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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煌的火把下,她发现自己抓着衣袖的指结白得惊人。
那嬷嬷嬷一愣。
可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她还会记得那个已经疯了,没有什么作用的贵妃。
她喃喃地道:“奴婢只负责护送娘娘出城,贵妃那里,奴婢不清楚。”
只是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睑低垂,一副不敢和刘皇后对视的模样。
刘皇后闻言像抽了筋似的,瘫坐在了马车上。
生死关头,赵玺连她都能不闻不管,更何况是已成他拖累的贵妃!
刘皇后顿时生起一股兔死狐悲之感。
她混混沌沌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城,怎么暂宿大相国寺,怎么被安排往外逃的……可她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宿命。
李谦的人先别人一步抓住了她。
她最终会落得怎样一个下场?她呆然地望着身边的宫女向两边分散,留下一道通道,负责截拦她的将军神色冷酷地朝她走了过来。
刘皇后紧紧地握住了身边嬷嬷的手。
三天后,她在她曾经避难过的大相国寺见到临潼王李谦。
她曾经听说李谦相貌英俊,可当李谦真正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李谦的英俊中透露出来的温和雅致,还是让她恍了恍神。
传说中能让小儿止哭的临潼王,居然是个神色和煦,笑容灿烂,看上去开朗大方的儒雅男子。
刘皇后大吃一惊,随后想起赵啸。
那也是个英挺的男子,只是他面容冷峻,看人的时候一双眸子锐利明亮,好像要把你看穿看透似的,让她觉得非常的不自在。不像在李谦面前。明明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让她破家毁国的人,可她还是没有办法从心底讨厌这个人,觉得他的所作所为都是男人们之间的争权夺利,放在别人身上也会这样,并不是他的错。
念头闪过,刘皇后被自己吓了一大跳。
她不禁摸了摸胸口。
好像这样,她才能确定自己还活着,还需要斗智斗勇地活下来。
李谦态度恭敬地刘皇后行了个礼,温声说了些道歉的话,大意他自己一时疏忽,给了赵啸可趁之机,赵玺被赵啸挟持南下福建,幸运的是他手下的将士无意间发现她的行踪,及时赶过去救了她,并让她安心在大相国寺里暂时住下。说赵啸走的时候放了把火,金陵的行宫烧毁了一大半。如今宫里残垣断壁,宫人也不知道逃散到什么地方去了,他还要率领部下追击赵啸,救回赵玺,委屈她在这里继续居住一些时日,等到行宫修缮好了,再迎她回行宫云云。
这么快,李谦已经打下了金陵城吗?
刘皇后懵然地想着,不住地点头——她如今已是阶下囚,有什么资格反对这样安排?
可等到李谦走后,她还是忍不住低声吩咐一直跟着她身边服侍的两个嬷嬷,让她们去打听打听李谦是什么时候攻下的金陵?损伤了多少兵力?民众对赵玺弃城而去都说了些什么?朝中可还有大臣留下来并活了下来?金陵城中现在是怎样一番形势等等。
两个嬷嬷和刘皇后命运相系,满口应诺,留下两个宫女服侍刘皇后,想方设法地打听着金陵城的动向。
李谦需要压着刘皇后给他办事,自然不会对她隐瞒战事。刘皇后很快发现,李谦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就攻陷了金陵城,随后金陵的行宫赴水,大家这才知道赵玺早已随着赵啸逃走。一时间全城哗然。李谦接管金陵城没有遇到任何的阻力。朝中大臣除了顾朝,其他的人都不知道赵玺顺赵啸离城的事,众人如丧考妣地等着李谦怎样处置他们。这其中包括李家的姻亲左以明。
现如今的情况之下,李谦不称帝也会成为一代枭雄,左以明帮着李谦做事会成为贰臣,不帮着李谦也难逃责难,左右为难,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能闭门谢客。
刘皇后听了觉得心里更冷了。
李谦留下她这个妇人有什么用?
或者得问,李谦到底要她去做什么事?
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有猜出个所以然来。
李谦此时正在左家后花园里和左以明喝茶。
他端着公道杯亲自给左以前分了一杯茶,然后神色惬意而又舒服地靠坐在了太师椅上,目光落在了屋外依旧翠绿的大树上,笑道:“左兄的意思,是最好趁着这个机会打击打击泾阳书院的人,在顾朝随着赵啸逃往福建的这个时候从另外三家选一个出来主持泾阳书院,内部分化泾阳书院的影响?”
左以明点头。
他的运气真的太差了。
看李谦这模样,他就算不是本朝最后一个首辅大臣,也会是本朝最后几个首辅之一。史书上常常会把这样的臣子写成昏庸无能之辈,甚至是成为佞臣。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应该当这个首辅的。
现在又因为和李家的关系,不得不私底下帮着李谦出主意,主意出得好了他还不能声张,甚至不敢跟别人说是他计谋和主意。
左以明想想就觉得心里非常的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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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天凉好睡觉,今天几乎睡了一天,这才惊觉自己有多累,身体透支的有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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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反攻
李谦闻言却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眉宇间流露出些许的不屑。
左以明心中一惊,知道自己刚才出的这个主意不中李谦的意。
可泾阳书院这几十年来声誉盛隆,不用内部分化难道还兴师问罪不成?那样只会让天下士子心寒,惹怒士林学子。到时候那些读书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大书特书地编排李谦,李谦就算是做了皇帝这天下也不会稳当,他这个李家的姻亲除非是以死谢罪,不然左家至少五十年,不,也许百年都没有办法洗刷罪名。
可他还不想死!
左家还没有一个能接手的人啊!
左以明瞪大了眼睛,想问个究竟,谁知道李谦却话锋一转,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若是泾阳书院的人问起来,你不妨直抒己见,全当不知道好了。”
他也的确不知道李谦打的是什么主意啊!
左以明在心里腹诽着,想劝李谦几句,可见李谦已没有了继续谈下去的兴趣,只好把心中的困惑都压在了心底,陪着李谦去探望了左老安人,说起李冬至的行踪:“……我出征之后,只有郡主在家里,我就留小妹在家里代我多陪陪她嫂嫂。还没有来得及回太原给我父母磕头,两个侄儿和小妹恐怕明年秋天才能回来。”
这眼看着都要过年了,左老安人压根就没有想到李冬至会赶回来,何况李谦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李冬至这个时候赶回来,她忙自谦了几句,和李谦说起了家常话。
李谦很是耐烦,一一作答不说,而且还态度恭敬,以至于李谦辞别之后,左家老安人对李谦赞不绝口,后来更是逢人便说李谦谦和宽厚,胸怀若谷,是难得的谦谦君子。
这当然都是后话。
此时左以明面临的困难正如李谦所预料的一样,顾朝突然跟着赵啸去了闽南,泾阳书院颇有些群龙无首的局面,刘家、王家和陈家都有心主持泾阳书院的大局,可惜谁家也不愿意服输,李谦已经进驻金陵,泾阳书院却什么也没有做,每每聚在一起就是你争我吵,互相指责彼此不同,甚至没有谁去讨论顾朝的事。
陈家因和左家同在金华,说起来还是老乡,自觉和左家情份不同,非常积极地游说左以明参与到泾阳书院来,并道:“顾朝既然自毁长城,也怨不得别人不把他们顾家放眼里。左兄你曾做过当朝的首辅,又是庙堂的中流砥柱,你回入泾阳书院那是天经地义之事,没有谁敢说你的不是。”
左以明在心里冷笑。
让他顶着左家的头衔和顾家争泾阳书院的名额,赢了左家不过是泾阳书院的主事人之一,输了也不过是左家人心不足蛇吞象,与其他三家没有关系。
陈家若是真心想帮左家,就应该以泾阳书院的院长之位许之才是。
难怪李谦瞧不上泾阳书院。
也许从前泾阳书院创办之初的确是想改变民生疾苦,可到了如今,也不过是个争权夺利的地方罢了,甚至还比不上朝堂上的那些权臣,别人争权至少放在明面上,泾阳书院的这些人却既要名声又要实利,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左以明一时间也心灰意冷,和陈家的敷衍了几句,就端了茶,闭门谢客了。
左老安人还还担心左以明得罪了人,把左以明叫商量了半天的对策,不曾想左以明刚刚从左老安人房间里出来,就听说简王扬言赵玺已被赵啸害死,拥了赵翌曾经有遗诏那位藩王为帝,因怕嘉南郡主反对,将嘉南郡主囚禁在慈宁宫,要求李谦檄文天下,擒拿乱臣贼子赵啸。
左以明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在地上,还好他身边的小厮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他,他这才免于出丑。
可此时他哪里还顾得自己是怎样一副形容,抓着那小厮的手就对匆匆来给他报信幕僚道:“你是听谁说的?可别是被人以讹传讹,我们也成了助长他人流言蜚语之辈。”
那幕僚面色发白,急急地低声道:“这种事学生怎敢乱传?还是因为大人的薄面,王爷府那边人给我递了个音。现在外面的人还不知道。但王爷震怒,京城那边也常有商贾过来,这等大事,也不知道能瞒多久。听王府身边的人说,王爷要让钟天宇大人暂代将军一职,王爷要亲自北上解救郡主呢!”
攻打下金陵城的是卫属和云林,在左以明的印象里,这个人是甘肃那边的悍将,什么时候来的江南?李谦为什么把江南军事交给钟天宇,左以明完全想不通。他只觉得事情诡异,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就是想评论,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木木地道:“你快准备轿子,我要去金陵总兵府,王爷素来爱戴郡主,这郡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天下要乱了……”
他心里甚至还隐隐有个更可怕的想法。
李谦现在已雄霸一方,虽然大家都说他敬重嘉南郡主,若他从头到尾只是在做戏,而如今他已大权在握,再也没有心畏之人,决定从此扬眉吐气,把能和他并肩而立的人全都一扫而空……所谓的简王拥立藩王,囚禁嘉南郡主都是假的……他又当如何是好?
他突然有点后悔让自己的幕僚没事的时候常和谢元希等人多多走动……如果不知道这个消息,他也不用赶过去了。
但他的心里却忍不住隐隐透露出些许的悲凉。
这世上真心以待的人和事已经太少了,但愿他是胡思乱想……
事情证明,他的确没有多想。
左以明赶到的时候,正好在大门口遇到了李瑶。
李瑶的脸色极其难看。
看见左以明,他愕然地张大了嘴巴。多年的同僚默契又让他很快露出了解的神色。
左以明知道李瑶也是得了消息赶过来的。
他的心情更沉重了。
知道嘉南郡主被囚禁的人越多,嘉南郡主就越危险。如果李谦有心,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暂时封锁消息。李瑶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很显然是李谦命人有的放矢的透露的消息。
李谦要干什么?
简王真的做出了拥立藩王之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