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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回去吧,那个柔然人就不要再审了。去弄些好酒好r伺候他,请上官御医给他好好养伤!务必牢记,不要给郭夫人看病!”
“叔父这是……”宇文护不明白。
“按我吩咐的去做便是,我自有安排!”宇文泰挥一挥手,又认真地去研究琴谱了。
“是……”宇文护皱着眉,疑惑不能解开,确实难受,却也只能退去照办了。
“出来吧!”宇文泰慢条斯理地道。
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那个被派去跟随郁久闾的丫鬟,笑意盈盈:“老爷!”
“你回去,在宫里传出消息,就说是独孤信的夫人重病不愈,就不要说是哪位夫人了!”
“奴婢遵命!”那丫鬟领命回去了。
正如宇文泰所吩咐的,独孤信的夫人在大冢宰府中病重垂危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皇宫,宫女太监私下尽皆交头接耳。
消息如风一样地传到了茱儿的耳朵里,从身边宫女的口中听到“独孤信的夫人重病垂危”,拉住那个宫女,也顾不得言谈举止:“你说清楚,是谁重病垂危,崔夫人还是郭夫人?哪里听来的?”
“回茱儿小姐,我们是听说的,到底是哪位夫人,我们便不知晓了。只是知晓,你的家人想请御医,大冢宰府的人却不让!”
不知不觉,茱儿觉察到面颊湿润,却是泪珠儿忍不住如同两道清泉一般喷涌而出:“随我去长信宫,去拜会闾娘娘!”
抬步辇的太监,双腿像是上了发条,飞奔在去长信宫的路上,心急如焚的茱儿催促:“快点,再快点!”
到了长信宫门前,茱儿也不等传报,闯了进去,一路大喊,也忘了宫中的礼仪:“郁久闾,郁久闾,你出来!”
自从进了长安城以来,从未有人直呼过郁久闾的姓名,正在休息的郁久闾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匆匆从里面迎接了出来。却见昔日里温良娴熟、知书达理的茱儿,愠怒的脸蛋像大红枣似的,两眼像水葡萄似的。
“茱儿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谁惹得你如此气恼?”郁久闾上前去要挽茱儿的胳膊。
“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说要好好照顾我的家人,现在可好,我母亲都病危了……”茱儿掩面而泣。
一旁的丫鬟嘴角流露出了一丝得意,若说平时郁久闾并不见得如此心细敏锐,这次却无意间觉察到了丫鬟的微笑,许是因为时常提放着丫鬟,已成为习惯,郁久闾已经心中有数了。
“令堂病危?怎么可能,前几日我去探视的时候,崔夫人并无病恙,怎么能这么快就病危了?”训斥周围的宫女:“是谁谁空x来风、乱嚼舌根?这宫中的规矩,你们不懂吗?”
宫女们慑于郁久闾的威严,低头不语。
“闾娘娘也莫要责怪宫女下人,我此次是来求闾娘娘,无论如何都要请上官御医去给我母亲医病!”茱儿改变了责难的口吻,想来追究责任还是无法解决问题的,于今之计,求情郁久闾才是。
“我这就派人去请上官御医!”
“臣妾斗胆恳请闾娘娘亲自去请上官御医,闾娘娘的大恩大德,臣妾必当报答!”茱儿噗通跪下,要给郁久闾叩首。
郁久闾扶起茱儿:“姐姐,不要这样,我答应姐姐亲自去请便是了。只要姐姐还信任我,我定当竭尽全力!”(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045章 老奸巨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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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闾贵妃驾到!”一声通传,已过了大冢宰府的三重门。
“不用传报了,本宫自己进去便是!”郁久闾是骑着马儿来的,带了随身的侍卫和两名宫女,其中一名宫女就是那个丫鬟。
却不料,门外的守卫挡住了郁久闾:“娘娘请稍候,已经替娘娘通报了!”
郁久闾扬起鞭子,正欲下手抽打那守门的兵卒,忽而想起,现在身份是贵妃:不比以前那样任性,一言一行代表着大魏皇家的尊严,只好收起马鞭:“本宫的路,你这狗奴才也敢拦着?”
“臣等迎驾来迟,望娘娘恕罪!”宇文泰带着宇文护和宇文毓,近乎是连滚带爬地跪着出门迎接:“臣等恭迎娘娘,参见娘娘!”
“义父快请起,这些个狗奴才,拦着本宫不让进,这才几日不见,义父莫非是忘了当初让本宫自由出入大冢宰府的承诺了?”郁久闾嗔怪。
“娘娘这话,臣担当不起!当初娘娘不是贵妃之时,你我二人是父女,是一家人,来去当然是自如的。而如今,娘娘凤凰跃金枝,臣等不敢高攀,当以国礼迎接娘娘!”宇文泰故作惶恐之状。
“终究还是义父有意要疏远闾儿,罢了,既已到了府门前迎接,为何还不带本宫进去?”
暗恋着郁久闾的宇文毓,自从义妹当选为贵妃之后,更是闷闷不乐,沉溺于烟花柳巷不能自拔。又得见郁久闾在眼前,那两只眼珠儿,像铜铃一般直愣愣、傻痴痴地看着她,对朝思暮想的义妹有了可望不可即的距离感,让他难过地越发哭了出来,接着便跟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郁久闾愁眉紧蹙,宇文泰训责宇文毓:“毓儿,太无礼了!娘娘驾到乃是幸事,怎么可哭丧着脸?”
“父亲,你为何要把闾儿妹妹送进宫去?成了那个傀儡儿皇帝的妃子有什么好?”转而又对郁久闾道:“闾儿妹妹,今日来了,便多留今日,不要再回皇宫去了!”
郁久闾白了宇文毓一眼,不想说什么,她本来就不大喜欢这个义兄,又见他形容魏文帝用“傀儡”和“儿皇帝”两个词语,更对他厌恶。平时纨绔倒也算了,却生得一副懦弱无能的样子,和他老子宇文泰的嚣张跋扈相差甚远,反倒是宇文护更随宇文泰的性格。
“胡言乱语什么?滚回去!”宇文泰怕宇文毓再生事端,将他呵斥走了。
宇文毓虽然恋恋不舍,却慑于宇文泰的威严,不得不唯唯诺诺地离开了。想来也是,有这么一个霸道严苛的老子,儿子怂包也是在所难免的。
“不知娘娘娘屈尊降驾,所为何事?”宇文泰问道。
“闾儿听说,独孤信的夫人病重垂危,受茱儿小姐的委托,前来看视,不知义父方便不方便?”郁久闾尽量不用贵妃的口吻和宇文泰说话,以免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让宇文泰厌烦而心生疏远。
“这……”宇文泰犹豫,给宇文护使了一个眼色。
宇文护替宇文泰回道:“回娘娘,那些都是宫女们的讹传,并无此事!”
“讹传?那这讹传是谁传开的?宫中上上下下都安c这义父的耳目,要是讹传的话,那一定是义父传开的。如若是义父传开的,却又说不是真的,这不是义父的一贯作风,义父到底想要做什么?”
“娘娘休怪,方才护儿是胡言乱语,确实有一位独孤信的夫人病了,臣正要去请上官御医来医治!”宇文泰领着郁久闾直奔到了书房。
“我刚从太医院里来,说上官御医已经被义父传召了过来许久了,却怎么又说去传呢?是传到了,还是没有传到,义父说话可要认真仔细了!病的那位夫人,到底是两位夫人中的哪一位?”郁久闾在书房门前停住了:“书房闾儿就不进去了,烦请义父带闾儿去地牢里探视探视!”
“这恐怕不妥吧?地牢里y气很重,又有恶疾传染,娘娘乃是金枝玉叶,臣等恐怕有所闪失!”宇文泰道。
“没什么不妥,闾儿这次来,是受人之托,若不能亲自探视,恐回去难以向嘱托之人交代!”郁久闾也不征求宇文泰的同意,转身向后院的地牢方向走去。
宇文泰和宇文护急切地赶上前去:“娘娘万不可贸然前去,若娘娘一定想见那两位夫人,臣派人带过来便是了!”
“人都病重垂危了,你们还要把人带过来?义父平时都是这样对待大司马的家人的吗?难怪短短几日,就好端端的人给整得病重了!义父还没说,病重的到底是哪位夫人?”郁久闾继续追问。
宇文泰沉默不语,只是个眼神示意一旁的宇文护,宇文护授意,急着要在郁久闾之前赶往地牢去,却被郁久闾叫住了:“义兄,你站住,莫不是你叔侄二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想被我发现?莫非是人现在已经死了?你回到我身后去,休想个我耍什么花样!”
宇文护退到了郁久闾的身后,叔侄二人的目的已经达到,郁久闾全然不知,自己一步步地走进他们设计好的陷阱里。
来到地牢门口,只见上官御医被家奴从地牢里引领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满面愁人地摇头叹息:“可惜了!可惜了!”
郁久闾以为来迟了一步,已经大事不妙,叫住上官御医:“站住,什么‘可惜了’?”
上官御医方才意识到郁久闾已经近在眼前,下跪:“臣恭迎闾贵妃!”
“你为何如此愁眉苦脸,这幅德行,到底什么可惜了?是不是独孤信的夫人死了?”
“臣是可惜了郭夫人,眼看着她已经病入膏肓,家奴们却拦住不让臣给她医病,真是可惜了!”
“原来是郭夫人,不是崔夫人!”郁久闾替茱儿松了一口气:“郭夫人是大司马的宠妾,请你来不是给郭夫人医病的,你是来什么的?”
“臣是来……”上官御医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宇文护圆睁的怒目,像是要吃了他。
“本宫不管你是来做什么的,性命攸关,现在先要救人要紧,不知义父可有异议?”郁久闾显然是在责怪宇文泰。
“臣与娘娘是一个想法,烦请上官御医去给郭夫人医病!”宇文泰邀请上官御医重回地牢之中。
上官御医满面的愁云,被吹散了去,又回到了地牢的入口。郁久闾也要追随了进去,却再次被宇文护和家奴们拦住。
“娘娘的旨意已经传达到了,上官御医定当奉旨全力医病,娘娘就不方便进去了吧!”宇文护竭力阻拦。
越是想阻拦,就越可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就越禁不住郁久闾的好奇心。
“让开,谁敢拦本宫?”郁久闾一声令喝,宇文护和家奴分道两边,由着她进入了地牢。(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046章 老奸巨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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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沙华和崔夫人是认得上官御医的,因而,在上官御医被家奴带进来的时候,她们是喜出望外的,以为宇文泰格外开恩,给郭夫人请来了御医。
小沙华远远地望见上官御医的身影之时,犹如在久旱的沙漠里,遇到了一泓清泉,看到了生的希望。而上官御医的身影,却犹如清风一样,在他们的牢房门前一闪而过,被带入到了关押着柔然人的牢房里面去了。
上官御医路过的时候,也瞥见了重病的郭夫人,却也不敢留步,可在这大冢宰府中,如若有些许差池,都可能成为将来被清算的把柄。司空见惯了宇文泰的心狠手辣,人人都会选择明哲保身。医者不过问朝堂政事,才是上策。
昏迷的郁久闾的亲信,已经被从柱子上解了下来,平放在了草甸子上。上半身遍布着入骨深的鞭伤,上官御医倒不以为然,却被那人烂泥一般的模糊的大腿惊吓得不小。
“这,这是!”上官御医急忙蹲下身子查看那人的伤势:“这是什么东西,弄成了这个样子?老夫行医大半辈子,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