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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人很懂她,温柔的扯着她的胳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紧紧箍着不松开,竹香盈鼻,凝兮怔愣了一下,头一次对这味道有了厌恶。抬头看去,万俟笙的脸就在自己眼前,那么好看的眉眼,那么完美的一个人。
轻啧一声,她推桑了下这男人,往后又靠了靠。
万俟笙拧眉,他喝了许多的酒,头有些晕,却还是能看清她红肿的眼睛。
他知道凝兮反应一向很灵敏,嘴也很巧,感觉这人是他了,抬起头来就是一个完美的笑。
“太师怎么在这儿,还不去看看你的未婚妻呢?”
她生气了,速来她生气,万俟笙都是会温声哄着的,可是这男人还是毫无感情地说“五公主独自一人在这里,臣如何能看自己的未婚妻?还请五公主回宫里去吧,不要给臣添麻烦。”
心蓦地一痛,她当下手一扬——
“啪!”响亮的巴掌甩在他脸上,力道用了十分,打得他侧过了头去。
明明是空无一人的角落莫名有几道不同的波动,万俟笙眼底染着狠戾,一闪而逝。
“万俟笙,你说这话是真心的么?”
白皙的脸上挂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儿,万俟笙抬头正视了靳凝兮一眼,依旧淡漠
“五公主想要的东西,到现在才算是正式开始,臣没有什么儿女私情再能牵挂,还请五公主,擅自珍重要好。”
凝兮一听,靠在墙上,咧着嘴笑了,却又眼泪流出来。
她早就知道太后有一天会给他们两个人赐婚,可是万俟笙就算是背后澄清他们是假装的也好,安慰她也好,这么一句云淡风轻的话从他的嘴里钻出来,凝兮当真受不了。
“好。”
她笑够了,伸手摸了摸脸上的眼泪儿,万俟笙拧眉,面前的女子挺直脊梁,轻飘飘道“我与太师的交易,也就到此为止了,玉玺图本宫会在得到本宫想要的东西之后交给太师。”
话毕她与他擦肩而过,刚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他。
地冻天寒,靳凝兮伴着漫天暮色冲着他笑起来。喉中的酸涩压抑了好一会儿才压抑得住。
“还是要道个喜的,祝贺太师与四皇姐子孙满堂,幸福万代。”
这话说得很轻松,万俟笙怔愣了一会儿,等女人走远了,他的唇微微颤抖着,要花好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平静的看着她离去。
凝兮走的很洒脱,昂着头颅大步一迈,浑然没有伤情的感觉,心里头却是难过着的。
霁月与光风都有些受不住,大冷天的,这事儿发出来叫人心寒,看自己的主子明明很难受却压抑着不肯发泄出来,两个丫头都伤了神。
“公主。。。”霁月咬唇,大跨一步跪在地上,双目通红,声音也有些许颤抖“霁月有罪,公主还是有火就发吧,霁月绝对不会吭一声的,只求主子不要这样憋着好啊,气大伤身呐!!”
凝兮停下脚步,垂目看着自己的心腹,哑着嗓问“我怪你做什么?”
左不过就是杀了一个人,她不会怪,她就是有点难过,或许万俟笙左不过就是玩玩呢?她当真了而已。事情开始,他们两个人自然也就没有多少关系了。
当真是傻子啊;;;
“五公主。”
不知道何时,太后的心腹新竹施施然从侧面而来,见霁月跪在地上,她眸光闪了闪温和的笑了笑“公主,太后有旨,要您去太后宫中一趟。”
找她么?凝兮看了新竹一眼,压下心绪淡淡一笑很是客气“劳烦姑姑走一趟。”新竹笑着回礼,转身就离开了。
“你起来吧。”她伸手拉着霁月,见霁月满脸泪痕,她掏出帕子擦了擦她的脸。
“打起精神来,怕是太后那里还有事情要应付。”她朝着太后宫中走,光风跟在身后有些担心“主子您没事儿么?这个时候去太后宫中会不会很危险?”
凝兮沉默,半晌后才幽幽的说了一句“危险也要去。”
。。。
显阳殿中拉上了重重纬纱,帝王慵懒的坐在高处之上,笑着睨了眼对面的人。
“你的意思是,太师因为这一件事儿,五公主醋意大发,与他决裂了?”不同与往日的痴呆,苏瑾灏眼中精光乍现,略带嘲讽的笑了笑。
“你们看他,当真是顾不得自己的狐狸尾巴了。”
下位的沈良之笑了笑,点头道“太师如今因为皇上登上宝座早就有些沉不住气,如今太后扶持一把,转眼成了额驸,更有称帝的机会了。”
苏瑾灏勾唇,望向君洛“能尽快成事儿,还得多谢摄政王愿意同我国结盟,朕感激不尽。”
君洛拱手,面无表情“皇上夸奖了。”
“朕会一直躲懒装病,让很多政事就交给万俟笙来办吧。”
“皇上明智,只是,太上皇如何处理?”沈良之问,苏瑾灏略略沉思,认真地想了想“朕自有办法,太上皇是最后的棋,只要牵动这一步,逼得他狗急跳墙,起了谋逆之心,朕就将他一网打尽。”
沈良之点头,的确是应给这样。“那……五公主呢?”
气氛忽然降了下来,屋内的两个男人的视线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沈良之一怔,莫名有些心虚,只好摸上了一侧的茶盏。
“我,说错话了么?”(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35章:真心总无喜,套路撩人心(加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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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真心总无喜,套路撩人心(加更4)
苏瑾灏古怪的看向沈良之又想了一会儿,视线重新落到了摄政王身上,只是不同于刚才的欣赏,涉及到这个话题,语气也莫名有些疏离了。
“朕听说,朕的五皇姐与摄政王的靳氏很像?”
提及这个话题,沈良之心里咯噔一下,就见对面的君洛面色不大好看,生怕他不给这个小皇帝面子。
他太清楚靳凝兮对于君洛是何等地位,君洛自己都不忍提起来的事儿,被旁人别有所指的说出来,心中难免有些不好受。
虽说苏瑾灏年龄小他们几岁,到底也是个皇帝,城府又深,他们现在可是合盟期间,万万不能出了嫌隙才好啊。
他这边在祷告着,那边君洛终于开口了,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只是外貌有几分相似。”
“能有几分相似已经是很难得的了。”苏瑾灏撑着头高深的笑起来“摄政王可喜欢五皇姐?”
来自于帝王意味不明的试探,君洛拧眉,凌眸如冰直射向苏瑾灏。
“不喜欢。”
这话说得有点不真心,苏瑾灏扫了眼他握紧的拳头,低低的笑起来。
“那就好。”
。。。
太后宫中暖似初春,靳凝兮跪在殿里,视线落到太后精致的凤锦鞋上。
“哀家问你,四公主今日收到的东西,是你送过去的么?”抿了口茶,高坐上的张氏那眼尾扫了眼底下的人,朱唇挑起“说实话。”
“……”
无人应答,跪在殿内的女人就像是个纸人一样,以沉默相对,心中略作沉思。
“怎么不说?”张氏挑眉,语气里隐约有些不悦“苏滟歌,哀家当年和你做的约定,你可还记得?”
“儿臣记得。”
“那你今日这一番事儿,是做给哀家看得么?”
殿内失仪,蓄意谋害皇姐,这样的事情她张氏见得多了,但是不代表她能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的看着这女人在她面前胡作非为。
“儿臣只是一时之间胃疾发作,不想在众人面前失了礼仪,才仓皇逃出,是儿臣不对。”
张氏凉凉的看着她,她与万俟笙决裂的事情怕是很多背地里的眼线都瞧见了的,万俟笙不在,没了他保护的苏滟歌就像是一个空架子,空有高傲的外表,实则空虚的囊子。
就比如她现在的这个样子,跟这万俟笙学了一年,眉眼间的风度学了三分出来,可是没了人在背后撑腰,不照样是她鼓掌中的玩物?
想到这儿,张氏也不急了,像是逗猫儿一样,一点点的道“既然如此,哀家的心意怕是你也知道,你四皇姐已经惊吓过度,你作为妹妹,礼应去看看。”
凝兮古怪的抬头看了张氏一眼,却还是乖巧点了点头。
“摄政王要离宫的日子怕是也快到了,明日苏月心大婚的时候,哀家还给你准备了点东西。”
准备了什么东西?凝兮拢了拢眉心,刚想开口,又感觉自己胃中隐有不适,到嘴边儿的话又猛地咽了回去。
新竹自然也发现了靳凝兮的猫腻,转身上去给太后换了被新茶,对着太后使了个眼色。
跪在地上的女子刚才还好好的,这一会儿就莫名其妙的脸色发青,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一看见她这样,张氏当下心中一沉“叫太医。”
身后的两个丫鬟一听也顿时慌了,看着跪在正中央的主子眼巴巴的看着急,顶上的新竹很有眼力,瞧着两个丫鬟神色略有所变,她幽幽开了口:
“太后惦记五公主,五公主不是胃疾么,正好宫里的太医好,给五公主好好瞧一瞧。”
张氏抿了口热茶,凉飕飕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胃疾?怕不是什么胃疾,是有了不该有的东西才对吧?
凝兮脸色微微一白,快速的看了眼上头的人,心骤然凉了半面。张氏的眼神已经表明了她猜到了什么,长袖下的手紧紧攥着,胃里的难受当真是压抑下来了,可却又给自己惹了祸端。
这孩子,当真跟他爹一样儿,不让自己省心的。
过了好一会儿,门口有凉风袭来,太医掀开帘子而入,恭敬地行了个礼。
“臣给太后请安,给五公主请安。”
太后并未多言,揉了揉眉心指着靳凝兮“给五公主看看。”
太医应了,可见靳凝兮跪着他顿时面露难色,向来把脉都是需要低公主一等的,可是这五公主跪着,他要是想看病的话,是不是要趴着?
凝兮自然也知道这个理,尽管膝盖跪的酸疼,可她打死都不想起来,新竹笑呵呵的搬了把椅子想扶起她,可她就跟黏在地上了似得,沉痛得又叩了礼。
“太后,儿臣有罪,不敢起来,儿臣还是跪着吧。”
太医为难“五公主,您这样跪着,臣无法给您把脉啊。”
凝兮咬牙,打死不起“儿臣有罪在身,太后不原谅儿臣,儿臣就不起来了。”
这话叫她说的,张氏看着靳凝兮的眼神多了几分认可,本来想着她没了万俟笙之后定是个空有皮囊的花瓶,却没想到就在这种死胡同之下她还能为自己打算。这脉是一定要号的,但是叫她起来号脉,就等于把之前她刚才做出来的错事儿都这么给绕过去了?
张氏不愿意放,又转念一想,估摸着这样儿肚子里定然是有东西的,只要有了这一罪,前几个岂不是都不如这一个大了?
身为公主,未婚先孕,那可是要受炮烙的。
赶巧新竹看了她一眼,主仆二人心意相通,新竹上前扶起靳凝兮来“太后自然是不能怪罪五公主的,五公主请吧。”
霁月与光风脸色微变,见靳凝兮被新竹搀扶起来,手搭在桌案上,等着太医把脉。
凝兮面色如常,可心跳却如擂鼓,一层薄纱附上手腕,像是活生生晕开了大片的冰块儿,从头顶贯穿到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