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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庆幸…庆幸她给我选的夫君死得早…”
她往前走了两步,眼神里露出希冀的光。
“我知道你嫌我是寡妇,可…可我至今仍是清白之躯,你信我,小晔,你信我…”
她说着就要去抓宁晔的手。
宁晔终于转身,却是后退两步,避开了她,神情依旧波澜不惊。
“夫人或许误会了。”他眼神冷淡得近乎冷血,“幼时我的确在平江王府住过多年,夫人长我几岁,所以我一直将夫人当做姐姐来对待。长幼有序,何来的青梅之情?姐夫临终前是说过,让我和皇姐对你多加照拂。所以皇姐给你选了一段好姻缘,即便你夫君新婚大丧,你被人唾弃辱骂克星,皇姐也将你接出来,给予封号。皇姐也说过,只要你愿意,亦可为你再寻一门姻亲。是你自己说要为先夫守贞,才拖延至今日。”
他语气没有半分波澜起伏,“你是平江王府的女儿,是姐夫最宠的妹妹,姐夫当年待我不薄,我亦不会苛待于你。所以你有难处我自会援手,哪怕你今日想要改嫁,我也可帮你达成心愿,保你下半生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姐姐?”
孟淑贞浑身颤抖,梨花带雨道:“你明知道…明知道我喜欢你,你竟能说出这般话…小晔,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不会对我这样冷漠。是…是苏浅璎,你移情别恋,所以才会这般对我。”
宁晔的眼神,似渡了寒霜。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要自欺欺人我也没办法。”
他说着就要走。
“宁晔!”
背后传来孟淑贞撕心裂肺的声音,“你负我真心,今日还如此羞辱于我,你好狠的心…”
的确是狠。
躲在暗处看好戏的苏浅璎在心中附和。
美人垂泪,楚楚可怜,是个男人都会心软吧?宁晔平时看起来不是温润公子么?待谁都谦和有礼的,怎忍心对人家一个大美人这么冷酷?
再怎么说,两人也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那么多年呢。
没有爱情也有亲情吧?
不过看孟淑贞那模样,一厢情愿却又不肯面对现实,如果不说清出,八成更麻烦。
孟淑贞的控诉没有换来宁晔的怜惜,却留下一番险些将她打入地狱的话。
“你的新婚丈夫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清楚。我没有拆穿你,是因为你是平江王府最后的血脉。姐夫对我有大恩,可不代表我就会因此对你毫无底线的纵容。所以,不要再企图用你的可怜来消耗我仅剩的那么一点同情跟良知。与其在这里怨天尤人自怜自艾,不如想想,怎样能让自己过得更顺心一点。”
孟淑贞僵在了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泪水还未消失,眼中哀怨控诉已化成了惊恐和战栗。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当初她含恨出嫁,心中怨怒不忿,所以在新婚之夜使人将她那未曾谋面的丈夫推入了池塘中。
原以为天衣无缝,没想到…
“夫人。”
小春一直站在不远处,自然听清了两人的对话,当初推姑爷入池塘的,就是她。所以此刻她吓得浑身颤抖,哆哆嗦嗦道:“殿下已经知道了,我们该怎么办?万一他要追究…”
她简直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
舜英公主心狠手辣,可殿下对付政敌的手段,更是比舜英公主更狠。
万一哪天夫人惹怒了殿下,那么当初那件事…
孟淑贞咬着唇,擦了脂粉的脸霜白如雪。她忽然抓住小春的手,力气之大几乎要将小春的手捏变形。
“你说,她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对我避如蛇蝎的?”
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柔弱善良的形象,却在新婚夜做了那样的事。所以他觉得她是如同舜英那样恶毒的妇人,才会对她失望透顶,日渐远离。
“夫人…”
小春觉得自己要痛死了,看着她疯狂至扭曲的脸,很想泼她冷水。殿下根本从来就没喜欢过她,一直以来是她自己自以为是自作多情以为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梦想着做太子妃。
即便是过了十年,仍旧不肯面对现实。
然而知晓自家主子的脾气,她不得不软声道:“是,夫人,殿下定然是对您有所误会,才会这样待您的。您对殿下忠贞不二,十年未嫁,殿下心里自然是知晓的。”
“那他为什么还要娶别的女人?”
一朝梦碎,孟淑贞根本无法接受,疯狂的想要从旁人口中得到臆想的安慰。
小春忍着疼痛,强笑着安抚道:“夫人,您也知道,殿下素来和长公主有嫌隙,公主的为人众所周知。殿下大约觉着近墨者黑,再加上当初那件事,才会对您失望。至于那位苏姑娘,她可是帝尊的徒儿,也只有这样的身份,才能让长公主无话可说,而且对殿下的声威地位也有帮助,您说是不是?”
“对,你说得对,一定是这样的。”
小春的话仿佛隆冬里一抹暖阳,照进了孟淑贞的心,她神情渐渐和缓下来。
“小晔喜欢的人是我,只能是我。他虽知道我做了那些事,却还是维护我,这就证明他心里是有我的。”
仿佛那就是事实。
孟淑贞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她整了整衣衫鬓发,眉眼间全是得意。
“那个苏浅璎,不过就是运气好拜了个好师父而已,而且还是个被退过婚的弃妇,她拿什么跟我争?小晔定是被她狐媚的脸给迷了心,才会对我这么冷漠。我一定要想办法,把她赶走。”
“是,夫人,殿下心里一直是有您的。这满京城的大家千金,谁能与您相提并论?”
小春嘴上说着奉承的话,心里却在嘀咕。
人家哪里是被退婚的弃妇?分明是天熙那个淮王狗眼看人低后来被当众打脸,还当着天下人的面给人下跪奉茶道歉。
而且人家还有云梦谷撑腰。
对比起来,那位苏姑娘的身份可比自家夫人高贵多了。
可夫人自己臆想症严重,从不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只知道责怪别人。以前在平江王府的时候,太子殿下也不见得对夫人有什么特别的。若非是看在王爷的份儿上,殿下只怕都不愿搭理夫人。
王爷临终前的托付,也只是希望夫人能嫁个好人家。可夫人自己不满足,一心想着做太子妃,不惜杀死自己的新婚丈夫。做了十年的梦,到现在还不愿清醒,真是无药可救了。
“走,去听雨轩。”
“是。”
……
苏浅璎躲在假山后头,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无限感叹。
怪不得宁晔说孟淑贞性格偏执呢,这已经不是偏执了好么?这简直就是有妄想症啊,而且还是晚期。
赵语心虽然白莲花,可最起码还有被慕子奕甜言蜜语哄骗的前提基础。这位呢,自作多情也就罢了,人家话都说得清楚明了了,还在自我感觉良好的觉得是全天下人对不起她。
这妹纸病得不轻啊。
摇摇头,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红影,还未看清便已一闪而逝。
她怔了怔。
那身影十分熟悉,像是…
“走吧。”
宁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猛然回头,瞪着他。
“你走路都没声的?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宁晔挑眉,“你轻功高绝,难道走路也有声音么?”
苏浅璎凉凉道:“是啊,要不是某人封了我的武功,我怎么可能连最基本的防备都没有?”
宁晔不说话了。
苏浅璎自觉无趣,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计较,径自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听雨轩宾客云集,所有人济济一堂。连宫里都传来了皇帝的口谕,赐了舜英不少东西,更是为今日的宴会锦上添花。
苏浅璎想着。
重音的皇帝老儿可真是心宽,舜英杀了他那么多儿子女儿,他居然都没有半分芥蒂。
比起天熙那个用自己儿子给另一个儿子做踏脚石的皇帝凉薄多了。
正想着,传旨的公公已经来到她面前,非常恭敬道:“这位就是苏姑娘吧?老奴这厢有礼了。”
看起来头发花白却精神奕奕的老太监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语气恭敬却不谄媚。
“皇上听说您光降重音,十分高兴,奈何皇上龙体抱恙无暇招待姑娘,还望姑娘海涵见谅。皇上说了,过几日会在宫中为姑娘举行宴会,以示我重音地主之谊,还望姑娘不要推辞。”
苏浅璎扬眉,笑了笑。
“陛下盛情难却,我自恭敬不如从命。”
反正她人已经在重音,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出。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能暂时的避开太子府,有什么不好?
阿初…也快来了吧。
老太监笑眯眯的走了。
众女眷们看着苏浅璎的眼神,又变了变。
舜英走过来,笑眯眯的看着苏浅璎。
“父皇已经许多年不曾关注过本宫的生辰了,今年突然派人来给本宫庆生,本宫方才还诧异呢,却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呵呵,未来儿媳妇的面子,可比我这亲生女儿大多了。”
未来儿媳妇几个字,再次让众女眷脸色大变。
苏浅璎面不改色,“是吗?原来公主是要给宁太子挑选太子妃么?难怪,来了这么多的名门闺秀。正巧,我还不曾见过这般场面,今日有幸开眼,算是沾了故友的光了。”
她这话一落,满堂宾客神色错愕。
舜英公主那话虽然没指名道姓,但傻子都听得出来,而来儿媳妇指的就是她苏浅璎本人。
可她这话什么意思?
是谦虚矜持,还是真的无心?
萧怀离目光含笑,对宁晔道:“殿下,这算不算您这十年来最挫败的一次?”
他语气里尽显揶揄,若换做其他人,算得上是以下犯上了。
宁晔却并没有生气,“丞相这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萧怀离笑一笑。
“不敢。不过说实话,这位苏姑娘可真是个妙人,难怪您会对这满京城的闺秀视若无睹,独独对她一往情深。”
宁晔侧头看着他,“的确。所以她的见解也十分独特,我本来还觉得只是玩笑话,可如今一见丞相的风姿,还真的是如她说的那般…艳冠群芳,令天下女子自惭形秽。看来我真得考虑采用她的建议,让丞相日后上朝的时候戴一张面具,省得每每都引人侧目。皇姐不曾因丞相府诸多姬妾不悦,反倒是先与满朝文武置气,于我重音安邦定国,确有影响。”
萧怀离一怔,随即哭笑不得。
“苏姑娘这是近墨者黑,还是微臣自作自受?”
宁晔瞥他一眼。
“丞相素来是十分有觉悟的人,这次,想来亦如此。”
他说完就走向苏浅璎。
舜英公主听完那番话,挑了挑眉,眼神似审视又似探究,最后一笑嫣然。
“你这性子,本宫倒是喜欢得紧,以后可以多来本宫府上走走。”
苏浅璎笑眯眯道:“公主的性子,我也十分欣赏。”
舜英看出她并非范奉承或者讽刺,忍不住又挑了挑眉。
“我倒是真希望…”
话还未说完,便见宁晔已经走了过来。
“皇姐生辰,乃大喜之日,臣弟为皇姐准备了歌舞,但望皇姐喜欢。”
“难得你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