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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辰逸似信非信的看着她,念清歌垂下头,但很快的被两根冰凉的手指捏起她小巧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确定?念清歌,你若敢欺骗本王,本王一定让你死的很惨,很惨!”
她怕了。
第一次感觉他如此可怕。
迫使她对那个神秘的死去的烟妃愈发的好奇了。
但现在还是保命要紧,手指作发誓状略过头顶:“我发誓,方才句句属实,清歌不敢欺骗王爷。”
半晌。
离辰逸将她松开,念清歌只觉得她的世界灿烂一片,急忙揉了揉肿疼的手腕,这一幕被离辰逸看在眼底,又迅速收回视线,激动的声音缓缓平静下来:“进去吧。”
“好。”念清歌乖巧的答应。
朝前走了几步,离辰逸空冷的声音响起:“是谁告诉烟妃的事的?”
“是。。。。。。白嬷嬷。”念清歌诚实回答。
许久,没有声音,念清歌缓缓推开门,将自己冰冷的身子隐在了黑暗之中。
*
夜半。
呼啸的风如一头头凶猛的野兽。
冷宫后的柴房内,暖和的柴火张扬的燃着。
一张窄小的chuang塌上睡着一个打着冲天响的呼噜的人,她睡姿极为不雅,张着大嘴。
恰时。
一双缎靴踏进来,犀利的眸子一扫,随手抄起来一个木棍,靠近火堆,很快的,那木棍的上方燃上了一层火苗,火苗愈来愈大,红色的火光照亮了来人邪魅的俊脸——离辰逸。
他面无表情,举着滚烫的火把定定的伫立在睡着的白嬷嬷面前。
片刻。
白嬷嬷似乎也觉得热气不断,一个翻身,面前有些刺眼,下意识的睁开双眼,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大跳,布满皱纹的老脸吓的几乎扭曲,才想开口喊叫。
头顶传来离辰逸冰寒刺骨的声音:“若活够了,尽管叫唤。”
熟悉的声音让白嬷嬷起身,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胆小如鼠的白嬷嬷跪在踏上直磕头:“王爷,王爷,饶命啊王爷,老奴。。。。。。老奴不知做错了什么事啊。”
“本王真想撕烂你的嘴!”离辰逸道。
白嬷嬷被他的气势吓的瘫坐在塌上,又迅速跪的溜直:“王爷,老奴死可以,但王爷也要让老奴死个明白啊。”
离辰逸一掌揪过她粗糙的头发,跳跃的火把离白嬷嬷的老脸很近,烫的她直跳脚却不敢发作:“本王早就跟你说过,不论对谁,烟妃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许提,我看你是把本王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白嬷嬷意识到什么:“定是冷宫那小jian人每晚鬼哭狼嚎的胡说八道,惊扰了王爷,老奴这就去撕烂她的嘴。”
离辰逸狠狠的一瞪她,让白嬷嬷彻底噤了声。
半晌。
离辰逸将火把稍稍离远了些,问:“你为何要跟那弃妃提及烟妃?”
白嬷嬷的额头上全是汗,她随意抹了一把,道:“是那小jian人一下子看到了烟妃生前的遗物,老奴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而已。”
遗物。
二字一出,离辰逸的瞳孔猛地一缩:“是何遗物?”
“就是烟妃死前的那套衣裳啊。”白嬷嬷惊奇道:“王爷不是知道。”
离辰逸挑开话题:“白嬷嬷,本王警告你,若再管不住自己的嘴,本王就割了你的舌头,然后送你上西天。”
“是是是,老奴明白,老奴明白。”白嬷嬷应道。
火把被离辰逸丢在了火堆里,扬长而去。
在路过冷宫的时候,脚步微顿,回想起白嬷嬷方才的话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思忖了一番,做了一个决定,从宽大的袖袍里取出来一只熏香,点燃,小小的火头刺透了纸窗,袅袅的烟雾瞟了进去。
片刻的功夫,念清歌便昏睡了过去。
离辰逸潜了进去,细细的观察着冷宫的每一处角落,若他没记错的话,当初烟妃暴毙在冷宫的时候,衣裳全被处理掉了,怎会还有遗物呢?
来到念清歌面前,忍不住驻足,望着她俏丽的小脸儿,替她盖好被子。
环绕了一圈也没有得到什么线索,终于,视线落在了不远处有些隐蔽的厚重的纱幔内。
他迈着步子朝前方走去,一把拽掉了那层纱幔,烟妃死前的穿的宫妃服钉在了长满了苔藓的墙上,一如念清歌最初看到的一样。
这让离辰逸的心狠狠的抽痛,他大步上前,身子不稳,瞪大了双眼,大掌颤抖的抚摸着那宫妃服。
过往的一幕幕,心痛的一幕幕自他的脑海里飘过。
“辰逸,你瞧,我穿这身好看吗?”
“我不,我只喜欢这身,因为这是你为我做的。”
“辰逸,我不想,我不想,我真的不想。”
“辰逸,我想和你在一起。”
“辰逸,我想做你的王妃,我的美只有你才能霸占。”
“辰逸,忘了我,忘了我,忘了我。”
“辰逸,我。。。。。。。爱你。”
脸颊湿润,离辰逸颤抖的手掌抚上脸,发现早已是泪流满面。
他是一个坚强的男人,坚强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但是,唯独在她面前,一点也不坚强。
“烟儿。。。。。。”离辰逸痛不欲生的跪在地上,声音哽咽,手指细细的抚摸着那布满灰尘的一针一脚。
*
翌日清晨。
离漾睡的很沉,很香。
德公公唤了他好几次他都没醒来,一直候在殿外的离妃担心极了,暂时将那些礼数修养搁在了一边,迈着玉步直接进了玄鸣殿,脚步匆匆来到龙榻前,德公公见状,极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皇上,皇上。”离妃轻柔夹杂着焦急的声音一遍遍的唤着。
半晌,睡足的离漾终于睡醒了,一眼就看到了焦灼的离妃,声音沙哑,却好听的要命:“你昨晚一直在这里?”
清醒的离漾脑子里第一个融入的人便是清歌。
看他醒来,离妃安心了,但是却没听懂他是什么意思,掩着手帕娇羞道:“皇上昨晚没宣臣妾侍寝。”
后宫的妃子们,哪一个不是个顶个的每天抻着脖子,探着脑袋等着皇上的圣旨啊。
离漾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净面,用膳,更衣,一切全都是由离妃亲自侍候。
日晒三竿,早朝后,当离漾回到玄鸣殿时发现离妃竟然还在,正贤惠的绣着十字绣,
他未来得及换下龙袍,金黄色的衣摆自离妃眼前一闪而过,离妃抬头,看着他倾世风华的容颜心里一暖,站起身靠近他,闻着他身上的龙涎香气:“皇上,累不累,臣妾煮了人参茶。”
“爱妃辛苦了。”离漾敷衍一笑,绕过她去换衣裳,颀长的身形穿着月白色的中衣,很久没有被chong幸的离妃心中涌过来一层层波浪,情不自禁的扑了过去,从背后环住了离漾精壮的腰,声音软腻:“皇上,臣妾想你了。”
软乎乎的小手恰巧缠在他的腹肌上,只觉得一阵热流穿梭而过,体内动荡不安。
近日里,太后毙后他每日都是在处理朝廷大事,都无暇也没有心情宣哪个妃子侍寝,但他毕竟也是个男子,他有yu望,他有需要。
离漾如风般转过身来,带着那醉人的龙涎香气息,将离妃抱在怀里,突如其来的拥抱让离妃激动的难以言喻,小手紧紧的抱着他,她是一个敏。感,感性的人,只要离漾这边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她就会胡思乱想。
后宫的妃子,有时,一个皇上的拥抱便能够替代所有。
“水儿。”离漾深情的唤着,那声音恍若一望无际的大海,听得离妃晕眩不已。
她宁愿晕眩,永远晕眩在他的怀抱里。
热气喷洒在离妃的耳蜗,喷洒在离妃的脸颊上,离漾的大掌托住离妃清丽的小脸儿,薄凉的唇瓣儿才触到她的嘴唇上边飞速的闪开了,脸颊上的温热消失,离漾松开了她,声音蕴着一抹敷衍:“水儿,你先回去吧,这时候随时都有大臣们觐见。”
她的唇瓣儿贴近自己时,离漾的脑海里陡然蹦出来那个神秘女子的吻,那个吻夺人心魄,让他流连忘返,导致离妃的亲密让他对她兴趣丧失。
借口,这就是借口。
曾经,离漾不知多少次白日里与她有鱼水之欢。
他是怎么了?他这是怎么了?
离妃忽然觉得他是一个谜团,好乱好乱的谜团,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不行,一定,一定要找出令离漾魂不守舍的秘密。
温柔识大体是离妃的代表,她浅浅一笑,拂了拂身子:“是臣妾没有考虑那么多,臣妾告退。”
“恩。”离漾淡淡,视线早已落到了窗外。
窗外柳条摇曳,阳光明媚。
刺骨的春风缓缓散去,将春日最明媚的一面最终展现了出来。
*
“皇上,要不要将依米花香换了?”德公公是宫中的老人儿了,又侍候离漾多年,他的一眼一色,德公公无需多问,便能够猜出个一二来。
离漾幽深的龙眸染尽了袅袅的烟雾,修长的手掌擎在空中:“此毒非彼毒,无妨。”
“是。”德公公问:“皇上,今ye开始行动吗?”
一代明君,他的睿智是他人无法估量的。
离漾思忖了一番,谨慎,细微,半晌道:“不,再等等。”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深夜的玄鸣殿烛光四起。
这个时辰,宫人们纷纷下去歇息了,知趣的德公公装傻充愣的守在殿外。
一抹茭白的秀影一如往常来到了玄鸣殿内,三番五次的潜入,念清歌早已对这里熟悉有加,穿着木蹄鞋‘哒哒哒’的走了几步发现声音太过明显,于是翘着小脚将两个木蹄鞋脱下来提在了手指头上。
她的胆子愈发的大,隔着龙幔望了一眼熟睡的离漾安心下来,熏炉内依米花的味道是那么的沁人心脾。
长长的裙摆被她提在手里,脚步顿住,挺。直的小瑶鼻轻轻一嗅,面纱下的嘴角微微一勾,顺着方才闻到的味道悄悄溜了过去,一个檀木桌前,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香味飘飘的精致糕点。
在冷宫里经常吃粗茶淡饭的念清歌见到它们时,眼睛变的晶晶亮,手指杵着自己的小酒窝琢磨着到底该不该吃。
数了数,点心挺多,盘子里摆的也不是那么的整齐。
如果,就算是吃一块儿的话也应该看不出来的吧。
恩,念清歌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美食大于理智。
想到这里,念清歌毫不犹豫的伸出葱白的小手指捏起来了一块儿核桃酥。
酥松绵软,口味纯甜,甜而不腻,舌尖留香。
宫廷糕点果然是不是盖的。
吃完后看着糕点盘子上方缺了一块儿,她蹙了蹙秀气的眉头,从下面抽出来了一块儿压在了上面,拍了拍手掌,这样就看不出来啦。
明黄色的龙幔后,一双深潭的眸子在暗夜睁开,一瞬不瞬的望着像小老鼠似的念清歌,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淡淡的烛光笼成的光晕洒在念清歌灵动的身子上,离漾的视线落在她透明的,葱白的,如小玉豆似的脚趾上,地面微凉,念清歌十根脚趾头不自觉的勾在一起,这个动作让离漾心里一动,仿佛勾在他的心底。
‘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