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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说的话堪比天方夜谭。
可是这些事情即便再怎么确定，他也不该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这无异于是当众打陛下的耳光。
君臣之道，在于有些话知道却不能说破，否则只能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此刻慕容天明显动了杀机，而威武侯也感受到了天子对自己的杀意，却依旧不退不让，反而更进一步，逼迫态度明显，“不知陛下何时处置此案？”
这件案子牵涉权贵早已超越三司和刑部的权限，慕容天尚且年轻，皇子们年纪都不大，无法为他分忧国事，所以这案子便由他亲自主审。
看到威武侯如此油盐不进，慕容天心中杀意更胜，他深知自己的杀意在威武侯这个沙场铁血的人眼睛里肯定能轻易看破，今日算是与他彻底撕破脸皮了，如果他不能妥善处置他儿子的事情，恐怕这个威武侯会做出什么事来，连他也料不准了。
威武侯，不能留！
“你们都下去吧，这案子朕会再仔细思量。”慕容天挥挥手，神色冰冷，眼神更是犹如实质刀剑落在威武侯身上。
“陛下，不知究竟是何日……”
“朕然你们退下！”慕容天厉喝一声，眼睛狠狠眯了起来，“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威武侯略愣了愣，顿时躬身道，“臣不敢！”终是与众人一道，转身出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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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如何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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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府的影梅楼里，楚寒绫外在美人踏上，手中拿了一卷书，旁边还有玉筱和绯夜，一人递水果，一人递点心，日子好不逍遥快活。
而竹高便在她们三人身前坐着，将御书房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与她们听。三人仿佛听的说书一般，兴趣盎然。
听到威武侯离开时的神色，楚寒绫眯眼一笑，“玉筱，从帮中挑一个善于权谋的兄弟想法子送到威武侯府上。这位耿直火爆的侯爷，也应该听听谋士的意见才对。”
“你这丫头，心思好生……”竹高本想笑言两句，却忽然顿住话头，“有人！”
说罢身形晃动，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不消片刻，楼下果然传来脚踩在楼梯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听那脚步悠然惬意的样子，楚寒绫已大约猜到来人是谁了。
果然，青色身影闪过，慕容青便出现在眼前了。
早在竹高说有人之际，楚寒绫便已坐起身，而玉筱和绯夜也站起来垂手站在她身后。
慕容青出现之后，二人上前一步见礼，“见过王爷！”
慕容青一挥手算是免礼了，只拿眼睛看着楚寒绫那张算不得多么精致明艳的小脸。纵使她的身份依然外泄，她却依旧戴着这张人皮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他也曾派人至何月国打探，国公府的三小姐，陛下的皇后娘娘究竟生的如何。
探子传回来的只有八个字：沉鱼落雁，倾国倾城！
他便时时在想，究竟如何，才能见她真容，也不枉自己心中倾慕她一场。
“闯了这般大祸之后，你倒是乐得清闲了。”慕容青按捺心绪走了过去，在她旁边的小凳上坐了，看着女子如玉一般温和的样貌，实在无法想象她竟能在瞬息之间谋划出那样的惊天大局。即便是他们这些在耀辰国京城浸淫了数年的人，也无法想到这般狠辣却立竿见影的法子。
又或者说，不是他们想不到，只是他们不愿去想而已。毕竟京城之中实力盘更错节，稍有不慎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面。
他们这些人在京城长大，浸淫数年，虽说行事更为方便人手充足，但各方对彼此的势力都一清二楚，稍有异动便能引来别人窥探，实在无法做到悄无声息。
反倒是楚寒绫的介入，让这个原本看似平静的一汪浑水被彻底打乱，所有人都还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让这维持了多年的僵局出现裂纹。
“王爷说的什么话，我可是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闯出什么大祸来。”楚寒绫丝毫不以为意的喝茶，拒不承认自己干了什么。
慕容青也不在意，见没人招呼他，也不计较，自顾自给自己倒了热茶，从楚寒绫手指下抢了一块点心，吃的津津有味，“我很是好奇，你究竟是如何做到，让国舅对威武侯世子痛下杀手的。”
“我可没有这般大的能耐。”点心被抢了，楚寒绫也懒得跟他计较，转而抓了个橘子剥开来吃，谁知刚剥开，旁边又伸来一只罪恶黑手，一把将剥好的橘子给抢走，惹来楚寒绫瞪视。后者不以为耻，反而得意的扬了扬眉毛。楚寒绫撅撅嘴，算了，一个橘子罢了，反正也是他家的，且让他吃一个又如何，于是重新拿了一个来剥，并顺便回答慕容青刚才的问题。
“宰相大人不是寻了一个证人，说是亲眼目睹，威武侯世子乃是因为脚滑，所以自己撞到了国舅爷的剑上去么？！”
慕容青吃橘子的动作一顿，面色古怪得看她一眼，“你不会是要告诉我，这是真的吧？！”
楚寒绫耸肩摊手，一副事实就是如此的架势。
见慕容青大受刺激，忍不住笑道，“你从小长在京城，如何不知国舅与威武侯世子已经斗了数年。他们都不是傻子，偶尔的争斗无所谓，小打小闹只要不出大问题，他们的老子都能把这些事情给压下去。所以他们相安无事了多年，怎么可能一时冲动暴起杀人呢？”
“所以，我不过是稍加撩拨，让他们又发生了一次械斗而已。然后嘛，自然是让旁边人动动手脚。”
当时威武侯世子和国舅爷的人马打在一起，他们两个身为世家公子，自己多少也有些武艺，所以在旁边看了半天之后，终究忍不下心头那口恶气，一言不合两个人就打在了一起。楚寒绫安排的人隐在围观的人群之中，趁着他们打在一起，国舅爷举起长剑往前一刺，威武侯世子原本是要侧身躲开之际，往威武侯世子脚底下弹了一个冰块。雪天路滑，再加上踩着冰块，威武侯世子转身的时候脚底打滑，他为了不被摔倒故而稳住身形，等到他再要闪身让开的时候，国舅的剑已经刺了过来。于是，他就被一剑捅了个透明窟窿，以至于死不瞑目。
估摸着他到死都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居然不小心踩到冰块。
本来雪天路面就有结冰，虽然清扫过未曾留下什么痕迹，但薄冰打出去自后被威武侯一脚踩碎，再被是威武侯世子的血一染，没多久就融化了，当真是连一点痕迹都不留。
慕容青眉头跳动，心中对她的谋划和智计又有全新认识，止不住在暗中连连赞叹。
楚寒绫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其算计只能简直让人惊叹。
这个局一环扣一环，国舅和威武侯世子的拼杀只是引线，其后威武侯与宰相的争斗才是重点，然后再将陛下一并算计进去，这其中缺一不可。
如果国舅与威武侯世子没有积怨已深，他们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挑拨发生争斗。如果威武侯不是只有这一个独子，又不是脾气火爆、持功傲物，恐怕不会因为一个独子的死亡而去挑衅陛下。如果陛下不是那么多疑寡恩，对谁都存着三分猜忌，恐怕这桩公案应当很好了结。
可惜，他们每一个人的性格，都被楚寒绫在这个局里算计殆尽。
好可怕的心思，好强大的能力。
【作者题外话】：ps：因为是出场打个酱油就要撤退的角色，宝宝就懒得给他们取名字啦，诸位不要太过在意这些细节啊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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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 精于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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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绫见慕容青神色有异，也知道他约莫是震慑于自己布的这个局，对于他眼中的谨慎和戒备非但不觉得难以接受，反倒是有些庆幸。
如果能让他觉得自己心思沉重，精于谋算，不知何时就会将他也一并算计在其中，或许他对自己的心思也应该能放一放了。
慕容青心中思绪百转千回，却见楚寒绫依旧一派泰然自若的神态，喝茶吃点心，偶尔与身边侍女眉目传情一下，心中不觉翻涌更甚。
究竟要何等强大的心境，才能让她这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那威武侯虽然持功傲物，但却并不是一个心存野心之辈。他唯一的野心，也就是让自己的势力不被侵吞，可保家族永享富贵罢了。”慕容青敛目，沉声说道，“陛下此前也对威武侯诸般试探逼迫，可威武侯为人粗枝大叶，虽然贪恋权位，却不善谋算，你要寄希望于他自己想到谋反这条路，怕是行不通了。”
楚寒绫闻言只是眨了眨眼，不回答，反而开了另外一个话题，“王爷可知，今日宰相与威武侯分别纠集了人马，在御书房当着陛下的面大吵了一架？！”
慕容青点点头，具他的眼线说，他们可不只是大吵了一架那么简单，陛下几度被气的拍桌子，而且威武侯他们离开之后，陛下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可见对其已经生了杀心。
“威武侯此人是经历过战场杀伐的铁血将军，对于杀气的感知自然比普通人敏锐许多，陛下的心思，他未必是不知道的。”楚寒绫微微一笑。
慕容青皱了皱眉，“即便他知道又如何，这些年陛下对他动心思不是一次两次，但终究碍于其手中兵力强盛，且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将才，所以忍了下来，并未下手。难保这一次，陛下亦不会如此。”
“我不会给慕容天再次妥协的机会，亦不会让威武侯继续这般自傲。”这也是她方才要玉筱从楚上帮里选一个善于谋划的人，送到威武侯身边去的理由。
今日慕容天是在气头上，所以杀心强盛。那么她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一举将此事板上钉钉，让慕容天顾不得其他，一定要剿灭了威武侯才甘心。
至于威武侯那边，她也会让人点拨一二，将陛下的心思分析透彻，将最坏的结果剖析在他面前。威武侯是征战沙场之人，自然知道先发制人后发制与人的道理。战机稍纵即逝，他不会不抓住的。
慕容青眯了眯眼睛，手指在袖子中牢牢攥紧，心中思绪翻涌，脱口说出一句，“日后，你是否也会如此算计于我？”
这女子思维缜密、心思机巧，即便是他这种浸淫权谋数十年的人也觉得心底发寒。
不过他问出这一句之后，见楚寒绫眉宇间有讥诮之意，也转瞬明白自己这话问的好没道理。
她既然当着自己的面，将所有阴暗丑陋一面尽数表现在他面前，就不怕他知道，更不怕他怀疑。他这么一问，非但是看低了自己，也是看低了她。
“是我失言了！”慕容青别过脸去，暗中叹了口气。
原本萌动了的春心，在这一刻似乎有所消散。这样善于权谋的女子，他不喜。
他此生唯一的心愿，是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过安稳平淡的生活。即便他身为王爷，却并不想牵涉朝局过多，让自己深陷其中。
他更喜欢天地广阔任我遨游的自由潇洒，若非情非得已，他本不想拘泥在这一方天地之间。
但凡老睿王那个私生子上的了台面一些，他也不至于舍不下这王位。不过一个虚名罢了，给了他又能如何？
“倒也不算失言，你我毕竟萍水相逢，互不信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