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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没想到将军夫人竟是这般大胆?竟敢危及到宫里……”
“可不是嘛,如今上下为难,当真是不知道结果如何了。”
“唉,要说这将军夫人也未曾对咱们做过什么坏事,如今也算是前途落没咯……”
“就是啊……”
寥寥话语渐渐淹没在吵杂的茶楼里,成为角落里微不足道的喧哗,并未影响到如今身处在皇城内心中焦灼的人。
此时此刻,阴冷潮湿的天牢里遍布昏暗,偶尔有森冷的阴风刮过,令看守的侍卫们也为之一振,甩了甩瑟瑟发抖的身体,又继续举着长枪看守。
越往里走,天牢特有的阴沉和湿冷更加明显,而几处牢房内古怪的犯人不时发出令人作呕的声音,也更令人倍感森冷。
几个牢头正聚在一块方桌前,桌上饭菜酒水纷纷碰撞,一时叮铃作响,巡酒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划拳哄笑,原本低沉阴闷的天牢里充斥着欢笑和糜烂。而牢房中原本就心性成魔的犯人们受到气息的鼓舞,纷纷振臂欢呼,同时爆发出污言秽语,令人更加作呕。
然而这些糜烂的气息并没有完全弥漫,天牢最拐角的一处牢房里,坚硬的牢门被栓上了沉重的枷锁,只见栅栏后一个身穿囚服的披头散发的女子,静静靠在身后的草堆上,尽管囚牢上方还不断渗出点点滴滴的液体,女子依旧旁若无人的闭着双眼,面色很是清闲。
上一次女子来到天牢还历历在目,猖狂的阶下囚被她用狠毒的手段对待,如今她被抓天牢,倒已是另一番景象。
突然,牢门上的枷锁猛得被打开,一碗饭被人粗鲁地推了进来。
“臭娘们!起来吃饭!奶奶的死人样!晦气!”
谩骂声戛然而止,随即枷锁又被猛的关上,牢门又被坚硬的铁栅栏所阻挡,仿佛从来没有过痕迹一般。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愈渐远离,女子才缓缓睁开了双眼,微弱的光线打在牢房里,隐隐看到女子脸上有些许泥垢和伤痕,然而这些并没有干扰到女子,只见她缓缓起身,走过去端起了那碗饭。
单调腐烂的饭菜散发着恶臭味,女子脸上丝毫没有厌恶之情,只是用筷子在里面搅动了一下,眼神很是镇定。
过了一会儿,女子瞳孔微缩,笔直的筷子碰到了一处阻拦。女子一把倒下碗里的饭菜,筷子的末端上插上了一块肉色米团。
米团裂开,女子挑出了一张纸条,立马将纸条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龙体抱恙,道士入宫,容雍未变,芳华即燃。”
女子收回视线,将纸条撕成了细小的微末,撒到了地上的饭菜上,便重新坐回了草堆上,静静地靠着,又重新闭上了双眼。
不多时,细碎的啮齿声渐渐放大,几个蜷缩的绒团慢慢靠近了那堆泼洒的饭菜,伴着肮脏的泥土水渍,啮齿纷纷摩擦而上,将这些无法吞咽的食物一一消化在五脏六腑。
与此同时,雍容华贵的容雍宫内,一身穿大红宫装的女子正在大发雷霆,宽大的袖袍正不断在桌子陈台上扫过,将内殿里无数陈设统统挥向地上。清脆的响声像是野兽的嘶吼,吓得周围的宫女个个跪在地上,完全不知所措。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宫女们纷纷颤声相劝,唯恐眼前的女人会将怒气撒在她们身上。
女人双目赤红,细长的眉峰紧紧拢聚,袖口紧握的手一直未曾松开,眼见跪在地上的宫女间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猛的将那宫女的衣领一握,颤抖的声音里带着气焰,分明是要将人点着,“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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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三章 午夜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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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你!”
容雍宫阴冷的宫殿里回荡着惠妃尖细刺耳的声音,这声音夹杂着盛怒,足以令宫内所有宫人心生惧意。(全本小说网,https://。)
那被抓起衣领的宫女很是害怕,秀气的脸上早已密布恐慌,见惠妃发问,连忙摇着头否认。
“贱人!是不是你?啊?是不是你告诉了别人将证人给带走了!是不是你向外面谣言本宫当年谋害妃子!残害皇嗣!是不是你!啊?本宫辛辛苦苦养着你们这群白眼狼,如今就这么对本宫?啊?胆子肥了是不是?”惠妃严声质问,原本妩媚的脸庞如今满是狰狞,根本不给人退路。
“没有!没有娘娘!奴婢没有!奴婢也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啊!”那宫女剧烈的摇着头,颤抖的声音已经透露自己的恐慌,根本不敢反抗。
“不是你?不是你为什么这么害怕?不是你为什么如此惊慌?不是你为什么要躲着本宫?你想躲去哪儿?是不是还想着去救天牢里那个贱人?啊?你们是不是早就串通一气,想要扳倒本宫?啊?”惠妃根本不相信,声嘶力竭的模样实在可怖,赤红的双眼一片杀气,根本不将那宫女当人,“就是你!就是你个贱婢!贱婢!本宫白养了你这个贱婢!”
话音刚落,惠妃的手已经松开了宫女的衣领,而是一巴掌甩了过去,在那宫女的脸上轮回掌掴起来。
一边打着宫女与那贱人有些相似的脸庞,惠妃心中一边想着这几日以来发生的事情。
自从余莫卿被关天牢,她自以为已是尘埃落定,余莫卿定罪是早晚的事,而人证物证自然不用说,她只要把人带到,余莫卿何曾还要命活?
可是事实却出乎意料,当惠妃派了人将自己手里最后的把柄带来,却只得到人去楼空的消息。而圣武帝正派去城内仔细查探当日骚乱的证据,城内百姓却也只是看热闹的人,并找不到能够指证当日制造混乱的人,而她原本派去的人手却是消息全无,根本无迹可寻。再者,她派人提交上去的一份有关谋逆的物证却遭到朝中多方大臣的质疑,硬是被圣武帝极力压到了最后,暂时不做评判,只说继续搜查相关人员,只将余莫卿看押天牢待审。
可是人人皆知这些证据候不得多时,否则余莫卿的罪名什么时候才能被判?时间拖得越长,余莫卿得到的时间就越长。可是既然想要将余莫卿拉下马,惠妃的时间就不可多得。
然而正当这时,她手中最关键的人证却也没了踪影,就连她关押了一个十七年的女人也同时没了人影,这让她如何是好?她更是派人去查,却依旧没有消息,而当日她派走的魏承德也同时失去了联系。
如今不上不下,她的盼头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大海边缘,何时才能触及?而她更明白,一旦余莫卿再次出牢,那便是她即将面临末日的时刻。
不能!绝不能!
她绝不能给任何人这个机会!她既早已决定斩草除根,怎能让任何人挡在她的路上?
这样想着,惠妃眼里的血色更深,手里积攒的力量也更加强硬,每每动作幅度也很大,早已将眼前的宫女打的不成模样。
巨大的声响比任何声音还有刺耳,吓得周围的宫女只能跪着叩头,任自己脆弱的身体随着几声辱骂而更加剧烈的颤抖起来,却也不敢为那个倒霉的宫女求情。
那宫女被打得太狠,脸上已经红肿了一片,脸色痛苦不堪,眼里满是泪水,嘴里才出一点痛苦的呻吟声,却见掌掴的手下手更重,更不敢发出声音,死死闭着眼,咬着牙,依旧不敢反抗。
“你们这些贱婢,分明都是狼心狗肺!是想折磨死本宫啊!呵,现在好了,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帝王江山,你们就等着!统统等着死无葬身之地吧!那个贱人有什么好!啊?是本宫立足后宫二十五年,才有你们一席之地,现在竟胳膊肘往外拐,还帮着别人?贱人!你们这群贱人!活该统统被野男人给作死在乱葬岗,也没有人来给你们收尸!贱人!”惠妃长袖一挥,修长指尖将跪在地上的宫女统统指了一遍,恶毒的声音在偌大容雍宫久久回荡,像是无法驱散的怨灵,令人背后发凉。
然而不管再怎么骂,惠妃还是不满足,雍容脸庞上的怨恨还没有退散,刚斜靠在豪华的软榻上,抿了口茶水缓口气准备再破口大骂,殿外传来了通报之声。
只见黄玉全急急忙忙从殿外跑了进来,面色很是紧张。
“什么事如此急急慌慌?不成体统!”惠妃才放下茶杯,睨眼看向还没来得及行礼的黄玉全,语气很是不满。
“娘娘!娘娘!不好了!”黄玉全毕竟也是一大把年纪,急着喘了口气。
“怎么了?”惠妃已经听出黄玉全语气里的恐慌,但还是端着自己的架势。
“圣上……圣上他……刚才那边说了,圣上头疼得很,现在也不能下床,急着请娘娘过去安抚呢!”黄玉全迫不及待解释起来。
“呵,怎么?他还想着本宫过去服侍着?不是都有个天降神人的道士了吗?如今还想得起本宫?”惠妃冷笑着,眼里丝毫没有同情。
“娘娘,话不是这么说。那道士也只是圣上一时听信谗言信以为真罢了,还不是得请着娘娘过去照顾着……娘娘想,何不趁此机会安抚安抚圣上,没准天牢里的事……可不就迎刃而解了?”黄玉全好心劝道。
“听着倒是不错。呵,本宫就去看看,那道士还想整出什么幺蛾子事来……”惠妃美目微转,嘴角冷漠的弧度却也没有放下,“当真是看在圣上的面子上,否则本宫立马下旨处死那个胡言乱语的臭道士,整天狐媚子劲儿迷惑圣上,那些江湖之人统统一个德行,早该下地狱了!”
终于收敛了神色,惠妃深吸了一口气才从软榻上起身,整理一下仪容,又睨眼看了下仍旧跪在地上的宫女们,“你们这些人给本宫在宫里好好候着,谁敢踏出容雍宫一步,本宫便让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冷哼声再次吓到了这些柔弱的宫女,纷纷俯拜而下,谨遵惠妃的命令。
惠妃傲然转身,狠狠甩袖,随着黄玉全便出了容雍宫。
再到圣武帝就寝的永瑞宫,惠妃已经意识到事情严重到了哪一步。只见永瑞宫外重兵在守,丝毫不比容雍宫外那批精兵要差,而更令惠妃心中咯噔一下的是,从永瑞宫外几个宫人的口中,已有几个重臣来来回回被叫进叫出了好几次。
惠妃恢复了神色,勉强打起精神,向一旁的宫人打了招呼,便随宫人走了进去。
待到龙床一旁,惠妃已经看到盖着明黄锦被的圣武帝气色很是差劲,而一旁的药碗里浓稠的药汁着实难看,苦涩的味道更是弥漫一室,令人闻之变色。
“圣上?”惠妃轻声唤道。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虚弱的气息声,惠妃不禁扭头向一旁的宫人了解了一下圣武帝如今的状况。
“……陛下龙体实在虚弱,如今又不知发了什么脾气,连药也不肯咽下,还是有劳娘娘了……”
“这是本宫分内的事,你等出去候着吧……”听完宫人的话,惠妃眼神顿时一冷,随即坐到圣武帝旁边。
正当她准备端起碗喂药,却突然看到那苍白的嘴唇动了一下,微弱的声音猛然在寂静幽冷的殿室内响起,像极了一记敲打的佛钟,狠狠敲打在了惠妃心上。
“阿冉……阿冉……”
一遍一遍,一声一声,轻声的呼唤带着思念和愧疚,一次次回荡在空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