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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氏一族越来越忌惮战功显赫的独孤信,现如今独孤信被封为大司马,官职虽仍然在大冢宰之下,但声望却远高于宇文泰,又深得民心。宇文泰断然不会坐视茱儿顺理成章地成为皇后,安排郁久闾和茱儿竞争,既是茱儿和郁久闾的抗衡,也是宇文氏与独孤氏抗衡的开始!
茱儿本想谨遵母亲的嘱咐,不愿争强,是因为不知皇帝就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位公子。现在既然知道,怎能不想和所爱之人朝夕相处,即便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白日里羞辱了一番柔然公主,牛刀小试占了上风,茱儿也心知肚明,从今以后必然是步步惊心,要如履薄冰。
在寝宫里的魏文帝,此时也在望着窗外的明月,想到梦中情人同在这座皇宫里,也许和自己一样望着夜空,内心澎湃不已。转念又想,宇文泰既然把郁久闾安c在进皇宫,也必然防范着茱儿,便担忧起茱儿将来会不会步了乙弗皇后的后尘。
这个夜晚,除了茱儿和魏文帝难以入眠之外,被羞辱的郁久闾更是辗转反侧。忽然,一道闪光从门外s进来,一把飞镖正正地c在了桌子上。郁久闾起身,打开门追出去看,门外没有人。郁久闾回到桌前,拔下飞镖,取下飞镖上夹带的信纸,借着月光打开看,随即穿上衣服匆匆向门外走去。
高颍带着小伽罗,在后宫绕弯路,此时的满月,已经在夜空正中,应该是半夜三更时分。
小伽罗有些抱怨:“颍哥哥,我们是不是迷路了,怎么还没到,你到底认识不认识路啊?”
确实是迷路了,只是,高颍不想在小伽罗的面前露怯,只好强装镇定:“怎么可能迷路,你不懂的,宫中大着呢,我想前面就应该到了!”
小伽罗看看周围的风景:“我怎么觉得,这里我们刚才来过呢?”
“嘘,有人来了,别出声!”高颍捂住小伽罗的嘴。
只见,从一个院门中走出一个人影,悄悄地四顾,而后向外面走去。在皎洁的月光下,小伽罗依稀能分辨出那个人的身影,挣扎着想挣脱高颍的手。待到那人走远,高颍才把手松开,小伽罗这才得以喘息:“那,那人我认得!”
“你又没入过宫,怎么会认识宫里的人?”
“那人原本不是宫里的人,是我之前说过的,那个打了汉人的柔然女子!”
“柔然女子怎么会在这里?”高颍略微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她一定也是来选妃的,想必这里就是她们休息的地方了!”
听了高颍的这句话,小伽罗生气了:“原来你真的是不认识路啊?”
“现在不是认识路了吗,就不要计较那么多,找姐姐要紧!”高颍不由分说,拉着小伽罗往里走。
进了院子,看着四周的有厢房数间,只有两间仍然亮着灯。
“不知道哪一间是姐姐的房间,如果姐姐睡下了怎么办?我们一个个地敲门吗?”
“先看看这两间有灯光的是不是。”高颍拉着小伽罗,朝着一间有灯光的房间走去。
高颍捅破了门上的纸,透过小孔往里面看。
小伽罗的个头不够,只能着急地问高颍:“看到什么了没有,我姐姐有没有在里面?”
高颍不说话,小眼睛透过窗纸,瞳孔越来越大,房间里的场景让他胆战心惊。
“看到了没有,里面是什么?”
忽然,惊吓的高颍着急地向后退,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小伽罗知道高颍一定是看到了很可怕的事情:“怎么了?”
高颍声音打颤:“伽,伽罗,我们快走!”
还没等两个孩子来得及撒腿跑开,那扇们已经打开,从里面走出来那人,目露凶光,将两个孩子掳走了。
在房间里打瞌睡的茱儿,忽然从梦中惊醒,失声大喊:“伽罗,伽罗!”原来只是恶梦,刚离开家里一天,就梦到了妹妹,也许真的是想家了吧?入得了宫门,今后和家人相见就很难了。想想母亲受制于独孤信的宠妾郭夫人,小伽罗年幼又形单影只,将来一定会受尽那些同父异母兄弟的欺负,不由得有一丝难过。
一阵清风吹开了房门,茱儿走到门口,向门外望去,其他的人都已经熄灯睡下了,除了她,只有一间厢房的灯还亮着。那个房间住的蓝衣女子,不知道是不是也在为明日见皇帝,而激动得难以入睡呢,还是想家在顾影自怜呢?
茱儿关上房门,宽衣解带,走到床榻之前,也安睡下了。
次日清晨,茱儿被一声尖叫惊醒,便匆匆穿上衣服,打开门,见其他入选的准嫔妃们都围在了蓝衣女子的门前,惊恐万分。
看到茱儿过来,众人给她让路,茱儿走到门口,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蓝衣女子未穿外服,倒在血泊中,胸前c着一把短刀。桌子上的烛台,蜡烛已经燃尽,烛油流淌在了桌子上。
“这是怎么回事?”茱儿转身问众人,茱儿略微扫视了这些人,都是一样惊慌失措的表情。茱儿心中暗想,这些人的反应里看不出什么破绽,显然不是这几人所为,除非凶手隐藏的很深,但对于这些刚刚及笄的贵族家庭出生的女孩来说,实在是太难了。不过,怎么没有见到郁久闾的身影?
“昨晚,让我早晨起来叫她,她说她早晨有赖床的习惯,恐今日面见陛下迟了。早晨我刚刚起来,就过来敲门,好久反应,我以为她睡得很沉,就推开门叫她,没想到……”黄衣女子一边说,一边哭泣。
“你叫什么名字?”茱儿问黄衣女子。
“我叫赵玉环,父亲是大宗伯赵贵。”黄衣女子回答道。
也是八柱国世家,大宗伯是西魏的官职,类似于后来的礼部尚书。
“那把刀好熟悉!”贤妹妹惊叫,想了想,大惊失色:“我想起来了,这把短刀,不就是昨日那个柔然公主的吗?”
惠姐姐唯恐妹妹祸从口出,本想制止妹妹说话,却没来得及。
茱儿也想起,这把刀确实是郁久闾昨日所用。而且,这种刀也只有柔然才有。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是她,凶手一定是她!”
“不可能吧?入宫刚刚一日,就明目张胆地杀人?”
“她义父就是一个杀人大魔头,她就是小魔头,杀人有什么不可能的!”
“太可怕了,如果这人留在宫中,我们怕是都活不了几天吧?”
“走,我们这就去面见陛下!”
众人纷纷要求茱儿带头:“茱儿,这里数你最尊贵,我们都以你为首,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茱儿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虽然见识过郁久闾的嚣张跋扈。但还是不相信她能如此目无王法,但也不能完全肯定她没有杀人的可能,柔然异族,终究是难以揣测。(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008章 深宫血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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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茱儿没想到的是,面见圣上会以这种方式。入选后宫的准嫔妃们整整齐齐地跪倒在大殿之内,默不作声,像是被审讯的犯人。
坐在龙椅上的魏文帝一眼认出了茱儿,别后重逢,再见佳人,恨不能此时便牵着佳人的纤纤细手,倾诉衷肠。亦或是,现在便主持选妃大典,一睹佳人风采。却不巧发生了这样的血案,真可谓扫兴至极。
“人都到齐了吗?”
太监回应:“回陛下,柔然长公主郁久闾没有到,已经派人去请了!”
“成何体统,如若今日是朕选妃的大典,她也要来这么迟吗?是不是不把朕放在眼里?”魏文帝龙颜大怒。
魏文帝最忌讳的就是后宫之中发生血案,乙弗皇后的惨死,永远是他记忆里抹不去的伤痛,这起血案的发生,无疑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是奴才失职,奴才亲自去把长公主请来!”
“不必,那把凶器短刀给朕呈上来!”
小太监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那把沾着血迹的短刀,y气煞煞,是它让这个本就已经很清寒的后宫,又平添了一个冤魂,魏文帝打了一个寒战。
殿外传来小太监清亮的声音:“长公主到!”
众人回头看殿外,在小太监的引导之下,郁久闾的妆扮更比昨日光鲜亮丽,显然是在来之前精心打扮了。较之于众人的蓬头素面,郁久闾却婀娜多姿。更与昨日不同的是,郁久闾的身后,跟着一个从未见过的丫鬟。
“别人都未曾妆扮,她却如此精心准备,是有意为之!果然心机叵测!”有人悄悄地说。
郁久闾走到殿前,行了鞠躬礼:“柔然长公主郁久闾,代柔然可汗阿那镶向大魏天子皇帝问好!”
魏文帝挥挥手:“免了,代朕向你父亲柔然可汗问好!”
贤妹妹很不服气站起身:“郁久闾你也太狂妄了,见到我大魏天子,为何不下跪?”
惠姐姐很是着急地拽贤妹妹的衣服:“妹妹,闭嘴!”
郁久闾身边的丫鬟傲慢地:“我家主人乃柔然大可汗的长公主,以外交礼节相见,不似尔等乃是大魏臣民,自然不必行下跪之礼!”
“你现在已经和我们一样,是被陛下选出来的嫔妃,就是大魏天子的臣妾,就必须行下跪之礼!”
“我家主人是来做皇后的,不是来做嫔妃的,做不了皇后,我自然要回柔然,又怎么是天子的臣妾呢?”
贤妹妹被那丫鬟的傲慢*得哑口无言,不服气地跪了回去,惠姐姐很是揪心地埋怨:“早晚有一天,咱们家会被你害死,柔然可汗和大冢宰,咱们都得罪不起!”
贤妹妹气愤:“我就是看不惯她傲慢!”
魏文帝宽宏大量:“不跪便不跪吧,恩准柔然长公主站着说话。”
那丫鬟又冷冷笑了两声:“陛下,莫非这就是大魏的待客之道吗?让千里迢迢赶来大魏的异国使臣站着说话,是不是蔑视我柔然不如大魏?我家主人回柔然之日,若将此事如实回禀父可汗,不知道他老人家会怎么想!自从上次在长安闹市与天子一见,我家主人从马背上摔下来,不能久立。”
魏文帝眉头紧皱,使臣来访,也向来没有赐坐之礼,这丫鬟的语气里,显然是在威胁。倘若赐坐,却在气势上输给了这个柔然公主,将来后宫之事,岂不更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况且,现在正在审讯蓝衣女子被杀血案,郁久闾又是疑犯,哪有疑犯站着回话的道理?
不跪天子,是丫鬟的主意,想倚仗柔然可汗和大冢宰的威严,给魏文帝一个下马威,报那日在长安集市上被魏文帝拉下马的羞辱之仇,也是为了在其他准嫔妃面前彰显自己,总之,还是认为傀儡皇帝软弱好欺。
茱儿看出了魏文帝面露难色,款款地站起身:“陛下,臣妾有话要说!”
茱儿一直跪在下面颔首,这一起身,魏文帝便看清了她的容貌,素颜的茱儿,犹如那仲夏的雨荷,朱唇轻启似那荷瓣上的微红一点。魏文帝心中高兴,茱儿看出了他的为难,转念又想,郁久闾之所以能在这里,正是权臣宇文泰那老贼针对茱儿。如若茱儿此时帮着他解围,必然会让宇文老贼记怀。
魏文帝叹息:“你不必说,朕……”
“臣妾想问公公,可见过柔然公主身边的这个丫鬟?”茱儿还是抢了魏文帝的话。
太监仔细端详了那丫鬟:“未曾见过,不是宫中的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