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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人比人气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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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让梅清吃惊的并不是楚寒绫的长相，而是她身上的穿戴。
她一个贴身侍女，虽然被去了奴籍，但陛下也不曾有过封赏的圣旨，可她身上却穿着烟霞罗的轻衫袄裙，还披了一件白狐披风。再加上头上翡翠珠花华贵精致，竟比齐公子母亲身上的都还要贵重几分。
同样是贴身婢女，她的穿戴却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梅清眼中不由自主的落了几许深沉和不甘心来。
她自认长相出众，便是连许多官家小姐也不比她美貌半分。可眼前这个女子，容貌虽不是上等，但气质我见犹怜，柔弱中又别具一番风骨，很是吸引人的注意。
她也仔细多请娇媚，否则不可能得慕容齐的欢心，还一得这么多年，致使他房中除了她，再没有一个通房。可即便她这般努力求取，如今却还是发现落了别人何止一筹。
她忽然有些明白慕容齐心中的不敢，也能懂得他为何千方百计要得到那个爵位了。同样是姓慕容，凭什么就因为一个嫡出一个庶出，便是天与地的差别。
慕容齐对她很是疼爱，平日里有着什么好东西也都紧着给她。可如今她再看到楚寒绫身上的东西时才知道，慕容齐倾尽全力给她的，还不如慕容青指缝里随便露出来的一点。
这叫她，如何甘心。
楚寒绫将她眉宇中的神色尽收眼底，却不动声色，只款步过去挨着她坐下，并亲自给她斟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和气的笑笑，“不知梅清姑娘找我，有何事？”
她居然认得自己身份，这让梅清不由愣了一愣，转而又很快释怀。
这府中谁不知道她是大公子的通房，平日里也都对她存在三分礼让客气，楚寒绫既然跟在慕容青身边这么久了，不可能没有听过她的名字。
梅清收回神色，看着楚寒绫笑了笑，亦是和气无比，“乐筝姑娘能得王爷青眼，还真是有福气呢？！”
有句话叫做，人比人气死人。所以聪明人从不与人攀比，免得自寻烦恼。然而有一些蠢的，天生没有那个命，却偏偏觊觎仰望更高的位置，让自己求而不得心中发苦。
慕容齐是这样，眼下这个只怕也是这样。
楚寒绫不置可否，得了慕容青的青眼就是好福气了？那得了萧骏笙的青眼，又该是如何呢？
“乐筝姑娘这茶可真好喝，往日里在倚梅园中伺候，可喝不到这样的好茶。所以说还是咱们王爷懂得享受生活，便是亏待了谁也不会亏待自己。”梅清不等她开口，又噼里啪啦说了这么一大串。
楚寒绫听着，唇角的笑意更深。
这才刚刚开口说话呢，她就迫不及待数落慕容青的不是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说慕容青苛待了慕容齐，让他这个老睿王的儿子过的连个下人都不如。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不客气的跟她说一句活该。不过别人送上门来想要讨好她，总不至于一进屋就把门给别人关了不说，连窗子也不留一扇吧。
“姑娘说笑了，王爷素日里要招待客人，若是茶水太次，岂不是落了睿王府的脸面。”楚寒绫不动声色的笑笑。
梅清恍然一笑，连连点头，“妹妹说的极是，外面人都将妹妹传的如同天仙一般，就是齐公子见了妹妹之后也是满口夸赞。我一直都很好奇妹妹究竟如何美艳不可方物，今日看了才知原来他们所言不虚。妹妹不仅人长得好，便是福气也比旁人要好上许躲。”
楚寒绫心中冷叱，说话间自己又成了她的妹妹了。只可惜，想当自己的姐姐，她怕是还没这个资格。
“说起来，我倒很是羡慕妹妹。你才在王爷身边做侍女不久，便有幸得陛下恩赦，免了奴籍。日后王爷要抬举妹妹的位份，那也是轻而易举。不像我，说起来也是个苦命的人。虽说现如今齐公子对我还算好，可架不住他年岁已到，怕是再过不久就要议亲了。到时候若是找个好相与的主母，我们的日子还好过一些。若是主母善妒，还不知要怎么发落我们呢。”梅清似有所感，神色都黯淡了下来。
楚寒绫抿唇笑笑，不说话了。
从姑娘到妹妹，从妹妹到我们，这之间的变化旁人或许听不出来，但她却品出了几个味道。
她怕是来拉阵营来了。
慕容青年宴上要被指婚的事情，慕容齐定然心中有数。他此时叫梅清来影梅楼，除了给自己一些紧迫感之外，恐怕便是让自己与梅清之间产生一种同病相怜的情意来。有了这情意的牵绊，然后他们想让自己帮着做些什么事情，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么。
果然，下一刻梅清便将自己带来的一个锦盒打开了，里面是一对十分精巧的耳坠，“第一次见妹妹，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原本还觉得这对耳坠应该与妹妹极为相配，可如今看了你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才发现，这耳坠怕也是辱没了妹妹的身份。不过这好歹是我一番心意，还请妹妹收下。”
又是玉？
这哥慕容齐，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想着收买她么？
楚寒绫笑着将盒子推了回去，淡然道，“无功不受禄！”
“看来妹妹确实是瞧不起这样的小东西了，可惜我也没什么比这更好的礼物了。”梅清惨然一笑，甚是落寞，“我也妹妹一见如故，这东西便是我喜欢妹妹，想要送与你的见面礼，难道妹妹当真嫌弃，不愿给我这个面子么？”
楚寒绫依旧是笑着，“姑娘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东西确实不必。”
且不说她不缺这些，即便是再缺，也不会拿着不怀好意的东西。
“妹妹……”
梅清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被楚寒绫一笑打断，“我身子不爽，太医嘱咐了要多休息，怕是不能陪姑娘久聊了。姑娘能来看我，我心中感激，这东西还请姑娘收回去吧。玉筱，送客。”
说罢径自起身，出了花厅。
身后梅清骤然愣住，不明白为何刚刚还说的好好的，她转瞬就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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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 拿他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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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个睿王妃倒真是个极为聪明的女子，而且对慕容青的疼爱，远远超过了一切。
她让自己承诺保全慕容青，却非保全睿王府，便是知道以慕容天对睿王府的忌惮，怕是终有一日要对他们动手。到时候即便他们如何反抗，怕是也难逃厄运。
她探出她身份不凡，既然能避开睿王府隐卫的追查，其背后势力定然越过了睿王府去，所以她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或许她是担心，即便她背后势力雄厚，却未必能保全睿王府上下。但只要能保全她的儿子，这便足够了。
楚寒绫站在雪梅阁的门口看着睿王妃带着人走的看不见身影了，这才收回目光。
她不得不承认，睿王妃对慕容青的爱，让她无端生出一种羡慕之情。自己两世为人，前一世一出生便是孤儿，历经磨难终其一生也未得到一丝关爱，连死了都没能得到一个全尸。这一世托身在国公府，本该是人人羡慕的嫡出小姐，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的生活。可因为母亲早逝，父亲忙于朝政公务，极少回家更加对她疏于关心，导致她在家里被庶姐兄长欺辱，若不是灵魂穿越附身，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想到这些，她就越发羡慕慕容青，有个对他无限包容关爱的娘亲。
她垂下头，看着脚尖下漆黑的泥土，一时间陷入自己的思绪，并没有立即转身回屋去。
寒风如同刀子一般割在她的脸上，她却不觉得寒冷。
“乐筝，这么冷的天你站在外面做什么？王爷正在房间里叫你呢。”乐侍突然跑出来，叫她，“王妃都走远了，你也不必这般老实，还站着这里。”
楚寒绫回头看了他一眼，寒风中灰衫少年衣着单薄，想是因着只出来叫她一声，故而没有穿上棉袄，此时被寒风一吹，冻得瑟瑟发抖。
她忽然想起，乐侍只怕也有爹娘。一日为奴，终生为奴，他的父母当初是因为什么原有，吧他卖入王府的呢？
现下年节将至，他可会想念自己的爹娘？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乐侍后退一步，被她森幽的眼神看的有些害怕。
楚寒绫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只望着黑洞洞的天空发了会儿呆，便转身回了屋子。
进去之后，看见慕容青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得正香，不由又觉得这人有时候真是捉摸不透，完全看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
就这么看了一会儿，干脆吹熄烛火，点了一盏灯笼，回自己的影梅楼去了。
回去之后，也不说什么，简单洗漱了一下，便闭目躺下，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之中。
楚寒绫睡到半夜，忽然被一阵动静给惊醒了。
她睡觉一向浅眠，稍有动静就会醒，醒了就很难再睡着了。
翻身坐起来，点亮桌上的油灯，便看见一抹灰色人影坐在案几榻上，见她看过来，朝她招了招手。
楚寒绫皱了皱眉，竹高从不曾在半夜惊扰她，想来定是有事。
“怎么了？”她坐过去，顺手往火炉子上放了一壶水烧着。
竹高看了她一眼，才道，“我方才在慕容青的屋子顶上，听见他的暗卫与他说话。”
“哦？都说了什么？”能让他大半夜跑来吵醒她，肯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竹高抿了抿唇，淡淡道，“那暗卫汇报了关于慕容齐的行踪，然后说睿王妃撤走了调查黑市的人手。除了睿王妃之外，其余四家也有派了人出去调查你的身份，其中还有宫里头的那位。”
“慕容天？”没想到堂堂皇上，居然也会让人查慕容青身边一个小丫鬟的身份。
不过说起来也可以理解，她当日在围场的表现确实让人震惊，后来跟慕容天御前说话，也表现的格外淡然，全然不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鬟，也难怪慕容天疑心。
“正是他！”竹高说了一句，恰好水开了，楚寒绫拎过来泡了一杯热茶递过去，他喝了一口之后才继续道，“慕容天那边没有查到蛛丝马迹，想来已经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慕容青居然让暗卫传出消息，说你是他隐卫营里的人，自小培养，如今训练出来了便寻了个身份收在身边，抵挡众人口舌，也阻了别人想给他送女人的念头。”
“什么？”楚寒绫惊讶的瞪大眼睛。
慕容青这是在帮她遮掩，甚至将她划到他的阵营当中去。这样一来，恐怕慕容天对他的忌惮将更上一层，说不准还会在威武侯之前，先拿他来开刀。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一件好事。
他帮她挡去了众人好奇的目光，却也为自己惹来了难以磨灭的灾祸。
“这个小子对你，可不是那么简单。”竹高留下一句，便又要飞身离去。
楚寒绫忽然叫住他，“这几日雪大，你莫要东跑西跑了。楼下两排的厢房都很干净，你随便挑一间住下吧。外面天寒地冻，你武功再高怕是也抵挡不住。”
竹高怔了怔，撇撇嘴露出一丝不屑神色，不过到底还是没再离开，而是转身下楼去了。
楚寒绫久久无法入睡，脑子里翻来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