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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见官驿的看门换了人,看那话说的口气动作还是个兵娃子,来了兴趣,“你是今天调来的?这位姑娘就是揭了皇榜来查案的,能是旁人么。我和他都是顺天府的捕快,协助这位姑娘办案子的。”
看门的小子很诚实,“我要看你们的证件,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真的假的。”
月娘从怀里摇出身份证明,还好她提前跟顺天府的人要了块腰牌。
那小子看三个人身上都挂着同样的顺天府腰牌,也都不像坏人,于是也就让他们进去了。
因为发生了盗案,官驿被封了一夜,直到一个时辰以前才解了禁,因此里面的人都在。
漠北使团入京的时候月娘见过他们,个个都比中原人要高,可是当时站的远感觉并不直观真切,如今站得更近了,月娘才真的理解到何谓差距。
这些人不仅高,而且五官比他们中原人更深而分明。月娘见到官驿里那些漠北人个个都愁眉不展地聚在一起谈论着这件事情,吸了口气。
和自己差异过大的五官,还有颜色也不一样的眼珠子,简直就是话本子上妖怪的翻版嘛。月娘是第一次见到和他们区别如此巨大的异族人,难免好奇。
她捅两下张三,笑容十分狡猾,“你看看,这些人里头有没有几个人看上去可疑的。”
他们三个人进来以后并没有引起多少关注,最主要的原因自然还是因为使团里的金银珠石失切一事。那些东西可都是他们的可汗向中原公主求婚用的。
在他们漠北,求婚用的东西落得下落不明,这可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所以尽管那些人得到朝廷的答复一定能找回来他们还是不高兴。
可汗为了这次婚事榀是高兴坏了,他特别准备了最好的珍珠宝石,还有古董字画,各种奇珍整整十箱。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其价什几乎已经超过了一个宝藏。
十箱子的宝石在官驿里被人全部搬空,他们一无所知。
使团的人都不相信什么人会有那样的本事能够将那么多的东西都搬空,所以他们十分地怀疑会不是会是鬼怪干的。
哎……
月娘站在一般,看着那些人叹气,最后目光落在一个中原模样的人身上。这个人应该是官驿里的人,此时也是一脸衰相。很明显,这次的事情他逃不脱。可是他也想不明白,那么短的时候那些珠宝是怎么消失的?
除非……真的有鬼。
月娘让张三李四四处查看一下情况,反正这两个专业的捕快肯定也比她这个半调子要来的专业。她朝那个人走过去,一屁股坐在那个人身边,“嗨,大叔,在发什么愁呢。”
若是换了往前,做为一个在京城里的官驿里的老大,驿长是不会允许一般人进来的,他更不会跟一般的普通百姓说话。
可是这会儿是大难临头,那群异族人一直在眼前晃,他又不能离开。有个人能够在他面前说说话那简单是真好不过了。
驿长十分激动,“小姑娘,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月娘愣了一下,刚才她也不过就是胡思乱想而已,没想到他活了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天真。
月娘歪着脑袋,眼睛大的瞪着,“不知道。”
她说的还真是实话,没见过,不相信,但是确实不知道。
结果那馆驿的脸色一下子就跨了,“我想这回肯定是鬼怪做的案子,这下子惨了,皇上肯定要杀我的头。哎……我还不想死呢。”
月娘的额头渗出一滴泠汗,她还以为想太多的往往只有自己这种人呢,想不到大家都想的太多了。她都不忍心告诉这个馆驿,他这样的小解色皇帝根本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杀他还用动皇帝的金手指么。
“这世道也是奇怪,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怎么就混成这样子了。小姑娘你说说,我是不是招谁惹谁了。”
“世道怎么样都不关你的事,你招谁惹谁了?有人报复你?”月娘竖起耳朵。
“不是啦,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简直是有点儿欺负人啊。你说说,好好的公主遇到难事儿,连这娶亲的都遇到难事儿……总不会是鬼怪也不乐意这门婚事,想要阻止吧。”
月娘的眼睛一亮,觉得这个馆驿的说法还真有几分意思。也许,就是有人不希望结这门婚事呢,可是她也想不明白,这样的案子牵涉太广,到底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这官驿地处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四周都是人来人往的大形酒杰商铺,即使失窃的珠宝是在快打烊的时候发生的,可是那些东西必须要经过长时间的搬运。珠宝都是十分沉的东西,怎么会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
月娘认真起来,“驿长,那天漠北使团的人把箱子放在这驿馆后,有没有人看守的。”
“自然是有的啊,他们自己的人看守的。我看东西太多也派了两个人。”
“那些人呢?他们怎么说的。”
驿长衰叹两声,一把捂住脸,“那些蠢货,全都被人迷晕了。“
月娘:“……有没有可能是有人里应外合?”
“那怎么可能。他们把东西送到这儿来的时候都快中午了,真要里应外合不用找地方不用商量么?旁的不说,单是怎么地些珠宝弄走就是个大工程。”
这件事情最奇的地方也就在此处,那么多死沉死沉的东西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那些贼是怎么都弄出去的。
那些珠宝真要是被人偷了也是需要藏着或者出手的,可是市面并没有流通。
月娘皱眉,“那你想想,那天有没有谁是不太对劲的。”
官驿这回到是学聪明了,大概是那股害怕的劲儿松了一些,所以他忽然就变了脸,十足生气地看着月娘,“你是哪家的小姑娘,这里可是官驿,怎么把你放进来的。”
月娘以为,这样的人真的是死了都不冤啊。自己都跟他说了这么半天话了,他居然现在才摆架子问她是谁。
月娘拿出顺天府的牌子,“你可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京城里什么古怪的事情都常有发生,所以生活在这儿地方的人们大多也都有一颗十分强大的心脏,无论月娘是哪儿冒出来的,他都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接受。
那官驿的驿长看到顺天府的令牌一下子了然,“你是顺天府的?不过你这么小,能干什么。”
月娘没有被人轻笑的不快,她挑了一下眉,“那要看您能帮我什么了嘛。我是来查案子的。知道皇帝放皇榜了吧,那就是我揭的。”
驿长的嘴巴能够塞的下来一个鸡蛋了,“你……你查的出来什么呀。姑娘不是我说,这地方现在都跟被诅咒一样,哎,保不齐真的是有鬼呢。”
对于是否有鬼这件事情,月娘不敢轻易地下定论,不过她知道,眼下这情况却是有点儿怪。那么多东西怎么可能不声不响地被人搬空?
“当时你们都没在是不是?那去哪儿了?”
“能去哪儿啊,使团的人住进来,忙进忙出的准备呗。晚上他们想看中原的歌舞,所以就请了个表演的班子过来。当时正在跳舞呢。”
月娘和谢白水昨上也在现场,她记得当时禁军将整个官驿都围起来了。
“那,是谁无发现问题的?”
“是个下人,当时上茅房,看到那些人都倒在地上这才知道进了贼。”
官驿里平时住的都是各地入京临时办事的当官儿的,平时也不曾有人防守,而且四周的院墙也不算高。
稍微有点儿力气的进出不困难,只不过这地方是朝廷直管的因此没人敢来而已。
“那个人在哪儿?”
官驿很快将那个第一发现人找出来,他身上有很重的味道,一身的麻衣也不是原来的颜色一看就知道是个干粗活的。
看到月娘,他的眼皮子抬了一下,没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月娘问他。
“小人张没问。”
“……张没问是吧,我问你,昨天晚上,是不是你第一个发现珠宝被盗的?”
“是小人。”张没问的手时不时抓一下自己的裤腿,看样子极为紧张。月娘知道他已经被问过无数次了,想来是害怕的。
她微微地笑了一笑,朝着他安慰两声,态度更柔和起来,“你不用紧张,没事的。我只是简单地问一下情况而已。再说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告诉我,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把你当时看到的的一切都一字不差地告诉我。“
张没问想了想,“我是厨房的杂工,当时想去茅房,本来那个放东西的地方是在拐角我是不走的。可是我从走廊过的时候听到了很奇怪的声音,心里有点儿好奇就想凑过去看看。结果看到那些看守的人全都倒在地上,而且那些地上的箱子都被打开了。”
“是什么声音”
他有点儿犹豫,昨天说实话差点儿被人打一顿,这会儿再说实话,会不会再被人打一顿。
张没问的眼睛往驿长那儿瞄,分明是在征寻他的同意。月娘见了好笑,“你看他做什么,这件事情他说了不算。你老实告诉我便是。”
可能是月娘的态度十分亲民,所以张没问也放心了许多。他眼珠子一横,“好吧,我告诉你。我当时听到了女子的歌声,而且是那种十分奇怪的歌声……像是……在哭?”
当时正在歌舞表演,可是那个地方距离前厅还有一段距离,怎么会有歌角从拐角传出来。张没问觉得自己肯定是遇到鬼了,可是他看到的虽堆在一起的几个看守。
“知道了,那你去拐角以后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事?比如说是哪儿感觉和平时不一样的?”
十箱珠宝为什么要放在拐角的空地上被人看管而不放进库房,这也是使团要求的,他们觉得那儿没什么不安全的,而且放在外头过夜会吉利一些。
张没问抓头,十分不安,“我觉得我跑过去的时候有人在盯着我,可是我四周都没看到一个人。当时月亮十分亮,四周都看的很清楚的。明明没有人的,可是我就是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姑娘,你说不会真是鬼怪在作怪吧。”
驿长本来就心情不好,听到他才在这儿说什么鬼怪,一下子怒了,两只脚踢过去,“还不快滚。”
月娘沉吟着刚才那个人的话,其中最可疑的就是他说的歌声和有人在盯着他,倘若是真的呢。
那个盯着他的人,会不是就在官驿里头。
她见驿长才陷入了那种愁眉不展的情况里,也不再搭理他,转身混入那些使团扎堆的地方。这些人的个子实在是太高了,相较而月娘简直就是个小姑娘。
虽然她确实也还是个小姑娘。
月娘这样凑进那些人即使想忽视她都难。
“小姑娘,你是谁?”
使团的人都是会说汉语的,所以沟通倒也不见得有多少困难。
月娘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坐,打量着围在这儿的几个人,“我是付葭月,听说你们的聘礼被人偷了,所以过来看看。嗯,顺便以后也会是我来追查这件事情。”
“什么?汉朝居然让一个小姑娘来查案?那么多的珠宝,一个小姑娘怎么查。”“就是就是,我看她根本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把小偷抓住。”“皇帝真的是太过分了,虽然我们漠北不比中原强大富强,但是也是真心想要娶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