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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有些无奈:“怎么?你又想离我而去?独自行事?”他倒无意这丫头担不担心他安危,他只怕这丫头说出要离他而去的话,他好不容易才和这丫头的关系有所缓和,他可舍不得这么快就与她分开。
余莫卿见自己心思摆在脸上,也不避讳:“你既然知道我怎么想的,那还不快些给我答案?”
“怕是已经暴露了……”永夜眉眼间毫无波澜,只是将视线转到了余莫卿身后。
余莫卿还在疑惑这妖孽眼神有变,门外便响起了声音。
易之应声开了门,不一会儿带进来了一个身着布衣的小二。
小二面色凝重,行了一礼道:“公子,刚才有官府的人送来一张请帖,说是知府大人特意交给公子的。”说着手里拿着一张鎏金帖纸,朝永夜递了过来。
永夜神态自若,接过那张精致请帖,鎏金云纹犹如一块烫手山芋,却彰显着自己的张牙舞爪。永夜打开请帖封口,墨眸闪过一丝寒光,又将请帖合了起来,面色已然恢复了平静,淡淡看向余莫卿,将请帖一递,嘴角又扯了扯:“帖子送来的倒及时……”
余莫卿凤眸微眯,这妖孽什么意思?她疑惑地接过请帖,轻挑那上面的封口,只见潦草黑字写道到:“素闻公子永夜游历乾城,兹家父八十大寿之际,特设寿宴。家父久仰公子大名,耄耋之年,有一愿见公子芳容,以满其多年绝尘。特以一帖请公子携夫人于今夜亥时来此一聚,望不嫌鄙舍之陋。乾城知府宋幕恭迎二位光临。”
她“啪”一声将请帖按在了桌上,蹙眉道:“他又怎么知道你有夫人了?”
“卿儿竟不好奇这宋幕如何知晓我们会在此,而是好奇他怎么知晓夫人的存在……原来卿儿对这夫人的称号如此在意?”永夜抿唇一笑,原本的冷然不复,“看来这宋幕不仅对子文监视得紧,恐怕还顺带打听了一些关于我们的事吧。”
易之瞥见了请帖上的字,倒诧异起来:“我家公子何时娶了夫人?”
余莫卿才将思绪理清楚,才发觉刚才的表现犹如看重名分的怨妇,她明明和永夜没有关系好吗?若不是那日为了隐瞒傅子文,怎会平白多出个这么惹人的身份……
“你家公子自然没有娶妻,不过是随便乱诌的……”她顺口回了易之,看着永夜的眉头更深,“那他是怎么知晓你来乾城的?”
她想起永夜说过,他极少出现在江湖视野中,但名号却如雷贯耳,不仅没有多少人见过真容,更是从不参与哪家哪派的活动。连第一庄的位置隐秘,可见永夜行踪诡秘,向来不被他人所知。
她心里油然一股烦躁,为何永夜这次离庄和她在一起倒被发现了,难道是她连累了他?唯有她不是第一庄的人,按照以前连硕说的,武功高深者气息不易被他人察觉,难道是因为她能力不足而被追踪到?前世她最怕两两牵制,最怕自己拖累别人,也不喜别人拖累自己。如今真是自己连累了永夜的话,她倒更想离开了。
“怎么是乱诌的?卿儿可是我明媒正娶过门的夫人,连这点小事都要推脱?”永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身,走到了余莫卿身边,拉起她压着请帖的那娇嫩柔荑上握在手里,眼神轻佻,“白白一场大宴不去,岂不浪费?”
“你睁眼说瞎话呢?哪儿来的明媒正娶?少给我乱扣帽子……”余莫卿白眼外翻,却没有抽回手。又看向那个仿佛置身事外一般镇定的男子,他俩的事才应该暂且不谈,便沉声问道:“是不是有人察觉到了我气息虚弱,却能日行千里甚至更远,所以牵扯到了你?”
“怎么会呢?你也太小看自己,也小看为夫教你的了……忘了告诉你,为夫修的是隐秘心法,内力深浅无人能察,就算是武功在我之上也未必能知晓……所以不要瞎想,你并不会拖累第一庄。”永夜靠到桌前一边,贴在余莫卿身边,手里不停的轻柔摩挲柔荑,嘴角又一抹冷笑,微眯双眼,“呵,宋幕为人诡谲,手握一方权财,又是太子的人,这点事若都查不出来也着实没有能力替太子镇守一方了,否则太子也不会放心任由他在乾城为非作歹。”
“所以我们早就暴露了行踪?”余莫卿早已忽略永夜一口一个“为夫”,她一面惊惊讶于永夜的内力竟无人可查?一面又一脸丧气,她可指望着快些动身去丁山村查探,这会儿又冒出个宋幕阻碍,看来一时半会根本无法脱身。
“那夫人这称号又是从哪儿听到的?”余莫卿想这行踪和这些倒没关系吧,昨日可就傅子文一人在场,连易之都不知道,又有人能知道他们只是做戏。
“子文向来直率,也不怕那知府行事,那宋幕想必早就从子文嘴里套到话了。再说,揽月阁隔音不是很好,怕是昨日隔墙有耳了……”永夜倒没有什么怒意,嘴角一丝玩味,仿佛这些必然发生一般平常,“不过,你这层身份既然已经被人知晓,就更不能离开我了,否则到时解释不清,指不定那宋幕再派人来查,你可就不易逃脱了。”
余莫卿低头凝神,暗道这妖孽倒说的在理,心里却一股怨怒,早知昨日就该藏起来,要不是为了瞒住傅子文,也没必要被永夜拉着假扮夫妻。
良久,她脑中已经想过无数个合理的解释,自己恐怕这次还真要陪这妖孽演完这场戏了。
试想宋幕是直接托人将请帖送来揽月阁的,可见对永夜住处有所了解;请帖中未提及第一庄涉入金矿之事,可见宋幕不想加剧事态严重;又未提揽月阁食客中毒之事,刻意忽略永夜住处,有意将永夜排在揽月阁幕后老板之列,只将他作为普通食客;再提及他的夫人,如果不赴此宴,便是心中有鬼,此地无银。
“正好借此机会,会会那宋幕,看看是如何精明之人有颠倒乾坤之计,竟以我第一庄五人便牵连出附属氏族九十九口性命,当真是无法无天啊。”永夜说这话时面色清冷,眼里一丝寒意。
余莫卿才明白刚才这妖孽的眼神,差点忘了这宋幕早就干过如此栽赃之事,第二次何止是得心应手。
她也跟着冷哼,眼神阴狠:“是得会会……乾城金矿部署,揽月阁出事,屁事跟着一抹多,还有心思办寿宴,是想大肆捞一笔吧。啧啧,这敛财之道,真是他人望尘莫及啊……呵,挡了我的路,这场寿宴我可不介意让它变成葬礼……”忽然脸上一凉,她抬眸,原来是那妖孽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
“葬礼就不必了,卿儿出淤泥而不染,溅血这种事就不用卿儿动手了,免得脏了手。不过,想必那宋幕也没那个胆量。”永夜轻笑,“你只要乖乖在我身边,我便心满意足了……”
余莫卿终于抽回了自己手,顺便挥开了那吃她豆腐的手:“我可不是为了你,不过是为了尽快能脱身去丁山村。”
“知道知道……你脑子里成天想的,不是怎么回京拿到弹劾书,就是怎么离开我回去救人,何曾能给我留点位置?哪儿怕一点位置也好,让我也在你脑里多呆一小会儿,占据你一点空闲……”永夜又是轻松的语气,抬脚坐到了桌上,又不顾姿态地半撑在桌面,犹如美人卧塌般,满眼迷离看向正翘着二郎腿靠在后背上的余莫卿,摇头轻叹,“卿儿,为夫真是好不舍得将你带去给那些不相干的人看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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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还不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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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还不是得带我去?”余莫卿假装听不懂他的意思,只当是怕她身份被发现,淡淡说道,“放心,我会带着蒙面的。(全本小说网,https://。)再说,除了傅子文,我并不担心有人认出我。”
余莫卿自然不担心别人认出她。她明白,宋幕既然是太子幕僚,自然对金矿一事有所了解,那肯定也调查过余莫卿的身份和模样,所以余莫卿只要涉足乾城,就会是他们大肆围捕的对象。但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经过近半年的时间,这个十四岁的幼女模样自然有所改变。
即使不幸从轮廓认出她,那宋幕也并不构成威胁。因为从傅子文嘴里也知道这宋幕贪财,余莫卿虽没有钱财,但可以为他开辟一条财路,以此交易不怕宋幕不服软。再不济她也可以打打永夜的主意,借助他的掩护逃脱。
但傅子文不同,此人向来独断专一,对每件事的处理都不一样,也不会混为一谈。撇开他是太子帮凶不谈,所以她是太子追捕之人是不会在他考虑范围之内的。但是单以她戴罪之身,他不仅会不闻不顾她安全与否,甚至还会以她出逃护女院抗旨为由将她送进虎口。永夜又和傅子文相熟,
即使她相信永夜不会出卖她,可也保不准会被傅子文借此利用拖她下水,她可不会再傻第二次。再说傅子文是大将军,其武功定在余莫卿之上,如果到时候开打,她可没有把握,届时她可就不好收场了。
如此一想,还是好好演戏比较重要。
“可是我连你整个人都不想让别人看见啊,怎么办呢……”永夜一脸怨妇模样,委实有些楚楚可怜。
余莫卿只觉好笑,挑眉道:“谁让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不是吗?”
永夜一听,脸上顿觉惊讶,又浮起笑意:“卿儿刚才说什么?是我的……”
这妖孽话音还未落,余莫卿便抢先道:“所以,就干脆把这戏好好演完吧,可千万别出了岔子……”她就知道这妖孽会是这个反应,索性再提醒他一下这不过是一场戏,但是很重要。
她从容起身,声音游走之余并辨不出她是何思绪:“我回去换身衣服……”
待她走后,永夜还悠闲地半倚在桌上,仙姿卓约让人浮想翩翩,嘴角轻勾:“这丫头现在都知道开我玩笑了……”
易之在一旁也是见怪不怪,低声笑道:“还不是公子开惯了姑娘的玩笑,所以今天被姑娘反将一军了。”
永夜收了视线,冷冷瞥了一眼易之:“易之,你还知道你主子是谁吗?”
易之被这寒光震慑,惺惺缩了缩脖子,变得吞吞吐吐:“公子自然是易之的主子了……”
“以前怎么没看到你为谁打抱不平?”永夜挑眉,收了刚才的严肃,从桌上潇洒起身。
“还不是上次看公子在乎姑娘……再说姑娘往日待我也不错……”易之挠了挠头。他其实也不是觉得余莫卿对他有多好,只是余莫卿往日里训练时候的坚韧他不是没看到,再者余莫卿对月舒之事的决断和说的话都给了他一种难得震撼,他隐约知道为何公子对余姑娘如此重视。
“所以,你还不考虑改口吗?”永夜随意挥开衣袖,往椅子上一靠,朝易之抛了一个眼神。又将桌上的请帖拾起,重新盯着那几个惹人注目的字,嘴角一抹得逞的笑容。
易之恍然,连忙点头:“哦哦……是,是夫人,是夫人……嘿嘿……”心里暗笑,原来公子是急着他嘴上称呼,看来以后对余姑娘他可要更加小心了,指不定哪天伺候不好了又被公子骂。
余莫卿自然不知道那妖孽和易之在背后说了些什么,只是进了房就关了门。
她在屋里寻了会儿,果真第一庄之人备东西备的齐全,她在一处柜子里翻出了胭脂水粉和石黛唇脂,准备在镜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