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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阳大师坐到我身边的椅子上,望着我方才望着那一片菊花。这是我这第一次,没有同他行礼或是主动问好,这也是他第一次没有等我行礼或是主动问好。因为刚刚生过去,所以他的脸还仍旧是红扑扑的看上去更年轻了,可此时此刻,他低头望着远处的菊花。从我这里望去,正好清晰的看见了他额角的皱纹……
这是我第一次,不是从别人的话语之中,不是从他的谈吐之中,而是从岁月造成的最明显的身体上的痕迹上,知道……原来,他真的老了。
良久,他先出声道:“倒也还算聪明,还能自己知晓。”
我仰头,正是和煦的微风和暖洋洋的光扑撒在我的脸上。我笑道,“这样好的天,若是不做一些好事,怕是可惜了。其实,前些天,您为我诊完脉后,说我喝了新的药身子恢复得十分迅速马上就可以出门的时候,我便知道,会有一件需要我出门的事情发生了。却不想……来的这么快。”
千阳大师冷哼了两声:“难不成……你还要再等一等么?你,还能等得到么?”
“等不到了。”我叹气道。这么长的时间,早就已经足够来回答这个问题了,我,确实等不到了。“我早就应该等够了,为了那个答案,我伤害的不仅是我,还有您和望竹,还有……更多的人。如果这一次,还是没有一个答案,那么便说明,原本就是没有答案或者……我的的确确不应该知道那个答案。”
千阳大师转过头来看着我,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次,他长时间望着我的时候,不是神情严肃而有凝重,而是……像极了老伯望着我的时候的那种温柔和慈爱。他无奈的笑了笑,“是该如此,也本该如此。”
他顿了顿,欲想说些什么,却终还是摇摇头作罢。他将手伸到袖子里,摸出一件金光闪闪的器件递与我,笑道:“就当,这是老夫给你的新婚礼物吧。”
我接过,这,正是五年前他递与我的那把。那个时候,他将bishou递给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说bishou认人血,他用bishou将我身上受伤严重并且侵入了脏污的肉剜去,那么上面便沾了我的血,所以……那bishou便是我的了。
我曾想过为了钱财将bishou给变卖,却因为那个时候实在愚笨,竟然没有想到望竹和闻笛都是苏犰安的人。因为有了第一次的变卖失败并且被抓包,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后来,又在某一次遇刺的时候我因为随身带着这把bishou才得救,所以从那以后我便一直贴身带着。就这样,这把bishou陪了我将近四年的时间,最后……是它救了我。
而现在,转了一个小小的圈,它终于又回到了我的手中,继续金光闪闪着。
我将bishou紧紧的攥在手里,紧紧的。又哭又笑,又笑又哭,连连道:“谢谢,谢谢。”
千阳大师看了我一会儿,并未出声或是上前走来安慰,只是看着我。他终究摇摇头,无奈道:“走了。”
他一面向外走一面声音悠悠地道:“从这把bishou给到你手上的那一刻起,早就已经写好了今时今日的样子。还好……你们都值得。今日一定会很吵,老夫先去山上躲一躲,你注意着身子吧。”
不知为何,因未这我甚至都听不大懂的话,我忽然汹涌的放声大哭了起来。有多久……我没有像一个孩子一样发声大哭了?
并非是我不够坚强,不知何时起,我便成了一个爱哭的人,时不时就哭,动不动就哭。可那样的哭,不管在如何汹涌,都是无声的哭泣,无声的汹涌着。
放声大哭,真的,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了。
随着他一步一步地往外走,我的哭声越发的大了起来,可是他没有停下甚至放缓脚步都没有,他只是……不断的往外走,往外走。这……是不是像极了他呢?不管我哭的多么大声,他都只是一步一步的远离我,如何都不愿意回头,只是,往前走。
这样的哭是伤痛是不舍也是撕心裂肺,但也是一种释然。终于……这漫长而有折磨人{我还有我身边那么多人}的等待有了一种结果,终于这漫长的倔强有了一种结果,终于,我与他之间有了一种结果。往后,我和他之间,只剩下了那么赌局。若是输了,那便就是永别。
最终,我的哭声引来了挽尘。挽尘看着千阳大师淡淡然的迈着步子出去,看着我在庭院里哭的撕心裂肺,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慌乱的想要安慰我些什么又想要去做些什么,可他……始终都没有靠近我,也始终都没有发出任何地声音。最终,他之中远远地、静静地看着我。
我忘我的哭着,哭我,也哭他,还哭远走他乡的望竹,哭年近花甲的千阳大师,哭所有待我好的人,哭所有因此而觉得失望的人,哭他们为什么失望。哭这那四年地我和他,哭终于放下,哭终于舍下。哭……也许,真的就要永别了……
我哭了,我所有能哭的一切。
知道我哭累了,再也哭不出来了的时候。我一面抹着已经花了的脸,一面对挽尘道:“你在外头侯着,他们马上就要来了,我先去歇一会儿。”
挽尘虽然仍旧无措,可有吩咐终究还是比美有吩咐要来的好的,所以他终究只是点点头,道了声“是”便握紧了剑,直直的站在原地。
我自己进了屋子,急忙的把门关上后我便又浑身瘫软无力的贴着门缓缓滑下,直到……跌落在地。
杜颜枫他果然没有错,我确实不应该知道。这不是为了给我一个惊喜,他给我的惊喜已经够多了。而这一回……他之所以不让我提前知道,大概只是为了让我再来不及悲伤之前就惊喜了,就是热闹了,就满心都是老伯的祝贺,还有未来期盼……
可是……不巧,我还是猜到了。
有时候,倒不如真是一个人傻子好了。
可是转而想想,还好我是知道的,这样,至少什么都是明明白白的。至少……这份感情,我满心期待过,我春心荡漾过,我也……声嘶力竭过。这样,便算是一个完整了。
我没有休息,而是直接坐到了梳妆台前,未自己重新梳了一个鬓发,甚至还上了些胭脂水粉。我并不精通这些,可还好……也不算瘦一个手拙的人。日日看着望竹为我做这做那我想我应当也是能会一些的。至少……让哭过的痕迹没有那么明显,还是可以做到的……吧。
我能说出一本书,在屋子里静心地看了起来。并非是我这个之后还想要看书,而是每当我心情有大起伏的时候,每当我静不下心来的时候,看一会儿书,总能让自己快快的平静下来。
看看书,就能静下心来,嗯,这次也还是一样。
在我看到第三页的时候,还未有太大的成效,我哭的一抖抖的身子仍旧刺激。
在我看到第十页的时候,我开始可以平静的呼吸并且颤抖的也没有那么厉害了。
在我看到第二十页的时候,我开始停止了因为哭泣的颤抖,我不仅可以平静的呼吸,我脑中与他相关,与我们相关的人那些也消散了一些。
等我看完了小半本后,我已经全然静下了心来,也净下了心来。
这时,耳边传来一片热闹非凡的、山谷里不曾有过的热闹声音,我知道,这是老伯来了。
我微微一笑,合上书,打开房门,朝着院子里的挽尘微微颔首:“既然都知道他们要来,既然都知道他们来了,那就随我一起出去接他们吧。”
挽尘犹豫片刻,终究还是点点头:“好,奴才护送公主殿下出去。”
第599章 她明白我
来的队伍可称得上是浩浩荡荡,没有过节,却胜似过节般的热闹。全本小说网,HTTPS://。.COm;
我站在院门口,向外张望,踮起脚尖也没有看到队伍的尾部,而老伯,就穿着明黄色的华服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一位同样身穿华服的你中年女子端庄地站在她的身侧。我想,这大概就是那位太妃了。
老伯见到我,微微颔首,笑的慈祥又温和。我向他和他身边的太妃行了一个礼,我不知我的这个礼是不是符合烟国的礼数,没有人教过,亦没有人说我的不是。我只知道,我将我所以的恭敬和诚意都放在了这个礼上。老伯,他应当可以懂的。
太妃上前将我扶起,神情平和,面带端庄而又典雅的微笑。一举一动皆符合所谓的“皇族风范”。她缓缓道:“公主有礼了,接下来怕是也要多有冒犯,妾身梳头婢出生的拙手将要帮公主梳一个合乎礼数的鬓发再来领旨。”
我什么也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愿意多问。我只知道……这个时候老伯在,便什么都可以全然安心,什么都不用怕。我朝着老伯微微点头便随着太妃进了屋子。
一同进来的是两个年纪和望竹差不多,样貌、举止皆很是端庄的宫女。她们一个手里端着一套暖橘色的衣裳,一个手里端着一个打开的盒子,盒子里是一片典雅而又不失皇族风范地珠光宝气。
两个宫女将衣裳和珠钗放下后便远远的站在门口候着,一直都是我和太妃两人在里屋。而我,则一句不问,一句不言的任凭太妃在我的头发上、脸上摆动。我只觉得,镜中的那个仍旧还是我,却越发的不是我了,离我……越来越远了。
外头站着从皇宫里来的庄重仪仗还有老伯,可是太妃却好似一点儿都不着急似的。一点点慢慢的往我的脸上涂脂抹粉,又动作无比轻缓的往我头上安头放珠钗。她不着急,我自然更没有什么值得着急的了,而且,房间里安静也让我很喜欢。安静舒适地让我……都有点儿想要就这么坐着睡去了。
过了一会儿,太妃似是能感觉到我的困倦了以后,主动地道:“公主切莫不能睡去哦,外头,还有许多事等着公主做呢。”
我打了个哈欠,遇想要伸手拍一拍自己的脸找些精神回来,一想到满脸的脂粉,却又很快停住了动作,只得点点头努力的瞪大了眼睛。
太妃失笑:“公主可要喝些茶水醒醒神?”
我摆摆手,笑道:“罢了,外头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呢。”
她点点头,也再不多说些什么,而是继续地为我梳头,动作没有丝毫的放缓。
望竹是一个什么都会的人,包括武艺,包括医术,包括梳簪发的本事。她的簪发梳的很漂亮,直至今日,我要么就是屋内修养只是梳闲散的发式要么就是太子府的时候以男装、男子的发式度日,所以他直至今日她好好的完整的、给我梳女子发式也只不过一两次。可也就是那么一两次,我也知道,她应当对此是很精通的。从她梳的发式的复杂程度还有每一个发簪的运用和位置的摆放都能看出来。
可这位太妃精通,又是与望竹的精通不一样的。望竹是将一切都做到了极致,任何一缕头发都有了它最好安放位置,任何一个簪子都被物尽其用,物尽其用的固定住了头发,有物尽其用的相互照应的美丽着。
而这位太妃梳鬓发的本事,跟望竹比起来,一定是小巫见大巫了。可以说,她不仅没有精通,而且手法也不是一等一等好。只是……她很有耐心,等的起慢慢的,慢慢的一次次修改,一次次打理,将头发梳成她认为的最好的样子,不管松散了多少次,不管重来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