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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钱嘛我自然是要的,不过你嘛,也是别妄想逃了。”说着车夫的手便在月娘的包袱边缘游转,不过两个一个来回,原本捆在月娘身上的包袱就落入了他的手中。
软的不行那便来硬的,她是付府的大小姐,敢动一下她试试!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若是敢动我一根寒毛,等我阿爹寻来,定然叫你不得好死!”
见月娘仍是一副嚣张的模样,车夫顿时就来气了,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道:“你还是天王老子不成?落在我手中了还敢这么嚣张?给我老实点,还能少受一点皮肉之苦。”
“呸!”月娘顺势啐了他一口。
车夫瞬间被激怒了,他用力地摔了她一巴掌,骂道:“你个贱胚子!”
红色的掌印瞬间浮现在月娘的脸颊上,鲜血顺着月娘的嘴角缓缓流下,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着神经,月娘感觉瞬间清醒了不少。
这一巴掌,她记住了!
“我是付府的大公子付铭瑄,你敢再动我一下试试!”
这双眼睛,怎么看怎么讨厌,本想着临卖前享受一番胜者的滋味的,这下倒好,不但没享受到,还碰了一鼻子的灰。
车夫越想越生气,一把就将她抡到了地上:“付铭瑄,我还是皇帝老子呢,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哪个付铭瑄。”
巨大的冲劲甩得月娘瞬间失去了平衡,有些松动的头巾也因此滑落,满头的青丝就此散落。
车夫眯起眼睛,随即大笑起来:“哟,原来还是个女娃啊,那便卖到窑子里。”
然而才刚走近蹲下,就感受道膝盖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这野丫头竟敢三番四次地挑战他的耐心,车夫现在几乎想要杀人,眼眸鲜红嗜血般道:“敢踢我,看老子不打死你。”(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29章
(全本小说网,。)
月娘本就疲累,再加之又被下了药,几下功夫便昏了过去。
可车夫却还没消气,还欲继续踢下去,却被从正前方走来的一人拦住:“行了行了,打坏了可卖不到好价钱了。”
车夫没好气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来人叹了口气:“今晚城中不太平,怕是要过几日再解决这丫头了。”
“怎么不太平了,我出来时不是还好好的。”
“听说是付府的大小姐不见了,现下正紧闭城门,挨家挨户搜查呢。”
车夫心中咯噔一声,疑惑地重复道:“付府?”
“对呀,听说还是离家出走呢。”
见车夫魂不守舍的,来人摇了摇他问道:“喂,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们寻个地方落脚吧。”车夫敷衍着说道,可思绪早就不在了来人身上。
来人拿过插在火堆旁的一个馒头边吃边道:“以前的落脚点都不可以待了,现在官兵正朝着城外一点一点地搜来,若是被他们撞见我们拐卖人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今晚便随便找一个隐蔽点的草堆过活吧。”
“这次我们卖远点。”
来人皱眉道:“除了这百里,我认识的主顾所处处单程便要花上五天了,车务费要花掉不少呢。”
“可你也说城中风声紧啊,这要是被抓住了可就要坐半辈子的牢了,这钱少赚点没关系,要是赔上了命,那才叫做亏打发了呢。”
就着这点考虑了下,来人也觉得有道理,便点头同意。
然则当二人刚把月娘放回马车后,忽听得远处一阵人声躁动,隐约可听见厚重铠甲踩地的沉闷声,高个子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道:“嘘,听。”
车夫面色顿时死白,有些哆嗦道:“官兵追上来了。”
见车夫不正常的表情,又瞅了眼月娘的面容,高个子皱眉道:“这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历?”
车夫简直后悔莫及,欲哭不得地摆手道:“我也不太清楚,她说她是付府大少爷,你说我哪能信啊。”
高个子恨铁不成钢地想要一根手指头戳破他的榆木脑袋:“哎,你啊,做了这么多年的买卖了,怎么还犯这种错误?”
“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卖是肯定不能卖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她可是付府的千金,要是被发现了可就是小命难保了。”
“你以为现在我们把人送回去还能活命吗?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也只能这么办了。”
正当两人要熄灭火堆之时,忽听得远处隐约传来声音:“那边有火光,快,过去瞧瞧。”
接连不断的靴子摩擦地面的声音传入二人耳中,就像是夺命的大钟一般,直敲地二人心砰砰直跳,忙上了马车,往小路赶去。
行至一处分叉口,便将月娘抱下,随即狠狠地抽了一鞭马身,马吃痛地嗷了一声跑开了,二人则朝着另一边路行去。
月娘是在一处幽暗湿潮的山洞中醒来的,石壁旁滴答滴答地渗着水滴,脸上的肿痛和身上的酸麻刺激着她的神经。
见绑她的车夫同另一个男子神情忧虑地望着洞口,月娘神色一动,慢慢自袖中取出匕首。
但双手皆被反捆到背后,取得也便十分费劲。
听得身后的动静,两人几乎同时转头,便见月娘一脸冷笑地看着他们说道:“怎么了?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抓我的时候不是狗胆包天吗?”
提醒吊胆了一整晚的车夫本就神经兮兮的,现下又被月娘这般刺激,顿时不快了,撸起袖子就想要上前收拾她:“你个死丫头,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月娘脸上却更是轻蔑了:“怕是谁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吧。”
“你——”
高个子听得直疼,不耐地拉了拉车夫指着月娘的手道:“行了行了,别同她计较了。”
随即又问道:“湖边可还有官兵在寻查?”
车夫使劲朝地上吐了一口痰:“这群老油条,往日也不见得他们有这么积极。”
听得这话,高个子沉默了片刻,随即眼神逐渐变得阴鸷:“那便直接推到后山的捕兽洞中,直接埋了。”
“那你们可要动作快点,我家中可是养了条西域藏獒,那小家伙鼻子可灵着呢,别还没将我带去后山便被逮个正着了。”
月娘接过话头,笑得更加大声,手中切割绳索的动作也加快了许多。
高个子皱眉:“可真有这东西?”
“刚刚走得太过匆忙了,没注意到。”
到处都是官兵呢,打探到需要的消息,他哪还有胆量逗留啊?
月娘轻笑道:“你们现在若是放了我,兴许我还能说动我阿爹饶了你们家人,不过你们嘛……”
高个子撇了一眼月娘,拉住了又要上前去教训人的车夫,道:“别同她废话了,再不处理掉我们便是在劫难逃了,这方圆百里都被官兵包围了。”
月娘嘴角却是一勾,眼底闪现出狡黠之色,随即忽然往地上一倒,哀嚎道:“哎,好疼,我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勾住了。”
车夫吼道:“安静点,别给我耍花样。”
“我说真的,好疼,都流血了,我被你们绑得跟粽子一样,哪能耍什么花样啊。”
见月娘几乎要疼出眼泪了,也不像作假,高个子不耐地朝车夫挥了挥手道:“行了,你过去看看吧。”
然则,车夫才刚在月娘身后蹲下,月娘便立刻展开双手,以匕首插地,灵活地翻了个身,转瞬间便移至车夫的背后,还不待车夫反应过来,便抱起一旁的石块朝着他的头颅砸去。
车夫面上顿时鲜血直流,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啊——”
车夫双手捂着头,当见到自己满手的鲜血时,几乎吓破了胆,泪流满满道:“血,啊,都是血,大哥快帮我抓住那死丫头。”
见到月娘挣脱了束缚,又将他二弟伤成这幅模样,高个子终于也沉不住气了,抽出腰间的匕首,眼中尽是杀意:“看来你是等不及要去见阎王了。”
要不是听说官兵可能带着藏獒,他早就将她抹脖子了,只不过还是担心有了鲜血的冲击,他们会很快被找到,才迟迟不动手。
现在看来,也是顾不得那许多了,这丫头狡猾得很。
见高个子一步步逼近,月娘眼中逐渐流露出惊骇之色,却随即迸发出喜悦之色,高兴地朝门口大喊道:“二哥,我在这。”
高个子见状一惊,忙转过头,带看得门口空无一人时,自知中计,只是重新回过头时,只见一把匕首朝着他砸来,他忙侧身,借着石板的力道翻了个身才堪堪躲过刀尖。
刀柄砰的一声砸落在地上,已跑至门口的月娘闻声朝他扮了个鬼脸,随即便加快脚步朝洞外跑去。
见高个子郁结地将手中的匕首丢到地上,并未追上去,车夫着急地直跳脚道:“大哥,快追啊。”
“追个你妈啊!”高个子咒骂道,随即愤恨地朝他踢了一脚,“你有没有事?要是没大碍就给老子站起来,先去焦老大那避避风头。”
月娘这番出来是为了回到姥姥身边去,自然也是要避着这些找寻她的官兵的。
然而她现在浑身疲惫,肚子中还空无一物,越跑头脑越是发晕,待跑到个安全的地带时,忙停下靠在一石块旁休息。
夕阳透过树荫斜照在她的脸上,月娘皱眉。
这天,马上就黑了,身上的盘缠也一点不剩了,今晚的落脚点也还没着落,却不想,这一天竟是这般不顺。
然而她也不能休息太久,待稍稍缓过劲来后,便又起身赶路了。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找个人家留宿,也好先解决今晚的问题。
然而,这荒郊野岭的,想找个人家哪里容易?
月娘脚底几乎都要磨出水泡了,却仍是一无所获。
然而倒霉事总是喜欢扎堆来,刚想坐下来休息一下的月娘便听得后方传来一声:“来这边看看。”
这不,还未喘口气,就吊着半口气继续朝前方跑去。
且说现在树林中已是一片黑暗,道路也有些潮,月娘又跑得急,不免跑得东倒西歪的。
然则想到之后便能继续和姥姥生活下去,月娘也便撑着继续跑了。
而同时刻,付铭宇正骑着一匹马在树林中转悠着,时不时地喊着月娘的名字,然则,除了惊起一群群黑压压的蝙蝠外,留给他的就只是犹如幽灵般的虫鸣鸟声。
忽然一只蝙蝠撞至他眼前,他眼里闪过一抹凶光,手起刀落间蝙蝠已是身首异处。
付铭宇腾得一下翻身下马,一拳砸落在一旁树干上。
这丫头,不知道他很担心她吗?
想要回家直接同他说嘛,他是她哥,会想办法帮她的,可这孤身一人一走了之算怎么回事?
坚硬褶皱的树皮没入他的皮肉中,渗出点点鲜红。
现在父亲正继续领兵往前方赶去,大哥则擒住了那两个拐了葭月的家人也正往前方赶去。
他却有种预感,葭月,应该就在附近!
然而也不过是预感罢了,他几乎要将整座林子都给翻便了,却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更别说葭月了。
都怪他!
自以为是,自大自傲!
又是一拳砸落,模糊了血肉……
而当月娘跑着跑着就要放弃希望之时,抬眼间忽见前方闪着烛光,欣喜间又是来上了气力,脚上步伐加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