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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尉迟勤是一个贪得无厌、胸无大谋之人,起事之前,频繁地向朝廷索要军粮,目的是倘若起兵失败,囤积起来的军粮哈能让自己独霸一方,却没想到这一举动引起了高颍的疑心。
自从宇文阐登基以来,杨坚命高颍做尚书左仆射,军粮调度由他掌管。高颍派人秘密打探,得到了尉迟勤奉太后密诏准备起事,便将此时告知与杨坚。杨坚并不相信此事杨丽华又参与,只道是尉迟勤假传密诏,准备命杨广顺军前去将尉迟勤捉拿归案。
高颍阻拦住了杨广:“公子莫要着急前去,事情紧急,不能打草惊蛇让这群反叛提前起事,你我前去同夫人协商。”
伽罗听了高颍的话,倒也并不怀疑:“丽华有此心也不为怪,此一时彼一时,只是夫君爱女心切,恐不会相信。”
“正是如此啊!”高颍道:“倘若没有太后的密诏,区区一个尉迟勤又怎能策反这么多的将领?眼看他们其实在即,又不能打草惊蛇,如今只有一个计策,只恐怕此计夫人答应,随国公未必答应。”
“是何计谋,你尽管说来,再做定夺。”伽罗道。
“也许夫人心中比我更清楚,祸事的根由,皆是因为太后而起,太后则是为了宇文阐,归根结底还是宇文氏和独孤氏之间的恩怨未了。此次叛乱若是不能平息,我们不过是又多了几年的残喘的机会;若是不能平息,恐对杨家又是一场劫难。”高颍看着伽罗的神情深深地触动了,又接着道:“不知夫人能否下得了这个决心。”
伽罗沉吟着,眼角闪现了一点泪光,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杨广揣度着高颍此话的含义:“你的意思是,取宇文氏而代之?”
“没错,正应了坊间的童瑶,代周必杨,如今宇文氏的国运衰微,不能给天下黎民带来光明,大周名存实亡,都是随国公父子在苦苦支撑着,不过就是差了一个名分而已。”高颍站起身,看着不远处宫殿:“然而这个名分,有了则生,没了则死。有了名分随国公便是名正言顺地社稷明君,没了名分随国公便是功高震主的眼中钉、肉中刺,怎能不让人拔之而后快?”
杨广想了想:“若是我们此时僭越,恐怕那些打算起事的叛军更加名正言顺了。”
高颍摇头:“非也,非也。公子可不要高看了这些起事的叛军,并没有一个如你的祖父和外祖父那般的忠义当先、视死如归,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罢了,尤其是尉迟勤,乃是贪婪之辈,一定是许了那些起事将领许多好处。倘若随国公此时称帝,再秘密许给起事将领好处,看着大势已定,他们必定会土崩瓦解。”
伽罗也向宫殿的方向望去:“可是,我那苦命的女儿……在丈夫和女儿之间,让我该如何选择?”
高颍接着道:“倘若夫人此时心软,他日叛军杀到,太后身为独孤氏后人,恐难保性命。在太后的名分和性命之间,夫人希望她留下哪一个?”
伽罗闭上眼睛,含在眼眶里的泪水终究还是滑落下来,她叹了一口气:“你说吧,我们该如何做?”
高颍和杨广见伽罗答应了,心中大喜。
高颍道:“此时只能你我密谋,不可让大司马得知。夫人还记得宇文述吗?自从他上次劝进,被太后剥夺了爵位,连降三级,我们正可以启用此人,有了知遇之恩,他必定会竭力协助夫人的。”
“为何要启用一个外人?”伽罗困惑了:“我的三个儿子个个都是有勇有谋的呀。”
“夫人不知,若是三位公子,必定不会对太后过于心狠,恰恰是这么个外人才方便。”高颍道。
伽罗点头:“只是一定要千叮咛万嘱咐,不要伤了丽华母子的性命,只是逼着小皇帝禅让即可。”
高颍秘密拜访宇文述,并送上了千两黄金,把此次来的目的直截了当地告诉了宇文述。有过一次失败经历的宇文述,变得谨慎了:“左仆射上次让我劝进,结果让我落得里外不是人。此次若是再失败了,恐怕连身家性命都不保,我不去!”
“将军此言差矣,剥夺了你爵位的是太后和小皇帝,并非是随国公。”高颍继续撒谎:“自从将军上次劝进,随国公便对将军信任有加,随国公何尝不想做皇帝,只是上一次你我都失算了,先皇刚刚去世,我们就欺负人家孤儿寡母,这让随国公遭天下人唾骂不是?再者,自古以来篡位者,都要三进三辞,而你我只劝进了一次,随国公怎么可能答应?”
宇文述听着也有道理:“这一次劝进,随国公会答应?”
“至于这一次嘛,我们逼着小皇帝写下禅让诏书,有了这个,随国公想辞也辞不掉。”高颍说道。
宇文述觉得此言甚是妥当,于是,清点了一千精锐,趁着月色,悄悄开了城门进入长安城,与伽罗会面。
伽罗假借太后宣她入宫的名义,畅通无阻地进了皇宫,这一路也不是很顺利,自然也引起了宫中侍卫的疑心和盘查:“夫人,太后和圣上都已经睡下了,并不曾有宣,还请明日再来。”
“你们这些饭桶,难不成怀疑我假传懿旨?”伽罗指着侍卫的鼻子骂道:“我看望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子,还需要你们这些下人多管闲事?退下!”
这些侍卫都是杨坚亲自派来保护杨丽华母子的,倒也是忠诚得很:“君命在身,还请夫人见谅,若是再敢向前一步,怪不得我们不客气。”
伽罗见侍卫软硬都不吃,便命宇文述动手,刀光剑影之处,又是血流成河,早已经惊动了已经进入梦乡的杨丽华母子。(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317章 禅让诏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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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阐儿本在杨丽华的怀中安睡,听到外面有刀剑的声音,惊醒了:“母后,外面怎么了,我怕!”
杨丽华明白又是兵变了,从容不迫地给宇文阐穿上龙袍,自己也是一身华服,打开永寿宫的大门,静静地等候着,抚摸着宇文阐的脸蛋:“阐儿,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慌张,要有皇帝的样子,知道吗?”
伽罗带着宇文述的一千精兵转眼间已经到了永寿宫门外。
“独孤伽罗!”杨丽华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带兵前来逼宫:“深更半夜你带兵私闯皇宫来做什么?”
伽罗摆一摆手,让高颍和宇文述等人原地待命,自己走上前去,和蔼可亲地要伸手去抱小阐儿:“来,让外祖母抱一抱。”
杨丽华将阐儿紧紧地抱在怀中:“不许碰我的孩子,你这个没人性的狼外婆!”
伽罗依然笑盈盈:“阐儿,你每日上朝之时,坐在大殿的龙椅上,是不是很难受?”
小阐儿天真地点头。
伽罗又问道:“那你还想不想坐在那个椅子上了?”
小阐儿摇头。
伽罗接着问:“想不想和别人家的孩子一样,每日都自在地玩耍?”
小阐儿的眼睛里露出期望:“想!”
杨丽华把小阐儿拉到身后:“独孤伽罗你够了,他不过是不懂人事的小孩子,从他手里夺皇位,你于心何忍?”
“阐儿已经说了,他不想坐这个皇位,你何苦要逼着他坐?不如让给想坐这个皇位,又有能力坐得稳的人。”伽罗正颜厉色:“杨丽华你也应该明白当下的形式,识时务者为俊杰,就让阐儿和别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去玩耍。待到他退位之后,我会保证你们母子二人的荣华富贵。”
“何必如此?”杨丽华半嘲笑的语气:“当初我母子二人想将皇位让与你们,你们却假装仁义,而今龙椅还没有焐热,你们又要抢了去,变脸比变天还快,看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是吗?”
“你父亲是真想辅佐你们母子,可你,杨丽华竟然密诏尉迟勤联合了各州几十万大军,又里通外合突厥和陈国,宁肯割地也要谋害你的亲生父亲吗?”伽罗咬了咬嘴唇,闭上眼睛:“丽华啊丽华,莫要怪母亲我狠心,如若非要我在你和你父亲之间选择,我只能选择你父亲。你可知若是我此时心软,杨家又将是万劫不复之地,到那时就连你也……”
“不要狡辩了!”杨丽华道:“你今夜踏入我皇宫伊始,我便与你杨家恩断义绝了。我生为宇文氏的人,死为宇文氏的魂,谁要是从阐儿手中夺走皇位,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独孤伽罗,你来啊,杀了本宫,这天下便是你杨家的了!”
“你是要逼我吗?”伽罗的嘴唇被咬出了鲜血:“你以为我想从一个小儿手里夺皇位吗?你以为我想让后世之人唾骂我吗?可是为了杨家也是为了你,我不得不这么做。自从你外祖父开始,独孤氏和宇文氏的恩怨就从未间断,今日是该了结的时候了。”
伽罗向身后招手,宇文述得令,带兵上前从杨丽华手中抢夺小阐儿,杨丽华拼命地护着孩子不肯松手,手臂上也被士兵的剑误伤流血不止。伽罗看着受伤的杨丽华心痛不已,却只能强迫着自己不能心慈手软,闭上眼睛转过身去。
宇文述得到了伽罗的暗示,更不惜手段地抢夺小皇帝,杨丽华本来还对母亲抱有希望,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杨丽华幻想着母亲能动了恻隐之心,可恨的是她的幻想破灭了,当阐儿被宇文述从怀里抢走的那一刹那,杨丽华的哭声撕心离裂肺:“独孤伽罗,你灭绝人性——”
接下来便是宇文述以宇文阐为要挟,将事先你好的禅让诏书拿出来,逼迫杨丽华在诏书上盖上传国玉玺,才将小皇帝还给了杨丽华。杨丽华抱着惊魂未定的小阐儿,母子二人相拥而泣,望着伽罗离去的背影,杨丽华恨得咬牙切齿,奈何那是养育自己的母亲,又能怎样呢?
伽罗走出皇宫之时,恰巧遇到李渊带着兵卒前来护驾,原来杨丽华命太监悄悄向杨坚通风报信,可惜的是他晚来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伽罗拿着禅让诏书离去了。
杨坚得知伽罗逼宫一事,胸中燃起了无明业火:“你,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从自己的骨肉手里夺皇位,这让我杨坚如何在天下人面前立足,又让后人如何咒骂我杨坚?”
伽罗道:“事已至此夫君没有退路了,这一切都是我一手策划的,便是要咒骂,也有我伽罗一人担着。即便是遗臭万年又何足惜?宇文氏的江山又何尝不是从别人的手中抢来的?如今天下形式即将大乱,莫非夫君要看着天下分崩离析、百姓生灵涂炭吗?”
高颍进言:“尉迟勤纠集了三十万大军联盟,拿着太后的密诏要讨伐随国公,要想让这群乌合之众瓦解,只有以天子之名义号令群雄,这也是众望所归,是为天下苍生着想,随国公莫要再犹豫了。”
“你给我闭嘴!”杨坚气愤道:“你高颍一向都是足智多谋,可今日看来却是满腹祸水,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果不是你的撺掇,伽罗怎么会铸下如此大错?”
“夫君休要责怪高兄!”伽罗道:“我身为丽华的母亲,你以为我看着她身心受挫,我不心疼吗?丽华是我十月怀胎所生,生她的时候恰逢我难产,在我们流落天眼之时,是她给了我们希望。把她送进皇宫的是我,让她此生受尽折磨的也是我,我的心比你还痛啊!可是心痛又能怎样?宇文氏害死了我的父亲,我的姐姐,害得我独孤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