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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哼”了一声,继续纠结着慎哥儿的事。
李谦就在心里叹长气,觉得自己娶的是娇妻养的是爱子,全都是要捧在手心的人物。妻子自不用说,是自己选的,再娇纵他也爱,儿子却被惯得不成样子,十几岁的孩子,他像儿子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跟着上战场了,他却生怕儿子有个三长两短,连想让他练个手身边都是高手如林地护着,像那没有机会饮血的幼狮,以后只怕是也没有他胆子大。
想到这些,他突然间非常佩服父亲李长青。
他对于李长青来说,也算是独子。父亲却能狠下心来把他小小年纪就丢到军营里锻炼,他却没有办法。在教育子女之事上,他不如他父亲。
“今天给爹的年节礼都送了些什么?”李谦突然问姜宪。
从前他是从来不管这些的。
因为自有姜宪和家中的管事打点。
姜宪非常的诧异,还是拣自己记得的一一告诉了李谦。
吃喝玩乐的全都想到了。
想必往年也没有失礼。
李谦就捏了捏姜宪暖玉般的手,笑道:“就是想到了我爹。我娘死后,我爹很长时间都觉得只有我这一个儿子似的,根本没有把阿骥放在眼里……”
他说着自己的感悟,姜宪沉默良久,心里很不是滋味地道:“难怪别人说男孩子不能长于妇人之手,道理我懂,可就是做不到……或者说,就算我做到了,到底不能把孩子真正地丢开,孩子感受不到我们的决心,也许结果还是一样。”
李谦点头,笑着亲了亲姜宪的面颊,道:“那我就多花些精力,给他个太平盛世,他至少定能守得住家业。”
姜宪听着这话心中一动,迟疑道:“你,是不是已经做了什么决定?”
李谦把请了左以明和李瑶出面说服刘皇后的事告诉了姜宪。
姜宪惊讶之余又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只是让赵啸逃回了福建,又想再攻下福建,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李谦却有自己的道理,道:“天下税赋,十之六、七出自江南。江南的归心很重要。只要江南能为我所用,福建不足为惧。有生之年总能摆平靖海侯府。”
姜宪笑道:“有生之年?是不是太久了?”
“不久,不久!”李谦笑道,“留给孩子们练手。”说到这里,他神色渐肃,声音也低沉下去,“定下这个计策的时候,我已经决定仿效尧舜,打仗反而是次要的,治理才最重要。而且当朝时弊诸多,想要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这样一来,九边需要守将,闽南也需要大将,这些大将可不是纸上谈兵就能选拔出来的,少不得还是须以军功累积,我就负责好好改革时政,这些打仗征战之事,还是交给那些年轻将领了。”
顺舜时期是阐让继位,也就是说,李谦已经决定继承前朝悄然的继位了。
这样的好处是百姓不用遭受太多的战乱。
姜宪道:“这件事再商量,总不能改年号那些老农都不知道才是。”
她这是同意李谦以阐让的方式继位,却不同意他继承前朝一些政令。
改变比推翻重建更容易,也更省心。
姜宪心痛李谦年轻的时候征战不休,好不容易能休息了,又陷入文山牍海之间。
李谦没有吭声,笑着把姜宪搂得更紧了。
他很想说自己已无心外出,想在日日夜夜都和姜宪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可这样的话他当着姜宪说得太多却没有做到,与其像从前那样的哄着姜宪,还不如做给姜宪看。
李谦呵呵地笑,转移了话题:“听说小妹和妹夫带着孩子去了太原?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小妹和三个外甥可还好?”
他昨天没有看到李冬至夫妻。
姜宪知道李谦最怕她寂寞,之前一直留着李冬至就是想让她给自己做伴,闻言笑道:“是我让他们回太原的。她和姑爷回来也有些时日了,正巧前些日子阿驹要回太原过年,我就让她跟着阿驹一起回了太原,一来是路上有个伴儿,二来他们兄妹也可以趁这个机会说说体己话。”
李谦听着倒有点后悔没有带了慎哥儿回来,不然让慎哥儿陪着姜宪回太原去住些日子,姜宪肯定很高兴。可这样的情绪也就转瞬即逝。慎哥儿当务之急是要多多历练。
两人说着话,外面开始点灯了。
阿吉进来示下:“今一大早就有很多大人来投拜帖,我让人都收了起来,足足有四、五箩筐,您看您是现在就看?还是让奴婢们先清理一遍。”
李谦不可能在家里长呆,最多这两三天就要回江南了,姜宪哪有心理处理这些事务,道:“你们先清理一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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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比陪闺蜜逛街更累的事是陪老妈逛街。老太太对时间的概念总让我无法理解……我已经累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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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阳谋
阿吉应声而去。
李谦却对姜宪道:“我们去小汤山住两天吧?”
姜宪愕然。
李谦坦白道:“我回京城,除了担心你,还准备处置简王的事赵玺那边我已经有了主意,等处理了简王,那边的事也就可以进行了。”
姜宪并没有多关心南边的事,而是点头笑着应“好”,道:“知道你回来的人不会来打扰我们,不知道你回来的人不会来拜访你。我们正好趁着这几日去小汤山休息几天。”
特别是李谦,这样来回奔波,只怕是连觉也没有睡好,这样最伤身体了。
李谦实际上是觉得自己若是忙起来了,恐怕又有段时间不能陪着姜宪了,他日夜兼程的赶回来,也就是想趁机单独和姜宪聚一聚。
两人想到一块去了,自然才能做事都特别快,当天晚上他们就启程去了小汤山。
于是初二一大早就遣了人来请姜宪过府小聚的白愫扑了个空。
她不由笑道和曹宣抱怨:“这俩人也太随性了些,说走就走。还好王爷回京城的消息没有传出去,否则还不知道会让多人空等呢!”
曹宣笑着没有说话。
现在的李谦,行踪可不是谁都能打听,他要去哪里,也不是谁都可以阻拦的,更不要说那些依靠北地的朝廷官员了。
他道:“你找嘉南郡主来做什么?”
这几天承恩公府的客人也很多,白愫都推了,原是准备一心一意招待姜宪的。
白愫笑道:“亲家母年前不是写信过来了,说是年后要带大妞儿过来住些日子吗?我寻思着两家要不要趁机把婚期定下来。看着嘉南整天无所事事的,就想拉她过来闲聊,找点事给她做。”
“还是等阿苗的婚事先定下来再说。”曹宣笑道,“他和谢家姑娘年纪大一些。念慈的婚事,等他成亲了再说罢。”
白愫笑道:“就算早点日子定下来也没什么,不一定早早就让两个孩子成亲。而且就算是成亲,也不一定要早早的圆了房。我是想着大妞儿多些过来陪我。”
曹宣不理解白愫的想法,笑着摇头,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家里的事,他向来是交给白愫的,白愫说怎样就是怎样。
等到初五,李谦和姜宪从小汤山回来,他回京的消息这才传出来。
可与白愫了解的情况不一样的是,大街小巷都在传,说有两个月没有看见姜宪出门,是因为简王见南边的皇帝弃城而逃,起了别样的心思,勾结了前些日子来京城拜见姜宪的藩王,趁着李谦不在城中,在姜宪祭拜太皇太后的时候把姜宪囚禁在了紫禁城,然后威胁李谦,要李谦拥立那藩王为帝。李谦怒急攻心,连吐了三口血,连夜赶往京城,和承恩公联手,救出了嘉南郡主,反而囚禁了简王和那藩王。只是嘉南郡主被简王等人饿得奄奄一息,直到大年初三才醒过来。
李谦大怒,要杀了简王和那藩王……
“早就应该杀了简王和那藩王的!”茶楼酒肆里,不少人在议论,“藩王无故不得奉旨入京,他凭什么来京城朝见临潼王和郡主。还有那简王,不知道纵容儿子害死了多少人家的闺女小子那就是个头顶长疮脚下流脓的东西!现在居然还敢打临潼王和郡主的主意,我看那是活得不耐烦了!”
也有人感叹:“这做人啊,要懂得感恩。可你们看简王,先前为了荣华富贵跟着皇上跑去了江南,之后被皇上不喜了,他又跑回了京城,窝在京城里求了临潼王的庇护,才能活到今天。如今却趁着临潼王不在京城的时候把人家老婆给囚禁了,逼着人家跟他一起造反。你说,有这样缺德的人吗?”
“就是,就是!”有人附和,“这世间的人谁不爱权力富贵,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临潼王对简王也算是有恩了,他却能趁机劫持别人的老婆,用妇孺之人威胁临潼王,也难怪临潼王气得吐血,要杀了简王全家。这样的人,不杀都天理不容。”
“可杀简王全家,也太狠了吧?”
也有人提出异议,立刻就被人喷了回去:“就只许简王放火,不许临潼王点灯吗?要说狠心,那也是简王做了初一,难道还怪人家临潼王做十五不成?君子欺之以方!凭什么人家临潼王是正人君子,就要遇到这样的事!那我宁愿做个小人!”
你一句,我一句的,走到哪里都闹哄哄的像菜市。
路过集市在为好奇停车的白愫听得目瞪口呆,放下车帘就直奔长公主府。
姜宪在内室见了白愫。
白愫看着面色红润的姜宪,眸光粼粼像被淋了仙露,手中还抱着个小竹篮吃着桔子,半晌才道:“不是说你被饿得不行了吗?怎么还这么有精神?”
她哪里有精神了?
她这是被李谦折磨得不想动弹了!
可这话就算是白愫她也不好意思说啊!
姜宪在心里嘀咕着,递了桔子过去,道:“福建的蜜桔,你吃吗?”
白愫叫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吃上福建的蜜桔?”
自李谦南征,京城就不见了闽南商贩的踪影。
姜宪不以为然地道:“那些信得过的商贾还不是一样可以和北边的人做生意的。”
白愫无奈,随手挑了个桔子用帕子包着剥了皮,道:“那些传言是王爷的意思吗?会不会不太好?”
在大江南北的民众心目中,嘉南郡主向来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被简王囚禁……她总觉得有点不大好。
姜宪懒洋洋地道:“也算是事实了,有什么不能说的?要不是要你们家国公爷,我现在还指不定在哪里呢?”
曹宣因为曹太后的缘故,这些年来一直很低调,这时候突然被推了出去,白愫也有些担心。
姜宪握了白愫手,安慰她道:“现在不比从前了,赵玺哪有精力管这些。总不能让承恩公一直站在背后吧?念慈和怀念也马上到了出学入仕的时候!”
父亲的声誉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基石。
白愫叹气,道:“我一直盼着他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如果还是赵氏当政,曹宣可能要到人过半百才能忪懈下来。
这样也好。
曹宣不是没有能力的人,只是他的出身注定了他不可以随心所欲,能有这样的结局,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嫁给曹宣之前,可是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