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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盈一笑,淡淡地掩饰过去,“不过是抓了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罢了。”
皇后似乎有些不相信,但她看出来赵亦钰不太喜欢提以前的事情,她也索性不再多问了。
“今天不少朝官要来呢,虽然你我二人在内厅,他们在外房,但我们也是能瞧见他们的,只不过……”
赵亦钰知道,在外厅的男客必须要由男主人接待,但是如今秦游措没有下落,皇后是在犯愁这件事。
“既然如此,母后,不如让表哥来接待吧。”她所说的这位表哥就是秦游措的表哥,也就是皇后的外甥,今年二十五岁,时任监察御史,名为顾泽。
皇后本也是这么想的,正不知道与赵亦钰怎么提,可如今见赵亦钰提及,不由喜上眉梢,忙就同意了。
满月酒宴设在傍晚,赵亦钰与皇后聊完天就已经到了下午,等她换完衣服,又绾了发丝,这便就到了晚上。
今日的赵亦钰一身软云色绮罗裙,发挽乌云,点缀了琉璃雕花步摇,一双杏眸熠熠生光,唇不点而红,肤若凝脂,巧笑嫣然,齿若编贝,眉如远黛,行动时款款盈盈,安静时娇柔端庄,见者无不称赞。
内厅的女眷们对赵亦钰早已是佩服得不得了的,一个二个都来与之攀谈,她虽然性子有些懒,但今日是为她的一双儿女摆宴,她自然也提起了精神,与之一一寒暄。
正说着,便见一女子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身穿水仙绣裙,正直直看着她,仿佛她脸上开了花儿似的。
她悠悠看了过去,那女子先是低头,面上一红,好像是因为被她发现了而不好意思,又过了一会儿,女子终是想了想,这才大大方方地过来。
“表嫂,你好。”女子与她打了招呼。
赵亦钰淡淡点了点头,她唤自己“表嫂”,就说明她是秦游措的表妹,顾家的小姐中年近十四五岁的,应该就是……
“你好,是顾晴月妹妹吧?”
顾晴月微微一怔,没想到她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由笑了笑,点了点头。赵亦钰看着顾晴月,这才叹了一声,年轻真好。虽然她也只比顾晴月大个三四岁,但却已是经历过繁华与落寞的人,身上有几分出尘与大气,与顾晴月的青涩很是不同。
赵亦钰透过门帘看了出去,只见薛丞相和顾家的家主六省统治顾维正在讨论着什么,两人面上虽然都是笑容,但那笑容背后却是想将对方捅死的恨意。
秦天熙站在他们两人旁边,眼见着赵亦钰往这边看,他不由调转了眉目,走到别处去了。
真是个别扭的人。赵亦钰扬了扬红唇,杏眸微微一漾。
“表嫂一个人要照顾两个孩子,不觉得辛苦吗?”顾晴月问道。
赵亦钰回神,摇了摇头,“平日里都有奶娘带着他们,我不过是一个甩手掌柜,有什么好谈辛苦的。”
“呦太子妃,可是找到您了。”赵亦钰忙去看,见是宋夫人,自上次她帮宋夫人处理了宋府假怀孕的丫鬟,又与宋夫人一同将唐婉儿送去了监牢里,宋夫人便时不时与她联系一番,两人感情一直不差。
她还没来得及和宋夫人寒暄,就见着细柳将她叫到了一边儿去,似乎很是焦急。
“怎么了?”她蹙眉,问道。
细柳忙压低声音,“叶大人刚才找到奴婢,说是天牢出事了,鸢鸢……越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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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遇刺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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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亦钰紧紧蹙了眉头,心中划过一丝不详的预感来,鸢鸢那点武功水平她还是清楚的,搞暗杀还可以,但若说是越狱,恐怕还差点火候。
她仔细想了想,定是有人接应了鸢鸢,包括之前鸢鸢来皇宫里面告状,一切都是有安排的!操纵鸢鸢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奇怪了,皇上怎么还没来呢。”皇后一直往帘子外面张望,可就是瞧不见皇上的身影。
赵亦钰怔了怔,忙命细柳道:“你快去南书房看看,皇上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是。”细柳见她神情严肃,也不敢多说别的,忙就准备去了。
她还没走到门口,就见钱公公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
薛丞相虽然不喜欢太监,但他清楚这钱公公在皇宫中位高权重,不会轻易过来,除非发生大事。
钱公公也不敢喘息,忙道:“皇上……皇上他遇刺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先是一怔,一个二个惊讶得说不上话。赵亦钰下意识去寻秦天熙,却见秦天熙已没了踪迹,可能是刚才秦天熙觉得太闷,所以先行离开了。
皇上遇刺,钱公公并没有先找太医,而是跑来这里告诉皇后,那就是说明——皇上已经遇刺身亡了!
皇后一个踉跄,赵亦钰忙伸手扶住她,她紧紧握住赵亦钰的手,道:“玉兰,你说皇上他会没事的,对不对?”
总归当了这么多年的夫妻,皇后对皇上还是有一点儿感情的,赵亦钰此刻不忍说出真相,但她也不想骗皇后,便抿了唇,什么也不说。
薛丞相忙道:“皇上被刺杀了?现在……现在如何了?”
“回丞相大人,皇上已经……驾崩了!”
皇后彻底晕了过去,赵亦钰忙命丫鬟将皇后扶回凤藻宫了。
外厅的男客们大都是朝廷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心里震惊,可面上仍旧没有什么表现,过了半晌,他们便浩浩荡荡地往出事的南书房去了,女眷们也一一疏散,各回各家。
赵亦钰忙拉住钱公公,“今日皇上遇刺的时候,皇上身边的守卫呢!”
“今日皇宫门口发生了突袭事件,守卫们大都去处理了,只有八个人留在了皇上身边,这八个全部被杀了!”
“当时你在哪里?”赵亦钰又问道。
钱公公跪在地上,呜呜哭出了声,“当时奴才奉命去帮道观里找寻有没有丸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是几个小太监,他们也一并殒命了!”
鸢鸢越狱,皇宫门口出现突袭,皇上遇刺,这一切不可能这么巧合,是有人精心设计的!
赵亦钰安慰地拍了拍钱公公的肩膀,钱公公依旧泣不成声,不过他想必不是为了皇上而哭的,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如今要担心的是他自己的地位了。
赵亦钰使了个眼色,细柳立马跟上了她的脚步。
“王妃,这次这个事肯定是鸢鸢做的!听叶大人说,他们是不久前得知有人越狱,这才赶过去看的,但狱卒们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那些狱卒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今天早上,这也就表示鸢鸢早上就越狱了,她有足够充足的时间进宫刺杀皇上!”
赵亦钰点了点头,细柳跟了她许久,也学会了临危不乱,分析情况。只不过此事的疑点颇多,比如说,这个接应鸢鸢的人是谁?鸢鸢又是怎么出来的?
而且现在不仅是她,百官们都面临到一种新的情况,皇上没有确立储君人选而突然身亡,国不可一日无君,下一任的皇位继承人是谁,这是必须要首要决定的大事!
赵亦钰踏入南书房,整间屋子里挤满了西秦朝官,只有她一个女子。
太医们已经用明黄色的布子将皇上的身体罩好,禁卫军在旁边跪了一排,面上无不具有愧色,若不是他们被皇宫门口的突袭和天牢的**吸引了兵力,何至于无人保护皇上,让杀手有机可乘。
“皇上薨逝,举国默哀,无奈储君之位未定,只能由本相先来主持大局。”
薛丞相是如今朝官之中官职最大的,他出声要主持大局,自然没有人会反驳。
“如今在西秦全境发丧,逮捕今日刚刚越狱的杀手鸢鸢,因为这个鸢鸢出身云阁,传本相的命令,即刻查封云阁!”
赵亦钰在心中冷冷一笑,这个薛丞相未免也太快地露出了狐狸尾巴,将他的意图摊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薛丞相看不上女人,更是讨厌这特务机构,而且云阁一直也不是丞相派的,老奸巨猾如薛丞相,自然看得出云阁实际上是为她和秦游措服务的,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就是在斩断她的爪牙!
赵亦钰出声,声音空若黄鹂,盈若银铃,“且等一下!”
清一色的男人们全部怔了怔,往后看去,只见赵亦钰正款步走过来,她微微扬着红唇,青春飞扬的白皙面颊上透着淡淡的笑容,那双杏眸虽然温柔若水,却也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自从经历了平叛荣亲王与三王爷的事件后,朝官们再也不敢对赵亦钰指手画脚,在她强大气场的压迫下,甚至为她让出了一条道路来。
赵亦钰站在薛丞相的面前,直直与之对视,“如今正好是要用云阁进行调查的时候,丞相此举是什么意思?”
薛丞相嗤之以鼻,“一介女流,怎敢与本相说话?”
“女人都不能与你说话?”赵亦钰冷冷挑了唇角,“你既然这么看不上女人,那何必与女人享床笫之欢?”
“你!”薛丞相哪里想到她会这么放肆,在场的其他男人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只听薛丞相闷了半天,道,“你简直胡言乱语!”
“是吗?”赵亦钰挑眉,“你若真没享床笫之欢,又是怎么生下了儿女的?薛丞相,你可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的母亲是女的,妻子也是女的,没有她们就没有你,你们薛家也没有后代,蔑视女人的话语,你还是憋在自己心里,等着它烂掉吧!”
薛丞相被她驳斥得面容一阵紫,一阵红,半晌,才挤出了另一句话来,“太子妃娘娘,这个时候你与臣说这些,莫不是在无事找事?”
无事找事?赵亦钰挑了红唇,冷笑一声,杏眸散发出极为幽利的光线,声音宛若寒星,摄人心魄。
“依我看,没事找事的是薛丞相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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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权力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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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丞相冷冷哼了一声,“本相分明是在安排事务,为何到你的口中,就是本相在无事找事了?!”
薛丞相从来就瞧不起女子,自然认为赵亦钰也不是什么有能耐之人,虽然他也听说她平了荣亲王之乱,和三王爷的造反,但那又如何?在他心里不过是她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
赵亦钰正愁没机会给这帮朝官个下马威,既然薛丞相撞上了枪口,那她就拿这薛丞相开涮吧!
“丞相何必在这种关键时刻还说笑话给大家听?丞相说自己在安排事务,但这用得着安排吗?给皇上下葬是礼部之事,决定储君人选需要礼部官员议礼法才能得知,追查凶手当属云阁的责任。这分明不干丞相的事,丞相何必在这里指手画脚?”
她眯了眯杏眸,“而且我真的要怀疑丞相你的用意了,鸢鸢出身云阁,若是让云阁调查,此事说不定能很快出结果,丞相为何一直反对?莫非是因为丞相你与这鸢鸢私下有什么勾结?”
薛丞相怔了怔,这才惊觉自己太过轻敌,只一心想要端掉云阁,却忘记了云阁后面可是有这个女人撑腰的,而这个女人一上来就给他扣了这样一顶大帽子,说得有理有据,若是他再执意,难免会被认为是他做贼心虚。
只不过这场博弈可是断定他们强弱的博弈,他决不能输!
“云阁?那种机构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