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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连地方都选好了。
贺启暄抬眼去看,却见那儿正靠着一片院墙,墙上还搭着成片的爬山虎,若是搭个架子,再把爬山虎都引过来,不仔细去看,竟和瑞安宫里那个靠墙搭着葡萄藤的秋千架一般模样。
点了点头,贺启暄一脸自豪的叹道:“不愧是我女儿,目光如炬啊……”
一句话,夸了两个人,也只有贺启暄这样厚脸皮的人才做得出来了。
慕嫣然在心中暗自腹诽。
再往后走,穿过了一个角门,入眼处,是一片葱郁的树林,树上已结出了果实,看着那一个个还未成熟的果子,慕嫣然却觉得,这是云都给她的礼物。
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梨林。
待到明年三四月,这里,该是多美的一副情景啊。
心中叹着,慕嫣然大步朝里走去,裙裾飞扬,衬着她绯红的脸颊,竟如同娇俏的少女一般,浑身洋溢出了一份洒脱的少女朝气。
怀里的珠儿感受到了母亲的欢喜,挣扎着从贺启暄怀里下了地,跌跌撞撞的跟在慕嫣然身后朝前跑去,母女二人的欢笑声,在硕大的林内回旋开来,久久不停,站在地埂边的贺启暄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心里,却浮起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期待。
往后,一家人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吧?
会的,一定会的。
心里暗自念叨着,眼看着面前的二人已快看不见人了,贺启暄抬脚大步追了上去。
林子的尽头,还种了十几排梅花,如今虽是光秃秃的模样,可到了冬季,定然也自有一番动人的风姿,慕嫣然一手牵着珠儿,一边转过头来看着贺启暄说道:“那河东王倒也是个雅人,这片山林,着实是花了心思的,虽十年未打理了,可看着还极整齐,咱们用心收拾一番,就是咱们的后花园了,夏日在树下饮茶下棋,冬日踏雪赏梅,哎呀,这日子可真是惬意的紧呢。”
越说越憧憬,慕嫣然眼中泛出的光彩,竟比落在身上的阳光还灼人几分,贺启暄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在林子里游荡了一会儿,三人掉转过头,朝来时的路走去。
经过那片荷池,看着那座假山,再看看荷池旁的几间供人修葺的屋子,慕嫣然像是恍然反应过来一般,回过头去看贺启暄,却见他一脸玩味的说道:“嗯,确实是像。简陋版的芷兰阁……”
心中有了主意,慕嫣然一边简单的构思着,一边从贺启暄手里拿过那份王府布局图仔细的看起来,浑然不觉已升至正空的太阳刺眼。
“爹爹,秋千架,秋千架……”
似是怕贺启暄和慕嫣然忘了,珠儿不依不饶的指着那儿唤着,贺启暄无奈的苦笑,一边点着头朗声应道:“爹爹保证,三日后,一定会让珠儿看见秋千架,好不好?”
贺启暄一向言出必行,他说过的话,倒还从未食言过,一时间,珠儿愈发欢喜,小脸兴奋的红扑扑的,煞是喜人。
回到春晖堂正屋,已过了平日里午膳的时辰,看着紫云等人布膳,慕嫣然方觉的饿了,麻利的抱着珠儿去净手了。
刚在锦桌旁坐下,门帘外,响起了小贵子的回禀声:“主子,文府的回帖到了……”
嗬,还真是够快的。
慕嫣然心中暗想。
第四百三十五章 一心
送出去的是一式三份的拜帖,如今收到的回帖也是一式三份,选的日子,却都是六月二十八,仿佛事先商量好的一般,慕嫣然接过来仔细的看完,将帖子递给紫云收了起来。
六月二十八,便是三日后,一行人刚刚休息好,却也不显得失礼,文府倒是细致入微。
用了午膳,贺启暄倚在软榻上,慕嫣然便走到桌后,斟酌了片刻,提笔拟了三份礼品单子。
拿去给贺启暄看,他略一思忖,接过慕嫣然手里的笔,勾勾画画的增减了几项,慕嫣然接过来看了看,点头应下,递给了紫云去摘抄了一遍,自去准备了。
“林管事来回话,说这王府前十几年是什么样,如今还是什么样,没有变动过。文府的下人过来,也只是打扫了一遍,想着咱们肯定要动土,已经找好了工匠班子,问问什么时候有闲,他带着领头的师傅来给咱们见礼,也好决定打哪儿动的好。”
放下手里的卷躺好,贺启暄转过头看着慕嫣然说道。
转了转眼珠,慕嫣然走到锦桌旁喝了口水,回过身来走回软榻前说道:“自然是从人少的后院开始动,不过,最开始,先把这院子的匾额给我换了,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见慕嫣然对那块匾额意见如此之大,贺启暄戏谑的问道:“文府不就是想着我已经封王了,即便母妃去了,依旧不能忘记文府的恩德,让咱们时时刻刻记着嘛,你何必这么大的怨气?”
斜了贺启暄一眼,慕嫣然捡起身旁小几上的扇子轻轻的摇着,一边没好气的说道:“我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吗?母妃是文府的女儿。咱们记着文府的恩德,这本就是应该的。我气不过的,是那匾额竟然是个小姑娘题的,堂而皇之的挂在王府正院的门上,像话吗?”
想想也是,贺启暄连声笑道:“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我倒是急着瞧瞧,文府三房这位三小姐。是多大的脸面。竟能给我王府题匾了。”
怕自己的话惹得慕嫣然愈发不快,贺启暄话锋一转问道:“那你说说,咱改成什么?就挑你喜欢的名字改,如何?”
自打昨日进了府,贺启暄便一直说大大小小都按着自己的心意改,面上不显。慕嫣然的心里却是极高兴的,只要一想到偌大的藩王府,走到哪儿都是自己曾经脑海中描绘过的模样。慕嫣然就觉得那是件极美的事。
心里美滋滋的想着,慕嫣然手里的动作,便无意识的停了下来。一旁,贺启暄伸出手夺了过去,径自摇着扇了起来。
凉风阵阵,只觉得一对眼皮像是铸了铅一般的沉重,慕嫣然困倦不堪的闭上了眼睛。口中,却喃喃的说道:“你说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院子,就叫一心堂。”
“一心堂……”
重复着慕嫣然的话,贺启暄念了几遍,却也觉得极好,唇边泛起了一抹会心的笑容。
歇了午觉起身,贺启暄已经不在身边了,慕嫣然揉了揉眼睛起身梳洗完,正打算趁着珠儿还没醒看会儿,刚走到桌前,便看见桌面上铺着的洁白宣纸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一心堂。
脸上泛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慕嫣然提起宣纸,唤来了紫云吩咐道:“去,把这个交给林管事,就说是这院子的匾额,旁的不说,先把这匾额做好换了。”
点头应下,紫云接过宣纸转身朝外去了。
方才睡前贺启暄问起时,慕嫣然说是因为院落的名字是文府三房三小姐所起,字也是她所题,自己不喜。其实,并非贺启暄多心。
打从第一眼看见“春晖堂”三个字,慕嫣然的心里,率先想起的就是孟郊那句“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贺启暄心里做何感想,慕嫣然不得而知,可若这是文府众人心中所想,慕嫣然却不得不暗说一句:劳诸位费心了。
若是真有慈母心,明知大房已有女儿嫁入王府做了王妃,为何还要将另外一个女儿送过去做侧妃?如今,宛贵妃红颜早逝,贺启暄远离故土前来藩地,他们倒想起这份慈母心了?
想起贺启暄在宫里时不自然的就会蹙眉,而之前从未听他提及过远在郓州的外祖家,想起他每每到了慕府都会和几位兄长异常亲热以至于每次都会醉着回宫,想起他在自己耳边说“嫣儿,在家里的感觉真好,以后,咱们也要做这样和美的一家人,身边有儿孙环绕”,想到此,慕嫣然对那个本该满心孺慕的文府,便提不起一丝好感来。
她的殿下,孤苦了十多年,为什么等到终于长大成人历练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便有人在耳边刻意的提醒要他牢记母族的一片慈母之心了?
是故,不仅对那个名字不喜,对文府,慕嫣然的心里,也有些莫名的抵触。
想归想,毕竟那是皇后和宛贵妃的母族,是贺启暄的外祖家,还是要尊敬的。如是想着,慕嫣然将准备好的礼品又亲自核实了一遍,愈发在心里告诫自己在文府要谨言慎行,莫要给贺启暄丢脸。
许是文府名下自己的产业,许是林管事办事得力,第二日晌午,新做好的匾额便送来了,看着刻了“春晖堂”的匾额被摘下来,慕嫣然的心里,有些惬意的舒了口气,一边,却又觉得自己的小心思有些可笑,一抬眼,正对上了贺启暄满是笑意的目光,慕嫣然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既已决定要对王府动工,慕嫣然自然要好好合计一番,回到屋里,哄好了珠儿让她坐在铺了凉席的榻上玩,慕嫣然和贺启暄两人头对头盯着一张王府布局图商议起来。
第三日上,林管事带着找好的工匠班子来了,领头的班主是位四十多岁的汉子,想来是进府前特地换了身新衣服,此刻倒带着几分局促,像是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一般。
隔着珠帘看了一眼,倒觉得确实是个老实人,慕嫣然先有了几分放心,转头,将昨日和贺启暄随手乱画出来的图让小平子送了出去。
术业有专攻,许是见到了自己熟悉的东西,汉子的头上也不冒汗了,两眼专注的盯着那图看了一会儿,指着图跟慕嫣然解说起来,将可行和不可行的地方都指了出来,不可行的,又提出了改善的方案,说的头头是道,不一会儿,慕嫣然的戒心便又放下了几分。
“后面的荷池,夫人说想要给府里的少爷小姐们泛舟嬉戏,这是可行的,不过小人有个建议,不知当说不当说。”
看着后院的那一块图,汉子思忖了一下,仔细的说着,一边,还小心翼翼的去瞄林管事,却见他眼观鼻鼻观心的全然未指责自己多事,汉子心底长呼了一口气。
“你说。”
看了慕嫣然一眼,小平子细声说道。
“那片荷池瞧着倒是极大,而且旁边还有座假山傍着,小的想,若是实际看过可行的话,不如把荷池里的水引成活水,从假山上落下做成一片小瀑布,这样想来会更好。到时候即便是泛舟,不划桨船也会慢慢游动。”
说完,汉子抹了把汗,低垂着头再不敢吭声了。
工匠班主的建议让慕嫣然有些惊喜,话语中,不自然的也带出了一份尊敬:“如今瞧着,倒是我们恣意妄为了,不如这样,让林管事带着班主在府里逛一圈,也顺便知晓一下实际情况,然后再带一份王府布局图回去,你看看还有什么可以改动的,完全按着你的意见做一份图给我们,到时候我和殿下再好好参详参详,可以吗?”
那班主在郓州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工匠了,这些年见过的高门大户里的内眷,也不是没有,可像慕嫣然这样知晓几分内里情形,又这般和颜悦色的,倒真是不多见,顿时,那班主恭敬的点着头应道:“是,小人遵命。”
“改好了图,修葺完工,大概要多久?”
没什么要问的,想到过些时日这藩王府就是焕然一新的宣王府了,慕嫣然满心期待的问道。
“瞧着这图,夫人并不打算全部推倒重修,只是部分屋子打通做些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