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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闺女怎么得罪你了?”顾攀怒气翻腾,“再敢胡说,别怪我不客气!”
顾氏却拿过屋墙边的扫帚向道人和郑彩葵她娘舞去,“谁叫你们一大早来污蔑我闺女?”
“你们”,道人甩袖躲避,“愚夫愚妇!”
顾焕这时喘着粗气挤过人群进来,喊道:“哪个污蔑我家翩翩,站出来让爷瞧瞧。”
更多的人已经发觉这就是一场闹剧,而他们之前竟然还真被吓得心神不守,少年人多在顾焕那里做活,也是根本没相信这道人一篇瞎话的,此时见顾焕过来,一哄上前揪住那道士,喊道:“焕哥,这不嘛,一进咱们村就说有邪崇,完了郑三喜家的还没搭一句话,他就把话题扯到翩翩身上,恐怕是有什么人想要翩翩的绣技故意弄得这出呢!咱们这不正让他露两手瞧瞧呢,翩翩说让他来个穿墙术他不敢,我们就说把小草催开花,这人还是不敢!”
“你们想干什么?”一直淡定的道人登时慌神,根本没想到那女娃就一句话的功夫,情势便立即转变。
让他没想到的还在后面,顾焕活动着双手走近前来,“呦,这是哪里来的高人啊!听说高人们都有神功护体,不怕打的,也别麻烦您展示神力了,那多麻烦啊。我给您一拳,不就试出来了!”
话落,一计铁拳就砸在道人鼻子上,登时鼻血直流。
顾焕大惊道:“哎呦喂,这还真他妈流血了,你道士的护体神功呢?”说着神色狠厉地揪住道人领口,“说吧,收了谁家的钱来整我妹子?”
“没有”,道人仰头不屈,“那就是个邪崇…”
顾明月在一旁好笑地看着,拉住也要上前给一拳的欧阳端,正要开口说话,只闻人群外响起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顾明月脸色顿凝,还真是铁了心得要整死她,和尚的说服力可是比道士要大,这是先上小碟再来大餐的节奏。
顾家人心中也都是这么疑惑着,这和尚恐怕同样来者不善啊!
顾焕转头就道:“秃驴滚一边去,没看到旁人家里正忙着。”
同样跟来的大伯娘指了指儿子,连连向和尚道歉:“师傅莫介意,小孩子脾气爆。”
得罪个道士没什么,但和尚们都是佛祖座下弟子,那可不敢得罪。
“无妨,贫僧慧通”,和尚面色慈善,抬手向众人施过佛礼,“小施主,打扰了,贫僧是大菩提寺的长老,每月都要到乡下布施讲经,今天本要去十几里外的小汤村,但却心中一动走来贵宝地,未进村,便遥遥看到贵村四方天空红光大盛,贫僧当时就知贵村有贤人存在。现观小施主面相,正是那贤人无疑啊。”
正飞速想对策的顾明月怔了怔,这人怎么回事?
道士眼中刚刚聚起的喜色越来越淡,直至完全消失,在和尚的话告一段落时便咬牙道:“慧通大师看得出贤人,就看不出邪崇吗?”
村人们却沸腾了,这是慧通大师啊,皇上都礼遇的一个老和尚啊!到他们村里来了!
当下没人再理会那道士,纷纷上前来回一佛礼,并表示想邀请慧通大师到家中用茶。
顾焕却没被慧通大师的名号镇住,更没被刚才的夸赞迷惑,他冷冷看着,准备一有不对就出手。
面对人们的热情,慧通大师身后的小沙弥及时出来挡住,慧通的目光却落在人群外静静看向这里的女孩子,他突然就惊呼道:“佛祖啊,贫僧有生之年,竟还能遇到鸿运终生的人!”
鸿运伴随终生也就罢了,她的面相中竟还隐隐透出至贵之势……不过这也不奇怪,那位携紫气降生的人托他过来,不就是要为这个少女解围?
怪不得这段时间含彰周身的紫气越来越旺,恐也有这少女的相助之功吧。
好,好啊,这二人正是天生一对,有他们在,天下苍生之运格也会越来越好,不出数年,恐怕再无饥馑矣,人人都吃饱穿暖,我佛就功德圆满了。
慧通大师心中一直在狂欢的大吼,面上的神情也没平静到哪去,两三步走出人群,恭恭敬敬地朝少女施一佛礼:“女施主,贫僧可能向您讨碗水喝。”
众人:…谁能告诉我这个慧通大师是不是真的?对一个小丫头说您!脑子没毛病吧!
顾焕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顾明月淡淡一笑,不接和尚的话,想看看他在玩什么把戏。
“大师,有水”,顾氏见这和尚是来为自家说话的,当即便笑着要去端水,“家里还有些素食,大师若不嫌弃,请到客厅用些吧。”
“我去给您端饭”,顾攀紧跟着道。
夫妻二人都觉得这和尚就是来帮自家闺女的。
“无需无需”,慧通摆手,再次笑眯眯地看向顾明月,“贫僧想向这位小女施主讨杯水”,说着看看顾攀夫妻,又看向众人:“这位小女施主命格极好,能得她一碗施舍,胜贫僧诵经十年之功。”
呵!众人顿时倒吸口凉气,明月丫头的命格真那么好,那他们能不能也讨一杯水喝?
看出众人神色,慧通笑道:“于我们修佛者有益,于众位只是平平淡淡一碗水而已。”
“女施主”,慧通再施佛礼,“您若能施贫僧一杯水,以后每年贫僧都到贵村讲经三日可好。”
竟是来帮她的?还帮得天花乱坠!顾明月不由失笑,只是不知道是谁把这和尚请来的?
顾概正满脸着急地想替侄女答应,就见她点头道:“自然可以,我为大师做一餐素斋吧。”
慧通一张老脸顿时笑成菊花,“多谢女施主。”
“想不到大菩提寺的慧通大师也会受人金…”,道人怒吼的话突然截止,顾焕摘下道人的头巾塞到他嘴里,笑道:“哥们儿,还有心情胡说呢?等着啊,马上咱们就送你到县里,好让县太爷查查,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来害我顾家的女儿。”
慧通转身招手,“了缘,你也跟着贤人施主一起走一趟,请县太爷务必要查出幕后主使。”
小沙弥恭敬应是,顾焕看看那老和尚,终是弯腰一礼道谢,顾攀夫妻二人同样欣喜道谢。
顾明月看了眼缩着脖子想悄悄出去的妇人,提醒到:“焕大哥,把郑彩葵她娘也一起带去吧,说不定她背后也有人指使呢。”
郑彩葵她娘听此,转身就要跑,却被欧阳端两步过去挡住。
顾焕笑道:“郑三婶子,跟着走一趟吧,放心,县太爷不会冤枉好人的。”
妇人立即面如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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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昨天写完就睡了,没修改,本想早点起来捉捉虫传上来的,谁知道一觉睡到七点多—_—||明天准时啊
178 自食
待顾焕带着道士走后,顾家院子里变得安静起来,村人们里三圈外三圈地围着慧通,虽争相与他说话,想请他看命格的,但都不敢大声喧嚷。
慧通言辞和蔼,一点不耐烦都没有。
躲在客房里一直透过窗户观察外面情景的甲三三人都有些目登口呆,慧通和爷交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他们却没想到,这平时一句话绕十几圈的老和尚竟然也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
老和尚恭维起人来,简直比跑堂小二还溜啊!
看他把顾小姐给夸得!
恐怕这老和尚已被爷收归旗下,三人不由暗忖。
这边气氛热闹而良好,帝京容德绣庄此时却正陷在言语风暴中心。
“大哥,这闹什么呢?”一个推着板车的大汉停下来,摘下帽子扇着风,同时也伸头往里看,“有猴戏?”
正踮着脚看热闹的人回头瞅了一眼,“什么猴戏在当街演?容德绣庄出事儿了。”
“容德绣庄?”汉子把脖子伸得更长,容德绣庄可是帝京数一数二的大绣庄啊,里面光一条手绢就是他好几个月的收益,这个热闹得看看:“出什么事儿了?”
旁边就有八卦的人接道:“也不知怎么回事,这绣庄门口死了不少的鸟雀,可就几只鸟雀,那血却流得啊,得有三指厚,打更人说他五更的时候从容德绣庄门口过,一脚踩下去就跟趟水儿似的,拿灯笼一照,才看清是血,当即就给吓瘫了,后来巡城校尉听到嚎声过来一看,五个吓愣了三个。这不,天大亮才敢来人收拾,那血一冲就满街都是,现在还没收拾干净呢。”
汉子听得一愣愣的,刚才踮着脚看热闹的男人有回过头来,露出森然一笑:“大家都说这容德绣庄是撞到邪物了,还是专以放血为乐的邪物!”
汉子登时脸色发白两腿打颤,这时恰有两个沾着满裤腿血迹的巡城校尉走出来,斥道:“胡说什么,这是有人故意作祟,府尹大人正在调查呢。”
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群众没一个相信的,甚至还有站得远的人喊道:“要是人作祟,几只鸟雀能流那么多血,还就围住容德绣庄不散?”
据说巡城校尉过来冲洗之前,那些血像被一种无形的东西圈着似的,都有三指厚,却绕着容德绣庄不往外流。
一有人说话,众人的嗡嗡声顿时响起:“别不是这容德绣庄的东家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害的东西过来报仇吧?”
“那李夫人挺好的,逢年过节都会让人在城外施粥。”还有人反驳“怎么可能做什么亏心事吗?”
立即就有人不同意,大声嚷道:“好什么,只是做面子吧,前年我老汉担着两挑子炭进京来卖,不慎被这容德绣庄李夫人的车马冲到,那马夫下来就扇了我俩大耳刮子子,然后扔下来两钱碎银子了事。可怜我没被撞出什么大碍,反而因为被扇那俩大耳刮子聋了一只耳朵。”
“真的啊,这也太欺负人了。”
嗡嗡议论声再起,两个巡城校尉对视一眼,扶着刀挤出人群,不管李家怎么厉害,但这么多流言恐怕怎么也禁不住,他们两个小人物还是莫多言语了。
“不过,这事可真邪门儿”,其中一人想到容德绣庄中那夏小姐所住阁楼上的情景,不由打了个冷战,悄声跟同伴说道:“说不定真是邪物作祟,那要是人做的,怎能这么久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
另一人看着稳重些,皱皱眉,道:“休要议论,被李家的人听到,你这个小校尉也别干了。”
容德绣庄内,李夫人正脸色煞白的拿绣帕掩着鼻子,默不作声地在一旁坐着,听府尹对夏雪的问询。
“夏小姐,刚才衙役来报”,府尹荀大人听罢急急走过来的衙役的低声报告,看向坐在对面的夏雪,“你的床底下,也有血,床板上还有血迹书写的,妖人害我等性命,几个大字。你…昨晚什么异状都没察觉到?”
夏雪本就白如纸的脸色添上了几分灰,她紧紧攥着帕子的手微微颤抖,“大人,小女子…”到嘴边的“什么异状都没察觉”,换成了“昨晚恍惚听到屋里有人走动的声音,但却怎么都睁不开眼。”
若说什么都没察觉,岂不正是这些血迹都是来报仇的东西留下的?
然而夏雪没想到,她的话一落下,一直稳如泰山的荀大人却忍不住抖了抖:这不是被脏东西魇住了吧?衙役们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半点人为之迹都没发现,夏小姐又这么说,是人干的可能性便不大!
正暗自琢磨着,仵作进来回报:“大人,那些鸟雀均是无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