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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如懿传(全6册)-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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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婵抱了十香浣花软枕上来,“小主拿软枕垫着,舒服些呢。”

    嬿婉娇滴滴地嗔着,一张白皙娇艳的面庞妩媚地侧了侧,道:“哪里就这么娇贵了,生完都三个月了。”

    澜翠嗓门敞亮,“哪里能不娇贵呢?皇后形同虚设,宫里最尊贵的便是小主。如今您正炙手可热,皇上多宠着您哪,连容嫔那么得意,也冷了下来。”呵,这真是一生里最畅意的一段日子。旧爱已然落下,新宠也未能威胁她,初尝权力滋味,甜蜜如醉。孩子一个接一个地出生,都是依傍。她从未这般痛快过,不必畏首畏尾,随着自己的心意摆布一切,

    自有人山呼簇拥。难怪,一个个顶着花般面孔,竭尽全力,不管姿势是否好看,都要爬上这山巅来。

    果然顶上风光,是难以细述的美好。

    但,总还是有点阻碍,譬如,翊坤宫那人,终究是这个紫禁城的女主人。她还是侍妾,战战兢兢,守着礼仪尊卑,要对她俯首屈膝。

    春婵见她神色不大好,便来打趣:“小主可知道,婉嫔真是痴心。这么冷的天,只要皇上经过她宫门外,她必定仰首企盼。唉,年岁大了还一股子痴情,真真可怜。”

    看,这便是宫里,痴情的身段摆出来,也得顶着一张如花似玉的面孔,否则便落了笑话。也真是唇亡齿寒,兔死狐悲,年华逝去,若无一点依傍,便生生成了他人的谈资,徒增笑料。澜翠替嬿婉掖好貂裘,那紫红滟滟的皮子好似盛开的一簇绮丽繁花,映得她面庞亦带了一抹沉郁的华贵气息。她的手指上缠着髻后散落的一束柔娆青丝,抿唇轻笑。一个女子,当真是要男人的疼爱,才养

    得出温柔华贵气来,否则,总是苦相,显得鄙薄。但,她心底到底生了一丝鄙夷,轻轻咬着牙道:“到底是没本事留住皇上的心。”

    澜翠“咦”了一声,“小主是说皇后娘娘么?”

    春婵横她一眼,满面堆笑,“婉嫔是,皇后也是。小主,如今皇后势单力薄,皇上又眷顾小主。有些枕头风,您多吹上一吹,皇后要爬起来也难了。”嬿婉的笑容和缓而温柔,仿佛晨曦中一朵初绽的浅浅粉红的花,让人见之不由得生亲近之情,却与她此时口中的冷漠并不相符,“敢于直言,懂得进言,是皇后一直以来的优点,也是皇上引以为信任的由来。只是一个人的优点,放在外头,自然是一辈子的好处。可是进了宫里,再好的优点,也会成为弱点。”

    春婵蹙着眉头,拢一拢手腕上的虾须点珠银鎏金镯子,“可是若要皇后娘娘离开六宫之主的位置,小主却不能不向皇上进言。都是刮耳朵的风,只看小主怎么吹了。”嬿婉的笑容倏然收住,僵在唇边,凛然有杀气,“本宫年轻的时候也犯过这样的错,以为自己的话能打动皇上。后来发现,并非本宫说的话有多好,而是正合时宜而已。但一时说得不合宜,却给自己带来无

    限的辛苦与麻烦。所以本宫学了个乖,以后再不多言了。不说,才不会说错。”

    春婵与澜翠对视一眼,讪讪低首,“可是所谓杀敌制胜,若不出手,机会便过了。”嬿婉慵慵地侧身,发髻上一串双尾攒珠凤钗,凤口上垂落的红珊瑚珠子坠着薄薄的赤金云头,柔柔地散在青丝之上,温柔旖旎。她倦得很,“本宫乏了,这些日子也不便侍寝,便成全了婉嫔吧……”她的声音

    渐次低下去,忽然嗅到什么气味,凤眸倏然睁开,呵斥道,“谁摘了腊梅来,一股酒气,好生难闻!”澜翠悚然一惊,忙回头去寻,春婵好生劝慰道:“小主最不喜梅花,无人会摘来。”澜翠忙碌片刻,终于在供着的清水瓮里寻到几朵风干泡着的腊梅,苦笑道:“定是底下奴才疏忽,想添水中清气,才不小心

    加的,奴婢立刻撤换掉。”嬿婉这才平伏了气息,道:“冬日少花,可养水仙与茶花,记得不许梅花入我永寿宫。”  

 第十章 故剑

    日子还是这般缓缓过着,冬去春又来,时光的循环往复,无声无息。全本小说网;HTTPS://щщщ。m;不经意间海棠深红,是风不鸣枝、云色轻润的初春。呵,又一年好景。这一次的冷淡不同于往日,如懿渐渐发觉,永璂留在翊坤宫的时

    间越来越短。除了上书房,除了学骑射,剩余的时间,他多半留在了养心殿,随在皇帝身边,习文修武。

    这原是好事,如今却让她觉得惶恐。

    永璂的默默远离似乎是无意,却又按部就班。

    偶尔永璂回来,看到玉净瓶中已然枯萎的迎春花枝,便哧哧笑:“皇额娘,御花园中的牡丹、丁香、玉兰都已经开了,儿子再折了新的来。这些枯萎的花枝,便不要留了。”

    如懿捏一捏他滚圆的小脸,笑道:“迎春虽然枯萎,但皇额娘想留住的是你的心意。对了,最近皇阿玛留你在养心殿做什么?”

    永璂打了个呵欠,忙忍住,“皇阿玛请了新的师傅和谙达,给儿子教习骑射和满汉文字。可是皇额娘,我好累呀。我每日都睡不够。”

    如懿心疼,却又劝不得,只好道:“好孩子,尽力而为吧。实在不能,便告诉皇阿玛。”

    永璂怯怯地摇头,“皇额娘,儿子不敢。儿子怕皇阿玛会失望。”他握一握拳,“儿子会努力学好的。”

    如懿搂着他,默然无言。

    很快,凌云彻与小太监们又过来,领着永璂回养心殿。如懿无可奈何,倚门目送永璂走远。

    容珮进来道:“皇后娘娘,再过十来天便是孝贤皇后的死忌,宫中主持祭祀,您可去么?”

    如懿缓声道:“自然去。不去,便又是一条醋妒的罪状。”

    容珮颔首:“也好。方才奴婢去内务府取春日要换的帐帷,见婉嫔与令贵妃出入长春宫,倒是难得。”

    如懿微蹙春山眉,“婉嫔是个老好人,但也不大和令贵妃来往,怎么一起去了长春宫?”

    容珮道:“或许令贵妃协理六宫,今年祭祀孝贤皇后之事,会做得格外好看些。”这份疑惑,数日后海兰来探望她时,便得以解了。海兰也颇诧异,道:“姐姐知道么?这几日侍寝,居然不是令贵妃也不是容嫔,而是婉嫔呢。入宫数十年,倒从未这般得宠过。人人都说,她与令贵妃往来

    数次,便得了皇上的意,定是令贵妃在皇上面前多多提了婉嫔的缘故。”

    如懿见她笑意清湛,有戏谑之意,便道:“你也不信,是么?”

    海兰掩袖道:“还是永琪细心才在养心殿留意到,原来孝贤皇后忌日将至,婉嫔将皇上多年来悼怀孝贤皇后之诗整理抄录,集录成册,在养心殿和长春宫各奉了一本。”

    “那么如今,该是宫中追怀孝贤皇后成风,以期得到婉嫔一般的重视了吧。只是婉嫔,不似会动这般脑筋之人?”

    海兰叹道:“娘娘何苦这般聪敏,的确是令贵妃指点的。只是您以为令贵妃这般苦心孤诣,只是为了捧婉嫔得到几夕恩宠么?”“婉嫔温顺软弱,一心渴望得到皇上爱怜。她这一生,也算孤苦。令贵妃自然明白她想要得到什么。宫中思怀孝贤皇后恩德,自然事事拿本宫与孝贤皇后相较,本宫这个皇后已然失宠,便更无立锥之地了。”她顿一顿,不觉击节暗赞,“看来经历世事挫磨,令贵妃老辣了许多。”

    海兰轻哼一声,不以为然,“皇后终究是皇后,哪怕前头有许多个,人死不能复生。只要姐姐活着,谁也夺不走您的后位。”

    如懿微微怅然,“是么?死亡固然能夺走后位,但皇上的厌弃也会。你可忘了,顺治爷的博尔济吉特皇后,不就是被降为静妃了么?”

    海兰的眼底闪过深深的惊痛,急忙捂住她的嘴,“姐姐不许胡说。”

    不说又如何,事实在眼前,总不能装作眼瞎耳聋,糊里糊涂过日子。婉嫔誊写的诗稿,适时地勾起了皇帝对孝贤皇后的思念,连带着宫中嫔妃,都对故世的琅称颂不已。因着如懿的不足,她的不知勤俭,她的不解人意,她的醋妒嫉恨,孝贤皇后不出一言违逆的温柔成了皇

    帝莫大的追思与缅怀之德。除了对富察氏家族一贯的厚待,傅恒的青云直上,孝贤皇后子侄的青眼有加,同为富察氏的晋贵人亦晋位为晋嫔。而闲来无事,皇帝也常往长春宫中,睹物思人。

    这仿佛已经是一种习惯。连和敬公主归宁,亦喟叹不已,“这般情深,若额娘在世时便享到,可谓此生无憾。”

    话虽这样说,如懿到底还是皇后。失去了权柄与宠爱,名位尚在。亲蚕日的前一日,按着往年的例子,如懿自然是要领着六宫嫔妃前往亲蚕,以示天下重农桑之意。所以她必得来皇帝宫中,向他讲述明日亲蚕礼上要做的事宜。这是惯例,她也只是循例言说,并不需与他

    相对许久。

    可是步上养心殿的台阶时,才知皇帝并不在。候着的小太监很是恭谨,告诉她皇帝会很快归来,请皇后耐心略等。

    似乎没有一定要离开的理由,她也并未打算过于去拂皇帝的面子,便安然推开殿门,静坐于暖阁中等待。春阳和暖,是薄薄的融化的蜜糖颜色。望得久了,会有沉醉之意。她坐在暖阁里,看着曾经熟悉的每日必见的一切,只觉得恍如隔世。黄杨木花架子向南挪了一寸之地,紫檀书架上的书又换了好些,白玉

    和田花樽换成了紫翡双月垂珠花瓶。

    还有一沓新誊写的纸稿。

    如懿随手一翻,眼神便定在了上头,挪不开半分。她认得,那是婉嫔的字迹,誊的是皇帝的诗。可那上面的每一首,每一行,每一字,都是关于另一个女人的情意。

    日光一寸寸西斜下去。如懿坐在暖阁里,一页一页静静翻阅,身上寒浸浸地冷。指尖上流过的,是皇帝如斯的情意。

    她一直知道他的愧疚,他的思念,他的结发之情。却不想,那人在时薄薄的情,历经时间温柔地发酵,竟成了浓浓的追忆,再不可化去。

    “谒陵之便来临酹,设不来临太矫情。我亦百年过半百,君知生界本无生。”

    她轻轻地笑了出来。想起从前的新琴旧剑之诗。

    “岂必新琴终不及,究输旧剑久相投。”

    连她自己也想不到,看到这一卷卷深情厚谊一刻,心中的难过如百丈坚冰,只能由着自己落下去,落下去,眼睁睁落到不见底的深渊去。她却居然还笑得出来。原来最难过的一刻,竟然已不是此刻。是永璟死后他的冷淡与疏远,是香见再不能生育后他的厌恶与抗拒,让她居然习惯了这种浩浩愁、茫茫悲,任凭心底绞肉似的搓着,亦能沉缓了呼吸,一字不漏地看

    完。

    舍不得不看,忍不住不看。字字分明,哪怕从前也有耳闻,但一直不肯去听,不肯去看,到如今到底是成了落在眼底的灰烬,烫得疼。其实,一直到金玉妍死后,如懿才觉得愧悔,觉得自己可笑,原来与富察琅缠斗半世,到后来连

    自己也不分明,到底是落在谁的彀中。

    待到明白时,已然半生都过去了。

    于是,琅便成了皇帝心底的一朵伤花,带着血色,盛绽怒放。她的一生,她活着的时候,都未如她死去之后,这般深深地铭刻于心。

    琅,她终究是如愿以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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