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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也就是个客栈上房,谁知这人直接把她带到一处宅子门口,从朱漆大门外那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不难看出,这必定还是个富贵人家。
暗卫见楚寒绫面色疑惑,登时开口解释,“这家公子与陛下相识于江湖,陛下吩咐,请他代为款待。”
楚寒绫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心中却颇有些温暖,他虽不在身边,却也事事为她打点妥帖,怎不叫她感动。
暗卫将她领到门口之后,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玉筱上前叩门。
很快里面便有一个小厮探出脑袋,看到门外站着三个亭亭玉立的标致姑娘,其中一人气质出众容色绝美,顿时反应,“想必这位就是楚姑娘了,楚姑娘快里面请,少爷早已等候多时了。”
楚寒绫点头,领着二人迈步进入。
门房的小厮在前头一边带路,一边陪着笑,“姑娘里面请,我们家少爷这会儿正在书房看书。姑娘请先去前厅稍等片刻,已经有人去通报了,少爷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不知你家少爷如何称呼?”方才在门外,大红灯笼之下只隐约看到林府。
“我家府上姓林,少爷是老爷嫡子,行一。”小厮连忙躬身回话。
楚寒绫点头,“原来是林大少爷!”
语罢,不再多说什么。
不多时到了前厅,有丫鬟捧了香茶和点心进来,恭敬放下,又款款退出。
赶了大半日的路,三人也早已饿了。见状也不客气,捻起来就吃。
正吃的高兴,前厅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到底是在人家家里做客,又是萧骏笙的朋友,不好太过失礼,所以楚寒绫擦净嘴巴站起来,唇角微扬,一抹得体庄重的笑容铺陈开来。
下一刻,门口转进来一个翩翩风度的公子。穿着墨青色竹枝叶纹的锦袍,白貂绒毛靴子,头发高高挽起,面容精致气度雍容。
就是肤色有些病态,神色也见委顿,一眼看着便像是缠绵病榻的人。
“楚姑娘,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人家客气,楚寒绫自然也要客气,“林少爷客气了,深夜叨扰,还请恕罪。”
那林少爷清咳两声,眼风扫过一旁小几上的差点,抿唇一笑,“三位姑娘赶了半日的路,想必风尘仆仆劳顿辛苦了。来人,为三位姑娘布膳。”
“多谢林少爷!”这个林少爷眼睛倒是利,她们统共也就吃了两块点心,没想到就被他给看了出来。
不过他这病歪歪的样子,倒是和第一次见的萧骏笙差不多。
只不过,一个是装病,一个是真病。
膳食本就是备好的,不过端上来罢了。一群丫鬟小厮们流水一样送进来,很快就摆了满满一桌子。
林少爷手一挥,“楚姑娘,请吧!”
“多谢!”楚寒绫也不客气,招呼玉筱和绯夜过去。
若是平时,这两人大会毫不在意的走下与楚寒绫同桌而食。但她们看着这林府上下的丫鬟小厮,一个个都是紧守本分,显然是个规矩极严的地方,所以就算楚寒绫不介意,她们也要为她打算一下。
“我们伺候小姐用膳!”玉筱和绯夜异口同声,站在楚寒绫两侧,一个帮她布菜,一个在旁边斟酒。
楚寒绫哪有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主意的,一左一右伸手拉住,拖到桌子上坐下,转头看着林少爷道,“她二人虽是我的丫鬟,但与我情同姐妹,往日里都是与我同食,林少爷可介意?”
“在下与萧兄乃是至交好友,楚姑娘在此处不必拘礼,大可随意一些。”那林少爷也是个人物,闻言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温和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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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五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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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晚饭之后,林少爷亲自带着三人去后院客房,两人并肩走在前面,玉筱绯夜和一干丫鬟小厮远远跟着。
“不知林少爷是在何处与骏笙相识?”如今萧骏笙已贵为皇帝,但是这林少爷谈起他时面色从容,虽有敬佩,却并未多敬重。
林少爷淡然一笑,“我自幼身子不好,当年父亲带我四处寻医,归途中不慎遇歹人加害,父母为保我被歹人残杀,幸得萧兄路过出手相救,这才留下一条残命来。”
原来是救命之恩,难怪不过是派人来穿个话,就将她们奉为上宾。
“你的病……”话一出口,又绝涉人隐私,不好多问,遂住口。
岂知林少爷倒是没所谓,“或许是我命该如此吧,小时候跌入寒潭之后,一直风寒不愈,后来治好了,也落下个心悸胸闷的毛病。不过好歹也过了这么些年,倒也习惯了。”
心悸胸闷,那就是寒气入体的缘故了。医术上她并不擅长,不过古人这些富贵公子总有些富贵病,尤其是这些文弱书生,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毛病最多。
“林少爷可习武?”
“小时候学过三招两式,不过因为身子骨的原因,后来放弃了。否则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歹人残害父母,无能为力了。”
说到此处,他微微摇摇头,露出一抹苦涩笑容,“楚姑娘,你不必如此客气。在下林铮,虚长你两岁,若是不嫌弃,大可称呼我一声林大哥。”
“那你也别楚姑娘、楚姑娘的叫了,我闺名寒绫,林大哥可以叫我寒绫,也可以叫我绫儿。”反正就是个名字而已。
林铮侧眸看来,目中有一道亮光闪过,顷刻消失无踪。
“前面便是海棠阁了,我就不多送了。”男女有别,尤其是深更半夜,是以林铮隔着老远便停住脚步。
楚寒绫举目望去,前方影影绰绰,有芳香海棠开在烛光之下,竟美如仙境。
“多谢林大哥了,林大哥早些歇息吧。”
两人互道晚安,分道扬镳。
进了屋子,玉筱先一步为楚寒绫铺床。
“绯夜,你去帮我要一套笔墨纸砚来。”楚寒绫坐在桌边喝茶。
绯夜收拾衣物的手一顿,惊奇抬头:“小姐,这都这么晚了,您要笔墨纸砚干什么?”
“话那么多,去取便是。”
这个林铮看起来应该是运动不足导致身体虚乏,再加上当年寒气入体治疗不当造成的。这让她想起华佗创造的五禽戏来,每日晨起让他练练,说不定就练好了。
好歹打扰人家一晚,而且又被封为上宾,多少应该回报些什么才对。
很快,绯夜向下人讨了笔墨纸砚来。
“你们先去休息吧,不必在这儿伺候了。”她不知何时才能画完。
玉筱和绯夜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再加上也确实有些累了,道了一声便下去歇着了。
烛光下,楚寒绫手指狼毫笔,仔细认真的画着。
“你这画的是什么?”
凭空里,忽然多出一道清冷冰寒的嗓音。若是别人,只怕早被吓得尖叫起来。楚寒绫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继续手上的动作。
“你不是看了半天么,没看出来?”
竹高从阴影中走出来,干脆拿起她画好放在一边的纸,一边看一边比划,“也不是武功秘籍,你这究竟是什么?”
“你仔细瞧瞧,这些动作都像什么?”楚寒绫咬着笔杆,笑的一脸奸猾。
没想到连竹高都没看出来,看来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动物,约莫唯一的概念就是能吃了。
竹高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皱了皱眉:“虎,鹤……这几种是什么?”
看着他递过来的三张画纸,楚寒绫抿唇一笑,“这是猿,熊,鹿!”
“这有何用?”
一些畜生的肢体动作,竟用人来比划,是何用意。
楚寒绫轻蔑的扫他一眼,“这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也是最原始的健身发明,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胡言乱语!”这个楚寒绫,嘴里经常冒出一些听不懂的话来,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
“行了,天也晚了,你还不去休息?”楚寒绫伸着懒腰站起来,天边都泛着鱼肚白了,没想到一整套五禽戏画下来,居然用了这么久,“你不睡,我可要睡了。”
说完当真不管还在屋里的竹高,径自和衣而眠。
一直睡到玉筱和绯夜来叫,这才惺忪爬起,洗漱后用了早膳,让小厮领着去前厅跟林铮告别。
“你不在这儿等萧兄吗?”听说她要走,林铮露出惊讶神色,目中竟有些许不舍。
楚寒绫微微一笑,“他自会赶上我,不必等。”
“既如此,那我也不好强留。只盼来日还有机会,与绫儿一叙。”昨日沿途二人说话,他发现这女子与寻常闺中女子实在不同。对事物见解独到,气质中虽有大家闺秀的高雅端庄,却多了一种睥睨天下的豪气。
“林大哥客气了,”楚寒绫笑道,“我这有一古方,林大哥若是闲来无事,晨起晚后可按照上面绘图动作照着做一遍,相信对你的身体大有好处。”
玉筱递过来一叠厚厚的纸,林铮接在手里翻看一下,只见上面画着一些人物形状,虽画工简洁,却栩栩如生,不由对楚寒绫又是刮目相看。
出了林府,有下人牵来马车,“少爷吩咐,让小的送小姐一程。”
人家好意,楚寒绫自然不会拒绝,与玉筱绯夜二人上了马车。没想到外表简朴的车厢内,居然一应事物俱全,凳子上还铺着软垫,正好再让她不上一觉。
林府门口,林铮看着远远离开的马车,表情有些怅然。
身边管家见状,不由好奇问道,“少爷似乎对那位楚小姐颇为动心?”
“朋友妻不可欺,我不过是觉得绫儿与寻常女子不同罢了,倒也算不得是动心。”林铮若有似无的叹息一声,“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准备齐全了?”
“放心吧,都是按照少爷吩咐的准备,没有一样落下。”
“这样最好!”
他能做的,也不过是这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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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遭遇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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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绫这一觉,几乎睡到午后方醒。
一睁眼,就看见玉筱和绯夜拿着一个包袱窃窃私语,不时看着她露出无可奈何的笑。
“怎么了?”楚寒绫坐直身子,睡了一觉,感觉精神好了很多。
“奴婢只是觉得,咱们家陛下可真是辛苦。”玉筱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楚寒绫皱眉,撩起窗帘扫一眼外面,“可有吃的?”
玉筱将手上包裹放下,弯腰从座椅下拿出一个精美的食盒,递给她后摇着头又是低声浅笑,那戏谑的样子,明显就是有事。
“皮痒了?”楚寒绫打开食盒,一股事物馨香扑鼻而来,不由皱了皱眉。
怎么是热菜,不是干粮?!
“这是咱们路过前一个村庄时,有人特地送来的,说是林少爷的吩咐。”绯夜飞快的解释,嘴角依旧也挂着戏谑的笑。
不过一个食盒而已,有什么好笑的。
见自家小姐迟钝至此,玉筱忍不住感叹一句,“小姐,您这一路若是再这样招惹下去,陛下怕是一辈子都别想追上咱们了。”
“这话什么意思?”她招惹谁了?
绯夜笑着指了指面前的食盒,“小姐没看出来吗?”
“看出什么?”楚寒绫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