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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臂支撑着,想往永夜的方向挪动,可是毕竟下坠时碰撞太过激烈,还未等她挪动半分,脑中的眩晕感已经将她最后的意识全部夺去。
阴冷和潮湿是余莫卿昏迷后唯一的感触,可是迷糊间,她好似还感受到一丝温暖,从她的手心渐渐通向整个身体,而背脊也不知是怎么了,竟已没有初初坠地时的疼痛。逐渐复苏的身体好似初春的花朵,正不断汲取一切可以供养自己的营养。
再次醒来时,余莫卿只觉身上的疼痛感大减,原本躺着的冰凉的地下,如今竟然还感到一丝柔软。长睫微颤,她才发觉自己竟还靠着一个人肉垫子。
猛然瞪大双眼,余莫卿才看清,原来自己正靠在永夜怀里,腰间还有一只手臂紧紧搂着她,另一只手则被紧紧握着,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
她缓缓抬头,才发觉永夜的面色苍白了许多,嘴边的血迹还来不及抹去,风华的脸庞不再似往日朝气生辉,反倒是显而易见的病态,身上也是愈渐冰凉,让人顿感不妙。
“阿夜?”
没有回应,连面部略微的反应都没有。
永夜平静的脸庞好似一尊精心雕刻的石像,虽俊美非凡,却丝毫没有生气,而现在还多了几道伤痕,让原本的清逸变了味。
余莫卿的声音已经颤抖起来,心里不断猜测自己昏迷过后发生了什么。她已经感到自己身子倒好了不少,可想而知这其中只要永夜醒来过,定是想着先来救她了,却不想却换来永夜昏迷不醒的后果。
余莫卿努力从永夜怀里起身,将原本被握着的手抽了出来,拍了拍永夜的脸,又唤道,“阿夜……阿夜……醒醒!快醒来啊!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回答我一声好不好……回答我……”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沉默和永夜昏沉的脑袋,余莫卿见状,蜷缩的指尖甚至不敢继续触碰永夜冰凉的面庞,不禁鼻头一酸,“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明白永夜武功高强,不过是一瞬间她跌落崖峰,竟在片刻虚弱成这样,难道是冬郎又从中作祟,对他做了什么?
她努力想沉下心,可是永夜的伤势并不允许她松懈。随即她扭头打量起周围,只见此处好似正是谷底,并不知有没有出路,目前只能看到周围除了植物也并无他物,更不知有没有地方可以寻到什么药草和吃食,他们能不能在这里活下去等到人来救他们俩?
余莫卿脑中太多思虑,却都无济于事,她并不精通医术,探向永夜手腕处,却只感到他的内力有些飘忽不定,也不知他身子如今到底什么情况。
怎么办?
到底怎么办?
余莫卿越想越急,心急如焚都已经形容不了她现在的难受和焦灼,泪水终于仍不住从眼中溢出,滴落在手背,让她更加清醒,也更加看清自己无法放下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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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四章 谷底相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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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儿……”
虚弱的声音好似幽冥河岸遥远的呢喃。(全本小说网,https://。)
“别哭了……我……没事……”
带着一丝轻喘,原本清润的嗓音已经逐渐沙哑起来,可是仍旧阻挡不住话底的温柔和缠绵。
“阿夜?”
余莫卿以为自己听错了,原本垂着头反省几日种种,泪水骤然挺在眼尾,猛的抬头看去,果然那张熟悉的面容竟又恢复了些生气,一双墨眸紧紧盯着她焦灼的面庞,竟有些无奈的笑了。
“你……是不是又私自渡了内力给我?”余莫卿并没有任何喜悦,劈头盖脸就是责备,可是微怒的语气却又夹杂着担忧。
“无碍……你的身子重要……”永夜轻笑,可是却发觉他连勾勒嘴角的力气都有些吃力。
即便是习武之人遇到坠崖之事都会胆怯,很何况余莫卿的身子还在恢复之中,背上那一击不肖说也是断了骨头,恐怕永夜不仅是渡了内力,还亲自为她接了骨头。
可是正是这一来二去,永夜又得损耗多少?
她何尝没看出来他的变化?就连提动嘴角的力气都如此虚无。
又忍不住发起火来,“你凭什么一声不吭就跟过来了?你知不知道这谷底有多危险!你明明应该好好抓住冬郎才是!赶紧找到公主才是!凭什么要跟着我掉到这鬼地方来!还把自己折磨成……”
越往下说,余莫卿也没了力气,好似是怕触动了永夜,怕惹了他动气让身子不适,她后面的声音几乎沉默,直到她闷了一会儿,又幽幽地问,“为什么会这样?你……你明明内力在我之上……冬郎……亦对你下毒了吗?”
她抬眸看去,永夜微阖着眼,纤细的睫翼偶尔颤动,惨白的脸庞好似涂了脂粉,却又丝毫没有美感只有孱弱。刚才听了余莫卿的训斥,这张脸也未曾有过变化,如今闻声,只是微微抬了几下眼,眸中神色竟也变得复杂。
永夜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余莫卿,嘴边含着笑。
余莫卿以为是永夜累了,便也没继续问,小心翼翼地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你若是累了,便歇会儿……”
可是指尖触及永夜脸侧,却察觉到那一头墨发间竟已夹杂银丝。
余莫卿心头大骇,怎么会这样?
永夜怎会渐生华发?
她猛然想起当初大婚缠绵的那一夜她亦是疑惑,当时只以为是光线反射,自己看花了眼,可如今这银丝不偏不倚出现在她视线里,根本没有躲藏的机会。
她微微探去,触了一下那几根银丝。好在永夜没有在意,微闭着眼,根本没有阻拦的意思。
余莫卿暗想不对,便顺着永夜周身摸索,生怕漏掉什么。直到她触及他冰凉异常的手,仍不住将那曾经给予过她太多次温暖的手掌摊开,这才意识到究竟是什么情况。
“怎么……怎么会这样?”
余莫卿眸中刺痛,只觉自己看到了世上最令人难耐的场景,连询问声都变得紧张而惶恐。
“是谁……是谁干的?”余莫卿感到已经的嘴唇已经在颤抖,她的咬牙切齿,她的悔不当初,她脑中成千上万个念头和恼怒,全部都幻化为她最后隐忍的询问。
“是冬郎吗?刚才在上面发生了什么?”余莫卿颤声问道。
“他已被降服,子文会看着他的……”永夜并没有直接回答。
余莫卿微微诧异,这么说永夜是解决完冬郎再下来的?难怪他脸上似有轻松,只不过是担心着她的安危才跟来的?也好在冬郎的事解决了,难道便意味着和亲团遇刺一事尚有转机,但愿傅子文在上面还能想出对策。
“那还有谁?”余莫卿更加好奇,同时也责备着自己竟未曾仔细关注过永夜,连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发现。
但是面对余莫卿的追问,永夜又陷入了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余莫卿,淡然的眼神好似在告诉她,不要担心。
可是她怎能不担心?
她知道人人都不是铁打的,她根本没有理由指望任何一个人像超人一般无坚不摧地站在她身旁,否则当年无法做到的力挽狂澜也不可能成为她心头最大的遗憾。可是如今,至少在她力所能及之内,她尽力想知道事情原由始末,却只发现自己终究是疏忽大意了一切。
“月舒……”余莫卿终于仍不住道出这个太久没被提及过的名字,心头已是万般悔恨当初纵容了月舒最后的轻贱和永夜善良的谎言。
“骗子!”余莫卿斥责道,鼻头酸得更凶,握着永夜的手端详起来,“祠堂那次,你明明告诉我她不会再藏毒,可是为何你还会中毒?”
宽厚的掌心比以往更加冰凉,而最令她难受的,是这手心中央一道伤痕处,正不断扩散出乌黑的印记。乌黑不断扩大,连掌纹都跟着转变为异常的青黑色。
余莫卿再傻,也知道这是毒。
她更知道,月舒最后的恨意,原本应该是强加给她的。
可是偏偏是永夜,偏偏在那个时候冲过来,徒手接住了那把匕首。她竟天真地相信了他的话,月舒怎么会将贴身携带的匕首带毒呢?那样岂不是伤了自己?
可是她忘了,亡命之徒怎么会害怕伤害自己?一个连命都敢豁出去只为了控制自己的人而活着的行尸走肉,又哪儿来的最后一点人性和慈悲?
余莫卿只痛恨自己当初不早点逼迫月舒吐露真心,几次网开一面没有下手,更痛恨自己总是在一切都发生过后才幡然醒悟。
沉静的眸中已是波涛汹涌,余莫卿此时周身萦绕着的已不是气愤,是无望的欲念。她想要摧毁一切伤害过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她清楚地想要报复,甚至不择手段。
永夜再次睁眼,眸色却仍旧澄澈,“别想了卿儿,无碍的。”
“无碍?”余莫卿咬了咬唇,眼里强忍着泪。
他怎么可以这么淡定地说出如此风轻云淡的话?她知道月舒的毒再差劲也能轻易让人无所适从,就好比当初在她和傅子文身上同时下的两生蛊,总归是让她一直被压抑着无法突破内力的束缚,还要遭受噬心之痛。
而如今看似风平浪静的背后,余莫卿隐约猜测出永夜遭受到的痛楚。
“阿若娜替我解过毒,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永夜神色淡然,伸手抚过余莫卿担忧的脸庞,“这不过是遗疾,我有那么虚弱吗?只是突然坠崖,一时没有适应罢了……”
“你就嘴硬吧你……”余莫卿吸了吸鼻子,明显不相信永夜的话,但至少他现在还没有因此丧命,这是她唯一放心的地方,还是得快点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回到国都一定要找到医治他的办法。她暗自下定决心,也没有继续和永夜争辩什么,只是握着他的手,又和他挨近了些,“这里阴冷得很,你若是难受,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嗯……”永夜仍旧搂着她,简单应了一声,又道,“你既放了信号弹,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且歇着吧,待我们好些了便离开这儿……”
但愿吧。
余莫卿看着上方崖壁相隔的缝隙,唯有空旷而遥远的天空,天色逐渐变暗,连光线都变得稀薄。她自然希望那信号弹是有用的,但若是没用,她也要找到机会带永夜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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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五章 谷底相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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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余莫卿以为至少是过了一日的光景了。(全本小说网,https://。)
永夜仍旧靠着岩壁,头却歪倒在余莫卿肩上,浅浅的呼吸有些令人担忧,他偶尔会和余莫卿说一些话,告诉她自己并无大碍。可是余莫卿握着的手掌冰凉不减,所以她并不相信永夜安慰的话。但她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从衣角撕扯了一块布条给他简单地包扎了下伤口。
她抬头看向上空,经历过一夜的昏沉灰暗,天空已经泛白,按她的计算,信号弹放出去不过一瞬的事,他们坠崖也是一瞬的事。和亲团的士兵和傅子文理应也是看到的,抛开冬郎还会逃窜的机会,怎么说也应该有人到这里来寻他们了吧?
可是左等右等,却连一句呼喊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救人了。
余莫卿在现世虽在野外生存过一段日子,尚且能辨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