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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淡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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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大个叹口气道:“哎!圆圆好多了,囡囡不太好,除了她奶奶,其他谁也不让碰啊,石奶奶年龄也大了,本来就老吃不饱饭,这样没日没夜的折腾只怕。。。。。”

    “黑大哥,我去看看囡囡,你要有事儿就先忙,不用管我。”墨池皱眉道。

    亦郎君再看看墨池,觉得她很有趣,不像长安的闺阁女子,总端着一种样子。

    这个小墨大夫表情丰富,胆子也大,敢穿着男装到这种流民聚集区。

    看来她是个心地良善之人。

    亦郎君道:“我与你同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墨池点点头,黑大个还得盯着物品的发放,便先忙去了。

    墨池带着亦郎君一同往囡囡和石奶奶的的屋子走去。

    囡囡和石奶奶住在宅子后院的一间屋子,在宅子最东头。穿过长廊,再饶过前院就到了。

    亦郎君边走边问道:“小墨大夫,黑大哥说他们来宜阳已一年有余,听口音他们基本都是山东人?”

    墨池道:“嗯,他们的确都是从山东逃难过来的。”

    亦郎君脚步顿了顿,道:“山东历朝都是年丰岁稔、五谷丰登之地,缘何会有如此多难民?”

    墨池停下脚步看着亦郎君,这些长安来的郎君从小锦衣玉食,又生长在金银窝里,加上朝廷刻意对民众隐瞒事实。

    他们的人生如蒙头遮日,看不清真相,以为老百姓真如朝廷宣扬那般暖衣饱食、无忧无虑。

    她没有直接回答亦郎君的问题,道:“郎君可知道河北的反军?”

    亦郎君点点头:“知道,当时苏陌城在河北反了朝廷,学里的夫子专门讲过一堂课,分析了苏陌城造反的原因。”

    “你们夫子一定说苏陌城妄想称帝,以一己私心煽动无知的农民随他一起造反,妄图推翻朝廷,称霸天下。”

    亦郎君沉默,他眉色凝重的看着墨池,他和同学离开长安一路往南,过了秦岭后发现一路上有诸多沿路乞讨的妇孺幼儿。

    而长安城内,依然是一派车水马龙、华灯璀璨的繁华景象。

    他很清楚,学里的博士夫子们惯常用浮华掩饰内里的肮脏。

    墨池见他不答话,便继续缓步往前走,亦郎君沉默着随她一起。

    墨池又道:“河北前几年闹蝗灾,地里没了收成。农民们吃不饱,朝廷拨的赈灾银子不知去了何处。

    于是就有农民组织大家开始抢劫富户。朝廷便派兵去镇压。渐渐的抢劫和反抗的人群就变成了一股势力庞大的起义军。

    苏陌城之所以能够一呼百应,是因为他的口号得了民心。反军打得旗号是‘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等均之’。

    你说,对整日吃不饱饭的农民来说,这样反叛朝廷的理由是否极有吸引力?”

    亦郎君又停下脚步,他认真的看着墨池,拧眉道:“这些你是从何而知?”

    墨池转头看看亦郎君,少年脸色凝重,眉间微蹙,使他一双浓密的剑眉倒竖,倒让他俊秀的脸庞有了几分威严。

    墨池心内叹息一声,现实与他多年被灌输的理念有很大的出入,天壤悬隔,接受起来总是有些困难的。

    她自觉理解亦郎君内心的困扰,便笑道:“有父亲说的,还有黑大哥说的,加上我自己的分析。”

    亦郎君又道:“河北的反贼与这些山东的难民有何关系?”

    墨池伸手摘了朵缠绕在长廊上的牵牛花,牵牛花生命力很强,多年来无人看管照顾,它依然年年花开,且都开的极繁盛。

    她轻抚花朵,转头看一眼亦郎君,继续说道:“朝廷为镇压反军在山东强行征兵,一村中九成的青壮年男子都被迫去了战场。

    但朝廷分发给战死士兵的抚恤银子却几乎落不到他们家人的手中。

    朝廷因为对抗反军,加重了山东的赋税。普通的人家尚能度日,不至于饿死人。

    但河北的蝗灾对山东本来就有影响,那些失去了壮年男子又靠天吃饭的农民家里,老弱妇孺们只好成群结伴往西逃难,盼望到了接近皇上的地方能有一口吃的。

    这里的流民只是那些妇孺中的一小部分,她们眼看就到长安,却在蓝田被驱赶,往长安的官道被看管的严严实实,根本不许难民越过一寸。

    于是她们只好又往南走,在路上黑大哥加入了她们,成为了这二十几个老弱妇孺的主心骨。”

    亦郎君转头看着墨池,她眼中有莹莹升起的泪光,但语气仍然轻缓平静。

    他心中亦沉重,因为深知朝廷的腐烂已药石罔效。一时之间,二人静默。

    此时已经快要走到长廊尽头,转角处是个极通风的所在,一阵风吹过来,墨池发髻上的白色丝带顽皮的从脑后垂落。

    亦郎君与墨池一直保持着半米的距离,一个箭步便捞起了丝带。

    他抓紧丝带,却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该怎样还给墨池。

    墨池歪头一笑,伸出右手道:“谢谢!”

    亦郎君松口气,赶紧把丝带放进她的手心。

    墨池又问道:“刚才看郎君身手迅敏,可是会功夫吗?”

    亦郎君道:“因家中祖父要求,因此从四岁起开始学了些拳脚功夫。”

    “那以郎君看,黑大哥可会功夫?”

    “嗯,黑大哥下盘很稳,额头青筋爆出,他应该练得是内家功夫。”

    墨池点点头再次启步,亦郎君想一想,便默默地跟在她后面。

    亦郎君又问道:“小墨大夫,黑大哥真的姓黑吗?”

    墨池笑着摇摇头,“没人知道他的名姓,他说自己是落难之人,提起名姓只会为祖宗抹黑,让所有人都叫他黑大个。

    后来大家就叫他黑大哥或者老黑、大个,老人们就叫他黑子。”(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十二章 未婚夫婿

    (全本小说网,。)

    声说话间到了囡囡和石奶奶住的屋子,墨池在门口叫一声:“石奶奶,是我啊,小墨大夫,您在屋子里面吗?”

    好一会儿屋子里才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孩子一双小手紧紧的抓着老人的衣服。

    咕噜噜的眼睛警惕的盯着墨池和亦公子。

    老人看见墨池嘴角抹出苦笑:“小墨大夫来啦,看我这老婆子,快要连站起来迎一迎你的力气都没有了。”

    亦郎君眼中震惊,晓是他这一路上见了不少流民,却也被这孩子的样貌惊到了。

    孩子辩不出男女,看身条应该有两三岁,她极瘦弱,身上一棱棱的肋骨在皮肤的包裹下看的十分清楚,四肢骨节也异常突出。

    应该说,这个孩子看上去就像一张皮裹着的骨架,皮肤下面的骨架十分清晰,脑袋却极大,若是晚间看见这个孩子,一定会以为见了鬼魅。

    墨池却见惯了,她有些责备自己的疏忽,应该在路上提醒一下这位长安的贵公子。

    不过亦郎君的反应倒让她满意,他并没有如其他人一般看见孩子吓得尖叫或直接逃跑。

    除了眼中有震惊。他完全是冷静自持的。

    墨池走上前去,扶着石奶奶进了屋子,亦郎君也随着她们一起进去。

    墨池扶着石奶奶坐下,又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袋子,掏出里面一颗红色的小糖丸,蹲下身子,直视着小孩儿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囡囡,看姐姐啊,姐姐这里有糖丸哦,甜甜的,好漂亮好好吃的糖丸哦!”

    说完她拿着糖丸伸出舌头舔了舔,又慢慢的把那一小颗糖丸放到了囡囡的嘴边。

    囡囡犹豫片刻,孩子贪吃的本性战胜了警惕心,她也伸出小舌头,轻轻的沾了一下,然后再一下、再一下,很快便放下了警觉,只顾着眼前的糖果。

    房间的光线很暗,亦郎君也在墨池不远处蹲下来,他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墨池和囡囡。

    糖汁混着孩子的口水滴落在女子的手指上,看起来粘粘糊糊,囡囡贪婪的允吸使她的大脑袋看起来更加可怖。

    但墨池好像一点儿没发觉,她只是温柔微笑看着囡囡。

    糖丸不大,剩下一小块儿时,囡囡干脆一卷舌头全部吞进了嘴里。然后她看着墨池,嘟了嘟嘴,做了一个貌似满足的表情。

    石奶奶一直没说话,只盯着孙女认真看,到这时她才抹了把泪,对墨池说:“小墨大夫,多谢你,这孩子这几日都不吃什么了,今日能吃点儿糖,也能多活几天。”

    墨池默默的掏出那个装糖丸的袋子放进石奶奶的衣兜里,说道:“石奶奶,囡囡爱吃你就让她多吃些,下次我再来看你们。”

    她又看看亦郎君:“咱们走吧!”

    石奶奶看看亦郎君,说道:“小墨大夫,这是你未来的夫婿吧!”

    不等墨池回答,她又道:“这位郎君也是好相貌,跟小墨大夫很配呢,小墨大夫是好人,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啊!”

    墨池正准备开口解释,只听亦郎君道:“知道了石奶奶,我会好好待她的。”

    墨池看一眼亦郎君,又闭上了轻启的双唇。

    二人出了屋子后默默的走在回前院的路上。过了一会儿,亦郎君说道:“抱歉,觉得顺着老人的话回答她会更安心一些。”

    墨池笑了笑:“无妨的,我明白你的想法。”

    又是沉默,半响,安亦池道:“那孩子时日无多了吧!”

    “嗯,”墨池点点头,“囡囡今年五岁,但是长期的饥饿导致发育迟缓,看上去只有两三岁。

    她爹爹死在战场上,娘在逃难的路上遇到了匪兵,后来投了河。囡囡亲眼看见母亲受侮辱。刚到宜阳的时候警惕性就很高。

    去年这里有一个外来的流民带来了痢疾,幸好父亲发现的早,痢疾控制的很及时,又早早给众人服下过预防疫病的汤药。

    痢疾没有扩散,但还是有几个人被传染,囡囡就是其中的一个。后来她的痢疾好了,但是整个人却越来越瘦。

    从那时候起,这里的一些人就不愿跟她接触,说她是鬼怪附身,囡囡也越来越怕人,黑大哥只好让石奶奶住进了那间离前院最远的屋子。

    囡囡活不过这个月。石奶奶的身子也如风中残烛,只是为了囡囡才扛到了现在,只怕囡囡有了好歹,石奶奶也就快了。”

    亦郎君静静的听着眼前女子的讲述,她声线柔和、语气平淡,似乎只是在告诉他一个事实罢了。

    但他知道,她心里很难过,只是这种难过被她深深的隐藏了起来。

    “为什么?”他问道。

    为什么要如此近的去接触旁人避之不及的孩子?为什么要去帮助这些非亲非故的人?为什么一个弱质女子敢行走于一般人眼中肮脏凶恶的流民群中?

    为什么不和其他闺阁女子般绣花弄琴,等着及笄后嫁个如意郎君依靠一生?为什么本是花季的女子,微笑的背后却隐藏着忧国忧民的赤子之心?

    墨池看着前方,她深深的叹一口气,面前郎君的为什么,她不知怎样回答。

    这个世道,有太多的为什么?

    为什么‘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为什么‘农夫内心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

    “为什么?佛家讲究‘成、住、坏、空’,大约当一个世道秩序混乱、颠倒黑白时,只是为了等待另一个鳞次栉比、井然有序的环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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