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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我在宫里十几年了,跟我说过最多话的,却是你,可笑吧?”
瞥了慕嫣然一眼,贺启暄的目光,落在腰间悬着的梅红色荷包上。
片刻后,他转过头看着宫墙一侧自己的宫殿院落,低声说道:“从小到大,耳边听到的。都是‘六殿下,您不能这样’,‘六殿下。您不能那样’,仿佛这宫里的规矩,都是专为了我一人而定。所以。我烦透了别人跟我提规矩……时日久了,我便成了这宫里最不守规矩的人。”
似是想起了幼年时诸多顽皮的劣迹。贺启暄的脸上,浮起了一抹追忆的笑容。
“父皇,太后,母后,每每见了我,都是嘱咐几句吃饱穿暖的无谓话语,夫子们。说的最多的也是书卷里的疑难,而我那几个皇兄,开口闭口,都是朝廷里的事,仿佛个个儿都是栋梁,唯独我是那不懂世事的纨绔。呵呵……”
苦笑着摇了摇头,贺启暄的笑声中,透出了一股难以言表的落寞。
慕嫣然就那么静静的听着,眼中,却不自觉地浮起了一抹连自己也说不出的心疼,其他书友正常看:。心里,竟像有根针在扎一般,一下,又一下。
似乎是觉得气氛有些沉重。贺启暄转过头看着慕嫣然笑着说道:“知道吗?遇见你的那日,我刚从宫外回来,被几个不长眼的奴才给气了,心里正烦着,然后就碰见你了,我心里想,肯定又是哪家的小姐胡乱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本想趁着天黑捉弄你一番呢,不过听你说了几句话,觉得你跟她们都不一样,我心里的火,竟莫名的消了。”
想起那天的情形,慕嫣然也觉得有些好笑,打趣的说道:“我哪里能想到,堂堂的六皇子竟打扮成个小太监在宫里溜达啊……”
说笑起来,两个人渐渐的有些放松了,就连周遭的空气,也不那么凝重了。
一阵微风拂过,飘过了一阵淡淡的桂花香气,慕嫣然顿时想起了上次拿给他的那盒香。
转过头看着他,慕嫣然轻声问道:“墨染和倾心,你更喜欢哪个?”
“倾心?”
短暂的错愕后,贺启暄顿时反应过来,慕嫣然把宛贵妃后来制好的香取了名字叫“倾心”,他淡淡一笑,轻声说道:“没有倾心以前,我更喜欢墨染,因为那是我身边离母妃最近的东西。”
言下之意,如今,却是最喜欢“倾心”了。
“我也最喜欢倾心呢……”
轻快的说着,慕嫣然的脸上闪出了一抹惺惺相惜的赞赏,随即,却有些不自然的垂下了头,脸颊边,浮起了一抹如同天边的晚霞一般璀璨的娇艳。
“我……我要回去了。”
太阳偏西,慕嫣然急忙站起身,嗫喏着说道。
“好,我送你。”
贺启暄爽快的站起身,率先朝台阶下走去。
“哎,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好。”
心虚的唤了一声,却见对方置若未闻一般,慕嫣然嘟着嘴静静的跟在他身后下了假山。
一路上,两人一前一后,沉默不语,慕嫣然有些忐忑的去看他,却见他一脸平静,随即放下心来。
偶有经过的太监宫女侧目看向二人,慕嫣然顿时愈发心虚起来,忙不迭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宫门在即,贺启暄停下身形,转过身目光灼热的看着她。
“记得你答应过宛贵妃娘娘的话,一定要平安回来。我……我们都等着你。”
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慕嫣然轻声说完,屈膝行了礼,从他身边一掠而过。
“慕嫣然……”
身后,传来贺启暄低沉的唤声,慕嫣然的背顿时僵住了。
不敢转过身,慕嫣然静静的站着,等着他往下说。
“慕嫣然,我喜欢你……等我回来,两年后,我一定平安的回来,用我的战功,迎娶你。”
身后,是贺启暄掷地有声的承诺,慕嫣然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娇羞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朝宫门外走去,慕嫣然没看到,身后的男子,一脸灿烂的笑容,本就英俊的面容上散发出的夺目光芒,耀眼的盖过了周遭万物。
第一百三十九章 温情
九月二十五日一整天,慕嫣然都有些魂不守舍的,一想到明日他就要随军出征,慕嫣然的心里,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不忍,抑或是,不舍,书迷们还喜欢看:。
甚至有那么一瞬,慕嫣然有些懊恼的后悔,也许那日在宫门口,她应该勇敢的跟他说:“我等你回来,所以,请一定保重,平安归来。”
可一想到此,慕嫣然顿时觉得脸颊边蔓延着散开了一片热意,灼热的触感一直渗进了心里,似乎想让她看清自己的心一般。
“嫣然姐姐,我准备了一件礼物送给六皇兄,一会儿你陪我去送给他吧,好吗?”
绣艺课间休息的时候,贺婉茹一脸不高兴的走到慕嫣然身边轻声说道。
点了点头,慕嫣然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不高兴?”
淡淡的叹了口气,贺婉茹感慨的说道:“我觉得六皇兄真可怜。”
见慕嫣然露出一脸的不解,贺婉茹看了一眼四周,见长乐姐妹二人径自趴在窗前说话,她压低了声音说道:“六皇兄从前一直过的不好,身边都没有可亲的人,只跟襄王世子堂兄走的近些。如今眼看着宛贵妃娘娘熬出头了,他却要去边关受罪,忍受母子分离之苦。两年之后回来,六皇兄都十八岁了,在宛贵妃娘娘身边待不了两年,又要去封地了。哎……”
说罢,贺婉茹的脸上,愈发透出了一抹深深的同情。
拉着她的胳膊晃了晃,慕嫣然宽慰一般的说道:“婉儿,这是六殿下自己选择的路,说明这是他想要的,如果辛苦的付出。能让他得到他想要得到的,是不是比困守在这高高的宫墙里,要好上许多?”
见贺婉茹皱着的小脸有些舒展开了。慕嫣然继续说道:“他志不在此,即便是母子团圆,他心里也不会开心……如今这样。虽即将两地相隔,可他们母子二人的心。却是紧紧的联系在一起的。两年后,六殿下建功立业了,对宛贵妃娘娘,对他自己而言,不都是莫大的好事吗?从前那些欺负过他,轻视过他的人,以后再也不敢小瞧他,书迷们还喜欢看:。他是大梁尊贵的皇子,宛贵妃娘娘也颜面上有光,不是吗?”
听着慕嫣然的话,贺婉茹的脸上,露出了释怀的笑容,旋即,她娇笑的看着慕嫣然打趣的说道:“这番话若是说给六皇兄听,他定要引姐姐为知己,说不定到时……啊,不对。六皇兄一定早已当姐姐是知己了,要不然……”
话未说完,见慕嫣然脸色微变,贺婉茹夸张的跑远了去。一时间,芷兰阁正殿内,满满的溢着她银铃般欢快的笑声。
漪兰宫内,静悄悄的,透着一股难言的愁绪。
“暄儿,这是护身软甲,这是二十双棉袜,两双护膝,还有……”
翻看着整整齐齐叠放在床榻上的东西,宛贵妃轻声的说着,眼中蓄满了泪,翘长的睫毛上,已沾满了细小的泪珠,可她却倔强的强忍着,绽出一抹轻柔的笑容,仿佛只是为远行月余的儿子准备衣物一般轻松。
“母妃……”
走到宛贵妃身边,轻轻的搂住她靠在自己怀里,贺启暄沉声说道:“母妃,儿子答应过您,一定会平安归来,您信我……”
“信,母妃信……”
连连点着头,宛贵妃的泪,汹涌而出。
抬眼看着头顶乌黑的悬梁,贺启暄将眼眶中的温润一点点逼退。
过了许久,贺启暄看着床榻上那些衣物打趣的说道:“这么多东西,到了军营里定要被人眼馋,旁人家哪会想到准备这么多,母妃这是要把儿子成婚时的东西都归置着准备出来吗?”
明明满心的伤感,被他这么一说,宛贵妃忍不住轻声笑了。
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却绽出了一个绝美的笑容,宛贵妃嗔怨的看着他轻声说道:“胡说八道,成婚时的东西,哪里能这么简单了?”
见宛贵妃破涕而笑,贺启暄心内轻松一呼,走到床榻边坐下,不做声的随意翻看着手边的东西,其他书友正常看:。
许久,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宛贵妃埋怨一般的说道:“你这孩子,偏和你父皇一起合起来蒙骗我,事情都定了,板上钉钉了才来告知我,分明就没把我放在心里……哼,亏了我一心盘算着要给你说门好亲事,幸好没说,否则你真是害了人家好女孩儿了。”
说罢,宛贵妃还不解气的瞪了他一眼。
贺启暄无语愕然。
有一次和襄王世子在天香茶楼喝茶,邻桌有几个男子闲来无事随口说起,女人这一生有两个爱好,一是逛衣裙和首饰铺子,二是做媒。
说起第一个,旁边均有人发出异议,说自家的夫人或是妹妹都有怎样的喜好,一时喧闹无比,可说起第二项,众人却是都连声附和。
此刻,见宛贵妃说出这样的话,贺启暄不由的想起了那日那几个人说过的话。
无奈的笑着,贺启暄伸出手去握住宛贵妃的手,轻声说道:“母妃,如今儿子只是个空有其名的皇子,要什么没什么,哪有好人家的女孩儿愿意跟了儿子,做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妃?您等着吧,两年以后,儿子小有成就了,到时候您就给儿子选都城里最出众的女孩儿做媳妇儿,可好?”
说着,贺启暄的脑海中,浮出了那个或笑或嗔的娇俏容颜。
斜睨了儿子一眼,宛贵妃不赞同的说道:“谁说眼下没有好女孩儿跟你的?我瞧着那丫头就是个好的……”
“是是是,母妃瞧上的人,定然是好的。”
分别在即,贺启暄无意再惹她不快,是故,宛贵妃说什么,他都一一应和,仿若十几年来,他们都是如此和睦的一对母子,从未分开过一般。
“暄儿,你跟母妃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母妃也好帮你相看着,等到两年后你回来,母妃就央了你父皇给你赐婚,这样,等到你前往封地前还有两年多的时间,母妃说不定还能抱到乖孙呢。暄儿?”
念念不忘的想着心里喜欢的那个女孩儿,宛贵妃不死心的痴缠着问道。
“嗯,要乖巧,闲来无事可以陪母妃说话,又不会惹母妃心烦……要懂事,不能像都城里那些娇小姐一般动不动就发脾气,还有,要漂亮,要不然,怎么配得上你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儿子?还有……”
享受着难能可贵的母子亲情,贺启暄仰靠在松软的长枕上,看着头顶绣了并蒂莲的床幔,一一历数着。
眼见他越说越没正形,可却和自己心中的人选条件相当,宛贵妃一脸喜滋滋表情,拽了拽他的衣袖悄声问道:“暄儿,你觉得,慕宰相家的嫣然小姐如何?就给婉儿做伴读的那个丫头,你应该见过的。”
“她?”
面色一惊,贺启暄顿时挺身而起,坐直了身子,心内的惊喜,如同春雨时节落在荷塘里的雨滴,泛开的涟漪,一层层荡漾开来,说不出的舒爽惬意。
“怎么了?她不乖巧,不懂事,不漂亮吗?”
见贺启暄反应如此之大,宛贵妃以为他不喜欢慕嫣然,脸上有些不忿的反问道。
“既然母妃喜欢她,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