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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春节套是什么？”我说道。
“每年的点券时装，爆不出来的。需要花钱买的，三四百，每个职业都有。能提升属性，大神刷本估计需要吧。不是说大神装备不是特别好吗？估计也没时间强化。打出好的装备就卖了，换钱生存了。自己穿一套破的，然后屯一些好东西等着翻本。”大海思考着说道。
“强化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真十三对吧？”我说道。
“大致上下副本需要装备、属性、技能搭配，全部都配合上才能过关。技能搭配和打法就是技术层面的东西了，这一点大神不是顶级的也是一流的。至于装备和属性，看的就是套装和强化了。这一点就是土豪玩家的专利了，想一下大神落魄成这样装备肯定不好了。而且不要以为强化就是按几下的事情。过10之后还会强化失败，失败了还有几率武器消失。你想想辛辛苦苦强化上去的加12/13的武器，点了一下强化消失了多惨。”大海说道。
“好了，你别打扰人家说话了。矛盾呢？你不是都借钱了吗？”我说道。
“是呀，一个月的时间断断续续的都还了不少。问题不是借钱的，也就大概上个月吧。他原本在武汉市武昌区虎泉路聚朋网吧里当网管，但他工作的网吧正规起来了。他没有身份证所有活都不能干，他开始频繁的找我借身份证上网。你们也知道现在不要身份证能上网的地方是越来越少了，我的身份证其实也不在我自己这里。不然我也不用来这种地方上网不是？所有我当时就没有借，也不算没有借。最多就是出来帮他开一台电脑，那时候我问他有没有地方住。他跟我说他住在虎泉街附近，就离这里也不到两条街。我就按他说的地址摸过去了，根本没有他说的地方。我当时打了电话问他是不是没地方住，睡在网吧？他挂了我的电话，后来我就去找他了。”对方说道。
“你的意思是王刚没地方住？甚至有可能住在网吧？”我说道。
“大神不是肺结核吗？网吧空气质量那么差。”大海说道。
“等等，你这几个月见王刚的时候他有没有咳嗽？”我说道。
对方说道：“你这么一说是有一点不健康，但王刚这个人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就病殃殃的。我就当做常态没有在意了，谁知道现在成了这样。我那天见到了他，在网吧里我们就骂了起来。”
《电光影里》（三十）
“我知道他是个倔强的人，但我想说的事情也不是害他呀。但他显然没听进去，后来我们就没联系了。有一个多月了吧，我要是知道他会成为这样当时我也不会离开的。”对方说道。
大海拿着手机说道：“我查了一下，15—35岁年龄段的初发肺结核患者中80％的人经常上网吧。其中有过半的人都是经常熬夜网吧的网瘾患者。”
“先不说身体的事情，你们吵什么？”大海问道。
“王刚是一直没回应我，他平时话就少。我一直在说游戏不能当成工作，需要找一个正常的工作让自己稳下来再考虑游戏。我说错了吗？”对方说道。
“你的话固然没错，可你要是有一仓库值钱的魔剑囤在手里。等待着最值钱的时候抛出去，然后拿钱回家开个网吧或者街机厅。你已经有这个成熟的想法了，工作因为学历的限制一个月也就只有两三千的收入吧？在这种条件下大神有的选吗？他不过是在拼运气罢了。”大海说道。
“你是亲眼见过一仓库的魔剑了吗？这事情不能这样一概而论吧？”我说道。
“就算没有，二十个账户不能卖吗？那些都是钱呀，只要有时间坚持下去大神是能起来的。”大海说道。
“那么你在质疑什么让王刚成为这样的？网吧的空气质量？你在纠结王刚有没有错的情况下，将条件都适当理想化了之后。你告诉我错的是所在的环境吗？”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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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扯开话题，我们当时说的是王刚对这个世界有没有贡献。如果有我们就洗白他，没有的话我就听你的。现在这样看来王刚是有贡献的，肯定是有贡献的。刚刚那些视频你也看见了，多厉害呀。”大海说道。
“贡献？我想问个问题。你嘴里的大神，玩游戏的时候我们所知最早是在高二吧？高三那年补习了一年才考上的大学，那些都是运气。但高二的时候他才多大？满没满十八？那时候他还是个未成年人，架不住诱惑玩上了街机游戏、后来是网络游戏。抛开游戏不说，如果这一份专注力放在其他什么上面。是不是能比游戏带来的效果更好？会不会在另外一些事情上真的为国家做出贡献？你光说大神，光说王刚。你有没有考虑过他的父母为他的付出？借钱上的大学。大学没毕业对他的父母有多大的伤害？你认为游戏确确实实害了王刚，你再想想要是换成一个没有天赋的孩子。什么都没有贡献的情况下，我们今天会在这里为他找寻真相吗？”我说道。
“你老了，所以你不能承认游戏对我们年轻人有多重要。如果网吧不强制二代身份证，给大神一点时间把一仓库的东西卖了。手里就算不够钱开网吧，少说也有几万块钱够治病的吧？”大海说道。
《电光影里》（三十一）
“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事情现在就发展成这样了。如果换一个发展方向，你会知道吗啊？”我说道。
坐在沙发上的林间小盗说道：“你们都少说一句吧，记者采访我你们怎么吵起来了？我听了你们说的我也知道意思，你们是想为王刚洗白对吧？现在产生了矛盾？一个认为王刚做的没有错，一个则认为王刚虽然没错但不可取。你们角度是一样的呀，为什么要争吵？确实不能说一点错的没有，但作为人怎么可能不犯错呢？”
大海点了脑袋，我也点了脑袋。
我说道：“成年人网瘾的监管则存在空白，部分网吧经营者和网络游戏运营商单纯追求经济效益，没有尽到社会责任。拿这里来说就是，那么多孩子在这里上网。这些孩子日后都会成为下一个王刚，王刚是有天赋的。这些孩子可能没那么幸运，他们只会更早的堕落。”
大海说道：“这些孩子在这里确实是不好，但你怎么就不能确定其中会有那么一个两个极具天赋的呢？”
“这些天赋能用来干什么？玩游戏玩的再好能干什么？”我说道。
林间小盗说道：“这不能这样说的，游戏是有比赛的。还是全国性质的，今年中国电子竞技超级联赛cepl也要开打，有魔兽和星际项目。人皇sky你们认识吗？2004年到现在多少个冠军呀。那都是和外国人打的，真的是为国争光呀。”
“今年腾讯也建立了tgp了，就是腾讯举办的游戏平台赛事。各类游戏都有奖金颇高，dnf也在其中。”大海说道。
我真不知道怎么旁敲侧击的告诉大海，反对游戏是政治正确或者说是方向的正确。就算我认可了王刚，我认可了游戏但我也不能这样写出来。我有家人，我要保住我的饭碗。
“你们说的那个dnf还能打比赛？”我说道。
“有pvp，就是玩家对玩家。大神的水平，我相信至少是一流的。”大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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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小盗还在翻找所谓的电光影里dnf视频，却翻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论坛里不少人在追忆电光影里，并且发现了他的小号。说电光影里还有个小号叫天狐公主，其《绯想天则》的技术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之类的帖子。
特别是一条帖子，大海嚷着让林间小盗点开。
里面的帖子写着的是一个工作室愿意高价收购电光影里的游戏账户，希望寻求联系方式。
大海指着界面说道：“你看吧，大神的账号有收。肯定也是知道账户之前，你帮我留一个地址。天门张丰村，让他们自己去找大神买。”
林间小盗点了点脑袋，随后留下了评论。并且点开了一个游戏的视频，我看不懂但大海一直在叫好。
看起来是很厉害，但我却不在想这个事情。
我在思考要不要去卓刀泉的救助站问问王刚的事情，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
现在东西差不多都已经清楚了，只要赶在最早的一批写成新闻就好了。
《电光影里》（三十二）
从此刻看来，王刚这十年里就生活在卓刀泉和三个学校附近。刚刚说的那个虎泉路聚朋网吧也是一个可以去探查一下的地方。
我拍了拍大海，指了指不远处开了的电脑说道：“你想洗白王刚，你现在就写稿子吧。电脑就开在那里，网费不够了你补就好了。我跑一趟卓刀泉的救助站，看看有没有认识王刚。或者去一趟之前说的网吧，看看有没有新线索。”
大海点了点脑袋，我独自出了网吧去往了卓刀泉的救助站。
附近就有一个卫生院，询问了一下不远处就是救助站。
在救助站，确实问道了一位值班护士。
说的是当时警察带来了一个人，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不断的重复：“我爸爸叫王道洪，妈妈叫孙国香，我想回家。”
思考着估计是民警听进去了，所以带王刚回了家。
后来我去了那个聚朋网吧。
和之前的网吧一样在二楼，通往楼上网吧的楼道破败不堪。蚀烂的水泥地和楼梯扶手，到处都是办证刻章的牛皮癣，墙面糊满各式广告，灰尘厚积。网吧像一个密封仓库，窗户很小，光线昏暗，顶部悬挂的吊扇锈迹斑斑。越往里走，那种长期不流通的空气混合着泡面的酸腐味扑面而来。
和之前林间小盗所说的正规完全截然相反，甚至比起之前的网吧更差。思考着王刚被从这里开除显然也不是身份证的问题，询问了一下前台是否知道王刚。
没想到前台说自己就是老板，并且认识王刚。
并且表示店里许多人都认识王刚，带我去了一个角落的座位。
老板说王刚大概有一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网吧的常客大多见过他。那个位置也成了他的专座，位子和其他的电脑差不多。角落的缝隙里还有几瓶冰红茶的空瓶，看着空瓶想起了之前林间小盗所说的王刚喜欢喝冰红茶。
询问老板为什么开除王刚，老板居然说王刚早就不是他这里的员工了。病成那个样子了那里还能工作呀，网吧居然还有监控。调到上个月的时候，还能看见王刚出入的身影。
走路颤巍巍，好事马上就要倒下一样。老板就指着屏幕说道：“人都这样了，我们也没什么话说。一个月前我就以要身份证的名义打发他走了，后来他就再也没来了。”
老板说的风淡云轻，我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我想问老板看到王刚这样了为什么不带他去医院，但看看网吧的环境也就差不多知道老板也无能为力了。
空气差的一塌糊涂，我也不想多待转身离去。
回到之前的网吧，林间小盗座位已经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