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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如懿传(全6册)-第3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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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似乎不耐烦:“愉妃若是不成,还有颖妃呢,也可以帮衬。再去传旨,容嫔晋为容妃,享贵妃礼,与愉妃一同照顾永璂。”

    进忠连连答应着退出去办差事了。皇帝一言不发,只是看着进忠的背影,手指轻叩在紫檀桌上。

    不过须臾,他便吩咐身边的太监进保,“去唤李玉回来,朕要他伺候。”灵堂就设在翊坤宫里,要不是宫门口的一溜白纱灯笼,真看不出里头正在办丧仪。皇帝吩咐了一切从简,如懿生前又极尽失势,再加之十七阿哥初生,嬿婉反复叮嘱不可有哀乐吓着了他。如此,就算有颖

    妃和刚晋位为容妃的香见帮衬,海兰能在丧仪上所做的主,也实在不多。

    不过,人少也好。于海兰而言,更能清清静静地陪着如懿多一些时候。海兰这般沉默跪守在灵前,烧着纸钱元宝等物。火舌贪婪地吞着那金纸银纸的元宝,也照亮着海兰苍白至极的面孔。丧子之痛已经夺去了她半条性命,相伴数十年的姐妹离世,更是将她折磨成了行尸走肉。

    海兰烧完手里最后一把元宝,凄惶道:“姐姐,说好了要等我回来的,你怎么说了不算话。明明答应了的,一句话,一个字都要当真。你却食言了。”

    没有人回应她,可以回应的那个人,早已躺在了棺木中,生气全无。巨大的悲痛将她击打得无法起身,匍匐在地,发出呜咽的悲泣。

    良久,有人缓步进来,伸手扶住了她,“愉妃姐姐,你要节哀。”

    是婉嫔的声音,海兰缓了片刻,才能说话,“哀莫大于心死,还如何节哀?”

    婉嫔素来心善,环顾四周,轻轻叹气,“你瞧这宫里的人情冷暖,翊坤宫娘娘到底还没被废后呢,居然只有我和你来。”

    海兰淡漠道:“颖妃在外头主持大局,容妃去陪着十二阿哥了。庆妃胆子小,来转了转就走了。其他人都碍着皇贵妃的面子和皇上的震怒不敢来。”

    婉嫔点点头,跪下将地上元宝和纸钱的灰屑拢了拢,柔声安慰,“能来的都是对娘娘真心的。”

    海兰颇有几分奇怪,“婉嫔你素日最胆小,怎么也来了?”

    婉嫔低首,像是被触动了不堪回首的往事,含着羞愧与不安,膝行上前,磕头三下:“我欠了娘娘的,只怕这辈子都还不了了。”

    窗外风声呜咽如泣,海兰出神片刻,自言自语道:“要还,总是能还的。”窗外风声呜咽如泣,皇帝失神地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光明亮得很,可皇帝还是觉得身上寒浸浸的,明明是夏日炎炎啊。七月盛暑,怎会有凉意袭人呢?大约,大约真是殿内的冰供得多了些。皇帝伸

    出手,摸着眼前一支玫瑰簪子。

    那是一件旧物了,戴着它的人一定很是爱惜,常在青丝间厮磨,才会有这般光润。

    进保递上一盏清茶,“皇上,您看了这簪子很久了。”

    皇帝点点头,“她走的时候,唯一的佩饰就是这支簪子。这,是朕很久以前送她的。”

    进保轻声唤,“皇上。”

    皇帝似乎没有听见,仍是摸着簪子把玩,“她这是什么意思呢?对朕怨恨已极,却还戴着这支簪子。”皇帝的眉心曲折渐深,那疑惑盘旋在他心头,甚是难解。进保不知该如何去劝。翊坤宫丧仪,皇帝没有踏足一步,颖妃主持宝华殿超度之事,皇帝也不过问。按理说,他该是厌弃极了乌拉那拉如懿。可为

    何,却偏偏拿着这支簪子,不言不语,不饮不食?

    进保自知劝不得,只能兀自焦急,直到外头小太监通报皇贵妃到来,他才轻轻舒一口气。或许皇帝,愿意听一听皇贵妃的劝说。

    嬿婉进来时,已不见皇帝手中把玩的簪子。她的脚步轻快,全然不像一个刚生育的女子,反而像是一只游荡花丛的蝴蝶,以最美的姿态翩跹。

    嬿婉轻盈请安,皇帝微笑着吩咐她起身,早已没了方才的愁云惨淡。

    嬿婉侍驾多年,与皇帝也是亲近,便在榻边坐下,傍着皇帝的手臂絮絮诉说。不过是宫里的一些琐事,皇帝兴致不大,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着,嘴上应付:“你是皇贵妃,后宫的事你自可做主。”

    嬿婉得了这一句,心思稍定,这才露出几分关心情切之意,“刚去姐姐的宝华殿看过了,颖妃头一回主持这样的大事,实在有些紧张。”

    皇帝何等精明,只等着她说下头的话,便也淡淡的:“那你可教导她些。”

    嬿婉伸手在皇帝肩上轻轻捶着,甚是体贴。等皇帝舒坦些许,方才柔声细语道:“臣妾也是心疼颖妃妹妹,既要主持丧仪,还要回去照顾璟妧,实在辛苦。”

    皇帝倒是心疼嬿婉,闭目养神,口中应着:“那也没有你辛苦。这几年接连产子,又要亲自照顾。”

    这一语倒惹起了嬿婉的伤心事。她手中动作一缓,顺势伏在了皇帝膝上,哀叹不已:“唉,臣妾想着,虽然璟妧是臣妾的长女,但自幼不曾和弟妹一块儿相处。如今璟妧也大了,未免手足情谊淡漠……”若不提,这些都是旧事了。可个中缘由,皇帝是再清楚不过的。嬿婉生育七公主璟妧之时,正是生母惨死、自己地位不保之际,所以这个女儿一直养在颖妃膝下。而颖妃虽然是养母,但一直不曾生养,对

    这个养女爱得跟眼珠子似的,照顾得无微不至。且颖妃的性子素来不与如懿、嬿婉两派来往,只与自己一般出身蒙古的嫔妃亲近,自成一派,将七公主护得极紧,连生母都甚少见到,更无半分母女之情。

    今日嬿婉的话说得如此明白,皇帝也知道了,“你想接璟妧回去?”

    嬿婉也不掩饰心迹,倒是一副慈母的关切情怀,“璟妧那孩子自小只和颖妃亲近,对臣妾一直淡淡的。臣妾想,不如让璟妧在臣妾那儿住一段,也好彼此亲近些。”这话她没有再多说,因为皇帝也知道,接走七公主,等于剜了颖妃的心头肉,她是断断不肯的。然而嬿婉的泪已经涌了出来,啜泣不已,“皇上,璟妧到底是臣妾亲生的,臣妾实在挂念。每每午夜梦回,想

    到她不在身边,真是心痛……”

    或许解铃还须系铃人吧。皇帝也不多言,只道:“那就让璟妧去你那儿住一段日子。若是她住得惯,就留在你身边吧。”

    嬿婉大喜过望,忙忙周全了礼数便退出了养心殿。她一壁吩咐了王蟾去咸福宫接七公主,一壁打发宫女回去将永寿宫的侧殿整理出来,供七公主居住。

    春婵笑吟吟道:“等七公主一回来,几位阿哥公主都养在小主膝下,那可真是团圆了。”

    嬿婉微微得意,“为了璟妧的事本宫求了皇上多年,难得皇上今日竟痛快答允了。”

    春婵奉承道:“乌拉那拉氏一死,您就是后宫第一人,皇上自然尊重您的意思了。如今七公主就要回到小主身边,小主事事圆满,再没有不顺心的了。”

    嬿婉面上的得意一闪而过,却未肯说出来。斗了那么多年,最后乌拉那拉如懿竟是自裁死了,真是无趣。这般无用的敌手,为她枉费多年,真是冤哉冤哉。不过她一死,这后宫便真是自己的了吧。

    数十年光阴流转,谁能想到曾经全无家世的小小宫女,竟会成为宫中位同副后的皇贵妃呢。自然,没有正后,副后亦是等同于皇后了。等三年丧期满,安知坐于凤座之上的人不是她呢。

    心思懵懂间,仿佛已是身着凤袍的自己立于万人中央,接受如山朝拜。然而眼前几个人走过,却只是草草行礼,毫无尊敬之意。

    这种冷漠,让嬿婉无法承受,即刻变了容色,“站住!见到本宫怎不行礼?”

    为首的正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香见,她冷然道:“我是我行我素惯了,向来没规矩的。”

    嬿婉气结,看着香见身后两个蒙古嫔妃,恪贵人与恭贵人,喝道:“那你们呢?”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大约觉得的确失礼了,才道:“咱们跟着容妃娘娘走得快,所以……”

    嬿婉冷笑:“所以行礼草草,果真眼里没有本宫了。”

    恪贵人与恭贵人有些尴尬,香见拦在前头道:“咱们赶着去翊坤宫给主子娘娘磕头,顾不上对皇贵妃的礼仪,也不必见怪。”

    嬿婉似乎不相信地重复了一句:“主子娘娘?”

    香见正色道:“皇上并不曾废后。翊坤宫娘娘,自然就是咱们嫔妃们的主子娘娘。”

    这下连春婵都忍不住了,忙为主子出头,回嘴道:“荒唐!她不过以皇贵妃礼下葬,算得什么主子娘娘?”

    香见见主仆这般色变,反而气定神闲地笑了。她的目光如清冷碎冰,划过脸庞时嬿婉都能察觉那种森森寒意。香见一字一句道:“就算如此,那也是我们心里的主子娘娘。皇贵妃,你可不是。”香见话音已落,两位蒙古贵人也无半分劝阻之意,显然在她们心底,是认同这句话的。嬿婉心底的怒火已经嗞嗞烧了上来。她知道香见的性子执拗,皇帝都少悖她意思,便挑两个贵人说话,“容妃无礼,你

    们也要效仿么?”

    恭贵人重施了一礼,不卑不亢,“颖妃娘娘主持主子娘娘丧仪,我等蒙古嫔妃,自然追随。告退了。”

    众人再不言语,低首告退。

    嬿婉气得发怔。她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她人生最得意的时候,多年劲敌已死,生子揽权,居然被一个有宠无子的嫔妃顶撞不算,连主位都算不上的贵人都敢不将她尊若神明。真是要反了!春婵见她转瞬间脸色数变,知道是气恼到了极点,忙忙劝说道:“小主,小主,您别生气。看来这些蒙古嫔妃都追随颖妃,您夺回七公主是对的,正好挫挫颖妃的锐气。叫她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

    是了,这才是症结所在。嬿婉沉住气,一言不发,径自往永寿宫去。

    算着时辰,颖妃忙碌于宝华殿和翊坤宫两头,自然无暇顾及七公主,而区区宫人,拦不住王蟾势必为她接回女儿的气势。待得颖妃知道,早就木已成舟了。

    嬿婉这么盘算着,已到了永寿宫外,一进宫门,便听到了七公主的吵嚷声。到底是亲生女儿,这么多年分离,嬿婉心疼不已,上前就搂住了七公主,唤道:“璟妧,璟妧。”

    璟妧乍见她来了,吓了一跳,勉强叫了一声“令娘娘”,便又挣扎着道:“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住在咸福宫,不是永寿宫。”

    小小一个人儿已经半大,力气不小。嬿婉珠翠满头,绫罗丝滑,一时有些抱不住她。

    嬿婉满口价哄着:“好孩子,我是你额娘,听额娘的话,额娘疼你。”

    璟妧怔了片刻,细细打量着她,深吸了一口气。嬿婉以为孩子心思转动,正要再柔声劝说,不想璟妧肃然朗声:“不,我要回去。我额娘是颖妃,不是你。”

    春婵在一旁忙不迭地劝着哄着:“七公主,小主才是您的亲生额娘啊。”

    璟妧的面色渐渐冷下来,略带稚气的白嫩脸庞上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沉着与冷静,她的口吻是决断的,不容置疑的,“不是,不是,我是颖妃的女儿。”

    若是璟妧撒气撒泼,嬿婉都不会在意,小孩儿嘛,哄哄吓唬几回便好了。可是偏偏,这孩子的神情明白无误地告诉了她,她都知道,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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