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太聪明,杜绝一切葚儿即将想要做的事情,炕上铺的褥子也全被换成了上好的锦被,里面的棉花厚实,人一坐上去,便是陷一个小坑出来。
她整天不是枯坐在炕上,就是搬个凳子到外面边晒太阳,边和那些买来的鸡说话,再不然就是抬头望着头顶那四四方方的天空,一个人不面对楼钊熠的时候总是会木着表情。
而楼钊熠却是很频繁地开始不回家,甚至很多时候,葚儿都见过好几次他身边跟着不同的人,在跟他请示什么事情。
她没心思管,更没心情关注,只一心养胎。
胎儿已经七个多月了,她的小腿开始轻微浮肿,饭量也越来越大,嗜睡很严重。
青州的传统节日栀子节一年一度在深秋来临,到了晚上时候,楼钊熠回来了,给她披上厚实的披风,带着她出门去参加栀子节。
春收的栀子早已卖出了好价钱,秋播的栀子才开始长个儿,人们便是在街道四处喜气洋洋地挂出晒干的栀子花,家家户户的窗台和门前,都摆放着晾干的栀子药材以祈求来年有个好的丰收。
青州本来是家家户户都时兴种栀子的,但葚儿家里早年穷,桑母没钱种,便是将地空出来种些能糊口的麦子。
她坐在一处暖烘烘的屋子里呆呆地望着外面喜气洋洋地景色,耳边听着小孩子的打闹声,才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活过来了。
楼钊熠陪着她坐了会,就被属下的人叫到一边,他走得不远,隔着人群一眼就能看到葚儿的身影在那里乖乖地坐着。
可谁知,他刚听下属说完,低个头的功夫,她人就不见了。
当即,他便是黑了脸。
(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33章 开始与结束
(全本小说网,。)
葚儿跟着一束光弯弯绕绕,来到一家客栈的后方。
这里有条小溪,溪水连着镇子外头的灵桥河,她走的不快,那束光放佛就是给她引路的,她停,那束光也停下来等她。
待她走到小溪边时,就瞧见很多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正在往溪水里放栀子灯,天空中也零零散散漂浮着很多颜色各异的灯笼。
桑桃儿笑眯眯地从灯光里走来,手上也提着一个灯笼。
她早已今非昔比,梳着朝云鬓,头上簪着一只通体色泽白润的下垂流苏玉簪,身上也穿着落英繁花暗底麟纹的广袖曳地裙。
她的面容和葚儿有七分相似,只是那眼角眉梢时时在不经意间蕴含着霸道凌厉,和葚儿的宁静温和相差甚远。
看着她这一身繁复的穿着,葚儿眸中闪过一瞬淡淡地讶异,继而轻笑,“你将我引到这里来做什么?”
桑桃儿抬起手摸了摸耳垂上的通白耳环,那动作被她做的也是颇具权贵风范。
瞥了她一眼,从袖子里拿出一卷黄色的纸,递给她,笑道:“你看看就知道了。”
那纸共有三张,每一张都画着各种各样的人物,形态各异,墨迹都还没干透,显然是画了没多久。
葚儿将三张纸全都翻看了一遍,发现这上面的背景很熟悉,仔细一想,原来就是灵桥镇周边的景色,而那上面的人物被画的衣衫褴褛,很多人成群结队地从看不见的远方,由远及近地往灵桥镇涌过来。
她看着看着,瞬时明白过来,这是前几个月官府说的北方难民,现在,终于还是过来了。
她皱着眉头,刚要把纸还给桑桃儿,却在卷的过程中,无意中发现第三张纸上,在一条小路旁边的高地上,站着几个男人,最前面那个男人身穿暗底云纹华服。
她几乎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楼钊熠!
他低着头,视线望着下方的难民,他身后簇拥着好几个下属,也跟他一起看着下方的人群。
再仔细一看第三张纸,她猛然苍白着脸,手抖了起来。
第三张纸上的人正在三三两两聚在镇子外头,架着锅,很多衣不蔽体,身体瘦弱的难民将一个小孩子举起来丢到了锅里,在不远处的好几处地方,她还看见好多这样的场面,有大人也有小孩。
画面被画的太逼真,也不知道是桑桃儿故意为之,还是镇子外的真实情况就是这样,总之,葚儿看着,仿佛那锅里的热气和人们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像是要透过纸张,冲破她耳膜。
她呼吸急促地赶紧将那三张纸扔给了桑桃儿,木着脸瞪她,“你让我看这上面的楼钊熠?你给我看这些做什么?”
“知道他的身份了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你还是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桑桃儿笑眯眯地将纸卷起来,“他将你保护的太好了,让你竟不知天外何物。”
“难民早在前几个月便已经涌入镇门口,谁知你怀了孕,让他不得不暂停计划,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还不走,明明最佳时机就在眼前,错过了就要从头开始的。”桑桃儿瞥了眼她的肚子,冷笑,“他说,你还在这里。”
桑桃儿从小到大都很聪慧,很多东西一点就透,她的性格也是基于生活而随机应变,只是让葚儿没想到的是,他原来和桑桃儿已经走得这样近了。
心里闷闷地,却不难受,她低下头沉默了半天,忽然轻轻柔柔地笑起来,望着桑桃儿说道:“我撞见过你好几次和陌生男人走在一起,那个男人就是楼钊熠是不是?”
见葚儿知道这些事情居然没多大反应,桑桃儿面色有点难看,脸上的笑也不愿意维持了,跟她得意洋洋地道:“你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我就知道那是你,只是我想看看你有多蠢,便没告诉你。”
葚儿想起她第二次撞见桑桃儿的时候,她说的那一句话。
…………王爷,你什么时候休了她的话,原来那就是跟楼钊熠在说她。
其实早在之前,桑桃儿就已经知道楼钊熠的身份了,并且还在背地里为他做了不少事。
不用细想,她已然明白,桑桃儿爱富贵生活,楼钊熠正好能给,这是她跟着他的条件,只是……
她忽然笑起来,看着桑桃儿的眼神怜悯又疼惜,轻声道:“他在利用你,那次为了报复我,不就是在利用你吗?”
说起这个,桑桃儿那一张明艳的脸上便是闪过一抹愤恨。
当初她还真的以为楼钊熠对她动心了,结果却在葚儿走了后,一把推开她,也走了。
她冷笑道:“那又怎么样,我脑子比你聪慧,很多事情上他需要我,你不就是给他怀了个孩子而已。”
“是啊……我是怀了孩子,说起来,按照身份,你还要跪下给我磕头请安呢。”葚儿第一次觉得荣王妃这个身份并不是那么让她排斥,至少在此刻,桑桃儿故意气她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想起楼钊熠对她的狠,葚儿看她的眼神愈发的悲悯起来,护着肚子走前一步,冷笑,“但愿你安分守己,得了好处不要背叛他,否则下场可就……”
桑桃儿简直像在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葚儿,她印象中的葚儿从来都是温吞乖顺,跟她永远不敢大声说话,便是吵闹都不敢。
是以,她从小到大没少欺负葚儿,可是如今看着她,那温和的面容上却浮着一丝冷笑,放佛居高临下。
她往后退了一步,震惊地喃喃道:“你变了,葚儿……”
“人不可能永远简单下去……”葚儿悲哀地笑笑,转头去看桑桃儿,轻声笑道:“你说是吗,二姐?”
说完,手护着肚子,转身走远,这是她最后一次唤她二姐,以后再也不会。
葚儿一路走得不疾不徐,往来人群三三两两地看到她顶着这么大的肚子,都纷纷让开,倒让她走得一路上很是顺畅。
天空中的灯笼越来越多,她往后看了看,见桑桃儿站的地方早已没人,便是不在意地笑笑,继而又往四周看了看,没找到楼钊熠的人,她脸上闪过疑惑,这么久,不可能他找不过来。
她想了想,也没管,走到一个扎灯笼的小摊子跟前,跟老板买了两个栀子灯,然后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点燃后缓缓放飞了出去。
抬头怔怔地望着那些灯笼,她将手抚上自个肚子,低声道:“我们去找你们的父亲吧,他见我没人,肯定着急了。”
说着就要转身往回走,却在抬头的时候撞进一双目带柔和地眸子里。
楼钊熠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他只有一个人,没让下属跟着。
他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抬头看了看那些灯笼,见找不出哪个是葚儿放的,低头看着她笑:“听说放栀子灯有个规矩,放一个许一个愿望,放两个就要许三个愿望,你许了什么?”
葚儿也望着他,心里没有任何情绪,整个人平平静静。
将脑袋靠在他肩头,掩去眼底的心思,轻轻摇头,“我没有任何愿望。”
楼钊熠轻笑,动作愈发地柔和,扶着她在一处凳子上坐下来,揉揉她的脑袋。
笑道:“我的葚儿学会说谎了,让我来猜猜。”
他手抚摸着她的肚子,仔细感受那里面的跳动,眉眼柔和地道:“第一个愿望,保佑两个孩子健康平安。”
“第二个愿望,希望我一生顺遂,愿望得以实现。”
“第三个愿望,期望家人长命安乐。”他笑了笑,低下头看着她,“虽是血亲,但你们已经脱离关系,你能为他们做到这个份上,也算对得起。”
葚儿两只手抱住他的腰身,闭上了眼睛,笑道:“都被你猜中了,愿望可就不灵了。”
“为什么不给自己许一个呢?”
她睁开眼睛,望着对面的溪流和打闹的人群,摇头,“我没有愿望可以期许。”
两个人俱是沉默。
过了很久,楼钊熠的声音忽然在头顶响起,平静中带着低沉。
“葚儿,要听个故事吗?”
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点点头。
“有两个兄弟,他们的父亲是大齐十六洲威名赫赫的战神,两个兄弟从出生起就被关在笼子里分开抚养,所受教条不同,所想也就不同。他们长到八岁的时候,被拉出去目睹了母亲的死亡,父亲为了见证这一奇迹,设定了一个奇怪的规矩,弟弟若是被关在笼子里长大到老死,他就放了哥哥,并且给他请最好的太傅教他读书,学习宫廷礼仪,传授指点江山的经验和兵法。”
他敛着眉目,淡淡笑道:“父亲步入中年开始,性情大变,睡到半夜经常起来在府里大开杀戒。在某一天的时候,他忽然突发奇想,将他们两兄弟拉出来见证他们母亲的惨死,弟弟受不住,也跟着死了。”
他说完,不等葚儿作何反应,便是扶着她站起来,嘴角浮起一丝嘲讽,“逝去的,便是结束,活着的,就是开始。”
(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34章 两条命而已
(全本小说网,。)
关在笼子里抚养……
周遭是热闹的吵闹声,葚儿却觉得很冷。
她怔怔地望着他,心底里的一处,早已不知从何开始,软的一塌糊涂。
她从来没有了解过楼钊熠的内心世界是怎样的,只是所知所想的靠自己去猜。
手抚上他的面容,她的语气是疼惜的,“哥哥是你吗?”
楼钊熠淡笑出声,没否认,揽着她往回走,轻声道:“两条命而已……”
回到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