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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了仰头看向那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子,眼中满是坚毅,不卑不亢回道:“殿下有所偏颇,臣女既非后宫攀附之人,也非朝堂欲意挑唆之人,何曾是利用了德妃娘娘?又是为哪般利用?”
“何曾利用?若不是你……”六皇子剧烈的反应一失往态,原本那个孱弱清秀的身影,如今变得暴烈而恼怒,可一跃而上冲到嘴边的话却猛然顿住,被狠狠咽了回去,那银色面具像是一层厚重的浓雾,遮挡住了男子复杂的心绪,然而那紧抿的唇却已经透露着拒绝和一丝后悔。
“臣女什么?”余莫卿同样冷声开口她,她并不怕六皇子再说出什么,只怕六皇子真的将她那些还不能这么早公开的秘密全部透露。于是重新收拾好脸上伪装的表情,余莫卿又道,“正因为殿下母妃尊贵之躯,受尽圣上宠爱,后宫牵连颇多,又久经多年,无从查证,臣女身陷囹圄,自知怨名难诉,此次正巧查案,涉及芳华殿荣辱,圣上开口搜查之事需巨细无遗,祸源根头自然不能小觑。难道殿下就这般阻拦臣女替娘娘挽回清白,为其正名?还是殿下……”
“何曾需要你为我母妃正名?”又是粗暴的打断,六皇子嘴边几乎是苍凉的笑意,满眼都是失望透顶,“余莫卿,你拿什么为她正名?你不过入牢几日,一出来便是以惠妃开刀,难道就没有人看出你是什么目的?”
“殿下何出此言?臣女能有什么目的?”余莫卿凤眸微瞪,心中却不知怎的油然一股信心,她相信六皇子并不会道破一切。可是眼前的六皇子虽还没有说出什么,但愤怒的面色却已是令余莫卿提心吊胆,难道六皇子这几年是韬光养晦,也在背后窥探起她来了?
“你有什么目的?难道心里不知道?”六皇子冷笑,不屑的语气几乎不带有一点同情,“我当真是瞎了眼,以为你这三年已经做出了最大的改变……余莫卿,我才发现,原来我对你一无所知。你从头到尾,至始至终,都只在为你一个人考虑。除却你的荣辱,你的未来,别人的生死,别人的尊严,在你眼里根本就是云烟!踏着别人的尸体为自己正名!你和太子究竟有什么区别!”
余莫卿瞳孔剧烈收缩,心头仿佛被一把利刃狠狠剜了几刀,猛烈的刺痛感让她顿时喘不上气,她不知道六皇子眼中竟会如此看她,更不知自己在别人眼里竟是如此面目。
一直以来她对太子恨意不减,以世上有此人而心生怨怒,三年前她釜底抽薪,绝地逃生,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除去太子这般自私自利之人,如今竟有人将她同最痛恨之人相提并论,她心中如何不愤?
“邢天灏,你什么意思?”余莫卿终于忍不住唤起了六皇子的名字,清艳的脸庞早已是遏制不住的愤怒,眉峰聚拢的程度越来越高,双眼也燃起一片血色。
她从未想到竟会听到六皇子说出这样的话来,更想不到他句句都是对她的责怪?而令她更气愤的是,她与六皇子接触之少,也从未将他放在眼中,怎么六皇子这番话,说的好像他有多了解自己一样?说的像是她伤透了他的心?可明明是这个男人今日语气之重,凭什么有理由这么凶她?她烦闷的心情像是六月要下不下的雨,扰得她已然失去了以往澄澈清亮的眸色。
六皇子不怒反笑,轻勾的嘴脸满是嘲讽,他已经不想解释自己究竟想要说什么,只开口道,“呵呵,本殿下倒忘了,借他人之手,铲除异己,这不一直都是你行事的风格吗?死的人不是你的母妃,你自然无需同情!若今日大火烧的是相爷府中,你是不是也要抛尸公众,让人人都见见你如何为父母雪昭!”
“邢天灏!你疯了!”
暴怒的言语充斥着男子心中的不悦,满腔怒火被发泄一通,全部侵入进余莫卿那颗剧烈颤抖的心,她终于不再顾及身份悬殊,赤红的双眼几乎不再含有同情,她清澈的嗓音如今不再是为了诉说她心中昂然,只为堵住眼前这个口无遮拦的皇子。她何曾想过竟有人真的拿她的亲人开刀,还是这个被尊为皇子之人,却用如此猖獗之言,如此暴烈的语气,当众羞辱她一直保护着的亲人,她心中如何能忍?怎么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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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争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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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早疯了……更是疯魔得迷失了眼,竟未想过你是如此自私之人,胆敢打起我母妃的主意!试想今日事起相府,相爷夫人后名任人践踏,你心里……”六皇子也不再顾及什么身份地位,什么宫中礼仪,径直与余莫卿对吼了起来。/全本小说网/https://。/
“邢天灏!你可以骂我自私妄为,但你没必要拉上我爹娘!”余莫卿咬牙切齿,她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六皇子的话实在是伤透了她的心,也顾不得礼仪尊卑,也打断了六皇子的话。
“那你也没必要拉着芳华殿不放,非要扰了我母妃安宁!咳咳咳咳……”六皇子被打断了话,脸上的愤怒几乎是跳出了那层银色面具,跃然于众人眼前,严厉的声音丝毫不符合往日里的清雅闲适,根本不给余莫卿进退的余地,强硬的态度有些过猛,更是牵扯着他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面色更深。
愤怒之声充斥在寂寥的芳华殿内,像是一连串循序渐进的龙卷风,搅乱的不仅是当事人的心绪,也是身后跟随的一众门徒尚被蒙在鼓里的神情。
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每个人都不敢轻易发话,生怕刺破了这层轻薄如烟的纸张,再次点燃一把大火,将两方人都烧成灰烬。
“你……”
余莫卿有些瞠目结舌,她从未想过人生经历的这二十多年,她竟会有这种完全说不出话的时刻,不仅是因为这个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皇子不同往日的冷漠,更是因为他责备的语气太重,仿佛余莫卿犯了大忌,已经到了无法被原谅的地步。
看着那颤抖的身躯抬手挡住了嘴边无法抑制的咳嗽,六皇子剧烈的反应像是一把指向余莫卿的匕首,硬是要将她往真相的另一端推去。
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
攥紧的手指狠狠刺去手心,余莫卿抿唇的模样很是倔强,然而她心里不得不承认,皇子说的没错,她确实是在利用芳华殿,也凑巧是发现了芸冉死因背后的秘密,才想到借这一手扳倒惠妃。
只是她从未想过,这样的事出在芳华殿,六皇子身为芸冉的儿子,母妃当年身负谣言,他年幼懵懂之际,是在宫中各种白眼唾弃下所活,如今却对当年之事讳莫之深,根本不愿别人去揭伤疤,哪怕是在这样有机会为母妃翻案的机会上。从人伦道义上来说,余莫卿可以理解六皇子作为皇子,毕竟是年幼丧母,又是在风云诡谲的后宫里存活,对自己母妃的敬重和保护更是不同于常人,也知道他极其不愿触及这些当年令他困扰多年并且自卑的谣言。可是即便六皇子并不知晓母妃真正的死因,难道惠妃无缘无故放了一场大火的背后,他难道就只看出是余莫卿唯利是图的模样吗?
从余莫卿自身来说,她又何曾甘愿被别人陷害,落得遗臭千年,人人喊打的地步?且不说什么江山安稳,盛世太平,难道她那一点想要为自己争取活下来的求生欲,就比起六皇子对母妃的敬重还要差?六皇子并不愚笨,既然可以猜透她为己着想的心思,为何却不愿看清惠妃为祸后宫,妄图插手朝堂的心思?却抓着这一件事不放,来责备她余莫卿自私?
再者,她也不是那般冷酷无情之人,至少有心是为芸冉着想,不过是趁此机会找由头挖出当年那被深埋地下的真相,用以弥补芸冉之死,难道她这般付出,却只落得六皇子冷言嘲讽?
可是,凭什么六皇子一副多了解她的模样?他又何曾了解过她?他又如何知晓她这三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即便六皇子年幼丧母,就算没有芸冉当年拼死向惠妃求情,他不也照样活到了现在,既不用参与复杂的朝政,更不需担心哪天一个不留神就被刺杀的危险,他何曾体验过余莫卿三年前被别人折磨的痛苦?何曾见识过她经历过的残酷和血腥?何曾有过她三年屈尊暗伏的提心吊胆和忧虑?
这个久居幽宅,不曾深陷囹圄的皇子,凭什么像有多了解她似的这般凌辱她,顺带拉上相府如此羞辱?他又有什么资格?
“邢天灏!你……”余莫卿反驳的话刚到嘴边,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紧抿的唇几乎泛紫,陷入手心的指尖却在提醒她保持理智。
六皇子不染纤尘的衣角随微风轻轻飘然了一下,冷峻的表情穿过面具闯入余莫卿的视线,那双被冰霜染尽的眸子尚在余莫卿脸上停留,却同时割伤了余莫卿眼角的柔软。
有那么一瞬间,余莫卿眸中几乎涌上了疲惫委屈的泪水,可是她终究是将眼泪逼了回去。她又不需要被人的同情和理解。只是六皇子的话实在伤人,除却让自我怀疑,甚至让她更疑惑为何会催生自己也无法解释清楚的情绪。
前世她纵横黑暗多年,身边充满杀戮,从未有过这种悲凉委屈的时刻,可却在六皇子这般凌辱的话下,心中猛然生起痛楚,仿佛是被荆棘刺穿,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缺口,让她有些惊慌失措,更令她想要弥补这个缺口。
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心绪?
余莫卿眼中闪过困惑,不禁低下头掩饰了这样的惊慌失措。
明明她最心爱的人是永夜不是?如今怎会为了一个与自己并无多少关系的男人而黯然失神?更是心绪万千?即便她知晓六皇子身世虽不尽然,却也比她三年来的忍辱负重要好太多,可她不明白自己竟然犯贱地想要去弥补六皇子心口的创伤?
她到底是心里有所顾虑,如今圣武帝之命在上,她既要腾出时间查找更加有力的证据,同时也需要花时间分析来龙去脉,好坐实惠妃的罪名。六皇子如此决绝的态度,想来也是多年呢对母妃的敬重,如今突然在逝者身上加注一笔新一轮的诋毁和谣言,任谁也会有所抵触,如果余莫卿继续激怒六皇子的心绪,想来她以后要真正到供出慧娘的那一日,万一有什么细节还需要盘问六皇子时,想来他也不会配合,那到时候她才是前功尽弃了。
不能!绝不能在这时候被牵绊住!
她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高楼大厦只差一步登顶,她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毁了她耗尽心血搭建的基石。
见余莫卿无话可说,六皇子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失礼,终于缓和下了语气,“余莫卿,你好好想想,如果今日是你为相爷夫人着想,而本殿下带人去搜查相府,也以查案为由公然挑衅,你开心吗?”
余莫卿百般提醒自己保持理智,赤红的双目早已将怨怒消退,将委屈统统吞回了肚子里,深吸了一口气,被愠色浸染的面色才隐隐恢复正常,刚才面红耳赤争吵的神色也从这种清艳的脸上消失。
重新抬头看向六皇子,余莫卿依旧如鱼在哽,好不容易提起勇气再次开口解释,“六皇子殿下……”
“如果是再相劝的话,就不必了。”还不容余莫卿开口,六皇子已冷声制止。
余莫卿面色一愣,刚张开的嘴不知如何安放,只能哑然地看着六皇子,眼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