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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我带了馒头。”
“馒头怎么能顶事儿呢?您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做饭,马上就好!”
暮楚扶着老爷子坐下,而后就闪身进了厨房做饭去了。
暮楚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饭做好了,老爷子这会儿居然还在外头的路灯下和楼司沉坐在石凳上下象棋,象棋一看就是历史悠久,经历了无数年头的,好多棋子都已经裂开了好几条缝儿。
暮楚真心觉得他们一个个的,心实在太大了。
这会儿还有两个流落在外的人呢,他俩倒好,完全不担心,居然还有心思下棋!
尤其是卢老爷子,其中一个好歹是他的亲孙子吧?
啧啧!真不知该说他们俩是心大,还是冷血,又或者对梁靳尧实在太放心?
老爷子移了移手中一枚‘卒’棋,这才抬头同楼司沉道:“司沉,你身体里的毒,卢爷爷我一定会想办法替你根除的。”
楼司沉挪了挪自己手边那枚‘马’,“爷爷,您尽力就好,其实能多活几年,我已经非常感恩了。”
“感恩?”
老爷子苦笑了笑,摇头,“真是造化弄人!这孽是我当年自己造下来的,如今,换我来解,也算老天对我的一种赏赐了。”
“过往的事情,您就别再往心里去了。”
“怎么能不往心里去呢?你可楼四哥的孙子!”老爷子连声叹气,“你可知道爷爷当年那个最得意的学生是谁?”
“查里夫人。”
楼司沉毫不犹豫的说出了她的名字。
老爷子一怔,而后反应过来,“你听暮楚说了?”
楼司沉摇了摇头,“其实那天您说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
“是,就是她……”
老爷子提起自己最喜爱的学生,仍是一脸伤感和痛心,“我直到她走,都始终不愿相信,有一天她会背叛我,背叛我们整个团队!她是那样一个干净,且明朗的孩子,怎么会呢?”
显然,老爷子直到这会儿都不愿面对这个实现。
就像他父亲楼仲铂一样,那么多年过去了,他却一直深深迷恋着李善春,直到一个家被她折腾到妻离子散,他才幡然醒悟。
不得不承认,这李善春是有着她非凡的过人手段。
“老爷子我,活了大半辈子,就看走了这么一个人,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楼四哥!我若不把你医治好,恐怕我上了黄泉之路也没脸去见你的爷爷了!”
“卢爷爷,再痛苦的往事都终将随着时间过去,您又何苦为难自己,让自己一个人困在这深山老林当中呢?为了犯错的人,惩罚自己,多少不值当。”
老爷子摇了摇头,笑了笑,“说是惩罚倒真算不上,这大山里虽是落后了些,但这空气怡人,景色优美,住久了之后,哪舍得再回那喧哗的城市里去啊?”
“那倒也是。”
楼司沉觉得在这住的两天,大概是他这一辈子最沉静的两天。
这种心旷神怡的安静感,是大城市里根本不具备的。
“吃饭了!!”
暮楚拿着一把竹筷,站在厨房门口朝石凳上下棋的他们爷俩喊了一声,“赶紧洗手吃饭吧!”
“来了!”
两人应了一声,起身往厨房走。
楼司沉正站在外面洗手的时候,暮楚悄悄凑上前去,问他,“你确定梁靳尧和阿远会没事吗?”
楼司沉扯过前面的电线丝上挂着的干毛巾,不疾不徐的擦了擦手,这才不咸不淡的回应暮楚的话,“若这点求生本事都没有,那他梁靳尧也配不上他肩上那两杠三星了!”
“……”
他说得可真轻巧。
而山里头——
梁靳尧手握镰刀走前面,卢远拿着手机,打开电筒功能在后面跟着。
“卢爷爷!!”
梁靳尧在大山里干吼着,浑厚而粗犷的声线回荡在大山里,却根本无人应答。
这会儿,卢远的喉咙早已经嘶哑,几乎发不出声来。
梁靳尧把跟前的杂草砍了去,一边骂道:“这破山里连个信号都没有!也不知你爷爷到底回没回?”
“你注意点,别让草割了手。”
“心疼老子了?”梁靳尧回头问他。
“你能不能认真点?”
卢远现在可实在没心情跟他开什么玩笑。
梁靳尧蓦地抓过他手里的手机,往他脸上一照,“你怎么回事?脸这么惨白?”
被强光一照,卢远忙下意识的用手一挡,喘了口气,“你干什么!”
“身体素质这么差?走了这么一段路就开始喘了!看看你这张脸,都白成什么鬼样子了!大晚上出来,当真能吓死人!”
梁靳尧不提还好,一说,卢远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起来。
手脚甚至开始有了轻微的震颤,“突,突然好冷……”
他下意识的用双手把自己抱作一团。
“怎么回事?”梁靳尧看出了卢远的不对劲来。
二话没说,就开始脱身上唯一的那件衬衫。
“我……我好像毒瘾又犯了……”
卢远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声线在不住的颤抖着,呼吸仿佛也越来越困难,“你走吧!你赶紧走——”
梁靳尧手忙脚乱的把衬衫从自己身上扒了下来,就给卢远裹上了,“阿远,看着我!!看着我————”
梁靳尧大手用力掰正卢远的面庞,让他看着自己,“听我的,深呼吸,深呼吸————”
卢远那双空洞的眼睛充满着恐惧,他只觉得脑子里有一片蚊虫萦绕的振翅声在疯狂的响着,“嗡嗡嗡”“嗡嗡嗡”,由小及大,逐渐演变为巨大的轰鸣声,狠狠地炸开在他的脑子里,而他身体里的每一道血管……
每一道血管仿佛都有什么东西正往外挤压着一般,几乎是要将他的血管生生撑爆。
每一寸的肌…肤,开始发寒,那种感觉,像是每一个毛细血孔都要冻结了一般。
这种痛苦的感觉,有如万箭穿心,万虫断筋,痛不欲生,难以忍受。
“走!!”
卢远强忍着最后一丝理智,艰难发声,“走!!赶紧走!!”
他知道,一旦自己到达一个失控点,他就有可能自残,或者……残害身边的人!
他不想伤害梁靳尧!
「今天跑了一天医院,才回家,所以更新晚了,正文会尽量在年前结局,所以大家无需再纠结结局问题了,关于番外大家可以各抒己见」
第三百一十二章:戒不掉的深爱
(全本小说网,HTTPS://。)
梁靳尧用宽厚的胸膛锁紧浑身颤栗不止的卢远,试图把自己身上的温度全数传递给他。全本小说网,HTTPS://。.COm;“听我说。你现在必须得战胜它!!战胜这个噩梦,我们就赢了!!可能它很强大。但只要我们坚持!!只要你比它更强大,它就伤害不了你!!”
“滚————”
卢远使劲浑身的力气去推跟前的男人,“赶紧滚!!”
鼻涕和泪水已经不听使唤的从他的鼻子和眼睛里流了出来,他痛苦的抱着‘嗡嗡’作响的脑袋,在地上鬼哭狼嚎起来。
“痛!!”
“痛————”
他难受得用脑袋狠狠地撞击着地上的石头。
恨不能就这样一命呜呼了去。倒是一了百了了!
梁靳尧见势,一把拽过地上自残的他。把他紧紧地锁进了自己怀里,“卢远!卢远————”
“给我再吸一口。好不好?”
卢远的眼泪,流得满脸都是。
那可怜的模样,印入梁靳尧的眼底,像刀子一样。狠狠地刺穿了他的心脏,让他整颗心跟着他一抽一抽的疼。
有时候梁靳尧会想,要么就不让他戒毒了。大不了就拿毒…品好好供着他,反正他梁靳尧根本不缺这么几个钱。
可哪怕他有花不完的钱。又能怎样呢?能为他买到毒…品,却永远没办法替他换回健康的身体,如若让他一直放纵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会死于毒…品的!
“再给我吸一口!求你……”
“呜呜呜……”
“吸完你枪毙了我都行!!”
卢远哭着求他。
那一刻。梁靳尧还真想一枪绷了眼前这个瘾君子。
梁靳尧只感觉胸口被巨石狠狠地砸着,一下,又一下,每一次砸上来,都让他疼得气喘。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一双薄唇崩得紧紧地,结实的猿臂死死地抱着跟前的人,死死地抱着。
如果可以,梁靳尧希望他永远不要在自己面前发毒瘾,因为这种画面,每看一次,都像被尖刀凌迟着一般,可相反的,他又希望他每一次发毒瘾的时候,都是自己陪在他身边。
卢远不希望被任何人见到他毒瘾发作时的样子,而梁靳尧也不希望被其他任何人看见,不愿意别人把他当做怪物,当做这个社会上的败类,这样可怕而又可怜的画面,他梁靳尧一个人来看就行了!
他卢远在痛,在难受,在受尽折磨,他梁靳尧也一直陪着!
“给我冰毒——”
卢远在梁靳尧的怀里苦苦哀求着他,见他无动于衷,他失控得拿已经受伤的脑袋去撞梁靳尧的脑袋。
“砰——”的一声,撞得梁靳尧的脑袋直嗡嗡作响。
“妈…的!!”
梁靳尧有种冲动,恨不能一巴掌抽丫脸上。
他一个用力,就狠狠地将卢远摔在了地上,长腿一跨,直接就坐在了卢远的腰身上,两只手用力擒住了卢远不安分的两只手臂,压在地上,扣得死死地,“你他…妈给老子安分点!!”
卢远满眼猩红,眼底全是可怖的血丝,恶狠狠地瞪着跟前的梁靳尧,那模样似恨不能将他生生吞噬了一般。
此刻的他,根本是六亲不认。
若现在手边有把刀,他定然会拿着那把刀生生把梁靳尧刺穿去。
而此时此刻,卢远的手边不远处确实就有一把刀!
一把镰刀。
“放开我————”
被毒瘾控制的卢远,力气几乎是平时的几倍大,他凶猛的挣开了梁靳尧桎梏着自己的大手,抓过身边的镰刀,就朝他胡乱砍了过去,“去死吧!!”
刀剑最是不长眼的东西,梁靳尧显然还在意料之外,卢远这一刀下来,直接落在了他的肩膀上,登时,鲜血溅了出来,浸满了他整条手臂。
“妈…的!!”
他咬牙骂了一声,愤恨的一个拳头就砸在了卢远的脸上,抢过他手里的镰刀,扔到了十几米开外的地方去了,而后,又是一巴掌呼在了卢远惨白的脸上,“你他…妈给老子清醒点!!”
卢远被打得眼冒金星,却只觉眼前一黑,而后,彻底昏死了过去。
“卢远?”
梁靳尧皱眉,喊他。
没反应。
“卢远?!!”
拍了拍他惨白的脸蛋,仍是没反应。
他拿手探了探卢远的脉搏,虽不太平稳,但好歹还有。
大概只是因为毒瘾太强,严重刺激了他的脑部神经,他扛不住,就昏厥了过去。
梁靳尧喘了口大气,绷紧的身躯,这才得以放松了些,“妈…的!”
他烦躁的破口大骂了一句。
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后,才终于感觉到了肩膀上的疼痛。
血,几乎已经渗得满手臂全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