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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条件?”念清歌问。
离漾把锦被拉起盖在念清歌的身上,让她的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生怕她会跑掉似的,暗忖了一番,清冷的说:“他必须交出手中所有的兵权。”
话落。
明显能够感觉到念清歌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离漾凝着她闪烁的水眸,定定说:“只要他交出兵权朕不会动杀他的心思。”
兵权。
兵权的重要性不言而知,但是他的性命更加重要,念清歌垂着睫毛,声音细弱如蚊:“那第二个条件呢?”
“第二个条件。”离漾喃喃自语,高蜓的鼻梁隐在灰暗的烛光下,那双不明晦暗的龙眸闪烁,而后变的坚定,似乎也是做了一番激烈的挣扎:“废黜亲王之位,贬为庶人,搬离离王府,离开中原,离开皇宫,离开。。。。。。你。”
尾音的落下。
念清歌那双水眸染上了一层朦胧,原来,原来离漾的真正目的在这里。
“非离开不可么?”念清歌抱着一丝丝的希望问离漾。
朝夕相处的日子里,若是说念清歌对离辰逸一分一毫都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有些时候,习惯和依赖更加可怕。
离漾坚定的点头,眸底蕴着灼灼的光芒:“非离开不可!”
她忽然觉得好冷,好冷,满脑子都是离辰逸那落寞的身影和深紫色的光芒。
小手缩在一起覆在离漾滚烫的胸膛上,突然间发现,离漾即使在温暖,今夜也温暖不了她的心。
君王。
最终还是无情的。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的气息,念清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在宫中的日子太累,太累了。
睡梦中。
离辰逸淬不及防的闯入了她的梦乡中。
她梦到了离辰逸站在悬崖边上,他一袭深紫色的点降袍,墨黑的发丝迎风吹起,他痴痴的望着自己,绝望地说:“若是看不见你,宁愿奔向黄泉之路。”
念清歌眼睁睁的望着离辰逸在她面前转身跳去。
那一眼望不见底的悬崖,那飘渺如烟的白雾,那空气中残留着的沉香气息。
她撕心裂肺的呼喊:“辰逸。。。。。。辰逸。。。。。。辰逸。。。。。。”
但,回应她的只有那空谷的回声。
她忽地惊醒,整个人从龙榻上弹跳起来,额头上布满了层层的汗珠,她粗喘着呼吸,环绕着周围,原来这只是一场梦,她的小手抚着胸口平复自己狂乱的心跳。
一个丝帕递到她眼前,念清歌抬眸,离漾淡淡的凝着她,声音平静漠然:“方才,你唤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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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痴爱痴恨之他生莫作有情痴
(全本小说网,。)
眼角清透的泪水染满了那份浓浓的相思。
一颗,一颗,一颗的眼泪落在念清歌白希的手背上,晕染开来,消散开来,那抹泪痕如滚烫的烙铁深深的印刻之上。
带着龙涎香的丝帕缓缓覆在她布满泪痕的小脸儿上,离漾的动作十分的轻柔,轻柔的让人心悸,他的声音恍若山谷里那封存已久的寒冰:“整整*,你都在唤着他的名字。”
是的。
念清歌的心缠*绵的让‘离辰逸’三个字紧紧的教缠在了一起。
她永远忘不掉他一次次落寞离开的背影。
每次,她只觉得还会有下次,还会再见到他。
但是这一回,她的心都空了,如一杯盛满的水骤然掉到一般,那种滋味儿折磨的她撕心离肺。
离漾的空冷的话让她不知该如何作答,念清歌闭着眸子,任那泪水染湿在他的帕子上。
尴尬的气氛在两个人中间蔓延着,蔓延着。。。。。。
湿乎乎的帕子让离漾攥在手中,这一刻,她的温热,她的泪水,她的情绪不属于自己。
骨节分明的手指温柔的摸着她柔顺的发丝,摸着她白希的脸蛋儿,念清歌难耐的别过头去,出声,喉咙是沙哑的:“离漾,我有些口渴,可以给我倒杯水么?”
离漾微微一愣,有些尴尬的将手放下,淡淡道:“好。”
他月白色的中衣恍若白雪刺的念清歌的眼睛生疼,垂下眸,念清歌的小手抚在自己凸起的小腹上:“你的父皇也许是个坏人。”
离漾端着一杯温温的水递给她,念清歌道谢后接过,两个手捧在唇边,杯子口盖住了她后半的小脸儿,心中的忧伤翻滚而来,念清歌捧起,两行清泪流在了杯口。
那一刻。
她不知喝下去的是清水还是泪水。
吞咽下去让她呛的直咳嗽,小脸儿咳嗽的涨红,离漾跪在龙榻上顺着她的后背:“好点儿没。”
她挽起耳边凌乱的发丝,小手忽而握住离漾的大掌,目光幽幽的凝着他:“离漾,我去劝他,让他交出兵权,让他离开。”
他的心‘咯噔’一声。
半晌。
暗忖了半晌,离漾托住她巴掌大的小脸儿,凉薄的唇瓣儿吻去她残留的泪水:“好。”
念清歌蝶翼的睫毛微抖,挂着晶莹的泪珠,她破涕而笑。
只要,只要能够保证他的命,就好。
“饿了吧,昨儿个听崔嬷嬷说近日来你总是吃不好。”离漾心疼的望着她:“瞧你都消瘦了一大圈。”
视线落在她的小腹上:“这个小家伙太能折腾你了。”
“不会。”念清歌幸福含泪而笑:“臣妾爱他,他折腾臣妾,臣妾也是幸福的。”
“朕会尽朕所能保护他,爱他。”离漾忍不住那父爱的情愫,轻手轻脚的趴在念清歌的小腹上静静的听着,望着他专注的神情,念清歌的小手犹豫了几番落在他的头上。
“婉儿,你若是生了皇子,朕和他一同保护你,你若是生了公主,朕保护你和她。”离漾的誓言如滴水石穿的坚韧。
她流泪了。
离漾,你知不知道,我无数次的幻想着我们第一个孩子长什么样子。
离漾上了早朝,念清歌幽幽的御花园里漫步。
皇后,百里贵妃,怜昭仪,元昭仪恍若依旧在宫中穿梭着,但是念清歌知道,她们早已不复存在了。
偌大的后宫如此的孤寂,落寞,没有人和她争斗了,没有人和她争*了。
宫人们看到她都敬而远之,远远的朝她一拂身子:“婉贵妃吉祥。”
离辰逸今儿个并没有来上早朝,谁也不知他在哪儿,他在做些什么。
“崔嬷嬷,准备轿撵,本宫要出宫一趟。”念清歌的视线眺望在远方幽幽地说。
“出宫?”崔嬷嬷吃惊的看着念清歌:“娘娘禀告过皇上了么?皇上同意了么?”
念清歌未施粉黛的脸上染着淡漠,薄唇轻启:“不需要告诉他,本宫要出宫。”
轿撵在宫门外备好。
她一袭红色的裘狐大氅,云丹发髻上插着一支流苏步摇,她的手里抱着暖炉钻进了轿内,对前方赶马的小轩子道:“走吧。”
高高的盘龙台。
那刺目的金黄色的龙袍如一条横卧的金龙静静的伫立在那里,离漾龙袍大氅的氅尾在凉风中摇曳,摆动。
“皇上,婉贵妃出宫了。”
“恩。”
“需要截下来么?”
“不必,随她去吧。”
离王府。
短亭短,红尘碾,他饮酒再叹。
瑟寥的离王府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生机勃勃,四处都弥漫着空洞,孤冷的寒气,枯树枝上染着细碎的雪花,轻轻摇动,雪花簇簇的掉落下来。
一个下人正举着长长的笤帚扫着雪,地上泛着‘唰唰’的响声,抬眸,那个下人扔掉了笤帚,急忙跪在地上:“参见婉贵妃,娘娘吉祥。”
“起来吧。”念清歌淡淡的说,美眸却时不时的扫着冷冷清清的离王府:“你家王爷呢?”
“我家王爷。。。。。。我家王爷。。。。。。”那个下人吞吞吐吐的不吱声,一副为难的样子。
“好了,你去忙吧。”念清歌打发他退下了。
念清歌知道,他又任性了,总是喜欢自己一个人躲起来。
朝思暮想的念想在这一刻却若雪霜冰冻,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念清歌迈着清幽的步子望着他的房门。
缓缓推开。
‘吱嘎’的声音如深夜冷掉的弦。
一抹细细的尘土迷了念清歌的眼,她轻轻的揉,眼圈涩然一片。
整齐的锦被叠放着,那日与静竹公主燃的红烛干涸的伫立在那里。
果不其然。
他许久没有来房内睡了。
轻轻的‘呵’了一声,念清歌让崔嬷嬷,小轩子等人在外候着。
阖上了那扇檀木门,挡住了空中投射而来的阳光。
指腹轻轻的触上他的笔墨,早已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灰。
绕到书台前,念清歌推下笔墨下的机关。
忽而。
离辰逸的长塌泛着沉重的声音,转了一大圈,一个黑暗的通道面对着她。
陡栗的石阶上铺着长长的红色红毡。
石墙上凿出来一个小小的石板,上面燃着火红的鸳鸯戏水红烛。
红尘嚣,寂静的烛光照亮了念清歌的眉眼。
纤细的手指按下了里面的玄机开关,长塌阖上,恍若没有人来过一般。
木蹄鞋‘嗒,嗒’的声音在暗沉的通道里清晰可闻,忽闪忽明的烛光伴着她来到了一个大门前。
那扇门冒着白色的寒气。
这便是当日念清歌睡过的冰窖。
冰门,沉沉的推开。
离辰逸一袭深紫色的点降袍背对着他坐在冰椅上,手里盏着一杯酒水,他的声音空若如冰,泛着寒霜:“你来了。”
“怎的像个孩子一样还让我找来找去的。”念清歌望着他萧条的背影,那颗心被掏空了难受,她哑声故意含笑着说,但声音却是哽咽的。
“我就知道你会来。”离辰逸并未回眸看她,倒了一杯酒仰头而灌:“我在等你。”
“若是我不来呢。”馨香的气息萦绕离辰逸的鼻息间,他陶醉的闭着眸子细细的听着她那熟悉的声音。
“你会来的。”离辰逸笃定的说,大掌探向他对过儿的冰椅上:“坐吧,我特意命人坐了一个水貂绒的垫子,坐在下面不会太凉。”
“你总是这样周到。”念清歌坐下,凝着他妖冶的面容,那魅惑的桃花眼染着沧桑,他的鬓角上染着雪霜。
“当日,你便在这里昏迷了好几日,这几日里是本王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离辰逸的话勾起了满满的回忆,他指着身后的冰塌:“那里,就在那里,你安静的好美,本王就那样抱着你,那一刻,本王真就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那一刻。”
“但是你还是醒来了,回到了他的身边。”离辰逸沧桑的深眸潮起潮落,如云雾下黯淡的朦胧的月光。
花开花落,破茧重逢。
离辰逸望穿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只为再看一眼她的回眸一笑。
“人算,算不过天算,一切皆是命运。”念清歌哈着寒气,蝶翼的睫毛下是那冰霜的隐忍的热泪。
“罢了,罢了。”离辰逸恍看透了世间的沧桑的口吻,眉目如画的他染着倦色:“他让你来定是有话对本王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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