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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出,看着贺启钧脸上的表情愈发晦暗,慕嫣然却一点酣畅的感觉都没有。
“我曾和殿下说过,正确的时间遇见正确的人,便是缘分,就像我和他。如今的你和阿尼尔娜,也正是如此,可是,你如果硬生生的要将老天爷赐予你们的缘分变成一份遗憾,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可是,等到你后悔的那日,一切,就都晚了。”
慕嫣然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转过身走回石桌旁坐下,慕嫣然端起紫云沏好的热茶喝着,一边,冷眼注意着贺启钧。
男子的背影一动不动,可心里的挣扎,却是从未有过的艰难,过了许久,贺启钧低声问道:“你来云都,不会思念慕府众人吗?”
“想,当然会想……”
明白贺启钧话中的意思,慕嫣然浅声笑道:“我会想她们,她们自然也会想我,可是,因为我嫁给了殿下,府里的人都知晓殿下会待我好,所以,无论她们如何想我,如何惦念我,却总是放心的。虽远隔千里,可到底也不是没有办法回去,几年回去一次,见到彼此都好,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转过身看着慕嫣然,见她一脸的心满意足,知她所言非虚,贺启钧的眼中,有了一丝松动。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两个人之间的事,终归都要自己想明白才是,否则,旁人说再多也是枉然,想到此,慕嫣然站起身朝台阶旁走去,下了台阶,慕嫣然转过身看着一脸纠结的贺启钧扬声说道:“前几日,阿尼尔娜心灰意冷时曾对我说,若是此生无法与你共白头,她真希望能有机会与你结下露水之缘,哪怕终其一生,她也无怨无悔。一个娇弱的女孩儿,能为了这份爱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而你,还在此纠结诸多,我倒觉得,这份感情,你有些配不上呢。”
说罢,从袖笼里取出阿尼尔娜留给贺启钧的信,交给紫月递给贺启钧,慕嫣然转身缓步远去。
亭子里,贺启钧脸色轻变,一脸的惊讶。
“贺启钧,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缠着你陪她去赛马,陪她去狩猎,陪她去做这样那样琐碎而烦心的小事了,而我,却永远会记得,记得我们在一起的那些细小瞬间。贺启钧,我感谢上天,让我认识了你,即便终归我们有缘无份,我依旧对此心怀感恩。爱一个人,便希望他能幸福,如果我的离开,能成全你的幸福,我愿意。贺启钧,无论将来是哪个女子陪你一生,请记得,曾经有个女孩儿,爱过你,那个女孩儿,叫阿尼尔娜。”
薄薄的一张素笺纸展开在贺启钧的手中,贺启钧的身子,却像是被冻僵了一般,呆呆的立在廊柱前,深沉的目光盯在素笺上果决的字迹上,渐渐的,多了一分雾气。
看着远处开的清冷的梅花,手指一松,那张信纸,便随风远去了,贺启钧情急的伸手去触,却再也触摸不到了,信纸随着清风缠绵远去,终于,化成了一个白点,再也看不见了。
“等到将来白发苍苍的时候,若你身边相伴终老的人不是她,你的心里,可会无憾?”
慕嫣然说过的话语,又在耳边回旋,贺启钧只觉得心口一痛,那股痛意渐渐的弥漫开来,让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失去一般。
不,不能失去她……
心里有个声音在肯定的说着,贺启暄脚下一动,大步的朝外飞奔而去。
回到一心堂正屋,慕嫣然才觉得身上有清冷的气息弥漫开来,让她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
走到炭盆前烤了会儿,慕嫣然一转身,便看见紫云满脸带笑的进来说道:“主子,苏管家说,襄王世子一路奔到门外,打马离去了……”
第五百一十四章 定情
一心堂的正屋内,温暖如春,锦桌前一坐一站的一双人,只看身影,就会让人觉得是一双璧人,可看那两人的表情,却说不出的别扭。
“嫣然姐姐,我,我……”
呢哝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阿尼尔娜的脸上,嫣红一片,眼睛也瑟缩着不敢去看慕嫣然,只站在那儿不住的用手攥着黝黑的马鞭。
倒是坐在一旁的贺启钧,此刻安定下来,才觉得方才的行为有些莽撞,倒似个毛头小子一般,禁不住的一张黑脸上也透出了几分紫色。
眼睛含笑的看了阿尼尔娜一眼,贺启钧站起身冲慕嫣然说了句“你们聊,我去前院看看启暄回来了没”,急匆匆的朝外去了。
“扑哧”一声,慕嫣然有些乐不可支的笑出了口,下一瞬,阿尼尔娜已将马鞭丢给紫月,径自奔过来偎在慕嫣然身边,拉着她的胳膊摇晃道:“嫣然姐姐,你不许笑我……”
昨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边,满心甜蜜的为贺启钧跟自己说过的话感到幸福,一边,又为不能和他相守白头而黯然魂伤,直到天凉了,阿尼尔娜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阿山的女儿,都是泼辣直爽的性子,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也绝不拖泥带水。贺启钧虽喜欢她,话里话外却也表明,两个人在一起,是千难万难,何况,他不忍心阿尼尔娜舍弃阿山的亲人,嫁去都城。阿尼尔娜自问,若真到了谈婚论嫁的那一日,她必定也是舍不得父母兄姐的。
是故,看着天外的第一丝曙光,阿尼尔娜毅然的做出决定,就这样把贺启钧放在心底,这一生,哪怕她终归要嫁给旁人。可她的心里,有她深爱过的人,而那个人,也是深爱她的。这样,便够了。
十六岁的阿尼尔娜,带着满腔的眷恋,和满面的泪水,从宣王府打马离去,甚至连头都不敢回,生怕再看一眼。便会让原本就无法平静的内心再度挣扎起来。
纵马奔出城门,看着云都城城楼上那个古朴的石雕,阿尼尔娜哭的肝肠寸断,似是此生再也看不到那个让她割舍不了的男子一般,痛彻心扉。
清晨的城门口,进出来往的百姓极多,而马背上梨花带泪的异域美女,顿时成了那日城门口一道亮丽的风景。
贺启钧从王府飞奔而出。出了城门,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在梦中出现了无数次。让他心心念念了无数次的佳人,看着她哭的梨花带泪,贺启钧的心里,却从未有过的踏实。
和阿尼尔娜认识也有一阵子了,从前的她,无论何时见到,都是一脸灿烂的笑颜,似是永远不知烦恼为何物。耳边,也总是她银铃般清脆的唤声。
“贺启钧,阿山的杜鹃花娇艳无比。有我好看吗?”
“贺启钧,下个月的集市,有来抢婚的人,你会来吗?”
“贺启钧,贺启钧……”
一声声,如同昨日还在耳边回旋。贺启钧陡然发现,自己的心里,已深深的刻上了那个女子的容颜,若是将来揭开的红盖头下,不是那张脸,他,又该如何?
泪眼婆娑中,阿尼尔娜,看到了气喘吁吁却一脸惊喜的贺启钧。
如果是做梦,老天爷,请让我永远都不要醒来。
阿尼尔娜的祷告,还未在心里念完,贺启钧已摆着缰绳,骑着马儿到了自己身边,如同第一次见他一般,他制住了有些狂躁不安的马儿,飞身越到自己的马儿身上,一扬鞭,身下的坐骑,便嘶鸣着奔进了云都城。
等阿尼尔娜再回过神来,已到了宣王府门前。
率先跳下马,贺启暄动作轻柔的将阿尼尔娜抱下来,眼神深邃的看着阿尼尔娜说道:“阿尼尔娜,此生,我必不负你……”
只一瞬,阿尼尔娜眼中的泪水,便不可抑制的滑落下来。
从前那个事事要强,甚至有些骄纵的女孩儿,俯在男子怀里哭得如同任何一个小女人一般,可心里的幸福,却满满的溢了出来。
东升的旭日,将灿烂的眼光洒在二人身上,夺目的金光中,两人的脸上,从未有过的柔情缱绻。
此刻回想起来,阿尼尔娜恍若做梦一般。
“如今这样,不正是你心里所盼着的?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该高兴,不是吗?傻丫头……”
接过紫月手里的帕子替而阿尼尔娜擦拭着眼泪,慕嫣然柔声哄着,心里,却跟着长出了一口气。
“嫣然姐姐,谢谢你……”
被泪水沁过的眸子,澄澈的如同两汪湖水,阿尼尔娜揽着慕嫣然的胳膊,将头靠在她脖颈边低声说道。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可阿尼尔娜心内知晓,必定是慕嫣然跟贺启钧说了什么,否则,那个榆木脑袋的贺启钧,又怎么会追着自己而去?
“你幸福就好。”
慕嫣然舒心的说道。
午膳时分,贺启暄邀请贺启钧到一心堂用膳,而阿尼尔娜,却觉得羞于见人,躲在迎雪轩未出现。
用罢了午膳,慕嫣然吩咐了紫月去泡了君山银针,三人在屋内喝着茶,闲叙着话。
“你打算怎么办?”
从军营里回来,便从慕嫣然那儿得知了贺启钧和阿尼尔娜之间的事,贺启暄也着实为贺启钧感到高兴。此刻,终于能安静的说会儿话了,贺启暄便直言问了出来。
抬眼看了贺启暄和慕嫣然一眼,见他二人的脸上并没有打趣的神色,贺启钧呼了口气说道:“原本打算后日就出发回都城的,如今,我打算先送阿尼尔娜回阿山,毕竟,她出来也有这么久了,阿山那边,虽然已经收到了你们送去的信,可免不了回去还要责备她,我……我也于心不忍。等到了阿山,我会先和她父母说明此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得了他们的原谅,我就快马加鞭赶回都城,好让父王和母妃尽早派人来提亲。”
说起自己的亲事,贺启钧的脸上,多了几分窘色。
“若是襄王爷不同意这门亲事呢?”
慕嫣然在一旁开口问道。
神色一怔,贺启钧的脸上,露出了几抹会心的笑容,“他们,会同意的。”
第二日,贺启暄和贺启钧照常去了军营,交接这几个月以来两人着手处理过的事,而慕嫣然,则打点着帮阿尼尔娜准备回阿山的东西。
贺礼准备的异常丰厚,阿尼尔娜看着,脸颊边便渗出了几抹羞红,一边,却蚊呐的说道:“嫣然姐姐,我给你添麻烦了……”
抿嘴笑着,慕嫣然打趣的说道:“不麻烦,怎么也不能让你白跑出来一趟啊?”
当日阿尼尔娜到王府的时候,慕嫣然便让人送信去了阿山,阿山大首领知晓女儿在藩王府,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宣王妃的信中语焉不详,阿山大首领也不好轻举妄动。
如今,慕嫣然准备了礼物,大张旗鼓的送阿尼尔娜回阿山,当日再大的怒气,阿山大首领怕是也不敢发作了,再加上阿尼尔娜安全无虞,等贺启钧离去,阿尼尔娜撒撒娇,逃婚离家的过错,想来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你父亲,会同意你嫁给襄王世子吗?”
阿山虽民风开放,可到底也是父母之命,阿尼尔娜逃婚出走,已让阿山大首领脸上无光,如今,被贺启钧送回去,想来阿山大首领也会心中有怨气,怎么让阿山大首领消消气并把女儿嫁给他,这就是贺启钧的事了,尽管如此,慕嫣然的心里,仍旧有些微微的担忧。
似是心里一点儿也不担忧,阿尼尔娜点了点头,娇羞的说道:“阿吉和阿姆向来疼我,如若不然,早在华阳城那个混蛋城主来提亲的时候就把我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