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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等散里的病完全好了，我们就搬去正寝宫去，如何？”
赵亦钰微微一怔，西秦的正寝宫是专门给皇上住的，皇上有时不去后宫，就会独自在正寝宫休憩，那里是皇权与男权的最高象征，古往今来，还没听说过哪个女人进过正寝宫。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秦游措附在她耳边，道：“钰儿，你刚才说过了，我们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这正寝宫有什么住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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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七章 云阁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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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亦钰刚刚搬入正寝宫，住了还不足几天，就听细柳说，云和郡主要来拜访她。
赵亦钰心中一动，云和郡主既然来了，那就是已经想清楚了，过来告诉她结果的。
而她大致能断定，这个结果应该是好结果。
“让她进来。”赵亦钰道。
细柳忙回身去请云和郡主，只见云和郡主今日有是一身骑马装打扮，看起来英姿飒爽，那双美目中恢复了熠熠之光。
“见过皇后娘娘。”她行礼，道。
赵亦钰道了一句平身，便就屏退左右，单独与云和郡主叙话。
两人算得上是朋友，都是爽快之人，所以赵亦钰也不与云和郡主说虚的东西，只道了一句，“你是不是已经想通了，有了决定？”
云和郡主点了点头，这阵子她确实想了很多事情，从前她一直在逃避，而现在她不想逃避了，很多事情她必须要面对。
只听她道：“如你所说，我的确有了决定，我心里知道我和齐之暄是不可能的。之前我还抱有幻想，但后来我渐渐明白，幻想终究只能是幻想。”
是啊，幻想成真的几率如果很大，就不值得被人们这样歌颂了。赵亦钰微微抿了抿唇，淡淡地低了眉目。
“齐之暄和我，终归不是一路人，无论我再怎么模仿你，我也终究成为不了你。”云和郡主苦涩地笑了笑。
赵亦钰微微一怔，杏眸不由颤了颤。
云和郡主见她不解，便道：“我之前和你说过，齐之暄虽然在南赵灭亡前没见过你，但他听说过你的名号，一心想要娶你，只不过南赵灭亡后你不知所踪，他这才作罢的。所以我就按照坊间对你的传言去打扮我自己，行事作风也往那些传闻中靠拢，想要变得像你一样。”
怪不得，赵亦钰微微舒展了眉头，她第一次见云和郡主的时候，就觉得两人在某个部分很是相似，原来是这个缘故。
“我是西秦的子民，不管怎么样，西秦都是我的国家，我不能再因为私人的感情出卖西秦了，不是吗？”云和郡主苦涩笑了笑，“何况齐之暄，他也不值得我这么做。”
只见云和郡主扬了扬下颌，神情倔强，“如果没有了爱，那我最起码要有我自己。我决定继续管理云阁，用我自己的样子管理云阁，这种打扮今日是最后一次了，算作是与旧时的我告别。”
赵亦钰看着她，看着她极为坚定的神色，看着她上扬的嘴角，不觉认可地点了点头。
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有什么是比喝自己喜欢的酒、穿自己喜好的衣服、爱自己所爱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来得更畅快的呢？
“以茶代酒，先干为敬！”赵亦钰举起茶杯，笑道。
云和郡主也随着一起举杯，茶杯碰在一起，发出叮铃的声音，两人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了茶，自然要说起正事来。
“上次云阁失火，你觉得是谁做的？”云和郡主问道。
赵亦钰沉吟片刻，道：“我觉得是顾维。”
“我也觉得。”云和郡主接话，道，“措哥哥登基了，顾维无法再继续掌控住全部权力，我听说他一直在培养另一个特务机构，妄图取代云阁。”
赵亦钰微微蹙了蹙眉，顾维这个老狐狸，都到了这个份儿上，还想着从老虎嘴里抢肉吃呢？难道权力真的比命还要重要吗？
“既然如此，我想要重组云阁，着手调查此事，若真是顾统治做的……”
“不必手软。”赵亦钰冷冷接口。
云和郡主挑了挑眉目，点了点头。
这件事十有八九是顾维做的，说实话，云阁烧了，重建就行了，可偏偏那场大火让几个姐妹不幸丧生了，这是令她孰不能忍之事。为了一己私欲，将他人性命弃之不顾，简直令人发指！
“不过……”云和郡主笑了笑，试探性地道，“娘娘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骗你？”
“我没这么疑神疑鬼，小肚鸡肠。”赵亦钰冷嗤了一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郡主，我相信你。”
真是爽快之人！云和郡主拍了拍手，定定地看着赵亦钰。
“娘娘，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与你商量。”
赵亦钰瞧着她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知道她是有要事要和自己说，表情便也跟着冷静了起来。
“之前掌管云阁的人是我的师父，她曾经往东齐派过细作。”
细作？赵亦钰一个激灵，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变得滚烫了起来。
她知道西秦和东齐之间免不了一战，若是谁能掌握对方更多的信息，那就更为有力。
她忙道：“具体情况如何？”
云和郡主沉吟片刻，道：“当时我的师父看出了东齐有强大的潜力，所以提前往东齐派了细作，可是后来没过几年，师父就去世了，整个云阁交给了我管理，这个细作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赵亦钰点了点头，一般细作都会隐藏的极为隐秘，云阁想必是抓住了这个细作的家人威胁，所以才让这细作能甘心在东齐，一待就是这么多年。
“你想错了。”云和郡主看出了她的想法，道，“师父是个心善之人，她从不屑去用家人去威胁别人帮忙办事。”
赵亦钰抿了抿唇，笑了笑。看来云和郡主还是对这位师父很有崇拜之意，她叹了一口气，不由想起了自己的那两位师父。
教她武功的刘臣轩，如今成为了她安插在东齐的眼线，只不过不让刘臣轩的身份过早曝光，她不到关键时刻不能与他联系。
至于教她计谋的欧阳晏楚，上次听秦游措说，他已经身染重疾，命不久矣。虽然欧阳晏楚与灭亡南赵有着最直接的关系，但人之将死，也轮不到她去报复了。
唯有东齐，她是绝对不会原谅的！她不会忘记南赵皇族的死状，不会忘记父皇与母后所受到的屈辱！
她那双杏眸泛着淡淡的涟漪，透着清澈又透明的水色，看向了云和郡主去，声音虽然轻飘飘的，可却能听出一丝狠意。
“这个派去东齐的细作是谁？如何联系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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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 这样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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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和郡主叹了一口气，垂了眉目，道：“说实话，这件事我也不清楚啊……”
赵亦钰疑惑地看着她，她刚才不还说她的师父往东齐派了细作吗？怎么这会儿又说不清楚了？
“你有所不知，之前云阁的很多事情，师父都是没有让我参与的，所以我并不知道这个细作之事。”
“那你现在是如何得知的呢？”赵亦钰问道。
云和郡主抿了抿唇，想起了以前与师父相处的瞬间，师父对她的训练是极为严厉的，好在她也一心想要成为如同赵亦钰一般传奇的人物，所以甘愿接受任何高强度的训练。
她道：“这几日我让夜无与我一起去了师父之前住的宅子，收拾师父遗物的时候，我从中发现了一本破旧了的簿子，那个簿子上详细记录了师父派谁去做了什么任务。”
她说到这里，赵亦钰也大致明白了，想必云和郡主就是这个时候才发现，她的师父还曾经往东齐派过细作的吧。
“我将那本破簿子拿回去看，才发觉了这惊天的事情，那时我就在想，这仿佛是上天冥冥之中，要求我做个决断似的。”
云和郡主说完这句话，唇角不由轻轻掠起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来。
她犹豫不决，不知究竟应不应该继续追寻那段不会属于她的感情，上天既然让她在这种时候看见了这种东西，仿佛是要帮她做个决定一样。
“那时我就明白了，我是西秦人，而西秦与东齐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我选择了西秦，西秦不仅有措哥哥、有你，有我的父母，还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是我爱着的地方，这里也有可爱的百姓们，我不想看见这些人全部陷入水深火热，而选择一段无法开花结果的感情。”
赵亦钰点了点头，世界上最难的，就是放下执着。云和郡主执着了这么多年，却最终能这样大气地放下，令人佩服。
若是她们可以联系到潜伏在东齐多年的那位细作……
赵亦钰不由扬了扬红唇，幽幽一笑，那她就离消灭东齐，又近了一步。
“前几日姜国传来了消息。”赵亦钰淡淡道，“姜凌尘已经顺利得铲除了三皇子，登上了皇位。应该就在这几日的功夫里，他就会宣布与东齐脱离附属国关系，归附西秦。东齐还未从上次的战败中恢复元气，也不敢对西秦轻举妄动，只能吃个哑巴亏。”
云和郡主看着赵亦钰笃定的笑容，不由也跟着笑了笑，心里暗暗叹道，这个赵亦钰实在太腹黑了些，尽做一些以小博大的买卖，但偏偏每次都能成功。哎，真不知道这世上除了秦游措，还有谁才能是她的对手。
“但是东齐即使现在不出兵，过上一两年，一定也会蓄意挑起战争，这时候若我们多掌握了东齐的信息，可是极为有利的。”她说完，不由幽幽一笑。
每次看到她笑颜如花，云和郡主非但不觉得如沐春风，反而觉得地狱刮来了一阵幽风，准没什么好事。
赵亦钰白了她一眼，她笑了笑，又道：“好了，你也要好好听我说关于这细作的，我所知道为数不多的信息。”
赵亦钰屏息凝神，只听云和郡主道：“那本簿子中提到了，这个被派去东齐当细作的人，叫做白鹭。”
白鹭？赵亦钰微微蹙眉，“听着不像一个名字，倒是更像一个代号。”
云和郡主认同地点了点头，说起来她也觉得白鹭这个名字更像是一个代号而已，不过……
她叹了一口气，道：“这如今都无从考证了，因为这簿子上只提过这么一句，而且这位白鹭是五年前去的东齐，这几年一直也没有传回信息来。”
去了五年，却杳无踪迹？而且连云和郡主这种云阁的最高执掌者，竟然也不知道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这不是很奇怪吗？
赵亦钰隐隐觉得其中有诈，不由半合了眸子，“会不会是这个人被发现了，或是出了什么意外？”
云和郡主摇了摇头，“可能性并不大，因为师父的那本簿子上面说得很清楚，师父不会主动与她联系，让她也不要主动联系，以免暴露身份。”
这也是极有可能的。赵亦钰稍稍想了想，沉吟片刻，一双杏眸轻轻流转，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只不过你师父去世得突然，没来得及将这些告诉你，你又是个不孝顺的徒弟，也没顾上去整理遗物。”赵亦钰道。
云和郡主吐了吐舌头，她倒不是不孝顺，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