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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意开始的时候说过大约两个时辰能出来。两个时辰无痛苦地煎熬了过去,但是,房间内还没有任何动静,更不见人出来。
大家的神色都有些焦虑了,他巍巍地站着,六十多岁的老人了,之前又绝世过一段时间,若不是心内怀着一个期盼,只怕这会儿早支撑不下去了。
这会儿,只见回廊那边来了几个人。几个丫头搀扶着一个年纪老迈的妇人走过来,她脚步踉跄,神色焦虑。
司空大人瞧了过去,不禁怒道:“不是让你们瞒着你们奶奶吗?她怎么知道了?”说罢,便急忙迎了去,口说着:“娘,您怎么来了?您身子不好,该在屋里歇着!”
老人家瞧了他一眼,怒道:“出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敢瞒着我?该死的混蛋!”说着,挥手给了司空大人一记耳光。
老人家身体不好,这一记耳光纵然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力道也不算大,司空大人的脸只是微微偏了一下,指印都没有留下。他前搀扶着,好言道:“娘,大夫已经在为她诊治了,一会没事!”
千山见司空大人一把年纪还被自己的老娘打耳光,心里不知道多解恨,不由得幸灾乐祸地道:“活该!”
老妇人抬眸瞧着千山,眸光有些锐利,银白的发丝挽着光滑如水的高髻,一根简单的鎏金簪子穿插发髻而过,有简洁而利落的风格。她定定地瞧着千山好一会,问道:“你是谁?”
但凡敌人的敌人,是自己的朋友。千山本不愿意搭理这司空府的人,但是见老妇人一来甩了司空大人一个耳光,打掉他脸的倔强傲慢,心里喜欢得不得了,并且瞧着她威严的脸庞也觉得有一丝敬畏,便回答道:“我叫千山!”
吕宁连忙解释:“奶奶,她是飞龙门主人的侍女!”
听闻是飞龙门的人,老妇人的脸色陡然和缓了下来,哦了一声,瞧着千山道:“飞龙门的人啊!你来做什么呢?”说罢,不等千山回答,便看着司空大人,“既然有贵宾来了,为何不招待?让人家站在这里成何体统?”
千山哼道:“还招呼呢?不打出去算好的了,我们主人救了你们小公子,现在又在救夫人,却被司空大人三番四次刁难,赶出去又强迫回来,我们飞龙门成立至今,还没受过这样的屈辱。若不是我们主人心肠好,谁管这屁事?”
司空大人脸色青白交加,心内恼怒千山的无礼,但是因着她的簪子也没有对她发难,只是轻声在老妇人耳边低语了几句,老妇人立刻便道:“行,朝廷的事情和我无关,娘自小教你,有恩必报,人家救了你的孙子,如今又为你夫人疗伤,对你对张家有恩,这里不是朝廷,你要主持什么劳什子公义你在朝堂去说。再说,现在算什么事?先帝的妃子又如何?我只认她是飞龙门的主人。飞龙门有恩于我们张家,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处处针对,传出去还以为我们恩将仇报。”
千山听老妇人的话便知道司空大人对老妇人说了温意的事情,她冲口而出,哼道:“你以为你知道的是事实的全部?没错,我们家主人确实是皇贵妃,可在入宫之前,她已经跟当今皇盟订三生,若不是先帝使横诬陷当今皇帝通敌叛国,逼着我家主人入宫,我家主人跟皇早结成了夫妻。而起,先太后临终之前,曾做主要把我家主人嫁给嘉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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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千山的身世
第142章 千山的身世
此言一出,在场许多人都诧异了。
老妇人瞧着千山,道:“丫头,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我说一遍!”
千山本看先帝不顺眼,哪里会给他留下什么情面?也顾不得还有下人在场,便把当日温意当日与宋云谦情投意合太后临终把温意指派为飞龙门主人赐婚给宋云谦的事情以及被先帝看成贵女强迫入宫种种,都悉数说了出来,她是个实事求是的人,说的话也不带半句虚言,句句都能对得事实的全部,如此公正的叙述听起来也特别有信服力。
众人一时沉默无言。
张家三位公子都不是当官的,所以对朝廷的事情一般都不予理会,也从不过问。如今听千山这样说,更是庆幸当年没有入官场。伴君如伴虎,所言不差啊。先帝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舍得这样对待,那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岂不是步步为营?
张老夫人沉默了一下,长叹一口气,道:“有什么怪呢?那本来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旁人不知道,我是一路从建宁帝的朝代走过来的,见了多少,又伤了多少心?”
司空大人怀疑地看着千山,“先太后当真下过这样的懿旨?”
千山冷笑一声,“当日先太后下旨时,虽没有朝廷要员在场,但是宫伺候的人还是有听到的,大人可以去问问碗娘,碗娘是先太后贴身的宫女,当日镇远王妃怀疑,还是碗娘出去伺候饮食的,深得太后看重。大人如若不信,可以去调查!”
司空大人沉默了,他潜意识是相信千山的话,但是一方面又企图说服自己先帝并非是这样不堪的人。先太后是他所敬重的人,因为先太后曾救过他的父亲,也因为此事,张家一直记着飞龙门的恩典。
从道德伦理来讲,温意已经是皇贵妃,是先帝的妃子,作为儿子的嘉平帝,是不能够册封她为自己的妃子。可再追溯根本,温意在入宫之前已经跟嘉平帝情定三生,若是无媒苟合也罢了,偏有太后下旨赐婚,这么说来,是先帝夺了嘉平帝的妻子,夺了自己的儿媳妇。
那么,到底是谁先罔顾道德伦理的?
本来立场坚定的司空大人,此刻也有些彷徨了。
他甩了一下脑袋,道:“这事儿先不说了,如今,夫人还生死未卜!”
他的话音刚落,便见里面有脚步声传出来,众人猛地抬头,门咿呀一声被拉开,是诸葛明走了出来,他手衣衫都有鲜血,脸色有些苍白。
众人急忙围了去,急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诸葛明瞧了司空大人一眼,道:“暂时还不知道,温意说要观察十二个时辰才知道。”此话说得模棱两可,叫人摸不着头脑,老夫人蹙眉:“那是能好还是不能好?”
千山却要冲进去,“主人呢?”
诸葛明拦住她,道:“你家主人要休息一下,她累了!”
千山见他脸色古怪,知道事情不是这么简单,急了,要推开他,“你走开,是不是我家主人出事了?”
诸葛明拉着她,道:“放心,她没事,只是失血过多,有些虚弱,你让她休息一下没事了。”
吕宁一愣,“皇贵妃怎地会失血过多?”
众人也诧异地瞧着诸葛明,这受伤的人又不是温意,她怎么会失血?
诸葛明瞧着司空大人,有些复杂地道:“夫人在手术过程大出血,十分危险,温大夫用自己的血过给夫人,但是,她说两人的血型可能不相同,有可能出现血液排斥,但是,若当时不过血,夫人必死无疑,所以,她说要冒险一试。”诸葛明觉得郁闷的是,温意说的这些,他都不懂得。两个都是人,而且都是女人,有什么血是不相同的?莫非人和人的血都不一样吗?还有,她过血的方法十分特,竟是用一根通心的针刺穿她的皮肤再用指压逼着血输过去给夫人,这也是他前所未见的。
众人都不知道诸葛明说什么,千山却已经冲了进去。
温意躺在长榻,脸色苍白得要紧,她的手腕用白布缠着,微微渗血,这种针管很大,是她自制的,本是用来毒放血的,但是临急用来输血,造成血管的伤口过大,要用止血绷带才能够停止血液涌出。
张夫人躺在床,脸色没有温意这般苍白,但是也没什么血色,她合着眼睛,嘴巴微微开启,嘴角有些粉末,是温意让她服下的止血药粉。她披了一件宽大的衣裳,遮住身的伤口,手垂着床边,指甲白得惊人。
温意见大家进来,挣扎着要起身,千山压住她,道:“躺着,您看起来很虚弱!”
温意笑了笑,“没你想得这么虚弱,我休息一下没事了。”
诸葛明低声道:“你过了那么多血给她,怎地会没事?”
温意看着诸葛明,他眼底明显流露着担忧和心疼,她笑道:“真没事,人的身体内有一种叫骨髓的东西,骨髓有造血功能,我别的不多,是骨髓多,造血功能也迅速,所以你不必替我担心!”
她瞧了张夫人一眼,脸色真的有些忧虑了,道:“我如今只担心血液排斥……”在现代,她是o型血,o型血可谓是万能受血者,但是,穿越过来之后,她的身体是什么血型她不知道了。
张大公子走到温意身边,正一正步,然后躬身作揖,道:“不管家母如何,谢谢皇贵妃相救!”
温意心内正忐忑不安,刚才说真的,是情急之下的决定,若不进行紧急输血,那张夫人会没命,她也考虑过血型不吻合的问题,但是,已经没有多余的选择了。
只盼着自己这具身体,依旧是o型血。
所以当张大公子跟她行礼道谢的时候,她并不那么的坦然,甚至有一些害怕,怕张夫人出现溶血导致丧命,那她的罪过可真的大了,在现代,这可以算是医疗事故,是她酿造的医疗事故。她抬起头看向张大公子,复杂地道:“你不必谢我,我自己都没把握!”
张大公子抬头直视温意,道:“家母若是能得救,则是皇贵妃的恩德,若不能救回来,是家母没有福分。”顿了一下,他又轻声道:“在下斗胆,再求皇贵妃一件事!”
温意还没说话,千山便挡在了前头,哼道:“你们真好笑,刚才赶着我家主人走,现在又求她办事,你们倒是好意思!”
温意瞧了千山一眼,道:“听听大公子说什么!”
大公子瞧了千山一眼,道:“求皇贵妃让千山姑娘把头的簪子取下来给在下瞧一眼。”
温意愕然,“这,你瞧她的簪子做什么?再说,这事儿你求她啊,簪子是她的又不是我的!”
张老夫人也不悦地道:“你堂堂大男人,要一个女人的簪子做什么?”
千山没想到他还说这件事情,顿时火冒三丈,怒道:“主人,您不知道他们一家的鬼主意,他们说我是他们家失散的小妹,好让我跟他们站在同一阵线赶你出宫,这家人居心叵测,我早说不该救他们的!”
温意诧异地看着张大公子,张大公子连忙道:“并非胡言乱语,皇贵妃请听在下道来。”
千山挡在温意身前,怒道:“我家主人这会儿虚弱得很,你们让她好好休息,不要打搅她,有什么事等她好了再说!”
温意瞧着千山有些防备的面容,心多少知道她的想法,她自小无父无母,她最亲的是飞龙门,她也用了这多年的时间去说服自己是个孤儿,想都没想过自己还有会亲人在世。忽然有这么大一群人说是她的亲人,她其实心里欢喜,可又怕一旦验证之后是假的,这种失落她无法承受。
她对张大公子道:“这事儿,过阵子再说吧!”
“但是……”张大公子还想说什么,被温意打断,“如今,最要紧的事情是夫人的伤势,若能安然度过这十二个时辰,她会没事,你们在她身边支持她一下,跟她说说话。”
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