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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伪的面具。
“所以这本簿子也是福贵人伪造的，那也就是说明……”细柳只觉得浑身一寒，虽然这房间的炉火很旺，但也不能让她感到温暖。
赵亦钰点了点头，“没错！云和郡主的师父，压根就没往东齐派过什么细作！”
天哪！细柳不觉浑身颤了颤，她本来以为福贵人只是冒充个细作，却没想到这整件事都是由这个福贵人设计的！
这未免也太可怕了些，若是换个没有赵亦钰这样头脑的人，只怕已经入局了。
“而且……”赵亦钰又道，“云和郡主上次与我说过，她是在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簿子。她师父去世的时候，她就去整理过一次遗物，为何那个时候没发现，偏偏现在发现了？按理说，那个时候她整理得应该更仔细才对。所以，也可以看出来那个簿子压根是最近才被福贵人放过去的。”
细柳暗暗叹了一口气，不得不钦佩赵亦钰的观察力，只不过有一件事，她仍是不解，“娘娘，云和郡主难道不知道这个七星阵是东海的阵法吗？”
赵亦钰摇了摇头，“七星阵是极少见的一种阵法，云和郡主并不知道其起源在何处，我也是偶尔在欧阳先生与旁人的闲聊中得知的。”
事已至此，可以看出来，这整件事都是设好的一个局！而目的……
“娘娘，这福贵人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赵亦钰眸光隐隐烁烁，“想必就是获得我和云和郡主的信任，为东齐提供情报吧。”
这个福贵人，在她面前玩弄这些阴谋诡计，很可惜，这阴谋诡计是她的专利，其他人染指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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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六章 雪明如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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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柳又道：“奴婢还是有一点不明白，福贵人之前明明中毒了，那么她又是怎么样解毒的呢？”
赵亦钰抿了抿唇，勾了勾手指，细柳忙就凑了过去，听赵亦钰道：“我有一个猜想，但不知道是否成立，你去宫门口通知夜无一声，让他最近在京城里搜索，看看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尸体。”
“尸……尸体？”细柳吓得不轻。
赵亦钰点了点头，“没错，是尸体。”
细柳咽了口口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赵亦钰让夜无在京城之内搜寻尸体，但她也不想多问关于尸体的事情，忙就拿了一把伞，出去找夜无了。
“等等。”赵亦钰又想起了什么事，忙就叫住她。
细柳回眸，疑惑地看着赵亦钰，只听赵亦钰道：“告诉夜无，让他一个人搜查，而且要隐秘点儿调查，他这个人，你若是不交待清楚了，他会大摇大摆弄得全世界都知道。”
细柳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赵亦钰又道：“还有，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游措。”
“这是为什么？”细柳知道，赵亦钰与秦游措之间是无话不说的，怎么这次这件事反而不能说呢？
“等整件事结束了再告诉他吧，最近朝堂也不太平，那帮被罢黜了的言官仍旧不肯善罢甘休，他还要应付那些人，已经够伤神的了。这件事情，我自己处理好就行了。”
细柳点了点头，掩唇偷偷一笑。
嘿嘿，平日里赵亦钰的确叱咤风云，对敌人凶神恶煞毫不手软，可碰到秦游措，她就会变得温柔与体贴起来。
赵亦钰面上一红，“你偷偷笑什么？”
“没什么！”细柳忙转头跑了出去，迎面正好赶上秦游措回宫。
“见过皇上。”细柳行礼，道。
秦游措点了点头，剑眉微微锁着，“这下着大雪，你要去哪里？”
“这个嘛……”细柳犹豫地看了看赵亦钰，既然不能告诉秦游措真话，难道要说假话？说假话会不会被判欺君之罪啊？
犹豫之间，只见赵亦钰过来，伸手拉了秦游措，秦游措勾了勾嘴角，浅浅在赵亦钰的红唇上啄了一下。
赵亦钰给细柳使了个眼色，细柳麻溜儿地提起裙角，往外去了。
“钰儿瞒着我在干什么呢？”秦游措坐了下来，把玩着她的青丝，似笑非笑，道。
果然，还是瞒不住秦游措的，她吐了吐舌头，抬起一双清澈的杏眸，也不说话，就是直直看着秦游措。
秦游措从她的目光中便能看出来她的想法，不由轻轻叹了一声，“好吧，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
“谢谢夫君。”赵亦钰在秦游措的面上吧唧亲了一口。
秦游措只觉得冰冷的心慢慢融化开来，暖融融的。他突然起了一点儿心思，想要逗逗赵亦钰。
“钰儿，之前我们说好了，一切都要坦诚相待的，怎么你现在又食言了？”他深邃的眸子闪过一道雪亮的光来，让赵亦钰微微一怔。
秦游措很少会用这种语气，这样严肃地和她说话，难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赵亦钰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见秦游措面目冷凝，像一个大冰窖一样。
果然是生气了。赵亦钰在心里暗暗呼了一声不妙，可是此事她不告诉秦游措，还不是不想给秦游措增添负担？哼，秦游措把她的一片苦心当做什么了？
她正欲说话，却见秦游措先发制人，道：“哎，过来这么久，钰儿还是不信任我。”
“谁说的？”赵亦钰忙道，“夫君要是想知道，我说就是了，只不过此事说来话长……”
秦游措突然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俯身贴住了她的红唇，她微微一怔，杏眸不由放大，却见他的瞳孔中蕴着一抹促狭的笑意。
搞什么啦！原来秦游措是在故意逗她玩，想看她着急的。
赵亦钰哼了一声，伸手想要推开秦游措，可是秦游措却越箍越紧，根本不给她一点儿反抗的余地。
没有办法，她只能任由他在自己的唇齿之间强取豪夺，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都快游离了，他才停了下来。
“夫君，你才是真腹黑！”赵亦钰嘟了嘟小嘴，哼了一声。
秦游措挑了挑眉目，算是很乐意地接受了她的评价。
他收紧了搂着她的手臂，轻轻一提，便将她横抱了起来，往里间去了。
赵亦钰伏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身子不觉有些热了起来。
她偷偷抬眸看他，只见他也垂着眸子打量她，那双如夜般漆黑的眸中，镌刻着只属于她的温柔。
她的杏眸波光潋滟，泛着淡淡的涟漪。
秦游措将她轻轻地放在软塌上，撤下了明黄色的帘帐，瞬间，那帷幔便阻挡住了摇曳的烛火，让空气间多了迷离。
“这几日，夫君你累坏了吧？”赵亦钰的声音清浅而温柔，淡淡的，宛若潺潺溪流。
她知道，言官制度是自西秦初年就设立的制度，根本不是说废除就能废除的，不少利益集团都与言官集团有所牵扯，秦游措的这种举动，可算是碰到了多方的利益。但她心里更是清楚，秦游措说到做到，既然说了要废除言官，那就一定不会放弃。
“知我者，莫若钰儿。”秦游措淡淡地勾了嘴角。
往日里他的笑容有着冷冽与戏谑的意味，而如今他的笑容却带着淡淡的润泽，赵亦钰知道，他这样的笑容只会对她展露，只会属于她。她勾住他的脖颈，贴上了他的唇畔。
秦游措心中的火焰迅速被她点燃，那双漆黑的眸子散发着宛若大理石般的光晕，定格在她绝美的容颜上。
她的羽睫轻轻颤动，满心的甜蜜与他唇齿的温柔融化在了一起，她只觉得自己躺在绵软的床榻上，耳畔边充斥着他低沉而微微沙哑的声音，弄得她浑身酥麻。
连空春雪明如洗，忽忆江清水见沙。夜听疏疏还密密，晓看整整复斜斜。风回共作婆娑舞，天巧能开顷刻花。正使尽情寒至骨，不妨桃李用年华。
赵亦钰合上了眸子，肌肤的每一寸角落，都是他的温度，连窗外这漫天的飞雪，都让她察觉不到冷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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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打扰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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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亦钰依偎在秦游措的怀里，睡得香甜，隐隐之间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她与秦游措对饮作诗，策马年华，没有一丝烦恼，乐得逍遥自在。
她不觉又往他身上贴了贴，却隐隐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吼叫声。
“请皇上明察！若皇上执意要将言官集团废除，那就先罢免了老臣吧！”
这么一声，来得可真不是时候。赵亦钰本想睁开眸子，却觉得有人捂住了她的耳朵。
她微微一笑，知道一定是秦游措，秦游措不想让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扰到她的好梦。
她盈盈一笑，又甜甜地睡去了。
可睡了还没几分钟，就听见门口那声音又扬了起来。
“皇上！请您明察！收回成命啊皇上！”
赵亦钰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眸子，心里的怒火蹭蹭往上直冒。她看了看天色，压根还没完全亮起来，昨天秦游措把她折腾到好晚，两人才睡去，估计她也就睡了几个时辰，就被外面这个鬼哭狼嚎的大臣吵醒了。
“皇上！求您明察啊！”
赵亦钰微微清醒了过来，听得出来，外面这个正在嚎嚎的，是那位章大学士。
“我出去会会他，如果他再这样打扰我睡觉，我就立马要了他的脑袋！”赵亦钰可是有起床气的，谁打扰了她的清梦，她就要谁来给清梦陪葬。
秦游措不觉好笑，觉得赵亦钰甚是可爱，在她的额前轻轻一啄，道：“我去看看，钰儿你安心睡吧。”
他下了床榻，披上了一件薄薄的冰紫色锦袍，又穿了银镀锦袄，打开了寝宫的门，刹那间，一股寒气入了宫中，赵亦钰不仅拉了拉厚重的被子，将自己裹成了粽子。
不过这种寒冷只持续了几秒钟，她便听见秦游措关门的声音。
但赵亦钰的听力还是极好的，就算秦游措把门关上了，她仍是能听见门外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反正她已经醒了，索性也不睡了，就听秦游措和章大学士说话，当做晨起的福利吧。
只听秦游措冷冽的声音悠悠传来，“有何事？”
“皇上！老臣请求皇上收回废除言官集团的成命，这言官集团，不能废除啊！”
“朕意已决，章大学士是对朕的决策有意见？”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宛若夜空，透着寒玉般的润泽。
章大学士颤了颤，他一大把年龄，经历了四代皇上，可是只有眼前这个秦游措，让他从心底里生出了一种恐惧来。
“老臣不敢，只是这言官可以监督朝堂上的风气、监督百官的行为，上到皇族、下到官员，都能以此自省，不失为一种良好的制度啊！”
秦游措面不改色，声音依旧冷冽，宛若寒渊，“章大学士，你经历了几代帝王了？”
章大学士怔了怔，不知秦游措为何会突然问这个，但他仍是如实答道：“回皇上的话，老臣经历了四代了。”
“四代，而且这四代都是在这十年二十年内发生的。”秦游措的眸子闪过一道寒光，“言官真的起到了监督风气与百官的作用？若真是有作用，为何你会经历四代帝王，为何西秦的朝局仍是如此不稳？”
他这一番话问得章大学士抬不起头来，一时愣怔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