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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宫门,便听见珠儿咯咯的笑声在内殿荡漾,慕嫣然的唇角,不自禁的便弯了起来。
迈进门槛,便看见贺启暄背着珠儿在内殿来回的跑着,小家伙伸开胳膊,犹如自己是天空中自由飞翔的小鸟,玩的不亦乐乎,口中,还兴奋的唤着“爹爹”,及至看见慕嫣然从屏风处闪出,珠儿的声音瞬时顿住了,小脸耷拉下来,极不情愿的唤了一声:“娘……”
珠儿的反映,让慕嫣然有些气结,怨怪的瞪了贺启暄一眼,慕嫣然委屈的嗔道:“你们父女俩就是要好的,合着我倒成了那讨人嫌的,见了我就这幅表情?”
讨好的冲慕嫣然笑着,贺启暄走回暖炕边,将珠儿放下来,一边捏了捏慕嫣然生气的脸逗道:“人都说严父慈母,只不过咱家掉了个个儿罢了,要不,以后你还当慈母,我来做那严父,这样,以后我也好眼红你们娘儿俩亲热,这样总行了吧?”
一时没绷住,慕嫣然莞尔笑了出来,一旁,不明所以的珠儿看见慕嫣然笑了,也咧开嘴傻乐着,一家人就这么你望望我我瞅瞅你的笑了起来。
玩闹了一会儿,便到了午膳的时辰,慕嫣然从紫云手里接过帕子,给珠儿擦着手,想起方才遇见庐王的情景,慕嫣然猜测的说道:“贤妃薨逝的缘由,宫里虽无人明言,可我瞧着,庐王大抵是猜到了。那些陈年旧事,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知晓,可如今,眼瞧着,他许是将贤妃的死,都算在了咱们头上。也不知道将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将来的事,便等到将来再说。”
打断了慕嫣然的话,贺启暄大大咧咧的说着,说罢,还白了慕嫣然一眼道:“庐王兄一向心思缜密,旁人都知道的事儿,他能不去查查就胡乱猜度?再说了,便是他把这笔账算在了咱们头上,我贺启暄又何曾怕过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这笔账,咱们可以好好算算。”
扬声说着,贺启暄一脸的不以为然。
众人的期盼中,终于到了除夕日,眼看过了明日,就是永成二十二年了,众人心里各自念叨着“辞旧迎新”,也急切的想将永成二十一年的一切晦气都摆脱的远远的。
除夕夜宴,照旧摆在了梧樾殿,慕嫣然跟在贺启暄身后迈过门槛时,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襄王妃身侧的柳氏。
抿嘴笑着,慕嫣然冲柳氏眨了眨眼,下一瞬,耳边传来了珠儿欣喜的唤声:“外祖母……”
空旷的殿内,珠儿的唤声,显得清晰可闻,慕嫣然情急的抬眼要去嘱咐珠儿,身后,传来了永成帝的夸赞声:“真是个好孩子,才这么点儿大,这许久没见,竟也识得,嗯,是个好孩子。”
“皇祖父……”
顺着永成帝的话音回过头来,珠儿一脸无畏,甜甜的唤着。
只两年的功夫,物是人非,上首处,帝后二人并排坐着,再也不是从前的一排三座,座下离帝后二人最近的两个座位,贤妃已逝,淑妃被贬斥,如今也各自由太子和宣王坐着,虽入目处尽是笑颜,可那笑容,又有几分,是发自内心?
将过子时,殿外的天空上,燃起了万千烟火花束,孩子们在耳边喧闹的吵嚷着,慕嫣然抬眼去看,心里,也默默的祝福起来。
第四百一十九章 王后
初一一大早起身,将珠儿打扮的粉雕玉镯的如同年画里的小童一般,慕嫣然抱着她,跟在贺启暄身后去了毓秀宫。
给永成帝和皇后磕了头,一起说了会儿话,及至一众妃嫔都到了,帝后二人起身,带着众人去了永笀宫。
人群尾处,站着一脸憔悴的赵贵人,昔日的淑妃娘娘,尽管也是一身簇新的华贵服饰,可到底没有了从前的那份雍容气度,如今,那些低位份的妃嫔也不敢,抑或是不愿与其走的过近,是故,赵贵人便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慕嫣然转过头去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相比贤妃,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去处,淑妃已经算是好了太多吧?
天子家中,即便是过年,也不能像普通百姓家一般父母子女齐聚一堂,各宫各殿的妃嫔小主请了安磕了头,便轮到了小一辈的孩子们。如今宫里已经没有幼龄的皇子公主,是故,便以太子身边的三个孩子,以及珠儿四个孩子打头,给太后磕头见了礼。
众人一问一答的闲聊着,宫门外,传来了太监的细声通禀声:“长平郡主到,郡马到……”
神情一怔,永成帝不动声色的掩住了眉间的一丝诧异,一旁,太后解释一般的慈声说道:“长平那孩子是个极有心的,平日里也常来陪着哀家。今儿大年初一,一会儿你们都各自有事,哀家这儿倒是没人陪着了,冷冷清清的,所以,哀家便宣了他们夫妇来陪着哀家。”
颔首浅笑,永成帝附和着说道:“太后高兴便好,能入了太后的眼,也算是他的福气了。”
永成帝说的隐晦,不知他话里究竟是“他”还是“她”。太后的眉头突的一跳。
下意识的转头去看永成帝,却见他脸上并无异常,太后不禁自我安慰的放下了心,旋即。一脸慈爱笑容的看向步入殿内的长平郡主和卓远之。
因着过年的缘故,两人都是一身新衣,墨竹色锦袍的卓远之,连同身边一身玫红色厚袄的长平郡主站在一起,竟如话里的神仙眷侣一般,让太后瞧着心里愈发满意。
赐了座,众人闲话起来。皇后和太子刻意的想暖化气氛,加上身边有人附和,永笀宫里,也洋溢出了一片年节的喜庆。
眼看快到午时,照往年的旧例,是要摆宴在永笀宫陪太后用膳的,一大家子人齐聚一堂,寓意来年团圆和美。
宴席摆在偏殿。众人刚入座,外面脚步声响起,苏平一脸喜色的进来回禀道:“回皇上。太后和皇后娘娘,长公主的依仗车驾已到了城外百里处,明儿午时之前,就能到宫里了。”
苏平的话音落毕,围坐在锦桌旁的众人都不自禁的带出了一份喜意,而皇后已有些喜极而泣,不住的舀帕子擦拭着眼泪。
“用了午膳,宣王带兵去迎吧,既已经快到了,晚便晚一点。哪怕再辛苦些,回到宫里,好好休息也不迟。”
脸上的阴霾,在听到一向疼爱如珍宝的女儿回来的消息后,才稍有舒缓,永成帝放下手里的筷箸。看着贺启暄吩咐道。
点头应下,贺启暄眉眼带笑的回过头来看了慕嫣然一眼,跟随着帝后的动作,用起了午膳。
午膳用罢,皇后唤了贺启暄过去,仔细的叮嘱着什么,慕嫣然低头看着怀里的珠儿,雀跃的说道:“珠儿,婉姨母要到了呢,珠儿高不高兴啊?”
被慕嫣然的情绪感染,珠儿欢喜的拍了拍手道:“珠儿高兴……”
及至贺启暄快步追上来,慕嫣然拽了拽他的袖子商量道:“带我一起去吧,婉儿看到我,定然高兴。”
白了慕嫣然一眼,贺启暄打趣的笑道:“难不成她回来宫里看到你就不高兴了?”
说罢,不待慕嫣然反驳,贺启暄拦阻着说道:“近乡情怯,婉儿的心里,怕是比咱们还急呢,等到了傍晚的时候,你跟着皇后去宫门口候着就是,百里的距离,几个时辰也就赶回来了,放心好了。你呀,就别跟着我去添乱了,我带兵还能跑的快些。”
想着贺启暄说的也在理,慕嫣然温顺的点了点头。
回到瑞安宫,稍事休息,贺启暄便出宫去了,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慕嫣然的唇角边,绽出了一个欢喜的笑容。
哄着珠儿睡着,慕嫣然自己却觉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躺在暖炕上,如烙饼一般,不一会儿,就有些口干舌燥的闷热了。
坐起身倒了杯茶喝着,门外,传来了宫婢的轻声说话声。
探头进来,见慕嫣然醒着,紫云抿嘴笑道:“主子,毓秀宫的润华来了,说皇后娘娘急着现在出宫呢,问您要不要一起去。”
老早就和皇后说好,贺婉茹回来,两人要一起出宫去接的,眼下看来,皇后是多一刻都等不及了。
珠儿仍旧睡得香甜,慕嫣然思忖了一下,一边让紫云去回话,说自己稍后就到毓秀宫,一边唤来了乳母和紫云,吩咐了她们照看好珠儿。
更衣梳妆完,一回头,珠儿却已经坐起身,揉着惺忪的睡眼,耷拉着小脸嘟囔道:“娘,不许丢下珠儿……”
“小鬼灵精……”
宠溺的嗔着,慕嫣然无奈的摇了摇头,让紫云取出衣服,给珠儿穿戴了起来。
再到毓秀宫时,才刚过申时,正殿内,皇后已急切的迎了出来道:“嫣然准备好了?那这就出发吧……”
此刻的皇后,哪里还有国母的端庄沉稳,眼角眉梢透着着急,便连脚步,也带出了几分凌乱,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来,好飞到贺婉茹身边去。
马车驶出宫门,看着湖水鸀的落纱车帘外干净喜庆的街道,皇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怅然的说道:“本宫都有些不记得,上一次出宫,是什么时候了。”
话语中透着几分落寞,慕嫣然抬头看了一眼,抿了抿嘴,终究什么都没说,而怀里的珠儿却全然不惧的说道:“皇祖母,可以骑大马出来……”
显然,珠儿误解了皇后的意思,可童言童语的稚气,却顿时缓解了车厢内的尴尬。
马车驶到城门外,赶车的太监却是不敢再朝前去了,将车驶到路边,静静的侯在了一旁。
焦急的看着远方,皇后的脸上,有些急切,一旁注视着她的慕嫣然,顿时发现,皇后,也老了。
冬日的阳光,带着一丝慵懒的暖意,静静的坐在车厢内,不一会儿,慕嫣然就有些困倦的耷拉下了眼皮,而一旁的皇后,仍旧不时的掀开车帘去张望一下,随即有些失望的放下车帘,周而复始。
不知过了多久,慕嫣然只觉得袖子一紧。
睁开眼睛去看,珠儿正一脸欢喜的眨着眼睛,手还伸着朝前方指着。
掀开车帘,却是什么都没有,慕嫣然故作凶狠的朝珠儿做了个鬼脸,小家伙顿时咯咯的笑了起来。
母子俩玩的高兴,外面,响起了小太监激动的唤声:“主子,来了,来了……”
一瞬间,车厢内坐着的几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顺着小太监掀开的车帘望去,远处,正是一队约莫百余人的队伍,当前打着墨色的旗帜,棋子上,正是秦字,而位于队伍正中的四马并驾的鸾车,正是贺婉茹的仪仗。
“婉儿……”
失声唤着,皇后的眼中,滑下两行喜悦的泪。
城门口的百姓,听闻秦国王后,大梁长公主的车驾已近在眼前,都欢呼起来,而皇后和慕嫣然,只能静静的侯在马车里,不敢出去,以免惊动百姓造成混乱。
秦国仪仗已越来越近,中间是贺婉茹的车马,旁边是骑着白马的贺启暄,间或还转头跟马车里说着什么。仪仗的两边,则是贺启暄带去的兵士,几步一人的护在左右,大红的仪仗从远处盘旋而来,带出了一份无可比拟的贵气,而鸾车中贺婉茹的面孔,却是一点儿都看不见。
百姓的雀跃欢呼声愈发喧闹,耳边,似是什么都听不到了一般,慕嫣然眉目不动的紧紧注视着那缓慢移动的鸾车,眼中隐有温热。
似乎是贺启暄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