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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赐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来人,眼神充满惊恐和不可置信。
“啪!”
清脆的声音传来,却被整个天牢里热闹的声音所淹没,根本就没人发现在天牢深处,不断传来地上摩擦和隐约的挣扎声。
灯火渐渐熄灭,皮鞭狠辣的声音也消失了。
“啪嗒。”
那扇极小的牢门被紧紧锁上,邢天赐眼中最后一丝光也消失了。这一次,他终于知道自己再无反抗的余地了。
夜色撩人,黑影耸动,整个皇城沉寂在一片悠然中,谁都不会顾忌那阴冷潮湿的天牢里,还有一具因痛楚而剧烈抽搐的身体。
余莫卿回到平阳宫时,邢天熙刚准备就寝,吩咐了几个宫女带余莫卿去沐浴,便回了寝殿,让余莫卿自便。
就这样,余莫卿在邢天熙这边住了三天,除了第二日去找阿若娜解除蛊毒,其余的时间都耗在平阳宫里,被邢天熙带着在宫里乱转。当然了,因为余莫卿低调,所以故意让邢天熙掩护着自己,也没让多少人知道。
所以第四日一早,余莫卿便准备回府了。走的时候她还发现自己手臂微微粗了一圈,才想起来这几日除了吃就是玩,根本就没有怎么动过,还收下了邢天熙以“好久不见要送送礼慰问一下”的理由送的一堆精致物什。
而当邢天熙安排的马车把余莫卿送出宫时,容雍宫这边的主殿内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声音,很明显是茶杯摔碎的声音。
“你给本宫好好瞧瞧,不是说一定会毒死余莫卿吗!啊!你这个贱婢!”主位之上的妇人眼神阴狠,看着下面跪着的素衣宫女,娇艳朱唇却发出恶毒的声音,“愚蠢至极!当初魏承德怎么会将你这个贱婢送到本宫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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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闲亭慢话(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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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息怒,奴婢确实将毒放进了吃食里啊!娘娘也亲眼所见,余莫卿吞下去了啊!真的!”月舒伏跪在华丽的殿前,虚伪的面皮有些抖动的痕迹。(全本小说网,https://。)
“你这么说,是怪本宫看走了眼了?”惠妃冷冷一笑,美艳的脸上徒增一股凉意。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月舒赶紧磕头,生怕惠妃会赶走她。
“阿月,你可给本宫记好了,当初是你求着魏承德才来得到本宫身边的,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那些破档子事儿……呵,本宫怎么忘了,上一次在猎场你就没能毒死那个贱人,还能指望你这次毒死她?”惠妃眼神一狠,紧盯着月舒颤巍巍的身子。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求娘娘再给奴婢一个机会!再给奴婢一个机会!”月舒强逼出几滴泪,继续磕着头求情。
“机会?你以为还有多少机会了吗!”惠妃声音冷冽,丝毫不带同情,但很快她那张暴烈的脸色又恢复了柔光,“呵,阿月,本宫再问你一次,你当真能确保余莫卿必死无疑吗?”即便惠妃一脸柔色,却令人背脊一凉。
月舒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上闪过一丝恨意,随即回道:“求娘娘,再给奴婢最后一个机会。若余莫卿不死,奴婢便以死谢罪!”
“好,”惠妃见月舒这般决绝,眼色不禁一凝,嘴角轻勾,“这是你说的……那这次就算了,放心本宫会再找圣上商议,再给你另找机会……若是这一次余莫卿还没死,放心,本宫也不需要你去死,本宫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惠妃咬准了最后一个字,明显是在威胁人。
月舒忽然眼前一亮,嘴角轻勾:“不用担心娘娘,余莫卿身上还有奴婢三年前种下的蛊毒,此蛊恶毒至极,非常人能解,只要此蛊一在,奴婢必定如娘娘所愿,不杀余莫卿决不罢休!”
正当容雍宫的主仆商议怎么除掉余莫卿的时候,余莫卿已经安然无事的到了相府了,还招呼着家丁出来搬东西。
而与此同时,宫中传出了正式的圣旨,判处太子贬为庶民,为防他再次造反,即刻流放边关,并且圣旨上面还公布了太子谋逆的所有乱党之名,判处所有乱党满门抄斩,十二以下男眷充军,十四以下女眷入宫为奴。
余莫卿听到圣旨之时,正是从宫里刚回府不久,亭子里就坐着一个白衣身影了。
她自顾自坐到石凳上,捡起桌上的话梅往嘴里一丢,边吃边道:“圣武帝果真不留情面,此事牵扯之多,他为了以绝后患完全拿出了帝王的威严,具体结果也没有公布,直接除以乱党死刑,可是太子本来就掌控的东卫阁却一点事情也没有。由此看来,他还是足够老谋深算。”
面前的男人心情不错,随意回道:“圣意难揣,他向来不留情面的,五皇子在前好歹是被陷害,而太子却是故意隐瞒并行谋逆之事,早该这么判决了。”
余莫卿又喝了口茶:“所以,咱们也得尽快去查柳宗真的事了,阿若娜和我说你已经找过她了。我拖了这几天,最好明日就开始查。”
“这么急?”永夜挑眉看向余莫卿。
“自然急了,你可知这一次进宫实在凶险,你猜我见到了谁?”余莫卿神色凝重。
永夜也端起茶,面色淡然,轻抿了一口:“难道不是阿若娜?”
“月舒。”余莫卿眼神一冷。
永夜放下了茶,眼色也是一冷:“为什么?”
“我开始也不相信,但惠妃强留我在容雍宫,我对她给我的点心实在是谨慎,而正好我看到一个面容平淡无奇的宫女,她脖间有一个胎记,我仔细一看正是我当年给月舒纹的那条。想必她是假死过后被送出第一庄,便偷跑走了。我实在怀疑月舒和惠妃的关系,也不知道她们在背后想什么。我猜想猎场地牢里下毒的也正是她们。想必惠妃身后还隐瞒着事情,可能还有关太子,所以在太子落马过后,她那么急切的想要毒害我。而且,还想借阿熙的手,想在我吃完那些点心后,在平阳宫里暴毙,以此嫁祸阿熙。”余莫卿解释起来,“惠妃久居深宫,竟然会和月舒有联系,阿夜,月舒到底什么来历?”
永夜缓缓开口,神色很是冷淡:“六年前在永花岗我突遇伏击,她原本是突袭之人所挟持的人质,而后为我挡下了一剑。其余人质被救便各奔东西,她说自己甘愿为奴,我才留她在庄里,其余的就没什么,你莫要多想。”
“我才没多想呢,”余莫卿的确没有多想,因为当初永夜为了她将月舒打入蛇牢,她就对这件事没怎么放在心上,“我的意思,她很可能并不是人质,分明是故意接近你的。你想,月舒不仅身怀武功,更会易容之术,为何要隐瞒这一切在第一庄服侍你?除却她对你有感情,但在永花岗之前她除了听过你在江湖上的事,为何突然趁着那个时候去找你?还凑巧混在人质当中?”
“那一年,”永夜陷入回忆,面色凝重,突然道,“那一年,西北大旱,朝堂却置之不理,江湖盛传是暗阁重现,惑乱朝堂,所以才引发灾民流离失所之事。二皇子心中有急,我便趁机去调查暗阁之事,想看看是否真的是传闻那般重现于世……可是到最后,此事无果,二皇子重新募款才得以解决这件事。”
“暗阁?”余莫卿一听,眉心一跳,“这下就对了,看来月舒是在阻止你查暗阁的事,暗阁究竟有什么秘密……”
“还是那句话,江湖秘闻,即便那年我继续查下去,还是没有消息,他们的行踪实在诡异。”永夜眼神一黯,“对了,卿儿,阿若娜可给你解决了你身上的旧疾?”
“这个啊,我已经没事了。当年乾城过后我便中毒,如果和暗阁有关,月舒必定也在其中,虽不知她效命于谁,但想她有能力逃脱蛇牢,想必也懂得蛊毒之术。因为阿若娜还说,此蛊原本就是专门应对蛇群的。所以我第一个便怀疑是月舒所为。但这还不是主要的。阿若娜还给我说了一件令我惊讶的事……”余莫卿不禁看向永夜,“阿夜,你说着天下可有两个人会长相相似?”
“你是说金珂吗?”永夜可没忘记听到此事的惊讶,他也不会想到余莫卿竟和金珂长相相似,毕竟他也没见过暗主。
“阿若娜告诉我,我中的为苗疆的两生蛊,一旦有紧密血缘关系的两人中了此蛊,必为之所牵制,一人更有甚者会内力尽失,另一人则受噬骨之痛……”余莫卿抿了抿唇,说出了自己不曾想过的事实,“阿夜,我很有可能和傅子文……是兄妹……”
“你和子文是兄妹?”永夜眼神一凝,重新打量了一下余莫卿那张愈渐美丽的面孔,英气入骨,秀丽纯澈,他虽见过她男装的模样,但也未曾想过和傅子文的联系。
“阿夜,还记得三年前在揽月阁过后,傅子文便提前回京了吗?那时候他也同时中了此蛊,所以猎场之上我才看到他和我症状相似,却并没有失去内力的迹象。”余莫卿解释起来,自从她着手扳倒太子之时,就发生了太多令她怀疑的事,“阿夜……你说傅子文又是什么来历?你说过,他在皇城长大,那他的父母呢?为何他一入朝便是大将军的位置?如果他有自己的家世,那我又是谁?我到底是谁?我真的是余顾之女吗?”
永夜看得出,余莫卿有些失魂落魄,便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安抚道:“别担心卿儿,不管你是谁的女儿,你都是你,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的。”
“告诉我阿夜,傅子文到底是什么家世?”余莫卿虽温顺靠在永夜怀中,语气却很冷,她急切的想要知道真相。因为她知道,如果单凭她扳倒太子这件事,为何月舒会提早接近永夜?而现在又回到惠妃身旁?更何况,偏偏挑中傅子文和她下了蛊?
永夜顿了一下,才开口:“子文……子文自小长在皇城,就我所知,他十岁便失去了父亲,只剩下母亲。子文十二便得武试状元,位列大将军,圣上封其母亲为嘉宜夫人,安排居于皇城以北的敬安寺。其余的关于他父亲的事,我便不知道了。不仅子文没有印象,嘉宜夫人也一直深居在敬安寺,丝毫不愿透露。”
“嘉宜夫人?就没有提过别的了吗……”余莫卿暗想,这其中定是有所隐瞒,傅子文不可能凭空出现,那他的父亲又是谁?不然她又为何会和傅子文有血缘关系?
“卿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还是从头开始,一步一步来吧。你说的,当务之急是柳宗真之事,不是吗?”永夜安抚道,他知道余莫卿向来心切,尤其是对一切疑惑的时候,她会更没有安全感。
余莫卿只能作罢,永夜说得对,她一次性解决不了所有问题,就连太子之事都是三年蛰伏过后才拨云渐开。只不过这一次,她再也不是三年前鲁莽的性子了,她甘愿忍受等待的艰辛。更何况这一次,永夜还陪着她,
“别担心了卿儿,我会陪着你找到事情的真相的。”永夜轻抚余莫卿的娇嫩的脸蛋,眼中漫出一股柔色,指腹不断划过她那张诱人的樱唇。
余莫卿还没沉浸在思索她身后一切未知的事情,眼中已经被那如玉面庞充满,薄唇轻覆,已经有一股沁香袭入她坚挺的鼻翼,把她从烦心的疑惑中拉了出来,令她心中泛起丝丝波动,让她不自觉合上眼。
“啊……”
不一会儿突然一阵刺耳叫声传来,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