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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曾想他不过只与她相对而坐,倒上两杯香茶之后便在袅袅升起的茶香之中平淡无奇的说了一句,“七皇子殿下乃是当世英才,是未央国中最有资格登上帝王宝座的一位皇子。”
齐念毫不客气的道:“这无需你来说,他的前路也不是你三言两语间便可断定的。”
“可是于天下苍生而言,他却一定不能登上帝王座,掌控万民之生死。”
“天命又岂是你可言喻!国师大人,有人道你能开天眼看尽前尘往事,但这些把戏不过只是糊弄人罢了,有谁能真与天意想通,再来插手凡尘中事?不过是臆想罢了!”
国师不由长叹道:“我本道你是七窍玲珑的心肝,没承想竟被凡世情爱蒙蔽了双眼!”
齐念被他气得直干瞪眼,却也不欲再与他争辩是非了。
“罢了罢了,这原也是我的罪孽,如今却要你来担待,我便让你看个清楚明白吧!”
她还未曾想清楚到底是什么罪孽,又要她来担待什么,便只见坐她对面的国师忽得伸出了一只手,四指弯曲食指上前,伸过来便要触碰她的眉心。
齐念被他这忽然间的举动吓了一跳,正要躲开时却感觉自己的身躯全然僵硬,竟连最为简单的躲闪都做不到。
她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国师的食指轻轻的触碰到了她的额头。
就在这一瞬间的触觉,却好似已然经历了千百年。
齐念还是原来那个齐念,但就在国师触碰到她的额头的那一刹那,这心境却只在瞬息之间便换了一个人似的,她为自己眼前骤然闪过的那些画面震惊得无以复加,若不是她素来心智坚强,恐怕此时便时连坐稳的力气都没有了。
国师默不作声的看着她,不知何时他已然收回了自己的手。
齐念苍白的面颊上已然划过了颗颗晶莹的汗珠,她的眸光尤为冷冽森寒,忍不住长舒了口气后,才低声质问道:“刚刚那是……怎么回事儿?”
国师低低的念了句道号,面色悲悯而又仓皇,“如你所见。”
人间犹如地狱,战火延绵万里,饿殍遍地枯骨,浓烟哭嚎浮世。
这便是在齐念的眼中,若是让李锦见登基为帝之后的数十年间。
虽然这些令人观之难忘浑身颤栗的场景都是国师让她看见的,但就在那一眼万年的震撼之中,那样真实的感觉,令她不得不相信这样奇幻而又玄妙的事情。
“为何会如此……你不是说,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帝王之才么?”
“这确实是他的命数,但仅限于在遇见你之前。”国师的面色愈加灰暗,声音也愈加低沉,“七皇子殿下自诞生那日起,便天生异象,星轨不宁。我潜心参悟了天象许久,方才可以确认,他便是会给未央国带来灭顶之灾的那个人。就在我于泰安山上修建道观的那年,忽得夜降天火,将那几乎全然建好的道观付之一炬,我便知道,这局势之凶险,远在我的想象之外。”
齐念此时面色已然恢复了许多,她虽相信眼见为实,但到底心中还是偏向李锦见的,便忍不住问道:“这就是你煽动举国臣民,一致要将他送上祭台的原因?”
看来在十几年前的那场轰动全国的纷争最根本的原因竟是因着这,而不是她之前所预想的那样,都是宫廷内斗引起的。
不过想来也是,似国师这样高深莫测之人,又怎会甘心受后宫妇人的驱使,做那些上不来台面的尔虞我诈之事。
“他虽是帝王之才,但若是行了偏道逆天而行,即便是再有帝王之相,到头来也不过是亡国之君罢了。这天下分分合合总有尽时,但不论到头来谁是一统江山的帝王,遭殃受难的却总是黎民苍生。”
这种话若是在之前说给齐念听,她定然只会以为那是国师的托词。
但刚刚钻入脑中的那副奇景尚还在眼前浮现,倒让她觉得这样的说辞再真实不过了。
即便是国师曾经有过要取了李锦见性命的做法,且在后来又于梦境之中想把她拉入黑暗里永世不得翻身,且还将那些不堪回首的回忆全都公布于李锦见的眼前,让他们之间产生了巨大的裂痕。但不得不说,国师是怀有博爱天下的心境,是个值得敬佩之人。
虽然他们之间的对立关系,并不会因此便消散了。
国师显然也知道齐念不是那样好说服的,是而他说这些话也不过只是为了让她对此有所了解,也好到了危及关头以尽职责而已。
“但是那时你并没有得逞,李锦见也未曾因此丧命。未央国依旧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倒不见半分你所预见的趋势。”齐念定了定心神,此时她已全然恢复了原样,眉目清冷的道:“你的手段我可见识过,若是危言耸听,我也并非就分辨不出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四百一十七章 虚幻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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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静静的凝望着她,“只是因为后来,你出现了。”
齐念的手指有些微不易察觉的抖动,她定声道:“此话何意?”
国师的声音忽得听起来似有些忽远忽近,“你,就是那个能改变他的人。你这个人原本与他的命格并无半分关系,即便是曾经相识,也不过只是露水之缘而已。他的暴君命运原也不是我这样的凡夫俗子可以改变得了的,不过自从你突破了前世的障碍,自此便改写了这整个的格局……”
他的话依旧是迷雾遍布,让人听着只觉云里雾里的,丝毫都参不透他究竟是想说什么。
齐念本也自诩是个聪明人,可是在他的面前却好似脑袋无论如何都有些不够用了,她愈是想听清楚便愈是听不清楚,她愈是想弄明白,这眼前的一切便愈是模糊不清。
此时她即便是急得抓心挠肝,也依旧是改变不了坐在面前的这个人,渐渐的便让无尽的漩涡吞噬了他的躯体,看着他的双唇一张一合,却愣是连半个字都听不见。
这样无能为力只能袖手旁观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齐念伸出去的双手徒劳的在半空中抓了几把,自然是连国师的半片衣角都不曾触碰到。她的对面好似始终都只是一团虚无缥缈的空气,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她怔愣了片刻,忽得狠狠的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想把浮现在脑海中刚刚国师所说的所有话全都丢出自己的记忆里。
但她愈是如此反应,却听的愈加清楚。
我本道你是七窍玲珑的心肝,没承想竟被凡世情爱蒙蔽了双眼。
这原也是我的罪孽,如今却要你来担待。
他便是会给未央国带来灭顶之灾的那个人。
你,就是那个能改变他的人。
……
若是早知道,这一趟即便是打死她,都不会跑的。
国师仍旧躺在十分简陋的床铺之上悄无声息的,若不是走到近前去,恐怕都会觉得他是个早已断气的死人。
齐念倒是坐在原位,自己的面前摆放着一杯茶,对坐的桌角处也放着一杯茶,都已然是热气全无,冷透了的。
她坐在蒲团上,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在这大热天里没有出一身的汗,反倒感觉身上有丝丝的凉意让人忍不住的想打寒噤,委实也是一桩奇事。
她又坐了会儿,好不容易等已然僵硬的腿脚都活络开了,这才心有余悸的站起身来,抬眸重新打量起这间她刚已然待了许久的屋子。
与她印象中一样,依旧是简陋而又朴素,屋里没有一样东西可以跟奢华沾的上边儿,且这偌大的房屋里也没有几样家具,显得空空荡荡的,没有半分人气。
谁能想到,在朝堂之上炙手可热的国师大人竟会住这样连普通人家都不会住的屋子里,且在齐念一路走进来时,在这做大宅院中竟连一个家仆都不曾看见,想来似奴仆成群这种待遇,国师也从来都没享受过。
其实这种落差只会让齐念略觉惊讶而已,也算不上多大的事儿。
不过就在她的眸光落在墙角那张床榻上时,却还是被结结实实的给吓了一大跳。
原本亲自请她进门对坐相谈且还亲手为她倒茶的那个人,此时正毫无生机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宛若死人。
这换做是谁,遇见这样诡异而又蹊跷的事情,想来都会被吓得脑中一片空白,然后屁滚尿流的夺门而出吧。
齐念这胆子委实也大不到哪里去,她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遇鬼了,得赶紧逃出去再说。但好在她还有些许理智,忙先说服自己镇定下来,探探究竟再逃也不迟。
就这一迟疑,倒是没让她丢尽了颜面从此便被扣上胆小如鼠的名声。
齐念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勇气方才控制住了手脚不抖抖索索的,面上的肌肉也没有抽抽,做出自己一贯淡然的神情,做足了心里防备,这才十分正常的走了过去。
直到靠近了她医者的本能才涌现在了心头,那不是个死人,尚且还有一口气在呢。
得出这样的结论她顿时便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死人便一切好说,若那当真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那她还管什么诡异之事,坚决不愿与死人单独待在一间屋子里。
国师此时的状况已然十分糟糕,他中了齐念的蛊术已有数日,这若是搁在普通人的身上早就一命归西了,不过他到底是世外高人,这条命总是要更坚韧些。
齐念替他把了脉,脉象已然十分微弱,他若是再苦苦支撑个三五日的,这命即便是再如何坚韧,这副肉身却是受不了一直不吃不喝,也该死去了。
她渐而思量着刚刚被灌入脑中的那些话,再看看眼前这半死不活的人,不过犹豫了片刻,便只轻叹了口气,自袖中取出了一只紫檀木的小盒子。
仔细去看,这只小木盒可是被密封得严严实实,连半丝气息都不曾透漏。
她又取出了一根极其细小的银针,在那小木盒的锁眼处轻戳了数下,再以食指微微一掰,便也就将其打开了。
这小盒子其实也就只有半个手掌那么大,里边以柔软光滑的丝绸铺垫,放着一小片碧绿的叶子。只有凑近了仔细去看,才会发觉那片绿叶之上有星星点点的几个小窟窿眼儿,像是被虫子啃食过的那样。
齐念顺手便将那根银针刺入了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国师的咽喉之处,那只手便也顺势在他的胸口上按压了几下,这才收了回来。
她将手中的小盒子举到了眼前,十分温柔的注视着它,轻声道:“该醒醒了,别睡啦。”
边说着,她的指间不知从哪儿又冒出一根银针来,轻刺了一下自己的指尖,一颗殷红的血珠很快便自伤口处渗了出来。
小木盒中的那片绿叶也动了一下。
齐念知道,是她的蛊虫正在骚动,想要喝她这滴新鲜的血液。
自从国师暗中遣人发难的那一日起,齐念打发了阿瑶带着许清风远走高飞过自己的日子去,她便再也取不到许清风的鲜血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四百一十八章 两只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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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国师的体内仍有那只要命的蛊虫,为了不让事情失控,她便决定该冒一冒险,将那只原本以许清风的鲜血养育的蛊虫该为饮自己的鲜血。
半道出家本来是有风险的,但竟这般轻易的便成功了,否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