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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葭月微微颔首:“嗯。”
不知为何,现在再看她,在看向她的眼眸之中时,牡丹心中流过丝丝转转,在家族被灭门后的十几年中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心中隐隐地开始有些相信了,眼前的这女子,可能就是带自己离开深渊的救世主。
牡丹道:“你要我做些什么?”
看着她敛至与初见她时同样自信的面容,付葭月面上的微笑再度泛起。
“先帮我把带来的四个男子给培训出一个表演节目,结果是要轰动整个京城的,想来这对你来说不算是难事吧?”
“还有呢?”
“剩下的事我会慢慢告诉你,你便先在这十日的时间里把这件事办好。”
走至楼下,四人早已被众姑娘们带去他处,没了踪影了。
付葭月也不管他们,径直出了醉仙楼,坐上马车回了谢府。
回到谢府时,也不过超过午膳时间半个时辰,倒也不算晚。
这些时日谢白都不是上完早朝便回来,似乎挺忙的,她自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当下,草草地吃完午膳后,便是打算亲自给他做一桌子饭菜,算是弥补今早忘记给他做早膳的错吧。
不过,这自然是少不了绿篱的帮助的。
被付葭月拉着一路小跑到小厨房的绿篱,扶着膝盖喘了好一会的细气,当下才是皱着小眉头道:“公主啊,你这才刚学完燕窝粥,才不过几日功夫,却又要学什么啊?”
看着她一副不情愿的表情,付葭月一个暴栗便赏给了她:“没教训你几日,你还如此懒怠了不成?”
“不是,绿篱是……”担心驸马的胃啊!
捂着被敲疼的头,绿篱简直是叫苦不迭,眼中已是闪点泪光。
付葭月怒视着她:“是什么?”
绿篱却是当即卖乖地巧笑道:“公主今日要学些什么啊?”
付葭月白了她一眼,冷哼道:“我要给谢白做晚膳。”
闻言,绿篱下巴差点要合不上了:“晚膳?那可是要十几道菜肴的啊!况,平日里给驸马备的饭菜都极是讲究的,请的都是京城中有名的大厨所做。这才短短几个时辰,公主你却是学的会吗?”
当即,看付葭月的眼神就宛若在看怪物。
付葭月再度赏了她一个暴栗:“谁说要十几道了,不过是一顿饭,要那么讲究做什么?做多了吃不完还不是浪费掉了?我看过寻常夫妻间,那都是三菜一汤便是足够的。”
绿篱:可那是驸马啊……
小脸皱得愈加深了:“但,公主啊,平日里你也是几个时辰就学一道菜的,这一次一下学这么多,却是真的没问题吗?”
“费什么话?我这食材都命人准备好了!”
“喏!”
这一顿饭,自然是不出所料地花了她们极大的功夫。
没错,就是她们。
一个教得累,一个学的累。
尤其可怜的便是身为白将军的某白毛,一日内竟是要被喂掉几乎可以拿来喂猪的难以下咽的饭菜。
不过,亏得有着一个多月的练习,她也算是在饭菜方面有了一些技巧了。
虽说学得匆匆忙忙,又极是手忙脚乱,但还是赶在晚膳前将三菜一汤给赶制出来了。
当下,黄昏也不过刚过去一炷香的功夫,天色还不算太暗。
借着暗黄的光亮,付葭月撑着下巴,坐在一桌子饭菜旁,等着归主。
其实,自她还阳的这些日子,她不知为何很是不喜欢晚上烛火亮堂的场景。
曾细细想过,许就是害怕孤单,害怕在烛火映衬下愈显落寞的物与景吧。
但久而久之,这种感觉仿若随着时间一同减弱般,少了几分一人独处之时的哀愁,多的只是一种习惯。
还不待夜色完全黑透,绿篱便是在屋中点起了烛火,不多不少,只斜对着墙角的两个。
不算昏暗,也不算太过明亮,恰好能看清屋中的光景。
目光落及在微风的轻抚下轻轻摇摆的烛火,付葭月的嘴角也是不禁缓缓勾起。
然而,等了许久,却是迟迟未等到谢白归来。
问了下时辰,却是早已过了晚膳时间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了。
绿篱伸手在瓷碗边缘探了探,皱眉道:“公主,今晚驸马应该是有事,该是要迟点回来的。不如我叫人把饭菜拿去小厨房热一下,你先吃了吧?”
付葭月脑袋早已是耷拉了下来:“他经常晚膳不回来吃的吗?”
“这,绿篱也是不知道。”
两人却是昨日才同榻而眠的,她整日跟在付葭月身边,又哪是能知晓的呢?
皱眉思忖间,心头一个激灵:“不如我去找驸马房中的小厮问下吧?”
“嗯。”淡淡一声答应。
绿篱脚步却才刚踏出房门,便迎面撞上了正往屋子走来的谢白。
“驸,驸马?”
目光绕过谢白,却于其后看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容。(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九十六章
(全本小说网,。)
一时想不出究竟是谁,竟是也忘了让出位置,便这般征愣地打量着同样在疑惑地打量着她的女子。
余光瞥见谢白略带阴寒的眼神,绿篱脑袋中一个清醒,反倒是毫不畏惧地直视着谢白道:“卫小姐怎么会在这?”
语气也是尽带着不悦。
此刻,屋中的付葭月也是隐隐感觉到了屋外的不对劲,走出屋时看到僵持在门口的三人,也是一征愣:“卫绮彤?”
反倒是卫绮彤大方地朝她一笑:“葭月妹妹,好久不见。”
她怎么会在这?
迟迟不见回应,卫绮彤原本微笑都显得有些僵硬,眼底闪过一抹不着痕迹的冷意。
还不待付葭月想到该做回应,谢白便是抢先一步解释道:“今日母亲邀她来府中用晚膳,我本想来屋中拿点东西,她……”
于他眼中,除了一直以来的淡漠,绿篱丝毫没看见一丝愧疚之意,当下,面上愈是掩不住愤怒之意,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驸马爷,这是公主与你的卧房,带这么个外人来着实不合适的吧?”
“绿篱!”
“公主——”
付葭月笑道:“既是母亲邀来做客的,要拿东西便快些吧,免得叫母亲等了许久。”
当下,便也不再管这三人究竟是何种情形,便是兀自转身走进了屋中。
目光落及饭桌时,便是朝一旁的丫鬟吩咐道:“把这些给撤下去。”
“公主!”着急间绿篱的声音也是不禁大上了几分。
付葭月却似没听见般,待得饭桌清理干净了,便是兀自坐下了。
此时,谢白也是于内室中拿完东西出来了。
见付葭月接过丫鬟递来的书兀自看着,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谢白眼中不着痕迹地闪过一抹焦虑,努了努唇似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吐出了一句话:“等我,晚些时候我有话同你说。”
付葭月并未抬头:“今夜我有些累了,怕是要早些睡。有什么事明早再说吧。”
语气中没有愠怒,没有不悦,多的只是他鲜少于她眼中看到的淡漠与疏离。
一时屋中的气氛有些尴尬。
你不语,她兀自看书,便这般僵持着。
还是卫绮彤面带歉意先是打破了这份尴尬道:“本来三哥是叫我先在外间等的,却是我说想进来见见葭月妹妹才随了三哥一起进来的,妹妹不要介怀。”
一语毕,绿篱便立刻冷声反驳道:“都和驸马爷成婚一月有余了,自是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外人而心中有嫌隙的。”
“我——”
“绿篱!”
“再拖下去,母亲该是唤人来催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么怨妇,竟是连丈夫平日里与女子见面都是要干涉的呢。天色黑了,绿篱,拿个灯笼送送二位。”
言毕,付葭月便是合上书,自然地站起身,绕过挡在身前的谢白,忘内室中走去。
不自觉间,谢白眉头隐隐皱起,不自觉便是想要抬脚跟上,却是被绿篱撑着手臂阻止:“公主要休息了,你们便请吧。”
目光再度落及她离去的地方,已是不见她的背影了。
她这是吃醋了吗?
原本绷着的面容当下也是不禁勾出了一抹笑颜,眼中的冷漠也逐渐被点点柔光给破碎,宛若泛着烂漫的色彩。
一直在一旁微笑地看着这一切的卫绮彤,看着从未在谢白眼眸中看过的柔波,心下隐隐地仿若有众针搓弄着,不是很疼却像是众蚁咬噬般极其难耐。
眼中逐渐被层薄雾给浸润了。
绿篱看着他奇怪的表情,心下更是不悦,正要开口催促时,却是见到谢白当即转身朝门外走去。
也未唤上呆楞在一旁的卫绮彤,便好像她并不是他所带来的人般。
绿篱本来心下又是隐隐恼怒自己被无视了,却在转头看见了卫绮彤偷偷擦拭着眼睛时,心下便是涌起一阵快意。
朝她冷哼了一声,便是故意放重了脚步,同样不理会她扭头朝屋外大步追去了。
一时,一阵晚风吹落了卷起的竹帘,发出啪嗒一声响后同样带灭了仅有的两烛火。
屋中,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幽幽月华下,只能看见她被微风吹动的发梢泛着点点的银光,眼眸藏在扑动着的黑长睫毛之下,只能看见墨色一片。
夫人房中。
谢白与夫人已然是落座,待看见卫绮彤来了,夫人原本有些不悦的面色立刻转为笑脸了,忙朝她挥了挥手道:“绮彤来了啊,快些坐下吧。”
卫绮彤朝夫人微微颔首,余光偷偷瞥向谢白处,见他只是静坐着,并未有打算理会自己的意思,眼中又不禁闪过一丝落寞,随即乖巧地在饭桌旁坐下。
夫人自早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先声训斥谢白道:“你也是,叫你去把绮彤给接来,你倒好,自己却还先来了。”
“母亲可还有事?若是……”
夫人当即打断:“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我同我自己儿子一起用晚膳却是还要寻个正经的理由?”
“孩儿不敢。”
一时,卫绮彤感觉方桌上显得有些尴尬,就这般静坐着感觉又有哪里不对,动筷的话也不妥,毕竟众人都未动。
还是夫人先给她夹了一筷子道:“来,绮彤,吃一块糖醋排骨。”
“谢谢伯母。”
“傻孩子,这么客气做什么?就当是在自己家中一样,不必拘束。”
“好。”
一语毕,谢白先行放下筷子了,站起身道:“我吃饱了,先回房休息了。”
见他转身就要离去,夫人连忙唤道:“诶,你这才吃几口啊?”
“之前在外间吃过了,等会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
言毕,背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她特意唤人同他说,今晚与他一同和绮彤用膳,他却是吃过了?
骗谁呢!
卫绮彤在桌子下的一只手不禁攥紧了裙角,心中隐隐的戳痛让她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面上的哀容了。
夫人伸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道:“绮彤,不必理他,他便是这般臭脾气的,往日里都是这般。”
卫绮彤缓缓启唇:“我知道。”
“真是个乖孩子。来,我们吃我们的,再吃吃这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