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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驰骋而过，溅起一地水花，骑马的人冲过街道，扬声道：“太子回京了！太子回京了！”
声声清晰有力，传遍整个京都城的街道。
从这一日起，京都城不再沉寂……
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原本死在去年冬天的太子殿下，死而复生，归来了。
也是这一日，平静多时的京都城，几乎是重新洗牌。
数名朝廷重臣被人连举，封府的封府，被革职的被革职，更有的，直接被关入大牢等待处决。
最最让城中人震惊的是，这一次大动作，更是让朝中的云丞相也一并被革职收押，而跟随他的一干人等，也一并被连坐。
整个京都城，可谓是迎来了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动荡……
更有的人，明知要死，宁可玉石俱焚，也要明目张胆地把谣言传出去，道是太子殿下一回来就这般残暴无人性，往后秦昭的江山落入他的手中，焉知秦昭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甚至更有人妖言惑众，说太子殿下此番不明不白地归来，只怕是为了倾覆秦昭……
秦昭，要完了！
又有人在唱这样的歌谣……
……
东宫的红漆大门被重新敞开，发出无比沉重的声响。
殿宇上还有细细水滴沿着倾斜下来的砖瓦淌落，形成细细蒙蒙的小水雾从空中飘落下来，像是雪水一样洁白，滴答滴答地在石路上溅起了水洼。
大门内外，跪了一片的人。
全是留守的东宫不曾离去的下人。
辰十率领着宫人跪在地上，以最端正的大礼跪拜迎接归来的人。
大门外，鸾车停了下来，戴着半边面具的陈岚神色冷漠，走上前掀开了车帘，请里边的人下车。
下一刻，从马车里缓缓地迈出来两条长且直的腿，黑色冰凋衣袂随风飞舞，被殿檐飘落的雾珠沾落衣角，又沿着冰冷的绣上龙纹的摆边滑落而下……
明明已是初春时节，走出来的人，却还是披着一身狐裘披风，身形单薄清绝，冷如冰霜，是数月未见的……太子殿下。
太子从鸾车下来，微微垂眸，攥紧了一下身上狐裘，走进东宫。
身后，是陈岚和轻逸站在太子殿下一左一右，紧跟太子殿下其后。
进了宫门，石道两边跪了一地的人。
所有人俱声道：“恭迎殿下回宫！”
东宫还是一如往昔的样子，但又似乎，哪里发生了变化。
帝绯离回到太子殿，沉默地打量着太子殿内。
辰十在一旁忍着泪告知：“殿下不知，您不在的那几个月里，太子妃过的有多苦……”
辰十告诉他，楚辞为了他，杀了自己的亲生长兄，又被关进天牢，又割腕自杀险些死去。
又告诉他，楚辞从一开始的以泪洗面，到后来整日整日对着外面的大雪发呆，以至于后来得了雪盲症，眼睛也因此落下了病根……
可最重要的是，因为太子殿下不在了的关系，不管是皇宫内外的人，没人看得起东宫，更没人在乎太子妃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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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楚楚你再看我一眼，我就娶你了37
可最重要的是，因为太子殿下不在了的关系，不管是皇宫内外的人，没人看得起东宫，更没人在乎太子妃的生死……
太子妃好几次生病，都只能是让陈岚去外面请大夫……
帝绯离一直坐在坐榻上冷淡沉默地听着，终于是轻轻眯起了眸，缓沉问道：“去外面，请大夫？”
辰十跪在地上，哽咽道：“是，起初奴婢去御医局请御医，他们还会推迟着说忙完就过来给太子妃看病，可是从来没有人来过，久而久之奴婢才知道，他们不会来，殿下不在，他们根本不把太子妃的命看在眼里……”
“再后来，宫里头连开支都变得慢慢拮据起来了……奴婢有一次问太子妃，能不能从宫里头当点东西，可是太子妃宁可省吃俭用，也不动用东宫的一草一木，太子妃说……她要东宫完完整整的，保留着殿下所熟知的样子……”
辰十说到这里，终于跪倒在地，泣不成声，也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太苦了。
她家公主所受的苦，她全都看在眼里，甚至于，她都不敢再去回忆，那几个月所发生的事情……
楚辞本该是太子殿下捧在心尖上宠爱的人儿，可就因为当初太子殿下的离开，这一切都变了……
如今，不管太子殿下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得以归来，但只要是回来了，对于太子妃而言，就是莫大的好事……
但辰十并不知道的是，帝绯离的眸色愈见幽深寒冷，执着杯盏的修长手指，不动声色地越攥越紧，指尖渐渐生出森冷的白。
最后，砰地一声，杯盏碎了。
支离破碎了一地残片。
……
辰十从殿里出来时，偷偷地抹了抹泪，在殿外等了好久，才等到陈岚出来，她看到陈岚戴着半边面具的脸庞，忍不住问道：“陈岚，你的脸怎么了？”
陈岚只是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受了伤”。
辰十微微怔了怔，见他不肯说，便也没有强迫，只是忍不住询问他：“那……太子妃呢？她是不是还在北寒那里跟程大人他们处理时疫一事？你有没有派人去告诉她，太子回来的事情啊？太子妃若是知道殿下还活着，肯定会很高兴的。”
陈岚听完她的话，沉默了片刻，淡道：“殿下自有主张，你不必多问。”
说罢，陈岚没再多作解释什么，便带着命令直接出宫了。
……
据说，太子殿下头一日上朝，便出了个大事。
太子殿下召见了整个御医局的御医，但等那些御医都到正和殿外候着了，却迟迟等不到太子殿下的召见。
这一等，一直等到了黄昏将临，快几个时辰过去了，却还是没等到太子殿下召见。
于是便有的林御医忍不住跟守在殿外的陈岚提道：“陈大人，能否请你催一下殿下，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快整整一日了。”
陈岚面不改色冷道：“殿下尚未召见，请各位大人继续等候。”
林御医一听还要继续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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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 楚楚你再看我一眼，我就娶你了38
没脾气也上来了，忍不住道：“那么，为什么不能等太子殿下有空了再召见我等？御医局里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要是耽搁了哪位小主的病情，谁又担待得起？”
陈岚抬起眸，因为戴着半边面具，轮廓似乎因此更加凌厉迫人了，他看着林御医片刻，忽然锐利扬声道：“林御医藐视太子殿下，抗旨不遵，来人，将林御医押下去杖打四十大板！”
林御医的脸色唰地一下变白了，不只是林御医，就连他身后的数名御医，脸色也都跟着变了。
林御医还想辩解自己并非抗逆太子殿下的意思，但陈岚却已经让侍卫将其拖了下去。
所有人都说，太子殿下此番回来，性情变得前所未有的残暴无人道，倘若说此前只是谣传，那么在这一日，只怕太子殿下是要坐实了这一谣传。
而更要命的，远远在后头。
又过了快半个时辰后，正和殿总算是推开了门。
太子殿下终于从大殿走了出来。
所有御医皆是沉默地行了礼，没人敢抬头看一看，这一位几近算是涅槃归来的太子殿下。
帝绯离走出来时，身上没披着斗篷，只是一身极黑的冰凋长衫，外边的冷风一吹，衣袂凛凛，半是垂眸，淡淡地扫了一眼跪在殿外的数名御医。
“今日召见各位大人，只是想请教一事，御医局的职务是什么？”
跪在地上的数名御医开始支支吾吾地一个一个回答起来，帝绯离不紧不慢地在他们跟前踱步，静静地听了好一会，忽然停下脚步，抬起眸，眸色深冷无情，淡淡道：“主子有吩咐，随叫随到，是吗？”
那名周太医一听太子殿下重复了他的话，不由心里一震，但还是颤声说了“是”。
帝绯离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么今日是不是有好几个御医要外出去给哪位大人把脉来着？”
在一片低气压之中，数个御医此起彼伏地低声说了“是……”。
“也就是说，你们并没有遵守御医局的规矩，那么，谁来告诉本王，御医局犯了错，又当如何？”
话说到此，已经有人明白了太子殿下此番的意图，周太医磕头下去，沉声道：“胡乱用药害人性命者，轻则死罪，重则株连九族；没有尽到医者本分者，轻则杖责，重则革职……”
帝绯离平静道：“原来如此。”
帝绯离说着，慢慢地走到了石阶那，淡淡地看着前方道：“你们今日不管是谁失了约没到哪位妃嫔、大人府上，事后自己去问罪。”
底下又是一片“是”……
“但本王现在要跟你们翻的，是旧账。”帝绯离忽然侧眸冷戾地看向跪了一地的那些人，声音寒冷如坠冰川，“当初本王的太子妃得病，东宫前来求助，听说无一人前去东宫医治太子妃？”
那些御医，一个两个，声音俱是颤了抖，顾左右而言其他，解释不出一整句话来……
…
（突然想给变得冷酷的陈岚配个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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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楚楚你再看我一眼，我就娶你了39
然而，帝绯离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字字森冷：“当初对东宫拒之不理的几个混账东西，明日自请上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陛下问罪。”
这是要……无声无息把这几个当初不把楚辞当一回事看的太医以最大的罪名处置的意思……
那几人听到太子殿下这句话，连不迭簌簌发抖跪着求饶……
但太子殿下却再也没看他们一眼，颇是冷漠地转身走了。
临了出宫前，陈岚把披风带出来给太子披上，“殿下，您得回去休息了。”
帝绯离拉紧了披风，眼神寒凉，让人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明明是初春，他却犹如在承受着寒冬腊月的严寒……
……
太子殿内的窗台上放着不必要的东西，本该是要被收走了的，但辰十一句那些都是太子妃当初用来细心料养小花花的东西，此后东宫上下没人敢有将其收走的想法。
帝绯离坐在窗台一旁的坐榻上，看着摆放在窗台上的那些工具，沉默地想着她在时的样子。
也不知看了多久，直至眼底渐渐地失了焦，他终于平静地眨了一下眼睫，无声地咳出一口浊气，淡漠地看向了窗外，冰冷到面无形容。
放在案几上的汤药，渐渐地凉了。
一如他尚且不知，这样的山河，他还能看多久，又还能够这样朝思暮念一个人，多久。
……
帝远尘从马车下来，一边打哈欠一边走向街市，跟随身后的下属颇是不解地道：“五爷，直接从街市上买礼物会不会不太好啊？”
毕竟要送礼物的人，可是如今的太子殿下，若真的只是从街市上买礼物，会不会多少有些不把太子殿下放在眼里。
“你的意思是要本王向七弟行贿？你要知道，京都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巴结太子殿下的人，但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