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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耀低低笑着,菱唇轻轻贴在她的脸上,说话间,犹如羽毛拂过,酥麻酸软,心间倏然升腾起异样的感觉。
“自从上次一别,小娘子消失的可真是彻底,想不到现在又回到我的身边,是想我了吗?”他轻声低喃,似情人般耳鬓厮磨。
然而就是这句话,却让她大气也不敢喘,惊呆当场。
他怎么认出自己是个女人,接下来,他该不会想起那晚在浴池,被陌生女人劈晕的事?
“当初为何要跳下断龙台,你可知,我等候了你多少年。。。。。。”
得,这太子爷又说起胡话来了。虽说这药浴中加了一味让人神志不清的草药,可他现在这副痴呆模样,倒是比平时顺眼多了。
“你身上好香,是什么花香,我怎么从未闻过?”景耀埋首在她的颈间,状似亲密的用鼻尖轻触,复而张开菱唇,用贝齿轻咬,含糊出声,“痛吗,痛便记住我,我是璇玑。”
璇玑?这名字又是从何而来,太子爷果然是神志不清了。
“怎么就不说话了,从前你就未曾搭理过我,现在也不想正眼看我?”景耀自说自话,睁开眼眸,抬起头定定看她。
昙萝随意抬眸,仅仅一眼,便深陷其中。
这是双怎样的眼眸,瞳孔中似繁星闪烁,让人不由想起仙界银河的曼妙风景。男子睫毛轻眨,掩住眼底的光彩。
原来太子爷的眼睛长成这副模样,难怪平日总喜欢半眯着眼眸。换谁看去,都会不由自主地失了心神。
这男人,美则美矣,复杂多变的眼神却似浩瀚星河般让人迷失,神秘得让人捉摸不透。
“对我现在的样子满意吗?”对方勾唇浅笑,眼底流泻出月光的清辉。
笑笑笑,这么喜欢笑你怎么不去卖笑!
“忘记了自己是谁吗?那样更好,这一世,你会喜欢我的。。。。。。”
“喜欢你,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会喜欢你,自大自恋又自私的男人,我瞎眼了才会喜欢上你!”昙萝终于忍不住地爆发。
景耀闻言,满眼的失望之色,唇角勾勒出苦涩的笑容:“数万年的凝望,只为盼你一次回眸,你当真对我毫无感情?”
“有也是恨之入骨,咬牙切齿。”想起他此前三番两次的克扣她银两,又无情烧毁了她的呕心沥血之作,现在还跟她谈什么感情。
两人此时的对话可谓之牛头不对马嘴,压根就不在同一个界面。
“可我现在想要你,乖,给我!”他不容拒绝地拥住少女,药水四溅。
“太子爷,你吃错药了?”昙萝挣扎起身,她这药浴里可没加什么催。情的草药。
“如果不能让你爱我,那便恨我吧!”某男抛出画本子里的经典台词,随即起身,乌黑的药水堪堪遮住男子的腹部。
可某女的眼神特别好使,即便是如此乌黑的药水,她也能看清水下正在抬头的小景耀游得正欢。
这男人果然是中毒了,而且是中毒不浅,神志尽失,丧心病狂!
“太子爷,你看清我是谁!”昙萝将黏在木桶边缘的假胡子重新贴上,“我是你的近身侍卫,是个纯爷们,你要发情也得看清对象!”
景耀不顾她的反抗,霸道地环住少女,沉声道:“无论你变成怎样,我都会认出你,拜托,别再消失了。。。。。。”
男子说罢,菱唇轻轻贴上她的柔软水嫩,强势而不失温柔的吮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昙萝惊愕了片刻,怒而抬起手臂,劈向男子的后颈。
“看来还得劈晕你一次,下次再敢侵犯老娘,管你是太子妃子天王老子,老娘都会让你终身不举!”
景耀晕厥后倒入水中,水花四溅,下面的柴火噼啪作响。
昙萝认命地将他扛出木桶,平生第一次当起了伺候人的苦差,当然鬼面男那次除外。
她拿起布巾,将太子爷身上的水渍擦干,随后也不急着给他穿衣,而是搁在一旁的凉席上晾晾。
他不是想要身体冰冷的效果吗,整天包裹得那么严实,想要降温也难。
昙萝坐在凉席旁,想起刚才发生的那幕,没想到太子爷发起浑来会是这番模样,唔,还是平日里贱兮兮的假笑看着真实,至少有种违和疏离感。他这随便一热情起来,不是谁都能吃得消。
恍若今早是刘公公守着他,估计也会晚节不保,真是罪过啊罪过。
“谭侍卫,太子殿下现在如何了?”门外传来刘公公尖细的嗓音。
“诶,他呀,好着呢,已经睡着了。”昙萝支支吾吾,连忙拿起衣服给他穿戴。
“那咱家能进来吗,秦王那边已经在外等候了。”
“可以了。”她替景耀穿好中衣,拦腰抱起。
刘公公一进门,就闻到屋内浓郁的药香,他皱眉看向木桶,轻声问道:“殿下可有不妥?”
“没有不妥,只是药效发作,昏睡了过去。”
“那有劳谭侍卫将殿下送回寝宫,咱家也好传秦王进殿。”
昙萝颔首,抱着景耀匆匆走出屋外。
不消多时,秦王和徐太医跟随刘公公走进太子寝宫。
昙萝刚刚掩好锦被,便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飞身跃上房梁暂且回避。
“皇兄今日情况如何?”这是宏逸的声音。
“殿下一直在昏睡,情况不妙啊。”刘公公恭敬答道。
“今日徐太医特意前来,就让他来诊治。”
“可这。。。。。。”
“怎么,徐太医的医术莫非刘公公还不放心?”
“太子殿下毕竟还在昏睡中,不如,待他醒来再行诊治如何?”
“不必了,本王可没那个功夫,徐太医,请!”
床榻上,景耀紧闭着双眼,对附近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徐太医缓缓走近,先是细细查探一番,复而伸出枯槁的手指搭上脉门。
他闭眸听脉,神情愈发凝重,最后收回手指,起身看向宏逸。
“如何?”
“情况不甚明朗,这毒已渗入五脏六腑,甚是顽固啊。”
宏逸蹙眉,再次问道:“确定是中毒,脉象不会有错?”
“老臣确定无疑,太子殿下如今周身泛寒,陷入昏迷,若想彻底清除毒性,非一年半载不可。”
如此说来,太子他确实是中毒了,那么这毒,究竟又是出自何人之手?
“东宫可有替皇兄诊治过?”秦王面色凝重。
“有几位御医相继看过,说法和徐太医一样。”刘公公沉稳回道。
“那就有劳徐太医开出药方,皇兄他的病情,耽误不得。”
“是,老臣明白。”
待秦王和徐太医离去后,刘公公小声唤道:“谭侍卫,你在吗?”
昙萝纵身跃下,挑眉看他:“怎样,如今顺利的瞒天过海了吧!”
“此事还得多谢谭侍卫,秦王那边现在见殿下身中剧毒,往后想必不敢再冒然对付殿下,东宫暂时是安宁了。”
“可你们确定此事真是秦王主使?”昙萝质疑,宏逸的个性她也知道,他最是记恨那些卑劣之行,又怎会暗中使坏。
“秦王他三番两次与殿下作对,不是他还能有谁?”
“除了秦王,刘公公你再好好想想,还有谁想暗算太子,或者说,还有谁想争夺帝位?”
经她这么一提醒,刘公公煞是认真地分析道:“齐王他自小与太子交好,向来是殿下最亲近的兄弟,半年前,骠骑大将军欲将女儿许配给殿下。齐王看咱殿下心生不悦,便主动请陛下赐婚,迎娶了大将军的女儿。如此情谊让殿下深受感动,咱家看来,绝对不会是性格直爽的齐王。”
“至于五皇子滕王,无心理会朝政,年纪尚幼,更不会是他。”
昙萝听罢,依照刘公公所言,秦王确实是嫌疑最大。
她对当今的朝政局势不甚了解,眼下也不好冒然判定,唯有护好太子,她也便衣食无忧。
“刘公公,朝政上的事情我也不懂,不过目前为了不让旁人起疑,你就按照我写的这份药方,每日按时给他服药。虽是微毒之物,终究会损耗身体。”
“咱家知道了,谭侍卫,依你看殿下何时会苏醒?”
昙萝估摸着人被敲晕后也睡不了多久,于是随便乱掰道:“不需多时,很快便能苏醒。”
“那就有劳谭侍卫在此守候。”刘公公说罢,便要退下。
“诶,你们都走了,还没告诉我今晚睡哪?”
“谭侍卫,你作为殿下的近身侍卫,自然是住在这寝宫的偏房,不过眼下太子身陷昏迷,为了殿下的安全,还得有劳你睡在那里。”
“哪里?”
刘公公指指头顶的房梁,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既然是要保护好殿下的安危,睡在房梁上才最为合适。
这是要她蹲房梁,和太子爷朝夕相处,为何她莫名的觉得如狼似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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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蹭床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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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秦王府,宏逸静坐在书房内,管家荀卫前来求见。
“回禀殿下,追封王妃的邓公公已经到了洛阳。”
“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宏逸长叹一声,复而想起什么,叫住荀卫,“查下齐王和滕王那边,近来有人按耐不住,想对本王出手了。”
荀卫疑惑看他,见宏逸掏出一封信件扔在桌上。
“竟敢污蔑陷害本王,好大的胆子!”
荀卫拿起信件,扫过一眼,这分明就是秦王的笔迹,显然是有人在刻意模仿。
“依属下所见,齐王身后有大将军撑腰,私下又和太子交好,他作为主谋的可能性最大,既然太子已然中毒,不如趁机将齐王一并拔除。”
“倘若此事真是他做的,他不是喜欢东宫的那位姑娘吗?本王这便促成他的好事!到时失去了骠骑将军这个后盾,本王倒要看看,他还有何本事在朝堂上立足!”
“属下明白,这就加派人手去盯紧齐王。只是还有一事属下不明,殿下最近派兵日夜搜查一名女子,可为何事?”
“荀卫,这是本王的私事,你不必过问。”
“是属下失言了,只是觉得在京都这种地方如此明目张胆地搜查,恐为不妥。”
宏逸沉默,其实何止是长安,其他地方都有派人搜寻那名女子的下落,一个月多过去了,她到底藏在何处,还有那半块下落不明的兵符。。。。。。
洛阳长孙府,邓公公宣读完圣旨后,下方跪着的老夫人和长孙怀柔等众人无不惊讶万分。
长孙若水,竟然被秦王求得圣旨,追封为秦王王妃!
邓公公将圣旨呈于老夫人手中,称赞道:“秦王殿下对王妃深情不渝,此等厚爱真是让咱家钦佩,哎,这也是王妃的造化。”
“小女能得秦王殿下宠爱,追封王妃,老身感激不尽。”
“妹妹得真心人如此相待,相信她在天之灵也欣慰了。”
邓公公看向说话的女子,当真是温婉可人,端丽冠绝。
“想必这位姑娘就是有着洛阳第一美人之称的怀柔姑娘?”
长孙怀柔以帕掩面,娇羞一笑:“邓公公谬赞了。”
“咱家在宫中待了这些个年,怎样的美人没有见过,像怀柔姑娘这般姿容的确实让人过目不忘。可有心仪的男子上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