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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护卫全都效忠他个人。
冰河应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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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里。
姜宪把李谦带来的红豆饼随手放在了临窗大炕的炕几上,笑着调侃白愫:“咯,你要的红豆饼!”
白愫讶然,道:“曹宣过来了?”
“不是曹宣。”姜宪道,“是李谦带来的。曹宣让李谦带过来的。”
她心情有些烦躁。
前世她第一次见到李谦的时候是她垂帘听政,做了太后,为了巩固皇权,不管是远在云贵还是近在蓟州的总兵都要求进京述职。
他那个时候是大同总兵。
第一次见她就敢大咧咧地朝着她看。
那个时候她就记住了他。
怎么重生回来,这个人就开始隔三岔五地在自己面前晃呢?
姜宪抿了抿嘴。
要不是曹太后马上就要被围困了,她不想因为自己而横生支节,早就收拾他了。
不过,李家要是真投靠了曹太后,不用自己动手,赵翌也会收拾他们吧?
她在心里冷笑,拉了白愫说悄悄话:“你能不能想办法给我大伯母送个信,我有要紧的事,最好这两天能出宫一趟。”
太皇太后抚养她长大,对她爱若珍宝,姜家来接她出府,太皇太后虽然不会阻止,可心里却隐隐地害怕再失去这个外孙女。若是她回姜家之后欢天喜地地说起自己的大伯母秦氏对自己如何的好,自己在姜家玩得如何高兴,太皇太后就暗暗不喜,怕她更喜欢镇国公府,怕呆在慈宁宫里觉得规矩在,不自在,想回姜家去。
姜宪很小的时候就微妙地觉察到了外祖母的这种情绪。
之后她再回姜家,提起镇国公府的人就变得淡淡的了,更不要说主动提出回镇国公)府去看看了——太皇太后知道了,会很伤心的。
白愫自然也是知道的。
她闻言立刻紧张起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姜宪笑道,“我有些担心太后娘娘会借着寿诞的事向姜家难。想回去提醒提醒我伯父。”
有些事,她并不准备告诉白愫。
白愫现在没有能力帮她,甚至一不小心还把白愫拖下了水。
她希望白愫这辈子都平安喜乐,再也不要因为自己的缘故受任何的伤害。
就如同前世白愫曾经像姐姐那样拼尽全力地庇护着她,她也会拼尽全力地庇护着白愫。
换她做姐姐。
白愫松了口气,有些苦恼地道:“曹太后到底准备干什么?你都不知道,现在大家提起她来都噤若寒蝉,一会死这个,一会死那个的。你看看贵妃生的几位皇子……”
姜宪重重地咳了几声,示意白愫不要再说了。
现在掌管宗人府的是她外祖父孝宗皇帝的胞弟,太皇太后的小叔子,也是先帝的叔父,赵翌的叔祖父,简王赵政。他受几代皇帝的尊宠,虽从不干涉朝政,手中的权限却很大。当年曹太后就是得了他的青睐,最终能够垂帘听政的。
可最终也是因为得到了他的支持,赵翌才敢下决心围困万寿山的。
而且在做了这些事之后,他依旧隐居简王府,只管着宗人府的那些事。
当年她不明白,以为简王是看中了赵翌雄才大略,想拱赵翌上位。后来她自己摄政,好好地教养着赵玺,简王每次见她都露出赞赏的目光,说她不愧是太皇太后教养出来的,她这才后知后觉地知道,简王之所以帮赵翌,并不是因为赵翌有什么能耐,而是不想让曹太后再伤及赵氏的子孙,让曹太后变成第二个吕雉而已。
可怜她还以为赵翌有治国的才能……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那时候脑子里全是水。
白愫得了姜宪暗示,就和姜宪说起出宫的事来:“你写封信,我让柳信悄悄地带给我母亲,让我母亲转交给镇国公夫人。”
姜家来接姜宪回去,和姜宪自己主动要回去是两回事,太皇太后不会拦着。
毕竟她年事已高,姜宪以后还是要靠镇国公府的。
姜宪去写了信,封了漆红,交给了白愫。
白愫想了想,把炕几上的红豆饼交给了柳眉,道:“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赏了我两盒点心,我吃着好吃,母亲大病初愈,请她也尝尝。”
柳眉拿着点心退了下去。
姜宪忍不住笑了起来,道:“真没有想到,你还有这欺上不瞒下的手段。”
不然前世白愫也不会在宫里混得如鱼得水了。
自己是不是有些小瞧了她。
白愫不以为意,笑道:“是这两盒红豆饼来得太及时了。”
说完,两人想到这红豆饼的来历,不约而同地都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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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今天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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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隐湍
送信给北定侯夫人,然后由北定侯夫人转交给镇国公夫人,镇国公夫人突然接到这样的一封信,肯定惊恐难安,要去和镇国公商量对策,等商量好了再递帖子进宫,姜宪预计,最少也得三、五天的功夫。
她也不急,正好趁着这个功夫把她的家底清算清算。
前世,她一直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后来做了太后,国库入不敷出,当时的户部尚书梅城每次来给她算账的时候,她听着都很困难,后来还是曹宣私底下告诉她怎么算账,她这才懂了一些。
想到这些,姜宪心中生悚,呆坐在了炕上。
如果事情顺利,她今生也不用再嫁赵翌,她会在慈宁宫住到她出嫁或是太皇太后殡天。
前世,太皇太后是在她及笄礼过后第三天去世的。
太皇太后走的时候很平静。
御医院的御医们说,太皇太后是老死的。
她虽然重生了,却没有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太皇太后还是会如前世那样活不过两年了。
姜宪捂着面无声地抽泣起来。
外祖母最担心的就是她的婚事。
说,王瓒是男孩子,若是娶的妻子不合心意,还可以纳个自己喜欢的妾室。她是姑娘家,若是嫁得不好,以后可怎么办?
所以她和赵翌成亲之后,不管赵翌怎样冷落她,她在外祖母面前却是一点痕迹也不敢露的。
她那时候不知道外祖母没几天好活了,心里还在想,这样隐忍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头。还担心在太皇太后面前露了破绽,会把外祖母给气坏了——她和赵翌的婚事,还是太皇太后搓合的,她至今还记得两人的婚事定下来之后,外祖母那满脸的欢喜之色。
说起来,外祖母走的时候不过六十三岁。虽说人活七十古来稀,可若是外祖母能多活几年该有多好。
姜宪想着想着,就有些坐定不安起来。
她去了太皇太后的寝宫,腻在太皇太后身边,要和太皇太后一起睡。
太皇太后呵呵地笑,轻轻地抚着她柔顺的头,喊着“乖儿,已经是大姑娘了,以后嫁了人可怎么办”,吩咐着孟芳苓帮着姜宪拿套寝具过来。
姜宪育的有些晚,前些日子才来的小日子。
她毕竟做过七年的摄政太后,并不羞涩谈这些事情。可想到前世这个时候的自己应该还是个小姑娘家的心态,还是和外祖母腻歪了半天,才老老实实地依偎着太皇太后歇了。
或者是回到了小时候歇息的地方,姜宪睡得有些沉,醒来的时候室内已是大亮,太皇太后睡过的地方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她有些惊讶,但被褥间暖烘烘的舒适却让她慵懒地不想起床。
姜宪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茧。
外面传来太皇太妃的声音:“……说是王德海怂恿着,把拜寿的寿堂定在了万寿山的佛香阁,难道她还要扮成王母观世音菩萨不成?她也太过份了?就不怕老天爷报应?”
“别管这些事了。”太皇太后不以为意地道,“反正那天我们不去,随她怎么折腾去吧!”
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都是长辈,而且还是孀居之人,按理说,是不可能去给曹太后拜寿的,可曹太后现在在朝野内外一手遮天,太皇太后虽然不惧她,太皇太妃却没有太皇太后的底气,但她向来以太皇太后马是瞻,太皇太后不去,她自然也不会去。
姜宪听着,却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从前太皇太后不会这么不讲情面的,纵然再不喜曹太后,也不会这样直白地说出来。
可见所事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只等一个结果——如果曹太后能被拘禁,她的喜好已不足为惧;如果失败,等待太皇太后等人的是无情的打压,就算是求饶,曹太后也不可能放过她们。
姜宪在床上了会呆,这才窸窸窣窣地起床。
守在旁边的宫女立刻上前服侍。
百结悄声走了进来,在姜宪耳边低声道:“郡主,世子打了人过来,说在御花园后面等您。”
姜宪精神振作。
猜着可能是萧容娘的事有了着落。
她匆匆地喝了口粥,在太皇太后面前撒了半天的娇:“我想去找阿瓒表哥玩一会。”
太皇太后不准,道:“他在当值,你找去了算什么?你这几天懒懒散散的,一页经书都没有抄,今天下午给我好好地抄几页经书才是正经。”
姜宪嘟了嘴,在太皇太后身边拱来拱去。
太皇太后没有办法,只好应了:“可不许到处乱走,找到了阿瓒,就和他一起来慈宁宫,在这里用午膳。”
姜宪大喜,笑盈盈地走了。
王瓒独自一人在御花园的降雪轩等她,穿了件六品太监衣饰,手里提着个毡包。
姜宪乍看一眼没认出来,认出来后吓了一大跳。
王瓒则朝着她使眼色,让她把身边服侍的宫女遣了出去,把手中的毡包递给了她,道:“这里面有件小太监的衣饰,你等会让百结帮你换了,我们扮成宫里的内侍,悄悄地去浣衣局。”
这个点子好。
只是浣衣局在宫外,德胜门附近……
姜宪道:“外祖母让我们回慈宁宫用午膳……”
“放心!”王瓒笑道,“我在神武门外安排了马车。”
姜宪眯了眼睛笑,叫了百结进来,换了衣服,让百结带着随身的宫女等在这里:“都不许出去,若是露了馅,就说我和世子爷玩去了,你们不知道我们在哪里,明白了吗?”
百结连连点头,心里却担忧不已,怕姜宪中午还不能回来,她们这些随从要挨板子。
姜宪的心却早已飞到了宫外,她跟着王瓒急步穿过顺贞门,到了神武门。
王瓒拿出了令牌。
姜宪瞟了一眼。
居然是坤宁宫王德海的令牌。
她不由抿了嘴笑。
阿瓒真是太贴心了。
若是他们的事被太皇太后或是曹太后知道了责怪下来,王德海也要跟着喝一壶。
她心情大好。
神武门当值的侍卫见了王德海的令牌却神色大变,低声道着:“世子,您这是……”
显然是认出了王瓒。
姜宪心中一惊。
谁知道王瓒却像没事人一样,对着当值的那个侍卫眨了眨眼睛,笑道:“奉了王公公之命,出宫去办点事。”
那侍卫满脸纠结。
王瓒脸色一板,道:“怎么?还要请王公公过来确认确认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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