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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攀不动声色地看下来,觉得这大庸恐怕再找不到一个能比穆蕴对自家闺女还好的人了。
所以他挺放心的。
顾氏听罢丈夫的话,想反驳两句吧,竟没什么可反驳的,末了只得笑道:“眼下确实让人没话可说的。”
正夜话的顾攀和顾氏不知道,他们家女儿正和穆蕴商量把花园子种个什么形状呢。
…
帝京,林弛已经把这两年多积攒下来的东西都变作现银存在钱庄了,只等办好林疆的秀才迁移手续,他们便要前往洛州。
孟莺儿打算让她爹娘一起去的,还要收拾行李,一时间比林弛都忙碌,这天中午刚帮她爹将药铺以一个合适的价格卖了,回家来就看见那圆圆殷勤地伺候林弛洗脸擦手。
孟莺儿强扯一个笑走进门来,林弛问她药铺可找到了合适的买主。
“已经卖了”,孟莺儿走到林弛身边,不着痕迹地将圆圆挤到一边,看他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笑道:“夫君,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好好的衣服穿成这个样子,快回房我帮你换身新的。”
林弛抻抻袖口,“去了花叶县衙一趟,广陆那手续再过四五天就能办好。回来时在码头见到一艘准备出卖的半旧大船,我便上去看了看。”
“雇一家镖行护送我们去洛州便好了”,孟莺儿拉着林弛去卧室,“听你这意思怎么想买船?”
“嗯,有这个打算”,林弛含糊道,看了孟莺儿一眼,“爹那个药铺子经营三四十年了,去洛州的时候捎着匾额,到那儿我出钱再开一个吧。”
“夫君,谢谢你”,孟莺儿从背后抱住林弛,满是笑意道,“我爹老早就说你是个大大的实在人,我还不怎么相信,现在看你却是实在过头了。我爹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他的钱便是我们的钱。药铺子买了八百两,洛州又不如帝京繁华,这些钱足够爹再开家药铺了。”
“虽然我以后会给他们养老,他们手里也要有些钱”,林弛似不经意地拿开孟莺儿的双臂,到衣柜边找衣服,“再说我并不差这些钱。”
林弛早有打算,到洛州后,买个大宅子让岳父岳母和他们一起住,把家里安排好之后,他就带人出海。
他已经打听清楚了,如今张家方家的船最远到南海尽头的一个小岛便回,因为海外的几个国家混战,他们都不敢过去。
富贵险中求,林弛想运些药材粮食去那些国家,如果能成功,他还想继续跑出自己的海线。
264 重要
林弛穿好衣服出来,圆圆还握着湿帕子站在洗脸架旁。
见她眼眶有些发红,林弛道:“脸上的伤没好全就再多歇两天”,说着便出门去了。
圆圆立即露出笑容,尽管少爷已经看不见,她还是用力地点点头。
孟莺儿走出内室,一语不发地看向圆圆。
“少夫人”,圆圆施礼,端起洗脸盆,笑点头道:“奴婢告退”。
孟莺儿见这丫鬟对自己越来越敷衍,胸口憋了一股上不去下不来的怒火。
在洛州安定下来后,她需要跟平原商量一下,把这个丫鬟嫁出去。
拿了昨天晚上熬夜做出来的烧伤药,孟莺儿来到林芙兰的房间,然而房间内静悄悄的,被褥在床上散乱地摊着。
“芙兰?”孟莺儿叫了声,看到她的梳妆匣子半开着,脸色微变,急忙转身出去,叫来小露问道,“知不知道大小姐去哪里了?”
小露道:“我刚才还见大小姐在屋里睡着呢,少夫人,大小姐她不见了吗?”
“屋里没人”,孟莺儿急道,“叫上陈嫂,先在家里找找。”
因为林芙兰的不见,小院子里乱嘈嘈起来。
孟莺儿正要派人去叫回来林弛时,林芙兰双眼呆呆,失魂落魄地走进了家门。
孟莺儿忙走上前问道:“芙兰,去哪儿了?你的伤口还没长好,不能见风。”
“他要定亲了”,林芙兰无神地看向孟莺儿一眼,声音粗哑,不停重复:“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别瞎想”,孟莺儿知道林芙兰的心结,赶忙劝道:“只要你把伤养好了,还会有办法的。”
对半死不活的林芙兰,孟莺儿心里有些厌恶,之前平原给她安排得多好,她却一直不安生。
只是一个看不上她的男人要定亲而已,犯得着为一个不值得的人折腾一家子吗?
再说了,若真是喜欢到死也放不下,那就死缠着去,有折腾家人这功夫,恐怕早也缠出感情来了。
然孟莺儿只这么一想,她还是不希望林芙兰再出去找事的,当下安慰着将她扶到了屋里。
林芙兰一开始还很顺从,看到梳妆台上的铜镜时,却猛然发疯一般地冲过去,看着镜子里缠着白布的脸啊啊叫起来。
她现在这个样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但她便是不活了,也不能让将来会占据炼大哥妻子之位的女人好过。
此时,来帝京采买过聘礼到码头坐上船的顾家人,闲聊着便说起之前在街上遇见的林芙兰。
顾权媳妇叹道:“弛子真是不容易,好歹家里松活了,他这大妹子又不消停。”
“瞧她一听说炼子要成亲那脸色难看的”,大伯娘疑道,“她不会还记挂着炼子,要找事吧?”
王玉梅闻言,想了想道:“应该不会,她都成这个样子了,还能找什么事?”
说是这么说,王玉梅心里却警惕着,相比起来,成悠姿和林芙兰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中意哪个做儿媳妇根本是不用说的事。
儿子的婚姻大事定下来,日后便没有什么需要她操心的事了,因此她绝不能让林芙兰再插一脚进来。
转眼到了六月十八这天,天不亮时,顾家进门的人便都到顾概家来帮着装聘礼。
因为家里的车不大够用,顾概又到吕家镖行雇他们几辆车和几个镖师去临县送聘礼。
镇里县里的富贵人家得知顾家村的官老爷要定亲了,昨个儿傍晚起上门送礼的人就没断过。
甚至还有送宅子的,王玉梅当时看见地契,惊得连话都不敢说。
儿子当初考中也有送礼的,但和现在这分量可就差远了。
顾概也很震惊,震惊过后便坚决不收这地契之类的贵重东西。
他们不收,过来送礼的人就不走,很快顾家门前堵起一串子人。
顾炼见识过很多次这些送礼场面,直接让丰收轰人。
大家来送礼是拉关系的,此时见顾老爷一家不是做样子而是真的不要,忙一个个好脾气地道了歉,却都笑着说要出人帮忙。
话都到这份儿上,顾概也不好再拒绝。
因此天色微明时分,下聘队伍便浩荡地从顾家村出来。
在镇里的小码头上,已经停着了三艘大船,引得镇里的人纷纷跑过去引颈探看。
路上,顾秀雨跳下车,不管后面她娘斥责她不懂事的话,追上前面顾炼所在的马车,让驾车的三叔缓下车速,抓着车壁便爬了上去。
顾炼正闭目养神,顾秀雨上来他也没睁开眼睛,只问道:“有什么事?”
“哥”,顾秀雨笑着坐在顾炼旁边,“我没见过成姐姐,想问一问她好不好相处啊。”
“还好”,顾炼想了想这么说,他对成悠姿没什么偏见,也很认可她的才华,虽然没有那种男人对女人的心动感,以后却会好好待她。
犹记得曾做过的那个梦,他还娶着两房妾室,在现实中,他却肯定自己不会再娶。
并不是不能回给成悠姿以相同感情而愧疚,而是他不想家里有太多人。
至于梦里的那些儿子女儿,不能出现顾炼半点遗憾的感觉都不会有。
顾秀雨迟疑着又道:“哥,前些日子我见过林芙兰,她一提起你就哭,你对她…”
“以后不要和她往来”,顾炼厌恶皱眉,睁开眼看了妹妹一眼,“也别让我再听到你提她。”
顾炼的眉头越皱越紧,似乎梦里娶的两房妾室,头一个正是林芙兰,顾炼觉得有些恶心,不知为什么自己会梦见娶这个他厌恶至极的女人。
“我没有想提她”,顾秀雨搅着手指道,“是那天我定亲的时候,她来了,送给我一条项链,还被黄素诬陷她故意想推翩翩,我过意不去嘛。”
她觉得林芙兰才没有那么傻,当众想害顾明月,再说当初如果不是因为顾明月,大哥也不会坚持和她退亲。
如果是自己,顾秀雨还觉推一把太轻呢。
“你说什么”,顾炼眼中闪过冷光,“林芙兰推翩翩,翩翩当时可有受伤?”
刚才还无所谓的样子,现在就这样着急,顾秀雨暗里冷哼,顾明月哪里来的脸让自家大哥对她这么好。
“她没受伤”,顾秀雨撇嘴道,“黄素给她挡了,手臂上磕出来很大一个口子呢。林芙兰现在也很不容,听说她有天晚上做针线做到太晚,打翻了油灯,屋里起了火,把她烧得很严重。真是谁挨到顾明月,都没好下场。”
顾炼冷冷看她一眼,“她这是自找恶果,翩翩和你才是同宗姐妹,别亲疏不分。”
“什么亲疏不分嘛,他们家和我们家还隔一房呢”,顾秀雨低了低头,想起当初吴缯眼里只有顾明月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的事情就气不过。
真希望顾明月所嫁非人,真希望她那爱逛青楼的丈夫天天流连花丛抬小妾进门,看她以后还得不得意。
想到这些,顾秀雨笑起来,对脸色越发不好看的顾炼道:“哥,我知道错了嘛,以后绝对不说翩翩不好了。”
顾炼目光沉沉,却没再说什么。
刚过巳时,浩荡的送聘队伍就到了临县成家门前。
十几车聘礼,三四十个来送聘礼的人,吸引不少临县人跟在后面看热闹,最前面,是一个披着大红披风带着兜帽的身影。
旁边的人在看人家下聘的热闹,也忍不住看她两眼,疑惑着想这是什么人?大热天还用披风捂得严严实实?
林芙兰微微抬头,看见从马车上下来的顾炼时,眼中掠过一抹伤痛的笑意。
即便嫁不成炼大哥,她也要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自己。
林芙兰很怕死,但她知道如果不这样做,她将后悔一辈子。
只要顾炼能刻骨铭心地记住自己,一切就都会好起来。
林芙兰相信心底的感觉,她现在所做的,是对她自己最好的事。
顾家人有序地走进成家,成家长辈笑着迎接出来。
成老太太不无得意地想,果真是她最看重的孙女,眼光着实不赖。顾家小子一个刚步入仕途没多久的年轻人,这么短时间便升迁到户部,前途无量啊。
忽然,人群的某一点骚动起来,紧跟着传来一个妇人刺耳的尖叫声:“啊,血啊!”
围在成家门口看聘礼的人蓦然散开,大红披风裹身的林芙兰捂着肚子,目光紧紧看着顾炼,一步步缓慢地向他走近。
炼大哥正回过头来看自己啊,林芙兰的目光恍惚起来,好像看到身着玄色黼黻锦衣神情间满是不可接近冷光的他在看着她。
林芙兰激动而又喜悦:你终于看到我了!
人群看着这女子走过去,顺着裙子滴在在地上的血,诡异地安静下来。
顾概和王玉梅夫妻两个都呆愣了,在这人抬头时,他们已经认出这是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