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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李度说道:“穆蕴,有这么个人儿护着你,你好福气,好好珍惜,不要学…”
预感他没好话,顾明月忙打断道:“您要告辞了吗?好走不送。”
“以后这小子不珍惜你,你还来找我”,李度走下凉亭,看着顾明月笑道:“我不嫌弃你二嫁。”
穆蕴忍着控制不住的颤抖,依旧紧紧抱着顾明月,目光冰冷地看向李度:“你永远都不会有那个机会。”
如果不是翩翩拦着,想着她,他今天真得会杀死李度。
李度只笑看了小丫头一眼,抬步离开。他不是没有想过强抢,就是现在,那个念头也一直在心头涌动,可小丫头才十几岁,正是视爱情为生命的年纪,万一被逼死,他绝对会比现在痛苦几百倍。
更重要的是,他看得出来,小丫头一点都没有为他的权势动心,更没有被他成熟男人的魅力吸引,从看到那个穆蕴,她的眼里就都是亲近信任依赖,感情多得他都数不清,李度根本没有那个信心能将她的心完全据为己有。
这是一颗世上独一无二的珠宝,但他却没必要为了得到把自己折腾得没个人摸样,他倒要看看,此时她非要选择的人,日后会不会令她后悔。
至于这个穆蕴,回去还真得让人查查他了。
“翩翩,我爱你”,穆蕴把顾明月越来越紧地箍在怀里,要把她溶于骨血的冲动一遍遍冲刷着心口,他忍不住低声在她耳边不停呢喃,“我爱你,我爱你”。
顾明月被他抱得浑身骨头疼,一句句表白之语她虽听得万分不好意思,却不忍心打断。
欧阳端转过头,看姐姐一眼,示意去前院,欧阳薇白着脸点头,刚才她差点被吓得站不住,穆大人那个样子实在太可怕了,如果真打起来,非出人命不可。还是翩翩有办法,这一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也该给他们留点时间说些悄悄话。
听到脚步走动声,顾明月才想起后院还有其他人,她忙低声道:“穆蕴,放开我。”
穆蕴下意识地把双臂收得更紧,听到她轻轻的抽气声,他不由微微放开一些,嘴唇停在她耳尖上,低低道:“翩翩,我和我爹不一样,你别离开我,我只爱你,一个别的女人都不会娶,你不要信那些人瞎说。”
穆家男人薄情的说法,穆蕴不止一次听到过,却是头一次这样反感,这样恶心自己竟有那样一个爹。
“我知道”,顾明月听到他声音里的轻微颤抖,又继续拍打他的后背,“你是你,你爹是你爹,怎么可能一样?”
“穆蕴,我踮得脚疼,咱们能不能坐下来说?”
话刚落,顾明月就觉得有力的手臂把箍着她的腰往上一提,她瞬间就双脚离地,被穆蕴腾空抱在怀里。
“你还不放开”,顾明月惊呼。
穆蕴却低笑道:“这样我也舒服,让我再抱会儿吧。”
“你是说我矮了?”顾明月气得想掐他,但穆蕴腰间都是精壮的肌肉,她用力掐竟也掐不起来,实在急了,只得直接在他肩上咬一口。
穆蕴摩挲着她的后脑勺,微笑提醒:“用点力。”
躲在树上的亥二莫名觉得有些撑得慌,真没想到顾姑娘在爷的心里竟这么重要,爷别说想到利用,连基本的镇定都失去了。
看来顾姑娘没成李度的弱点,反而成为爷的致命穴位,以后他们三个更得把顾姑娘保护好,否则会出现什么可怕的后果,谁都无法预料。
且李度看样子也起了怀疑之心,爷只顾气急,也不知道注意到没有,为防保险,他还是晚上回府提醒一下吧。
…
这边依旧咬着,被咬的人却一声疼都没喊,手上的力道更是半点不送,顾明月松开口,对穆蕴道:“能不能换个凉快的地方抱,大日头底下你不嫌热吗?”
虽然说过不许他动手动脚的话,顾明月其实也挺喜欢这种紧紧依偎的感觉,看在穆蕴刚才差点情绪崩溃的份上,她决定不计较太多。
不知是否感知到顾明月的心意,穆蕴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口,双臂微微下移,心头滚烫的托着她的臀部走到湖心的凉亭上。
二人几乎是胸口挨着胸口,然而顾明月却是在感觉到他胸腔下奔雷似的震动时,才察觉到这个窘境,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屁股被托着还可以装着没感觉到而忽视,可胸前,顾明月自觉自己并不是小包子了…她一下子便挣着跳下来。
穆蕴顺势松手,扶着她站稳,暗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幸亏他功力了得,否则刚才那几步肯定出丑。
穆蕴想着刚才柔柔软软香香甜甜的小身体,突然就双目放光,愉悦至极:成婚以后,一定要抱着翩翩试一试这个姿势。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听到问话,穆蕴蓦然回神,他掩饰地咳了咳,想到刚才的事,眼中隐现怒色,直言道:“出过朝霞山事,我不怎么放心你,就在你身边放了三个人,收到这边的消息,我才紧急赶过来的。”
“那些人现在在我家?”顾明月十分疑惑,“他们怎么给你传消息?”
这里又没有什么电话,还有穆蕴,收下那么多人,到底想做什么?
“在你家呢,他们不会出现在人前影响你们的生活,”穆蕴拉着顾明月在亭栏椅上坐下,解下腰间的一枚乳白色的普通镂花玉佩,指着其中花朵下的茎秆,道:“传递消息靠的就是里面的一个暗哨,我在暗里组了一个庚辰组,庚辰组共有六十四个人,每个人催动暗哨的内力都有差别,我正是靠内力的不同变换接收发出消息。”
顾明月看了他一眼,拿过玉佩举起来对着太阳照了照,却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不过这个哨子能传递的消息十分有限,更多的是传唤作用”,穆蕴扶着她的肩膀,见她很好奇的样子,不由笑道:“这个制作工艺十分精湛,就是雕玉老手也看不出什么来。”
顾明月便把玉佩还给他,虽然很好奇他弄这些要做什么,但终是什么都没问,想了想道:“李度好像很怀疑你的样子,你回去安排一下,别让人发现你这些势力。”
穆蕴拉着她的手摸了摸,笑道:“我看出来了,他怀疑我,我还要给他好看呢。前天我就收到消息说李度身边小厮在打听你,那时我只以为他还怀疑你家,或者好奇你和夏雪的恩怨,没想到竟是打着你的主意。还如此挑拨我们,爷也不是泥捏的。”
尽管李度不好对付,他也准备先收拾掉此人。
顾明月摇头:“今天的事就这么算吧,你不要和李度对上,他也并没有做什么过份的事。要知道,有的事,越纠缠越麻烦,我不想麻烦缠身,也不想你麻烦缠身。”
穆蕴再有势力,还能抵得住李度手下那么多兵?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穆蕴手拍栏杆,目光却有一瞬的暗沉,看在翩翩的面子上,就小小教训一下李度好了,“我的势力你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他们都另有一套身份,表面上也并未和我有过什么交集。”
顾明月略微放心,然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十分不对,就板过他的脸,正视着他道:“我不知道你弄这么多势力想做什么,我也不想知道,可是我不相信你因为这一点小事被人怀疑。李度已经知道你身具很厉害的轻功,你还不好好猫一段时间?李度又不像那些脑满肠肥的官,有什么异动,他一定会往你身上怀疑的。被人发现你暗里有那么多势力,你恐怕就麻烦大了。”
“傻丫头,我怎么会考虑不到这些?”穆蕴眼中盛满柔情,捏捏顾明月的脸道:“翩翩,要不,我直接反了吧。”
暗中刚刚放心的亥二差点从树上掉下来,激动的,他还是更喜欢打仗,希望顾姑娘能点头。
顾明月皱眉,没有什么震惊,却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她没有那种死忠皇室的思想,所以并不觉得穆蕴阴险,然而她也不是盼望战争的好战分子,见识过爸爸妈妈那段历史中的乱相,她最盼望的就是在安乐之世度过安乐的一生。
“翩翩”,穆蕴见她不说话,有些不敢看到她眼中可能出现的惧怕或者不赞成,抬手把她的脑袋按在胸前,低声道:“我实在无法接受这种无力感,他们总想依靠着权势将你抢走,我一个小小礼部侍郎,根本护不住你。如果今日我权势滔天,你只要提出我的名字,就没人敢纠缠你。”
“说的我好像银子一样”,顾明月好笑不已,“就算是银子,也有清高的人视其为粪土呢,除了你,谁会纠缠我?含彰,我只想一生安乐。你既然一直不反,那必然有本来的打算,为什么要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而改变计划呢?”
听到翩翩的话,穆蕴心里蓦然升起自豪,果然是他的女人,眼界心胸都不是一般女人可比,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道:“我不想你和我一样受窝囊气,翩翩,大庸表面繁华,内里早已腐烂的不成样子。就如北边穿过十个省府的玉清河,这条河道蜿蜒泥沙淤积,每年朝廷都拨钱派官去治河,然而却经常时钱款被贪墨一静。一旦遇到多雨的年份,往往多省同时决堤,造成灾民无数。距离上一次河决洪涝已有四年,这四年内,该加固大堤的地方却都是弄些草糠敷衍了事,我手下有精通天象之人,推定今年北边多雨。”
“所以河堤决口处定然不少,西北西南都有我的人,如果趁乱举事,我能保证,三个月之内定能把河北十几省安定下来”,穆蕴说到此时眼中已满是笑意,“到时你就住在蒙省,一样安乐无忧。”
顾明月蓦然想起,前世好像也有洪涝,只是朝廷派了能臣,没有多少灾民啊。
穆蕴这样做肯定不成,顾明月坐直身体,“那你呢,到时你是继续去打仗,还是和大庸分河而治?”
“自然是继续打”,穆蕴讨好笑道,“分河而治多没骨气?”
“哦”,顾明月淡淡道,“万一你牺牲了,我是守望门寡,还是再找个好人改嫁?”
穆蕴脸色一僵,“牺牲?我能那么轻易就死了吗?如果顺利,三年就能把河南这二十几个省打下来。”
“现在这样不很好吗?”顾明月说道,“如果是朝廷昏庸得老百姓们都活不下去了,我会和你一起上前线。如果你只是为了我不受气就想反,我是不可能跟你去河北的。”
穆蕴沉默,突然笑出声来,弹了弹顾明月双鬟上垂着的两朵紫色荆棘花,他叹道:“没想到,翩翩和我讨论起天下事,丝毫不逊于朝堂谋事。”
“你不发疯啦?”顾明月看着他,穆蕴点点头,“不发疯了,还按照原计划来,行吗?”
顾明月笑笑,忍不住就把自己在香罗国时对墨迩说的一些话告诉他,然后道出她心底真实的想法:“墨迩很厉害,如果再学会我告诉他的一些小计谋,当我讲的那些平等自由的反抗思想在他心中萌芽的时候,香罗国的暴政一定会被他推翻的。”
嘴角的坏笑褪去,顾明月看向南方:“我就是担心墨迩万一受了严重的伤…”她说着忙摇头,双手合十道:“墨迩很厉害,一定能够成功的。”
穆蕴挽起双臂,他只知道丫头经常去给一个香罗国男人讲故事,没想到还打着这样的主意呢,不过她脸上担忧的表情,以及对另一个男人的夸赞,还真是让他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