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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回应她。
暮楚的眼泪,越落越急。
薛秉站在门口看着,悄然抹了抹泪,最后,还是退出了房间去,留了独立的空间给暮楚送行。
“司沉……”
“司沉!!”
“司沉——”
暮楚不停地,一遍一遍哭喊着他的名字,“你看到我在掉眼泪了吗?怎么还不醒来给我擦眼泪呢?我现在心口好痛,好痛……你快醒来,快醒来安慰安慰我,好不好?好不好……”
暮楚握着他僵硬的手,胡乱的往自己脸颊上蹭,然而,他的手,却始终僵硬着没有半丝半点的温度,更没有半分半离的人气。
暮楚难以接受。
她冰冷的娇躯不住的打着抖儿,“司沉,我冷……”
她说着,毫无顾忌的就爬进了那口冰棺里去。
冰棺冷得渗人,可她却是丝毫也感觉不到一般。
她趴在楼司沉僵硬的躯体之上,脸埋在他的胸口,双手将他僵硬的腰身锁得紧紧地,泪水无声的往外流着,沿着眼角,渗透进他的衣衫里,她嘶哑着声音,细细碎碎的呢喃着:“司沉,我抱着你,抱着你,我们都不会那么冷,你也不会这么僵冷了,我会暖化你,我会暖化你的……”
暮楚抬起头来,看身下的他。
他们的鼻尖,相距不到两厘米,可暮楚却丝毫感觉不到他任何的存在。
感觉不到他的温度,更察觉不到他的呼吸……
“司沉……”
她含泪,低头,亲吻着他的薄唇。
即使他的薄唇已然僵硬,即使,得不到他的半分半点的回应。
可她仍旧,缠绵的亲吻着他,眼泪如雨般倾泻而下。
“司沉,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来得及跟你说……”
她的红唇捻转过他僵硬的薄唇,滚烫的眼泪滴落在他的脸颊上,她嘶哑的继续说着:“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司沉,我爱你!!”
“如果你走了,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呜呜呜呜……”
暮楚亲吻着他,从他的薄唇,到他紧闭的眼睛,而后是他高挺的鼻梁,他没有半点血色的脸颊,最后重新落回到了他的薄唇之上。
泪,如雨下。
“你明知道我不能没有你!你明知道的……”
“醒过来,好吗?求你!!楼司沉,求求你!!醒过来吧!!醒过来,好不好?”
“司沉!!!”
“楼司沉————”
“我不准你死!!我不准!!”
暮楚的情绪,尤起初的安静,忽而转为激动,直到此时此刻,彻底的崩溃决堤。
她抓着他的胸口,歇斯底里的失声大喊着,央求着,甚至还有几分撒泼的意味,“楼司沉,你醒来!!醒来————不准再睡了,不准睡了!!你赶紧睁开眼,睁开眼看看我————”
“呜呜呜呜……”「下午还有一章更新」
第二百二十四章: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人
(全本小说网,HTTPS://。)
暮楚哭累了,喊得喉咙也嘶哑。/全本小说网/https://。/几乎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了。她趴在他没有任何心跳的胸口上,安安静静的闭上了眼去。
“司沉。若你走了,求你……一定,一定带上我……”
那一刻,暮楚想到他从前给予她的誓言。
他说: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分离,却除了。生与死!
她生着,而他……
却走了!
生与死。彻彻底底的将他们之间划开了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暮楚扣紧他僵硬的大手,与他十指相扣着。闭上眼,试图感受他的温度,他的味道,然而。有的却只是那无尽的冰冷以及僵硬。
泪水在紧闭的眼眶中不断地打着转,她空白的大脑中只记得他最后那一枪……
他为自己那一秒的犹疑!
可就那一秒的犹疑,要了他的命去!
“傻瓜……”
“你真傻!!”
“你怎么能这么傻呢……”
暮楚闭着眼睛。轻语呢喃着,可她知道。再也没有声音会回应自己了……
他走了,走得干干脆脆,却留了她。独自在这世间受苦受难。
“你明明说过要把我变成你老婆的。可还未来得及兑换诺言,你却先走了……”
这一刻,暮楚比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后悔,后悔当初一意孤行的要与他离婚,如今到死却也没让自己成为他的人。
果然,明天和意外,我们永远都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报道。
“司沉,是我害了你……”
暮楚趴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双手捧着他已经僵硬的脸颊,任由着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从眼眶中坠落而下,“如果不是我自作聪明,又怎会让你落入我妈的圈套,如果不是为了我,你又怎会变成这样?都是我……都是我害的!!该死的人,应该是我才对!该躺在这里面的人,也应该是我才对!可怎么就成了你呢?怎么就成了你……”
“司沉,你是我秦暮楚这辈子唯一想要的人,可为什么,命运却不肯给……”
为什么不肯给!!
为什么呢?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暮楚反反复复的问着他,问着自己,反反复复的低喃轻语着,却始终,没有人回应她。
…………………………………………………………
暮楚趴在楼司沉僵硬的躯体上昏睡了过去。
顾谨言将她抱走的时候,她苍白的颊腮上还全是没有干涸的泪痕。
紧闭的双眼,还在不住的往外渗眼泪,唇边一直反反复复的呢喃着他的名字:“司沉,司沉…………”
顾谨言将昏睡中的她,抱回了病房里。
他日夜不闭眼,分分秒秒的守在暮楚的床边,似是唯恐她会出事,想不开一般。
暮楚几乎是一睡不醒。
昏睡间,她做了无数个梦,每一个梦都是美好的。
她梦到司沉又回来了,他从冰棺里坐起了身来,他抱着她,摸着她哭花的脸蛋,用格外宠溺的语气问她道:“怎么哭成这样了?当自己还是三岁的小毛孩吗?”
暮楚扑在他怀里,失声呜咽:“司沉,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你走了……”
“呜呜呜呜……”
“暮楚!楚楚——”
睡梦中的暮楚是被顾谨言唤醒来的。
她睁开眼醒来的那一瞬,全世界都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她已经从医院出来了。
她躺在庄园别墅的大床上,房间里每一处都蒙上了一层白纱,似是在吊唁着谁的英魂。
暮楚的肩膀在轻微的抖动,她沉痛的重新闭上了眼去,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只是梦而已!她只是在做梦罢了!!
梦醒之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而司沉,一定还在!一定会取笑她把自己哭成了花猫……
“楚楚。”
顾谨言声线沙哑,低低的唤她一声,“楚楚,醒来吧……”
他的手,握紧她冰凉的小手,犹豫了一下,却到底还是说了:“他已经……火化了。”
暮楚闻言,猛地睁开了眼来。
眼睛死死地盯着苍白的天花板,眼泪无声的往外流……
手,握着顾谨言的手,指甲几乎已经掐入了他的皮肤里去。
却缓缓地,暮楚又重新闭上了双眼,转了个身,睡了。
“无论怎样,不要叫醒我……”
她的眼泪,顺着眼睑往下流,“求你……”
她现在只想让自己睡过去,睡到昏天暗地。
睡过去后,她就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了!睡过去,她也感受不了失去的痛楚!睡过去,她就又能重新见到她所爱的那个男人了……
如若可以,她多希望自己就这么一辈子的睡过去,直到……死!
暮楚闭上眼,试图让自己重回刚刚的梦境中去,可无奈,这一醒,她再也睡不着了。
房间外,一片凄凉的哭声。
房间里的每一丝空气都充满着悲痛的气息,冲得她眼睛生疼生疼。
她终于掀了被子,下床。
推开门,下楼。
别墅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格外的沉痛,见她出现,所有的人都将视线投注到了她身上来。
有悲痛的,有心疼的,有同情的,也有怨责的……
“少奶奶……”
薛秉见她,忙起身迎了上去。
暮楚形如枯槁,面如土灰,眼神空洞,沙哑着声音问他:“司沉呢?”
薛秉抿了抿薄唇,回头吩咐身后的李嫂:“李嫂,把少主的骨灰盒……”
暮楚听到‘骨灰盒’三个字,空洞的双眼剧缩了一圈,本就没有血色的面庞,越发惨白了些,双肩抖动,像摇晃的筛子一般。
李嫂红着眼,把桌上那个黑色的骨灰盒子恭恭敬敬的捧了过来,“少奶奶……”
才一开口,李嫂就落下了泪。
暮楚的眼眶被雾霭笼住,她想去接的,可她根本伸不出手去,仿佛有一股力道,重重的扯住了她。
就听薛秉说道:“少主临走前说过,希望低调处理他的身后事,另外,还有几句话要我转告给您,他希望您能够代他好好活下去,陪着小小姐过完她美好的一生……”
暮楚重重的闭上了双眼,把所有的眼泪都吞入进了眼眶中去。
再睁开,她伸手,把骨灰盒虔诚的捧了过来,紧紧地抱入了怀中,仿佛抱着的就是她的全世界。
“小尾巴呢?”
暮楚问薛秉。
“暂时先送到老爷那边去了。”
“……好。”
暮楚点头。
忽而,又想起什么来,“我……李善春呢?”
暮楚本想再喊一声‘妈’的,可最后,她到底没能叫出口来。
其实,最后那一刻,暮楚被她当做诱饵的时候,她有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真的把自己当做她的女儿过!
或许有过吧!
但,至少不是六年后。
六年后若还把自己当她女儿,又怎会那么狠心的把东西藏在她的伤口里,若真的把她的当女儿,又怎会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她,甚至可以连她的性命都不顾……
或许,与她谈感情,也不过就是对牛弹琴吧!她那样没有心性的人,又怎会懂呢?
“已经交给国家审讯了,结果没多久便会下来,但若不出意外的话,死刑!”
“……”
当‘死’这个字眼出来的时候,虽暮楚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她多少还是震了一震。
她沉痛的闭上了双眼,只颤声呢喃道:“她该的,她该的……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怨不得谁了……”
“少奶奶,您是否还想要见见她?如果想,我可以为您安排。”
哪怕他们的少主走了,可薛秉仍不忘尽最后一份力。
“不用了!”
暮楚直接拒绝了,眼底的水汽很浓,“都是要走的人了,倒不如在心里留最后一片念想……”
“……好。”
“他……”
暮楚看一眼怀里的黑色骨灰盒,眼前的一切,被泪水染得越渐模糊了些,“他有交代过自己的生后事吗?”
暮楚的声音里已经有了浓重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