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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受了极大的屈辱，都说士可杀不可辱，奴婢……奴婢想……”
赵亦钰摇了摇头，定定地看着她，“细柳，你没有任何错，就算要死，该死的人也不是你！而是那些欺辱你的人！”
话是这么说，所有道理听起来都非常简单，可是一轮到自己身上怎么就这么难做到呢？她心里有一道坎儿，怎么也过不去。
细柳摇了摇头，苦涩一笑，“王妃，求您赐死奴婢吧，活着太辛苦了。”
赵亦钰微挑红唇，“活着永远比死了辛苦，承受永远比逃避难得。”
细柳怔了怔，抬眸看着赵亦钰，赵亦钰面上挂着淡泊与落寞，白皙的面颊宛若透明一般。
“王妃……”她试探性地道，“您是不是也经历了什么？”
其实从很早以前她就有这种感觉，王妃不像她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似乎还背负了许多更为沉重的东西。
赵亦钰苦涩一笑，父皇母后全部遇难，哥哥下落不明，皇族被屠杀殆尽，如今恐怕只有她还好端端地活着。她不是没动过殉国的心思，也不是没有殉国的勇气，只是她死了，这个国家就真的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
只要不死，生活不还是要继续，活着就总会有好事发生。
姜凌尘看着她落寞的侧颜，轻轻叹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出去，将门阖上了。
他一个转身，就看见秦游措正站在屋檐之下，目光炯炯。
“呦，妹夫，今日火烧公主府一事，你没被皇上为难吧？”
秦游措锁了眉头，这个姜凌尘可真是会占便宜，什么妹夫？王妃压根和这姜凌尘没有丝毫亲戚关系。
“姜太子，你为何在此？”
姜凌尘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得意地扇动羽扇，“妹妹让我留下的。”
她？秦游措眉头锁得更紧了，他可是知道自己的王妃很不喜欢这位姜凌尘，怎么可能让姜凌尘留下来呢？
姜凌尘见他不信，忙补了一句，“你大可以问问妹妹，是不是这么回事。”
“本王为何要去问这些事情？”秦游措冷冷一笑，反正他很讨厌家里多出来一个人，而且还是个这么吵的人。
秦游措想也未想，抽出剑来，直直就向姜凌尘刺了过去。
姜凌尘见他动了真格，便也收敛了平日里的笑容，手执长剑，准备应战。
“你们两个！”
大门突然被一把拉开，赵亦钰杏眼圆睁，美目中含着显而易见的怒火，“你们两个要吵给我出去吵！”
她伸手扔过来一口大锅，将正打斗在一起的两个人瞬间给拍散了。
秦游措与姜凌尘愣了愣，莫名其妙地看着那口锅，只想问一句，这个锅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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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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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亦钰对镜梳妆，打了个哈欠。
这几天她一直陪着细柳，帮细柳做心理辅导，所以一直也没怎么好好休息，难免瞌睡。
不过今日是顾贵妃的生辰，还需要她好好捯饬一番。
“妹妹？你在屋子里吗？”
赵亦钰翻了个白眼，自上次秦游措与姜凌尘打了一架后，姜凌尘向秦游措表示因为要照顾细柳，所以要在王府小住，秦游措见细柳一副求死的样子，这才答应了下来。
于是乎这个姜凌尘就愈发放肆，现在竟然都敢到她的房间门口来喊话了。
她从首饰盒里取出一根簪子，顺手一甩，那簪子倏地一下冲破了窗户纸，直向姜凌尘那张好看的脸飞了过去。
姜凌尘忙用扇子一挡，簪子便被他顺手接住，他轻轻闻了闻，这簪子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发香。
“妹妹，你也未免太狠了吧，若是为兄稍微放松些警惕，这簪子可就要划破为兄的脸了。”
“划破最好！”赵亦钰冲着门口那人道，“省得你再去勾搭小姑娘，到时候欠下一堆的风流债来。”
姜凌尘扬了扬唇角，踱步到门前去，半倚在门框上。
“为兄今日来是有要事说的，你先开开门。”
“好啊。”
姜凌尘没料到她的动作那么快，一把就将门给拉开了。
半靠在门上的他立马向下滑落，还好他功夫好，只一秒钟便稳了脚步，不然肯定会摔个狗啃泥。
“什么事？”赵亦钰抱着胳膊，扬了扬眉目。
真是一点儿都不温柔。
姜凌尘挑了挑好看的桃花眼，“如今西秦皇后已经被废除了，皇上有意新立一位皇后，这最有可能的两位，一个是小王爷的母亲顾贵妃，另一个是三王爷的母亲萧贵妃，妹妹你觉得哪个更有可能被立为后？”
赵亦钰低眸想了想，她自然是希望顾贵妃被立为皇后的，只不过那个萧贵妃想必也不容易对付。
姜凌尘话题一转，“你给顾贵妃准备了什么礼物？给为兄先过目过目。”
“凭什么给你看。”赵亦钰白了他一眼，“还有别的事情没？没有我就关门了，你赶紧去给我照顾细柳，若是你再这么闲晃，我立马就将你赶出去。”
姜凌尘装作一副受伤了的样子，桃花眼水汪汪的，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心疼。
真是造孽，明明是个男人，却长了一张比女人还动人的脸。
赵亦钰正准备去踹他，可他却微微一躲，笑容跃然而上，“如今顾贵妃显然是最热门的人选，今日她的生辰必然有许多人去拜访巴结，妹妹知道为兄的意思。”
“你也想去巴结？”赵亦钰总算是搞明白了他的想法。
姜凌尘点了点头，露出极为灿烂的笑容来。
“你没事去巴结顾贵妃做什么？”赵亦钰有些莫名其妙。
姜凌尘叹了一口气，羽扇在手中旋转着，大雪落在他微红的唇畔边上，又给他添了雾蒙蒙的美感。
“妹妹，你有的时候看起来那么精，有的时候又转不过弯儿来，我巴结顾贵妃，自然是想让她个皇帝老头吹吹枕边风，好能让皇帝给我们姜国多些回贡。”
原来是这样！赵亦钰点了点头，她曾经在南赵的时候，也见过各国使臣为了要回贡，可是挤破了脑袋，各出奇招。
姜凌尘桃花眼微微一眯，“要不然你带我一起去见顾贵妃吧？”
“干嘛？”赵亦钰警惕地看着他。
他摆出平日里对着镜子练了无数遍的，能杀尽天下少女的笑容，“自然是用美男计去诱惑顾贵妃，好能让她帮我办事。”
赵亦钰摇了摇头，转身，回房，关上了房门，不打算再听他多说一句话。
她看了一会儿书，见门外没了声音，正舒了一口气，打算小睡会儿，却又听见一阵挠门声哐哐当当地响了起来。
“我说你没事能不能别老来烦我？”
赵亦钰一把将门拉开，却见是一个小丫鬟，正低着眸子。
她这才想起来，近日细柳受了伤，顾贵妃怕她没人伺候，所以从颐和殿给她拨了一个宫女，貌似叫做莹青。
“王妃。”莹青一副恭顺的样子，“五王妃宋氏找您，这是她的拜帖。”
赵亦钰伸手接了过来，这才庆幸刚才自己没有再扔一根簪子出去，不然以这小丫头的身手是绝对抵挡不住的。
“你叫莹青对吗？刚才我不是有意说你的，我以为是姜凌尘那个家伙。”
莹青点了点头，机械地扯了扯嘴角，“奴婢只是一个下人，王妃如何打骂都是没有关系的。”
赵亦钰蹙了蹙眉头，现在也顾不上跟莹青多说了，便就披了衣服，往正厅去了。
宋氏已在此处等了一阵子，见赵亦钰出来，忙就迎了上去。
“五嫂，许久不见了。”
宋氏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赵亦钰仔细打量着她，这个宋氏与云和郡主是亲姐妹，果然看久了便能发现这两个人长得有四五分相似。
“弟妹，此次我来是为了给你送东西的。”
赵亦钰好奇地见宋氏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雕花盒子来，她伸手接过，打开来看。
那盒子里竟装着一枚银戒，让她不由愣了愣。
宋氏打量着她的表情，轻轻一笑，“何以道殷勤？约指一双银。这是七王爷让我送给你的，你好生收好。”
赵亦钰怎么会不知道这种东西意味着什么？她以为自己上次与七王爷说得已经很清楚了，却没想到七王爷依旧没有放弃。
“五嫂，这个东西我不能收，请你帮忙还给七王爷。”
宋氏摇了摇头，向后退了几步，“弟妹不要为难我，我不过是个跑腿的，若是你不要这个东西你便自己还给他吧。”
赵亦钰目送着宋氏越走越远，手却紧了紧。
“刚才那个是五王妃吧？”秦游措已经办完了事情，刚刚回府，正准备接了她去宫中赴宴，却没想到看见了五王妃宋氏。
他虽然与云和郡主关系不错，但是与郡主的妹妹宋氏却没有什么往来，刚才见着宋氏出现在他的王府，也不免奇怪。
赵亦钰“嗯”了一声，“五王妃来给我送东西。”
“什么东西？”秦游措无意般，道。
“就是一些女孩子的首饰，我不喜欢，改日会退回去的。”赵亦钰不想多说，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秦游措对这些事倒也没什么兴趣，吩咐下人进来倒了杯暖茶，方能让他舒缓一些。
“王爷，今日母妃的生辰，那萧贵妃也会去吗？”
“自然。”秦游措点了点头，眉目却是一沉。
要知道这个萧贵妃如今与母妃是能平分秋色的，父皇虽然宠爱母妃多一些，可萧贵妃的性情极好，在父皇面前不温不火，在别人面前绵里藏针，最擅长收服人心。
“今日太子妃也要去。”
“太子妃？”赵亦钰微微一愣，“她不是被下令禁足，而且还削去妃位了吗？”
秦游措笑了笑，“是本王说顺口了，她现在确实不是太子妃，姑且这么称呼她吧。太子的势力被一一端平，他现在能抓住的只有太子妃，还想通过太子妃去讨好薛丞相，所以特意请旨父皇，将太子妃接回了东宫去，大约也有意恢复太子妃的妃位。”
赵亦钰点了点头，这个太子还真是病急乱投医。要知道太子妃和薛丞相早就对他恨之入骨了，他事到如今再抛橄榄枝想必也没什么用处。
“王妃，今日这个生辰，各路妖魔鬼怪，神仙观音都会来，想必是一出好戏。”
赵亦钰见他挑了嘴角，便也随着他，轻轻一笑。
【作者题外话】：谢谢小伙伴们的支持~今日多更新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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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生辰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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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要梳妆了。”
莹青手捧淡粉色对襟长衫裙，进了赵亦钰的房门。赵亦钰正坐在铜镜前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妃，您一般都喜欢梳什么发式？”莹青问道。
“随意，什么都好。”赵亦钰说完又补了一句，“简单些就好，千万别太复杂。”
莹青点了点头，伸手帮赵亦钰去挽头发。
说实话，这王妃的发质还真是好，摸上去就好像丝绸一般，光光滑滑的。
赵亦钰微微扬了嘴角，铜镜中的美人看起来眸光澈亮。莹青不由暗自赞叹，现在王妃还未施粉黛，但却出落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