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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父亲在杨坚的面前提到伽罗,沙华心中有一丝的醋意,继续仔细听他们还要说些什么。
“侄儿行为不检点,还望伯父莫要见怪!”杨坚道:“侄儿自小与伽罗相识,便只是把她当做妹妹看待,一时竟也忘了男女有别,还望伯父恕罪!”
行为不检点?什么不检点?他对伽罗做了什么?不,怎么可能?杨公子如此温文尔雅、气度翩翩的公子,怎可能会?必定是那伽罗行为不检点!
沙华想借着探听下去,这位杨公子和伽罗之间,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而独孤信只是点到为止,将话题转移到了军机之上,让沙华很是心急,听着听着,沙华和一直哈欠连天的雨儿,不知不觉靠着墙根睡着了。
独孤信之所以请杨坚回来,是因为长安城里的变故。宇文泰现如今病重,已经有半年未曾早朝了。本来这是被宇文氏秘而不宣的,独孤信曾经多次在给茱儿的家书之中问及宇文泰的身体状况,茱儿却也是不知。想来,宇文泰的病情,宇文泰叔侄是讳莫如深的了。
独孤信是在多次的军机往来书信之中看出端倪的,虽然来往文件之中,不知宇文护请了什么样的人,模仿了宇文泰的笔迹恢复军机密报和书信往来,然而,却模仿不了宇文泰的口吻。书信往来的多了,独孤信自然看出了破绽。
这九年来,大魏的朝廷的派系之所以是相安无事,宇文氏之所以没有野心勃勃地继续谋划篡逆之事,皆是因为独孤信的掣肘。
宇文泰本以为,将独孤茱儿娶回家中做儿媳妇,便是拉拢了独孤信,让那些忠心魏文帝的人放弃和宇文氏对抗,也是让独孤信上了他的贼船。
而宇文泰却打错了算盘,独孤信不但没有买他的帐,反而借着两家是亲家的关系,将自己的一些忠君爱国之意,稍带上了说也是宇文泰的意思,给宇文泰戴上了高帽子,却又不好意思摘下来。这么一来,宇文泰便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打掉的牙齿往肚子里吞,这九年来却也没有什么动作。
独孤信是很了解宇文泰的为人的,两人曾经一起出生入死过。而若是宇文泰不幸逝世了,对于宇文氏的新继任者宇文护,独孤信却知之甚少,唯一对他的了解便是,他比宇文泰更加不择手段、不讲规矩。
想来,对于宇文泰病情的秘而不宣,必然是叔侄两人在密谋什么。长安城越是平静无奇,越是让独孤信深感忧虑。故而,想与杨坚商讨对策,却又不能明目张胆,打草惊蛇。便给杨坚去了书信,让杨坚假借回长安探亲,秘密与杨坚商讨此事。
杨坚虽然久经战阵,带兵打仗骁勇善战,却对这朝堂之事一窍不通:“伯父所言之事,侄儿并不了解,却为之奈何?今日侄儿出城迎接伯父,想来已经让宇文护疑心了,今后若再要来见伯父,恐怕就更不好了!”
“无妨无妨!”独孤信道:“你可知道我麾下有一军师,名叫高宾?”
“侄儿自然是知晓的,大魏第一谋士,只是,今日侄儿并不曾见高叔父与伯父一起!”杨坚道。
“高军师在凉州代替我镇守城池,他虽然没有回来,但有一个人,明日随后便到了!”独孤信笑了笑。
杨坚看着独孤信故意卖关子,想他提及高宾,此人来头必然和高宾有关系,杨坚心中锁定了一个人,莫非就是他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24章 姐妹相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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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坚所猜测的那人,便是高宾的儿子,伽罗的青梅竹马——高颍是也!
高颍并非像杨坚一般,很小的时候便在军营中长大。到了十五岁束发之年,高颍才被父亲高宾许可在随军学习实战经验。高颍和伽罗离别,也不过短短两年的时光。
依照独孤信的意思,今后杨坚大可不必再来拜访独孤府,只和高颍混迹在一些酒馆、赌坊之中,让遍布长安城的宇文氏的耳目,都把他们两人更当做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便不会提防他们之间的往来了。
杨坚领命,准备依计行事。待走出独孤府中之时,回想起方才伽罗含恨离开,便也是有几分的惭愧。久别重逢,未曾互诉衷肠。
沙华被独孤信发现时,就躺在墙根旁边,睡得正是酣畅。有一些花瓣飘落在沙华和丫鬟雨儿的身上,宛若两个睡美人。
“咳咳!”独孤信生生地咳嗽了两声,丫鬟舔了一下嘴角的口水,睡意朦胧地睁开眼睛:“老爷是男人,小姐的闺房是不能随便进的……”
忽而,雨儿醒悟过来,急切地摇晃着身边熟睡的沙华:“小姐,快醒醒,老爷来了!”
沙华平日里睡觉便睡得很死,任凭雨儿摇晃,半日里才打着哈欠勉强起来:“雨儿,现在是何时了?”
“现在快到晚上了!”独孤信接着沙华的话。
沙华惊吓之后,便急切地站起身子:“父亲!”
“怎么就在这里睡着了?你和伽罗,都是我独孤家的千金小姐,却这般没有淑德,丢尽了我的颜面!”
“我刚才和雨儿在这里看树上的雀儿,却不知不觉就犯了春困,昏睡了过去,父亲恕罪,女儿以后再也不敢了!”沙华委屈地道。
这便是沙华和伽罗的性格不一样,伽罗向来是很难服独孤信的管教,倘若只是小错小过,伽罗必然会和严厉的独孤信顶撞起来,更何况很多时候,伽罗并不觉得自己有丝毫的过错。
而沙华却相反,任凭父亲责难,便只是楚楚可怜、柔声细语地认错。更多的时候,独孤信只责备了一句,沙华若认了错,爱女心切的独孤信,便无心再责罚了。
“今日你未曾出城迎接,听你的几个兄弟说,这些时日来,你病了,是何病症?”独孤信问道。
“女儿并不曾病过!”沙华自然不知晓兄弟说的是她的相思病,她也不认为相思便是一种病。
雨儿恐独孤信起疑心追问,露了相思病的馅儿,扯了谎:“回老爷,小姐她不过是偶感风寒罢了,现在已经是痊愈了!”
“刚痊愈便在风口瞌睡?快写回房休息去吧!”独孤信怜悯道。
沙华与父亲道了别,和雨儿回去了,离开之时,还不忘向前堂偷瞄了一眼,见杨坚已经离去,便更添了几分惆怅。
好在这次见到了杨坚,沙华的相思病便治愈了几分。见杨坚和父亲有如此密谋的军机商议,想来日后杨坚会经常来府上拜访,却并不知晓,杨坚已经得到了独孤信的授意,日后可不必经常过来。
沙华命雨儿每日里往前堂走上几遭,若是见着杨坚来了,便速速通报与她。雨儿后来也得知了杨坚不会再来,好不容易见小姐病情好转了,便不忍心实情相告。偶尔谎称杨坚刚刚离去,让沙华有了一些盼头,相思病便缓和了好些。
正如独孤信所言,又过了两三日,高颍也回来了。
因为在路途之上,高颍感染了痢疾,寄宿在世外名医的家里十余日,独孤信等不及便先行了。
高颍见过了独孤信之后,也心领神会了独孤信接下来的计策,不过是要配合杨坚一起演纨绔子弟罢了。
也就半个月的工夫,长安城里传开了,杨坚乃是个挥金如土的纨绔子弟,比宇文泰的嫡子宇文觉有过之而无不及。
宇文觉是宇文毓的异母弟弟,比伽罗年长两岁,因为乃是宇文泰的正妻所生,母有母亲的袒护,故而娇宠异常。混迹在长安城的各大逍遥场所,沾染了一身的恶俗流痞之气。凡是宇文觉所到之处,只见过黄灿灿的,什么银的铜的,好在他老子有搜刮来这多许万贯家财,任由得了他挥霍。
杨坚的家财却不似宇文觉这般阔绰,倘若拿自己的家产,像宇文觉这个纨绔一般,无需三两日,便是家徒四壁了。
这边又是独孤信的安排,长安城颇有一些富足的商人,向来以忠义自居。便赞助了杨坚一些钱财。
杨坚出入这些场所,并无意和宇文觉比拟,不过是依了独孤信的计策,麻木敌人的耳目,方便他与高颍往来交换军机罢了。
而恰恰正是杨坚的过于张扬,惹恼了宇文觉这个号称是长安城的第一纨绔。正卯足了劲头,伺机要与杨坚一较高低,这便是后话了。
高颍回来也有三四日了,却不曾到府里探视伽罗,伽罗有听闻他在外面不仅吃喝玩乐,还和杨坚厮混在了一起,很是恨其不争。便要带着晴儿出去,兴师问罪高颍去。
却没有想到,独孤信这次说到做到,真的便禁足了伽罗,家丁守在大门口,不让伽罗进出,即便是小角门也未曾放过。
“小姐,老爷这回是动了真格的,今后咱们就再也出不去了!”晴儿却是为难了:“你可真应该收收性子,做一个乖乖女,好好表现,兴许有朝一日,老爷格外开恩,咱们还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这样你就屈服了?”伽罗轻蔑地:“这点小困难,怎能难得了本小姐,想当年本小姐进出皇宫和大冢宰府如入无人之境!”
伽罗围绕了自家的院子,寻觅其他角门的破绽,却失望地发现,这些昔日对她毕恭毕敬的家奴们,像是被独孤信灌了**药似的,只唯独孤信的命是从,软硬不吃,就是不肯放伽罗走半步。
“这下可难了!让本小姐这辈子禁锢在闺房里,还不如直接赐给本小姐三尺白绫,结束了这无聊的人生!”伽罗绝望地回到闺房,倒在床上翻滚,却总也想不出能出去的法子。(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25章 纨绔子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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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禁足在闺房之中的伽罗,心系外面的两个浑蛋,一个是回来一些时日的青梅竹马的高颍,他竟然不第一时间来看望她;一个是九年来一直让她魂牵梦萦的杨坚,竟然成了长安城赫赫有名的纨绔子弟!
经过几番的努力,仍然是徒劳无功,越不过那不足七尺高的院墙。其间有过几次翻墙的经历,却可恨汉族女子穿的衣服,翻墙竟这般碍事,还不如穿鲜卑人自己的胡服,可惜的是,伽罗的箱子里并没有胡服。
而且,还被父亲逮了个正着,那一番训斥,无非就是关于女人的什么妇德之类的,听得耳朵都长出茧子来了。
记得大姐茱儿曾经提起过,她们的乃乃那一代,并没有这一番汉人的讲究,什么从不从,德不德的,鲜卑人的男人们是绝不敢提及的,那一代以前的鲜卑女人可厉害了!
自从鲜卑人开始汉化,男人们学来了汉人们的那一套,管束得鲜卑女子,越来越不自在,越来越不像鲜卑人该有的本色了。
然而,又有什么办法呢?鲜卑人的贵族们,有的是能力娶汉人女子做正房,再不济也能娶汉人女子做小妾,那一番娇滴滴、羞答答,自然是能勾起鲜卑男人的宠爱之心,若鲜卑女子不这般学习,定然是失了宠的!
伽罗无明业火,抱怨无果,浑浑噩噩,也是有些茶不思饭不想了。
“晴儿,你说,是不是四姐的病传给了我,我活不了多久了?”伽罗捧着脸蛋,看着铜镜里面的面容,确乎是有些憔悴了。
晴儿忽然欢呼雀跃地拍手,傻呵呵自己在那里狂笑,吓得伽罗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晴儿,你这是不是也疯了?”
晴儿收敛了一些,克制地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