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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自然听出了贺之璋的意思，但是他未当回事。
眉轻挑，将糖人小心地收起。
李白饮一口酒，嘴擒着笑。
“近日不错，拖贺兄的福。”
拖什么福，拖你妹啊！贺之璋的胡子都快翘起来了好么，不过他又马把这股子气压下去。
不能和李白生气，气了也白气，他根本懒得理。
李白的性子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他只随自己心意行事，恣意的很。
李白其实是一个看似温实则无情的人。
他朋友遍天下，在乎的东西却是极少的。
酒，剑，诗。
没有一个是活物。
“太白兄，你和沐清歌，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风言风语传的很厉害啊……”
沐清歌。
眼前又闪过那墨色眸子，那绝美笑颜。
李白一句话差点把贺知章呛死。
“她是我内人。”
内人。
内人……
内人？！
“你们，你们……你们果真做了那档子事儿？”
让一个已经花甲的老人在酒楼直呼这档子事儿，可见他多郁闷，多震惊，这是愤懑啊！
李白没有当这么多人是回事儿，不过他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所以他的头不自觉扭到窗下。
窗外的人仍旧很多，向凭青楼涌入，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没有。”
李白难得羞涩一下，他真没想着和阮萌进到那一步。
其实他还是三观颇正，他和阮萌尚未成婚，怎可这样破了她的青白。
阮萌本来是个三观被吃的，穿来的身子又是个拎不清的，倒是把这给忘了。
总而言之，李白是要名正言顺娶她的。
贺知章松了口气，还有救还有救，不过……
“太白兄，我有句话必须给你讲。”
“沐清歌，你娶不到。”
李白的扭唰地扭回来，眼带着一闪而过的寒光。
“贺兄何出此言？”
贺知章深深吸口气，那表情和要断头台一样。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很低，但是李白听的真切。
“这沐清歌……她，喜欢女子。”
……
阮萌此时正呆在青楼里。
今天她没有去找李白，因为她又被次来找她的那个小丫鬟叫走了。
不过这次和次装病不一样，这次莺歌……动真格了。
她要出阁！
价高者得！
外人都以为这是莺歌在打她沐清歌的脸，毕竟好好地被她养着，突然来这么一出。
搞不好是在耍小脾气。
阮萌却知道，这次莺歌是认真的，因为次她已经和莺歌言明了……她虽然善待她，不过是怜惜，至于其他意思是真的没有。
只是莺歌如此决绝，算是出阁赎身，也定寻不到良人。
阮萌坐在台下看着台的莺歌，她蒙着面纱，身穿着一身红色的纱裙，****半露，肤如凝脂，一身单薄的衣裙根本遮不住她曼妙的曲线。
莺歌的眸子生的很漂亮，丹凤眼眼尾高挑，染着红色的影，顾盼生辉本是惹人怜爱，却又透出高傲让人不忍亵渎。
“我出一百两！”
“二百两！”
台下开始加价，阮萌盯着莺歌的眸子，她知道莺歌在看自己。
为何要将自己作为一件商品？
阮萌心有种压抑不住的愤怒。
她提气，声音一下子压过在场所有人——
“一千两！”
场内鸦雀无声，这个钱都够普通家庭生活一辈子，连这里王子皇孙多，也没有人可以拿的出来。
只有沐清歌。
阮萌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莺歌，“不要胡闹。”
莺歌不需要糟蹋自己，不是买下她，这个钱，她沐清歌……
在此时，台下的一个角落，一个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开口道。
“一千两，黄金。
”
“莺歌姑娘，在下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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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今朝有酒今朝醉（41）
靡靡之音，艳艳之色。
秦楼楚馆销魂处，不应该有一个拿着剑的男人。
五陵年少争缠头，与他无关。
李白站在后面，剑插在地，他的手按在剑柄，一身束身白衣和此处格格不入。
所有人都看向他，而他的蓝眸盯着阮萌，拔起剑慢慢走过去。
阮萌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李白，而李白……
李白走过来，他的剑随手插在身后，手撑在阮萌座椅的扶手，不容阮萌拒绝，把她困在了怀里。
阮萌的眉蹙了蹙，这一瞬间她看到莺歌眼划过一抹悲凉。
她不是心软，而且怕莺歌此……
“李白，今天我必须买下莺歌……”
阮萌的话在李白越来越深的蓝眸渐无声，李白的眼神带着她不曾见过的冷厉。
被困在双臂，空间被压缩，不管周围多少人再感觉不到，呼吸却是更困难。
阮萌直觉到了危险……
“你要她么？”
李白问着，盯着阮萌的眸子，阮萌不自觉低下头。
此时，却听台传来一声软语。
“一千两黄金，官人真是抬举妾身了。”
“莺歌的身价，也一千两白银，足以。”
阮萌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可是台的莺歌笑了。
从台望去，阮萌的身影被那个男人遮的严严实实，她什么都看不到。
莺歌笑，她自是真倾城，笑起来更美姿容。
“不知道沐大人，还要莺歌么？”
莺歌的话刚落，李白握着扶手的手一紧，眼沉了一片黑，再也不是清澈的蓝。
“你要她？”
李白再问一句，声音里已经没了情绪。
阮萌抿着唇，眸子垂着，她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但是她下意识对莺歌的反应……
是心疼。
“好，看来，是在下多事了。”
李白突然笑一声，起身，毫不留情地离开。
阮萌伸出手，却只捞到了风……
指尖空空。
心，空了。
……
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时而两只彩袖凌空飞旋，娇躯宛转，回眸间清波流盼。
莺歌摘下面纱，起舞。
她有世最迷人的容貌，有天下最动人的嗓音。
阮萌一眼没有看她。
阮萌在喝酒，她的心很烦，李白离开的一瞬间，她觉得心都空了。
他肯定是误会了什么，她正要起身去追，莺歌却急急在台站起，一句话，里面含着的是什么情绪——
我要退后才能将你挽留。
只是她那一双似曾相识的眸子，让阮萌止步。
“请沐大人，最后看莺歌舞一曲。此后，莺歌再也不会缠着大人。”
如果可以一劳永逸……
阮萌抬眸看向莺歌，她看着莺歌的眉看着莺歌的脸，却无法从原主留下的记忆寻到对莺歌的一丝喜爱，仅仅怜悯。
莺歌喜欢沐清歌。
可是沐清歌……阮萌看着独舞似蝶的莺歌，又饮一口酒。
一舞罢，莺歌盈盈拜下。
莺歌没有看阮萌的眼睛，她的身子是柔软的，却任何都明白——
若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对她最好的成全，是离开。
“莺歌感谢沐大人对莺歌的照顾，莺歌……永生难忘。”
“沐大人放心，莺歌不会自寻死路。这天下良人何其多，莺歌会觅得良人，让大人安心。”
阮萌盯着她的头顶，那发丝如瀑……一片痴情。
可惜了，她不喜欢女人，也不会喜欢莺歌。
她阮萌，只喜欢李白。
“如此便好，我已经安排了船只。这长安到底不适合你，江南是个好地方，也有得好儿郎。”
“明儿一早，你出发吧。”
“莺歌。”
阮萌黑色的眸子里烛影晃动，有光有影，是没有她。
“忘了沐清歌。”
“她已经死了。”
阮萌说完，离开了。
她走的毫不留情，她不能留情，她不能犹豫。
她不能给莺歌任何的希望……
这是她最残忍的……温柔。
莺歌跪在地，发丝扑落满地……
——
世人皆知莺歌从入了翠香阁来，只为一人弹琴奏曲，只为一人起舞开颜。
沐大人，不要莺歌了呢。
不过莺歌无悔。
祝沐大人寻得良人。
也祝沐大人，再也不用受我纠缠……
……
“姑娘，你千万不要自寻短见，沐大人说的对，以姑娘的姿色，何愁没有人疼爱呢？”
莺歌跪着，她已经忘了起来，她已经不会起来。
“我会好好活着……如果我死了，沐大人也会难受吧……莺歌不要沐大人难受，因为她……其实很脆弱呢……”
“只是，假的是假的，再像，也终究是假的。”
“莺歌此生，以觅得良人，大人请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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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今朝有酒今朝醉（42）
夜沉星河，阮萌出去的时候，一片星海。
天星点点，长安城的楼阁也万千。
阮萌的心情并不好。
莺歌的脸，让她有了一种很不妙的猜想。
莺歌极美，她却不愿意细看……
只那嘴角的朱砂痣，让她觉着触摸惊心。
这沐清歌……搞不好真是个弯的，而且她喜欢的人还是……
Σっ抱紧白白瑟瑟发抖。
阮萌掠过屋檐，寻到了她和李白曾喝酒的楼顶。
不在。
曾经窃语的湖心亭。
不在。
曾经放过花灯的河边。
不在。
阮萌慌了，她真的怕找不到李白，李白真的离开长安。
到时候她……她……
长安城的夜不夜，灯火阑珊。
阮萌站着，影子都被人踩着，不和她做伴。
她第一次觉得，长安城真的太大了……
张口言天下，天下广阔。
如果李白躲着她……
“找不到你，我不叫沐清歌！”
阮萌咬着唇，眼一厉。
长安午夜闭门封城，今晚我踏遍长安！
阮萌想着，扭身走。
走的急了没注意，啪撞一个人身。
熟悉的声音，很低，很低……低到喉咙深处的低喃。
“不叫沐清歌，叫玉无瑕么？”
“真笨。”
阮萌整个人愣住，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李白。
李白的样子……有点不对劲。
他的眼睛，本是蓝色如海容纳天地，而现在却黑沉一片，如同暴风雨夜的海，压抑着狂涛，吞噬星月。
唇角勾起一抹笑，李白后退了半步，脚步略有点踉跄。
眯着眼睛看阮萌，好像近了看不清她的模样。
“等你找到在下，怕是酒都干了。”
阮萌对他们突然拉远的距离感到不适，向前一步刚想开口，整个人却被李白提了起来。
直接揪着领子把人甩在身，阮萌的腰搁在李白的肩，头整个朝下一阵眩晕，李白却似满意了，一个轻功不知道向哪里掠去。
“李白放我下……”
这个姿势真的超级难受，简直和麻袋一样啊，大总攻也想要公主抱！
阮萌的腿扑腾着，扭着身子要下来。
然后又是啪一声，李白拍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