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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启暄的话,说的条理分明,慕嫣然便是想要反驳,也无从开口。一时间,方才迸发出的无穷期冀,全都灰飞烟灭。转换成了心里无穷的落寞。
“只愿,慕风是真的没事……”
轻声说着,慕嫣然的情绪有些低落,一旁的贺启暄看到,忙不迭的走到她身边坐下,将她揽在怀里哄了起来。
屋内有些静谧,院子里的动静。便显得愈发喧闹。
小平子一边跑一边喊,口中的话语,因为急迫而显得愈发尖细,“王爷,主子。风……风公子回来了。”
帘子掀开,却没有了往日里回落下来的那声轻响,而外间,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慕嫣然身子一僵,瞬时从贺启暄怀中坐正过来。^^
似是不敢相信耳中听到的话语,慕嫣然回头看着贺启暄,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不可置信。
“舅舅……”
院子里。响起了珠儿欢喜的声音,紧接着,脚步声响起,似是珠儿被慕风如往日那般拎起来转了几圈后抱在了怀里。
紧接着,院子里便尽是珠儿叽叽喳喳的问话声了。
“舅舅,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爹爹和娘说你去很远的地方出公差了……”
“舅舅。珠儿已经可以单独骑着雪影在院子里走了,对了,舅舅,这次你给珠儿带了什么礼物啊?”
……
珠儿的声音,慕嫣然自然不会听错,而那一声声亲热的“舅舅”,也愈发昭示着这不是做梦,慕嫣然木木的站起身子朝外走去。
正屋的屋门前,紫月呆愣愣的掀开帘子望着外面,屋内的锦桌旁,白薇佩云等几个布膳的丫鬟,也似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似的,都立在原地侧头看着外面。
一时间,院子里,唯有慕风抱着珠儿,两人一问一答的说着话儿。
一前一后的出了门站在廊檐下,慕嫣然仍旧觉得恍然如梦,看着面前那个大半年未见却仿若没有什么变化的慕风,慕嫣然紧紧的攥了攥手,感受着指甲掐在掌心里的轻微触痛,耳边,传来了慕风低沉的话语声:“姐姐,姐夫,我回来了……”
轻轻的一句“姐姐”,让慕嫣然瞬时潸然泪下。
自二月底得知慕风失踪,慕嫣然不知流了多少泪,渐渐地,无人敢在她面前提及慕风,而她自己,也总是默默念叨着“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来麻痹着自己,如今慕风好端端的出现在面前,慕嫣然的脆弱,顿时无法遮掩的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舅舅,娘经常惦记你,想起你就会哭鼻子,羞羞脸……”
珠儿抱着慕风的脖子,在他耳边悄声说道。
“珠儿乖,来爹爹这儿……”
冲珠儿招了招手,看着小家伙从慕风怀里下来跑到自己身边,贺启暄牵着她进了屋,一边,冲慕风使了个眼色。
屋帘落下,掩住了屋内的一众人,而慕嫣然,仍旧泪眼婆娑的看着慕风,哭的不能自已。
两年的相处,慕风在宣王府,已成了不可或缺的一份子,而如今这样近乎于奇迹的出现,慕嫣然的心里,再度对菩萨感念了千遍万遍。
似是脚下坠了铅,慕风的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至极,及至走到慕嫣然面前,慕风吸了吸鼻子,仰头看着站在台阶上的慕嫣然轻声说道:“姐姐,我回来了。”
抬起衣袖擦拭着不断落下的泪珠,慕嫣然点着头,哽咽的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扶着身边的廊柱,坐在条椅上,慕嫣然平复着心情,好一会儿,才止住哭泣。
再抬起头来,慕嫣然看了一眼慕风,“跟我来。”
二人一前一后的朝后院走去,不一会儿,便到了梨林中的衣冢处。
见慕嫣然站在那个突起的土丘边,慕风一脸的不解,而慕嫣然,指着那儿对一路跟来的慕风说道:“挖,把这儿埋着的东西挖出来……”
不知慕嫣然的内里涵义,慕风却也不多问,径自转身走到花房取来了一个花锄,对着隆起的土丘掘了起来,不一会儿,一个锦盒露了出来。
打开锦盒,看清内里物件的那一刹那,慕风的眼眸就湿润了,半跪在那儿,久久不语。
深吸了几口气,慕嫣然走到慕风身边,径自提起花锄把那些凌乱的黄土聚拢起来,将原先埋了锦盒的土坑填平了。
走到梨树边,将花锄立在梨树树干上,慕嫣然拍了拍慕风的肩膀,柔声说道:“古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经历了这一遭,从前的事情,好的坏的,便都离你远去了,就当是你的新生吧。走,回屋吃饭了……”
手里捧着那个锦盒,慕风低垂着头站起身,跟在慕嫣然身后朝二进的宅院走去。
到了角门处,慕风声音微哑的说道:“姐姐,我回屋换身衣服,一会儿就过去,你先回屋吧。”
回过身看了他一眼,慕嫣然抿嘴笑着点了点头,径自转身顺着九曲回廊朝一心堂正屋走去,而慕风,则顺着相反的方向,去了外院他住过的院子去了。
推开屋门,看着屋内的摆设一切照旧,便连书桌上的几本书,都还是走时的模样,而桌上,却连一丝尘土都没有。
环顾着屋子,呼吸着那股熟悉的味道,慕风的眼中,泛起了一抹满足的喜悦笑容。
一心堂里,慕嫣然净了面坐在贺启暄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了笑,一旁,珠儿趁她不注意,吐着粉嫩的小舌头,做着鬼脸说道:“娘又哭鼻子了,羞羞脸,羞羞脸……”
而一旁的蕾儿和瑜哥儿,也没了往日的乖巧,都有样学样的划着自己的脸蛋冲慕嫣然嚷道:“羞羞脸,娘羞羞脸……”
哭笑不得,慕嫣然起身在三个小家伙头上轻拍了一把,一边,如释重负的长叹了口气。
一刻钟的功夫,慕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来了一心堂正屋,而锦桌上,晚膳已经布好,贺启暄甚至吩咐小平子去抱来了两小坛酒。
一顿饭,吃了两个时辰,直到哄睡了三个孩子,贺启暄和慕风,仍旧大碗大碗的斟着酒喝着。
“别喝了,我还有话问他呢,这一去就是大半年,总得把这中间发生的事说说啊,你把他灌醉了,我可找谁问去?”
嗔怒的说着,慕嫣然从慕风手里夺过了酒坛。
入手一轻,才发现酒坛已然空了,慕嫣然看着眼睛明亮却丝毫未显醉意的慕风,轻声问道:“这大半年,你都躲哪儿去了?怎么也不捎个信回来?”
慕风还未答话,一旁的贺启暄,已一脸戏谑的看了慕嫣然一眼,方冲着慕风说道:“不会是被山里的女匪劫去当压寨夫君了吧?”
言语中,对前几日来的那位自称是“慕夫人”的女子,有些调侃之意。
似是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慕风正欲回话,却见慕嫣然和贺启暄的脸上,如出一辙的打趣,顿时,慕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了。
“姐姐,发生了何事?”
慕风狐疑的问道。
见慕风似是全然不知晓有女子借着慕夫人的名义来了王府,慕嫣然将前几日收到夏蝉送来的贺仪,以及重阳节那日夏蝉来王府跟自己说过的那几句话,都一并告诉了慕风。
听到夏蝉的名字,慕风的脸色,顿时微微泛红,似是酒气涌到了头上一般,而听到她自称慕夫人,慕风的一张脸,却又瞬时变得煞白。
屋内,陷入了一阵沉寂。
第六百一十四章 琴心
“姐姐,姐夫,你们早些歇着吧,今儿也不早了……”
站起身看着贺启暄和慕嫣然说完,慕风脚步踉跄的朝外走去,不一会儿,外间传来了院门开了又关的声音,院子里,又恢复了方才的寂静。
相视一眼,面上尽是苦笑,慕嫣然撇了撇嘴,有些不解的说道:“看来,那位慕……夏姑娘,确是和他有什么关系,可他却不太情愿提起此事呢。”
“清官难断家务事,此中不足为外人道,哈哈……”
戏谑的说着,贺启暄扶着锦桌站起身,牵着慕嫣然朝内屋走去,一边,还侧着头叮嘱道:“他若是不愿说,你也别去问了,他如今也能为自己做主了,就由着他去吧。”
贺启暄口中喷出的浓郁酒气,熏得慕嫣然频频扭头,而身上压来的力道,又让她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搀着他朝床榻边走去。
及至服侍着他在床上睡好,慕嫣然才觉得身上竟出了一层薄汗。
扬声唤了紫月让人抬进了热水,慕嫣然沐浴完出来,贺启暄已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摇头笑着,慕嫣然径自吹灭了灯烛,钻进了锦被,下一瞬,身子一沉,便被贺启暄拢在了火热的怀抱中。
第二日,王府里又热闹了几分,来的,却是往日与慕风相熟的将士,得知慕风安然归来,那些人也顾不得慕风是住在王府,便纷纷赶来瞧他。
慕风打发了身边的小厮来给慕嫣然打招呼,慕嫣然点头应下,转头吩咐了紫月去小厨房跟吴大娘说一声。置办了两桌酒席,送去了慕风的院子里。
一连几日,慕嫣然都没见到慕风的面。
而那位自称是慕夫人的夏姑娘,也再未在王府出现。
慕风回来。珠儿便有了陪着她尽情撒野的人,再也不似往常一样痴缠着慕嫣然或是贺启暄了,只要慕风得空。珠儿就会欢欣的奔去找她,一大一小玩的愈发疯了,便连蕾儿和瑜哥儿,每每看到珠儿撒开腿朝外跑,眼中都会有些艳羡。
一转眼,慕风回来已有小半个月了。
军中的职缺,慕风又回去顶上了。恢复了从前一般每日到军营里应卯的日子,而每日从军营回来,慕风必定会到一心堂来给慕嫣然请安,瞧着倒似是比从前更知礼了。
这一日,到了轮休的日子。慕风本想带着珠儿去骑马,到一心堂才得知珠儿跟着慕嫣然去了后院,左右无事,慕风便提步掠过角门,朝后院梨林去了。
悠扬的琴声从梨林里回旋出来,说不出的婉转好听,而过一会儿,则会变成有一下没一下的不成调的曲子,想来。是慕嫣然在教授珠儿。
在地埂边站了一会儿,及至听到再无琴声,慕风才朝凉亭里走去,老远,便看到珠儿撅着小嘴委屈的看着已经红通通的指尖,脸上。也是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模样。
“舅舅……”
扬声换着,珠儿朝慕风身边迈了一步,下一瞬,又有些胆怯的缩了回去,一双大眼睛,还扑闪着去看慕嫣然,颇有些好笑。
“娘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会弹几首曲子了,你呀,都被你爹爹宠的不像个女儿家了……”
没好气的说着,慕嫣然转过头看了一眼慕风,灵机一动,诱哄着珠儿说道:“舅舅的琴也弹得极好,珠儿请舅舅给咱们弹上一曲,可好?”
眼睛睁得浑圆,似是不相信慕风会弹琴,珠儿转过头去看,见慕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赧的窘意,却未推辞的走到琴案前坐了下来。
自从离了赏菊阁,慕风已经好久未抚琴了,此刻看着摆置在琴案上的古琴,慕风的脸上,有些惴惴不安的忐忑,可及至他坐在软榻上,身子却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仿若他本就为琴而生一般。
轻抬小臂,缓缓的落至琴弦上方,慕风姿态优雅的弹了起来,梨林里,只余清风拂过时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似乎连林中的鸟儿,也在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