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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雍容,风姿卓然。
身后,是一排黑衣人垂眸跪地,看着那男子衣摆绣纹繁复,晚风骤起,衣袂翩翩,似纤云弄巧,轻柔多姿随风拂动,虽柔美,亦无常。
宛如美玉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脸庞,俊美绝伦。冰冷的眸子凝着睥睨万物的神采,看似平静的眼波下风云涌动,冷漠凛然。
他负手而立,似漫不经心地看着满地斑驳疏影,玫瑰色菱唇勾起张扬的弧度。
眸子轻抬,眼中寒芒似万年寒冰般冷冽,即便如今天气骤暖,众人依旧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森寒。
黑衣人僵硬着身子,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后背濡湿一片。
“你是说,未央宫那边行动失败了?”他嗓音低沉,声音冷漠不带半丝起伏,却如寒冰般透入心底。
“是,殿下请息怒,这是未央宫赔偿的四十万两黄金!”为首的那名黑衣人恭敬地托起一叠银票。
紫衣男子只是望向天边霜色残月,似是疲倦的半阖着眼眸,倏然一叹。
“罢了,你让人盯着东宫那边,一有动静,立即回报!”
“是,殿下!”黑衣人颔首。
“暗牢那边情况如何?”
“禀殿下,我们接连请了几名太医过来,他们看过后都对此病束手无策。”
“音音的死必然不会那么简单,传令通知下去,凡是能提供可靠消息者赏金万两,那名车夫也要尽快找到。至于这三名杀手,不管他们到底是谁派来的,既然如今成了废物,剁碎了,喂狗!”
“属下领命!”几名黑衣人退身而出,消失在院中。
薄云遮月,凝露成珠。
宏逸一袭绛紫色锦袍,趴在凉亭石桌上,手中握着一只碧绿的酒杯,醉眼迷离,轻声低喃。
“音音——”
“你不是说过要做我的王妃吗,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女人。”
“音音,你是被逼的对不对,没错,你绝对是被逼的,谁都有可能,唯独你绝不可能会去自尽。不管那人是谁,本王必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指间松动,酒杯滑出,顺势掉落在地上,破碎成一片片绿色晶莹。
昏昏沉沉间,宏逸恍若看到了五年前,他和音音初次相遇的情景。
当年他率五十万大军东征洛阳。
洛阳城上,高高的云梯迅速架在城墙上,正欲强袭攻城。
敌军的两队弓箭手轮流射击,千百支点着的火箭连绵不断划空而过。细雨般的利箭铺天盖地,密密麻麻,射向宏逸带领的军队。
配合着八弓弩箭机的猛烈攻势,城墙后,上百座石弹发射车接连不断地弹起百斤巨石。
震天的喊杀声中,掺杂着将士们的惨叫哀嚎。尸体一堆堆叠于城下,热血染红了沙土。
他披甲上阵,连日奋战于城下,最后却以攻城惨败而告终!
烈火浓烟中,死的死,伤的伤,尸骸狼藉,满目苍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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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荒庙结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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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攻城惨败的那晚,秦王军营内,宏逸沉默不语地静坐在帐篷内。
血的腥味和焦臭味混杂在一起,空气中飘散着无数细小的灰屑。不远处,炽热的火焰燃烧着,吞噬着,在滚滚浓烟中翻腾肆虐。
战争向来由无数尸骨亡灵堆积而成,几十万条生命,两日内,屠杀殆尽。
耳边充斥着伤员忍受痛苦的呻。吟,内心犹如鞭笞般,宏逸起身走出帐篷。
“殿下,您要去哪?”一名将士尾随跑出。
“别拦着我!”他怒声吼道。
“可这附近到处都埋伏着敌军,如今情况危急,殿下您千万不要莽撞。。。。。。”
“你也觉得本王无用?”宏逸疾言厉色地反问。
“不,属下不是这个意思!”那将士低垂眉目,大气都不敢喘。
宏逸冷哼一声,冰面霜眉,拂袖而去。
他从小到大,自恃聪慧过人,此次领兵攻城,他本以为凭借五十万大军和这几年来的随军经验,攻下洛阳如囊中取物,岂料会败得如此惨重。
而太子景耀从小就聪明好学,兵书策略熟于心,排兵布阵甚是巧妙,在此前的长安之战中大获全胜,成功攻下长安城作为京都。
他只是不服输,景耀能做到的,为何他就不能做到!
宏逸走出营外,远处的荒地如今被挖出巨大的深坑,万人坑内,堆积着战死沙场的将士尸骨。
北风猎猎,赤地千里,满目疮痍,横尸遍野。
不知不觉中,宏逸走到附近的一处小镇,如今兵荒马乱,年轻的男人都去参军征战,镇里只剩下年迈的老人和稚儿。
乌云翻滚,灰蒙的天空飘落雨滴,雨势渐大,如决口的洪水倾盆而下。
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女顶着片芭蕉叶,冒冒失失地从后方冲上前来,身上背着的那只掉漆药箱在奔跑中撞上少年的臂膀。
那少女似有所觉,扭头对他咧嘴一笑,匆匆忙又向前跑去,很快便没了人影。
宏逸探入腰间的手倏然停住,如若换做平时,刚才那少女不经意间的碰撞足以让她丧命。他自习武以来,从拔剑到挥刃不过一息之间,常年的随军作战更是让他养成高度警惕的习惯,条件反射般反击任何袭击。
腰间的剑穗轻轻扬起,他放下指尖,微仰起头任凭雨水冲刷。浑身上下被淋得湿透,发丝上的水珠滴滴答答落向泥土。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一座破旧的荒庙,门口的香炉被烟雾熏成暗金的色泽,足以想象当初香火鼎盛的情景。
五彩漆金的木雕观音眉目慈悲,供台上是几只残破的瓷碗,以及蒲团上坐着的一位少女。
少女湿哒哒的发丝上淌着雨水,一张清秀的小脸上姿色平凡,唯有那双灵动狡黠的乌黑水眸,明净清澈,灿若繁星。
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对着宏逸“噗嗤”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
一颦一笑间,不显矫揉造作,自然流露出不同于普通女儿家的飒爽英姿。
“真巧,你也是来避雨的吧!”那少女好奇打量,唇边绽放笑意。
“嗯。”宏逸只是颔首。
“唔,还是个冰块,看你装扮,应该是一名将军吧!”少女继续追问。
宏逸转身不再看她,面对陌生人,他并不打算透露过多信息。
“呦,还不理我,看你这倒霉样,肯定是战败吃瘪了。”她随口说道。
被对方戳中伤口,宏逸回眸瞪视,语气不耐地训斥:“你懂个什么,无知的妇人!”
“妇人?”那少女指着自己鼻子,“本姑娘可比你年轻多了,我是妇人,那你就是老伯!”
宏逸坐在地上,将软甲脱掉,肩胛处渗出殷红的血液。
少女瞥见他衣衫完整,便知是未愈的伤口再次裂开。
“坐着别动,我来帮你。”她从随身携带着的药箱内取出纱布和金创药,“我这可是祖传配方,除了三七、白及、仙鹤草这些止血药物外,还可以修复皮肤创伤,不留痕不留疤,今日遇到我算是你运气好,咱俩也是有缘,就只收你一两银子吧!”
宏逸斜倪了她一眼:“不必了!”
“诶,我说你这小哥就不对了,现在你身上淋了雨水,伤口又裂开,要是放任不管很容易化脓的。难不成,你是给不起银两,要不我再给你算便宜点?”
宏逸只是转头看向外面的倾盆大雨,不再搭理少女。
“今日可真是倒霉,算了算了,就当我善心大发,不收你银两便是!”少女脸色郁结,继续念叨,“谁叫我那菩萨心肠的娘亲见不得别人受苦受难,看见路边有受伤的人总是要施恩一番。”
她嘴里嘀咕着,手中动作不停地扯下一块纱布:“可我们也要吃饭啊,本来这次来洛阳投奔舅父,身上带的银两所剩无几了,我要是再不出来挣些补贴,下顿恐怕连馒头都吃不上了。”
“所以你背着个药箱,独自一人跑出来就是为了卖药挣钱?”宏逸微怔,话语中带着些许深究。
“那当然,这里伤患多,捞金快!”
少女为自己的小聪明洋洋自得,谁料宏逸掏出一锭白银扔到她怀中:“药你留下,雨停了便赶紧回去!”
她倒也不客套,笑眯眯地将白银装入钱袋。
“你怎么不待在军营,打了败仗就意志消沉了?”少女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这洛阳本是前朝京都,自然是易守难攻,固若金汤。”
宏逸不语,他此次带兵攻城,本就被营中的几位老将轻视,如今五十万大军惨败,他更是无颜回去面见父皇。
“都已经战败了,还待在军营作甚?”他苦叹着垂眸。
“私自出营可是无视军规的重罪,犯者斩之!”少女正色说道。
“你以为我会怕触犯军规,那万人坑也不差我一人。”宏逸无所畏惧地冷然一笑。
“话可不能这样说,我父亲戎马一生,经历过无数大小战役,你攻城失败,难道就打算这样继续消沉下去吗,如果我父亲还在世,肯定会用军杖狠狠教训你一顿!”
“你父亲是谁?”宏逸随口问道。
“长孙将军就是我父亲啊,我们这次来洛阳,就是为了投奔舅父。”
“长孙将军在世时盛名在外,我倒是有过一面之缘。”
“那是自然,我父亲擅长行兵打仗,在对付像洛阳这种易守难攻的地方,有时候并不能单靠强攻。”
“不靠强攻?”宏逸喃喃自语,沉思熟虑,“如今我们军营安扎在洛阳西北的北邙山上,能居高临下指挥全局。洛阳城的几个据点目前被敌军重兵把守,每个据点都是易守难攻的坚城,硬打的话没个一年半载很难成功。但是论兵马和战斗力,他们不敌。对方显然打算拉长战役,拖延时间。”
“既然如此,只需死死看住洛阳,再分兵把洛阳的粮道全部斩断,接着将那几个据点能拔除就拔除,不能拔除的就看死,让这里彻底变成一只死乌龟不就可以了。”
宏逸闻言,抬眸看向那貌不出众的平凡少女,唇角微微勾起:“不愧是长孙将军的女儿,倒有几分你家父的风范与智谋。”
“其实,我也是耳濡目染,可惜自己生来只是女子,不能像大哥那般名正言顺的随军征战。”
少女抱膝而坐,神态静谧,几缕发丝垂落,一双晶莹水眸镶嵌在白皙稚嫩的小脸上,眼底透着莫名的情绪,感受到身旁探究的视线,忽而回眸一笑。
“虽然舞刀弄枪对我来说不在话下,可在女红方面当真是惨不忍睹。我娘说,就我这粗俗的性子及笄后肯定没有人敢上门提亲。”
“谁说会没有。”宏逸不知怎的,对这初次相识的少女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触。
她愣愣看他,少年低垂的眉目看不清神色,领口微露的一抹皓颈淌下水珠。
雨声渐小,淅淅沥沥地从屋檐垂落,少女将手中剩下的药瓶递给宏逸,垂眸不敢看他,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般,小声嗫嚅。
“这药你拿回去用吧,我要回去了,娘还不知道我偷偷溜出来的事。”
“那你赶紧回去,以后别再独自跑出来了!”
她浅笑着点头,背起药箱走出荒庙。
天空渐渐放晴,丝丝阳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