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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都是他太执着了,竟然错过一切,等发现时,所有都已然来不及。
又是两坛子酒喝完,他垂首着没动,扔了手里的酒坛子就靠在那里睡着了。
这个院子里没有婢女和家丁,只有他一个人,他睡过去后若是没人发现,便是一直会维持这个姿势。
洪叶舟见正阳殿找不到他人,便是又去了别处找他。
直到第二日的中午,在这处院子里,他看到楼钊熠正垂着脑袋,身子斜斜倚靠在楼梯口上,头发四散,有些憔悴。
这种事情,他是多少听说过一些的,便是暗地里蹙了蹙眉,走到他跟前,跪下回禀道:“皇上,属下有要事回禀。”
还以为他要等上一阵子,却没想到,楼钊熠慢慢地抬头。只是疲惫地揉了揉猩红的眼睛,人还是精神的。
“说吧。”
就见他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后,扶着楼梯站起来,没有表情,让人都不经觉得,一夜过去他是不是就没睡,只是在假寐。
洪叶舟眼底闪过惊讶和佩服,这种毅力,他就算重活一回也不可能具备。
行了礼站起来后,便是跟他沉声说道:“启禀皇上,辽为表示友好,随着今年的选秀,送来了一个贡女。”
他闻言,轻微地皱起眉毛,眼角不自觉上挑,带了些冷笑,“贡女?”
“是的!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过不了几日。就会随着使节抵达京都。”
楼钊熠不说话了,沉寂了脸色,走到水池子边,便是就着那冰凉的池水洗了把脸,淡淡道了句,“回宫。”
几个重臣的御书房早就等着了,他换过一身整洁的衣衫,便是背着手面无表情地走进去,身后跟着姜公公。
见着他来,几个朝臣俱是暗地里松了口气,等他坐定后,开始叽叽喳喳地汇报各自手下的事情。
楼钊熠靠在椅背上,静静听着他们说话,一只手放在桌面上轻轻敲着,乌黑的眼瞳忽然有点变化,像涡流一般,慢慢浮起了笑意。
身后的姜公公狐疑地看着,又不敢上前打扰,他顺着楼钊熠的目光看过去,就发现,他正看着书房左侧的偏门出神。
那里的青瓷砖在泛着幽光,只有一个九龙镂空香炉在徐徐升着香气,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下首的朝臣们也是发现他的异状了。纷纷停下来,看看他,又面面相觑,脸上的神色皆是茫然。
但是他们不敢打扰楼钊熠,只得安静下来等着。
就见他看着那一处,浅薄的唇都开始下意识往上翘。噙着温和怜爱地笑意,他整个人在这一刻都是柔和地,很是儒雅,那里放佛站了一个人。
但仅仅只那么一瞬,他便是垂下眸子,刚还充满笑意的唇角也是紧抿起来,只淡淡道了句,“继续。”
一众朝臣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又开始继续没说完的话,只有他身后站着的姜公公暗地里叹了口气。
一直到晚膳时分,楼钊熠才结束了政务。
他吃不下,抬腿就要离开这里。就在这时候,御前伺候的宫女从门外进来,跪下跟他禀告,“启禀皇上,刘嬷嬷递了牌子过来,说是两个小主子实在闹腾。她哄不住,需得您亲自过去看看才行。”
一听这话,他的眼眸便是暗下来,没说话,而是径直转身走了。
那宫女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姜公公跟前。将那宫禁令牌交给他,道:“公公,您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这个牌子就交给您保管了。”
姜公公接过后,就揣进了袖口里,叹口气挥退了那宫女。
楼钊熠又去了那处院子,揭开酒坛的泥封,往嘴里灌了一口,找了一处地方随便一坐,就歪着脑袋睡过去了。
梓姝梓炀两个孩子四个月来就没有见过他,一直由刘嬷嬷照顾着寄养在寒雁庭,而他也从来没有回去看过他们,只当是不存在。
他怕,那里有很多他和葚儿一起生活过的痕迹,他根本不敢回去那里,还有梓姝,越长越大后,那长相便是越像她。他怕见到两个孩子,更怕回去后面对她生活过的那些痕迹,他会疯掉,会直接崩溃掉。
梓姝天天哭着要娘亲和爹爹,刘嬷嬷哄都哄不住,而梓炀在最初的大哭了几嗓子之后,便是沉默下来,只会在偶尔的时候,拉着刘嬷嬷的手,问一下爹爹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来见他们,每每被问及此,刘嬷嬷都哑口无言,只得轻声哄着他们。
在某一天,实在哄不住了,刘嬷嬷便是将两个孩子安顿在马车里,然后领着他们去了楼钊熠所处的那所院子,去堵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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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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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钊熠刚好从院子里出来,刚好对上刘嬷嬷。
她赶紧仓皇着脸,跑到他跟前跪下,抱住了他的腿,哀求道:“皇上,您看看两个小主子吧,他们哭着喊着要爹爹,老奴实在哄不住,没有办法了啊。”
话音刚落,她便是闻到一丝酒气,从楼钊熠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任由她哭喊,无动于衷。
刘嬷嬷心里便是涌来痛苦难过,想来这些日子,他也是不好过的。竟然憔悴如斯。
揪住了他的裤腿,便是祈求道:“我将两个小主子带来了,就在马车里,您过去看一眼吧。”
楼钊熠抬眸扫了一眼她身后不远处的那马车,隐在袖口里的手暗暗攥紧。没说话。
他用了很大力气,才抬腿走过去,掀开马车帘子,一个小小的身影便是照着自己扑了过来,是梓姝。
她瘪着小嘴。大声哭泣,像极了一个孤儿般,“爹爹,你不要梓姝了吗,抱抱!”
梓炀也是红着眼睛,但是他变得沉默不少,看着楼钊熠的眼神透着些许冷漠,没有跑过来抱住他,而是缩着腿,缩在马车里的一角。
刘嬷嬷跟上来,想要抱过梓姝,但这孩子死死揪住楼钊熠胸前的衣服,一直哇哇大哭着,泪珠像潮水般溢出眼眶,几个月下来,小人儿看起来都清瘦了不少。
“皇上,小主子需要您的照顾啊,光是我哄着,已经不行了。”
刘嬷嬷的本意是,希望楼钊熠能将他们两个带回皇宫,好好抚养着,也不枉葚儿临走前的托付。
不过,她不敢明说,生怕他因为自己缓不过来而直接丢弃两个孩子。
但是她说完,楼钊熠始终没有表态,静默了半响后,反而用了大力气,将梓姝一把从自己身上推开,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徒留下梓姝撕心裂肺地哇哇大哭,刘嬷嬷望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更加不敢阻拦,抱过了梓姝跟着轻轻啜泣起来。
他将自己紧紧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身旁全都是酒坛子,还有满地写满了桑葚儿字迹的废纸。
随便坐至一处。他便是揭开泥封,猛烈地大口喝酒,然后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他想要拼命在睡梦中见到她的,但是从那一次后,她再也没有出现过,他又是睁开眼睛,望着酒坛开始茫然地出神。
“你只是让我照顾好梓姝梓炀,到死都没有提过我一句。葚儿,可是我怕见到他们两个怎么办……”
他一个人低低地呢喃自语。又开了一坛新酒,继续喝,直到喝的脸颊浮现不正常的陀红,胃部开始出现呕吐迹象,他才不舍地停下,脑袋一歪,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他没日没夜地用酒麻醉自己,连续喝了四个月,终于养成了一个嗜酒的习惯,每天不喝些酒,就感觉少了什么。
第二日还要早朝,他睡着睡着,便是清醒过来,扔掉酒坛,随手搓了把脸,回了宫。
两个月后,辽的使臣带着真挚的诚意进入了临安城,被楼钊熠安顿在了皇宫的正和殿,当夜摆宴招待他们。
而那个贡女,则是被辽藏了起来,说是等到合适的时机,在献给楼钊熠。
新皇登基,这最大的盛事便是选秀。
而选秀大典也在春日的最后一天举行,凡是从五品以上的官员,家中有适龄女子的。皆是被盛装打扮了一番,由宫里专门负责此事的嬷嬷领着,住进了选秀宫,等候三日后的皇帝传召。
谁都知道当今皇帝年岁相当,既不显得老成,又不至于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而且最重要的是,楼钊熠的后宫至今都空无一人,尤其是后位。
这各家各势力的闺女能送进宫,如果荣幸被选为后妃。那便是和皇家搭上了边儿,如果女儿争气,封为皇后,那么在将来,家族的荣耀就会跟着名扬天下,家里的男丁在前朝某事,也会平步青云。
这可谓是一个莫大的机会啊,若是皇后位子有人就算了,但偏偏空置,是以,但凡有些姿色的官宦千金,俱是被包装了一番,好好地送入了皇宫。
而楼钊熠对于下面人做的这些个举动都看在眼里,一直没有表态,让一众朝臣以为,他是默许的。
三日后,让人心里直打鼓的竟然是,楼钊熠只是过去走了一个过场,淡淡扫了几眼那些前来选秀的秀女,然后便领着姜公公走了。
秀女众多。他走的时候,太监都没有将剩下的通报完,在场的秀女皆是垂着首,瞧着地面,连他人长什么样都没有见到。
他回到御书房就大笔刷刷刷批了几个折子,然后丢给姜公公,淡然道:“按照这上面的去各个官员家里领人。”
姜公公领命去办了,还带着圣旨。
几个官员家里全都走完一遍后,再回来时,姜公公身后跟了三四个妙龄女子。俱是朝廷重臣家里的小姐,被楼钊熠选中,扩充了后宫。
后宫不可能真的空置,他需要平衡各方势力,那些个小喽喽不足为惧。但是一些割据一方的重臣和王爷,需得笼络才能为他所用,他必须在他们没有异心之前,将这些人的女儿带回宫许以相应位分,然后将她们背后的势力和财力拿捏在手里,这样,皇位才能坐的更稳。
至于他走过场的那些个秀女,全都被他打了回去,还专门下了一个圣旨,取消了三年一选秀的传统,然后,皇后的位置,一直是空的。
多少人盯着那个位置,就有多少人继续会头破血流地互相争斗,他皆是冷眼瞧着。反而帮助他在不同的角度,看清了一些自己在这个位置上看不透的东西。
今夜,他批完奏折,就要出去,有小太监却在外头请示姜公公,说是辽的使者带着贡女前来觐见。
姜公公将此事上呈给了他,他刚要往外走的腿又收回来,坐回去后示意姜公公将人领进来。
使者身后跟着一个女子,那是一个身段娇弱玲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俊秀灵气的女子。
骤然见到这个女子,楼钊熠平静的眼神剧烈闪动起来,有了很大变化,他没说话,只是定定凝望这个朝自己缓缓走来的女子。
她穿着一身水粉色的衣衫,喇叭花袖摆。衣襟相对,胸前挂了一只细小又精制的荷包,那一双眼眸里的神采是如此的纯澈清透,睫毛纤长,将光影投射的零零碎碎,在一双大眼下映衬出了斑驳的影子。
那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是怯怯地神色,衬着她那身上的灵气,只让人觉得这个女子就像水做的一般,生生从心底里生出想要呵护的怜惜来。
看着她一步步走到近前,然后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