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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精神好一些的时候再送望竹才算对得起她。所以,我要好好的睡觉,然后好好的送一送望竹。
我猛地将自己裹紧被窝,随着望竹大声道:“那你记得走的时候喊我啊!”而后,我闭眼,呼呼大睡。一直直到……两个曾经伺候过太后的掌事姑姑将我喊醒,为我上新娘子的妆。
望竹,她终究,还是没有在她走的时候喊我。
她终究,还是没有人性和我告别。
她这个大骗子啊,总之瞒着我千千万万的事,多少次答应了我愿意做回自己,却不想……都是胡乱答应的。她从未想过,要做自己……这个骗子啊,临行前还让我知道,原来她骗人的技术竟然这样高超。
我竟然真的信了,我竟然……真的睡去了。而后,失去了送一送她的机会。
她说她想要连夜赶到苏犰安的身边……既然是赶回去,她一定要是晚膳后即刻出发才可以到,若是等我睡了那两个时辰,她怎么来得及?她让我睡的这两个时辰,不是为了让我好好的与她告别,而是要我……不要与她告别。
原来如此,如此原来。望竹她,当真是一个大骗子啊。
来为我梳妆的两个姑姑中一个年纪小一些的姑姑姓孙,孙姑姑忽然停下了为我梳头的动作。用一张丝绸质感的帕子为我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她关切地问:“王妃这样大喜的日子,事为为何而哭呢?”
还未等我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孙姑姑又“呵呵呵”地笑了一声,“原来,是王妃您舍不得您的……”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了。身边那个年长一些的张姑姑一皱眉,忽然拉着她跪在我脚边,一时间,孙姑姑的脸上一会白一红,眼睛里满是自责和空库。
张姑姑深深地低下头,已然是一副悉听尊便、任其责罚的样子,她低声道:“奴婢们说错话了,奴婢们罪该万死。可今日,是王妃您的大喜之日,药老山谷偏远难寻,一时间也找不到除了奴婢们以外的人来为您梳妆打扮,为了您不耽误了好时辰。还望您……可以暂时饶恕奴婢们的无心之失。纵然您要怪罪,也请等您喝王爷拜过堂,成过亲没有误了好时辰猴再来怪罪奴婢们!”
张姑姑看着年纪和先前来的那个太妃差不多大,端庄起来的样子还有说话的方式也她差不多。只是因为她的身份,她多一份谦,十分卑。我还不知道她们做错了什么她便拉着身边的孙姑姑跪下说了一大串我根本插不进去的话。
我原先还想要装作一副“王妃”的样子让她们害怕一下然后什么都不责罚,因为我知道,在烟国,对皇族之中的人说错话了,是大最。轻则仗责,重则……杀头了的也有。
可是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忽然想到,让我知道这礼数的人,是望竹。是她告诉我,在烟国皇族,除了自己可以信托并且信托自己的人,跟外人千万不可以说错话。因为在烟国皇族,说错话一直都被视为不详,故而责罚……一直都是很大的。
于是,我又没有了捉弄她们的那个心思,终究只是对着她们摆摆手让她们起来。她们不明所以的高兴着,而我也并不在乎。
后来,孙姑姑终究还是因为对方才的事情耿耿于怀导致了在为我梳头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带下了两根头发。
顿时,她们作势又要跪下。我连忙道:“二位姑姑在我这不必据理。我知道烟国礼数繁复,可我到底不是烟国人,此处亦没有外人,你们不必那样小心翼翼。”
望竹曾经对我苦口婆心的说,她知道我不喜欢那些条条框框的,不喜欢那些因为权势和金钱分成三六九等的位置和身份。可若是我不去遵守那些礼数去责罚触犯了规矩的下人,那么别人就会以为我……是一个不是礼数的人。
我至今不以为意,管他什么礼数呢?管她什么别人在不在意呢。喔……我也有我的礼数好不好!善恶,我能分清。我不是圣人,是不是恶人我能分清。
那些被称之为礼数的东西总是会将一些无心之失变成滔天大罪,所以才会有人要小心翼翼。而我……一点儿也不喜欢那些小心翼翼。所以我,不喜欢烟国的、金丝国的礼数。
我说完后,她们对视了一眼后,很认真的对我道了一声“多谢王妃”后便继续无声的为我梳着头发。
又过了一会儿,在那面精致的铜镜里头,我看到了孙姑姑隐隐约约的人泪光。我想她,或许还在耿耿于怀。这就是礼数的可怕之处,把一个年过了四十的女人吓的泪光闪烁,而她……不过是说错了两句话,不小心拔了两根头发。她之所以这样害怕,只是因为,她对我说错话了,她不小心拔掉了我的头发。
我轻叹了一口气,想要安慰她什么。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如此不太好。于是话锋一转,尽可能让自己声音听起来轻柔地问:“所以,你们说错了什么话?”
语落,我便感到身后的孙姑姑一愣,连带着要为我插上发簪的动作都微微颤抖。紧张之余,她甚至又想要跪下来。这时,张姑姑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张姑姑对着孙姑姑微微颔首后,孙姑姑低着头站到张姑姑的身后。比起孙姑姑,张姑姑为我梳头的力道更为轻缓和稳重,少了那一份的紧张,她轻柔的力道在我的头皮轻轻滑过,我甚至都有了睡意。
张姑姑轻笑了两声:“让王妃见笑了,我这妹妹进宫快二十载了,依旧改不了多说话,说错话的毛病。纵然现在一直抱着伺候过太后的名头,也仍旧没有一点样子。既然王妃宅心仁厚又想要知道,那么奴婢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就都与您说了吧。可是您……千万要答应奴婢,莫要怪罪这臭丫头,好不好?”
我被这一声“臭丫头”给生生的逗笑了。孙姑姑怎么看都已经是四十上下的人了竟然还要被称作“臭丫头”哈哈哈哈,可见这两位姑姑的样子当真是好。而此时的孙姑姑更是低下头满脸的心虚和愧疚,像极了做错事等待受罚的小孩子。
我掩嘴笑了笑,“好,我不怪罪,你尽管说便好了。”
孙姑姑微微颔首,便道:“我这位傻妹妹的意思是……主子您之所以哭,是不是因为马上就要离开亲人了舍不得啊。这话,我这位傻妹妹已经学着我的样子说过好一回了。因为这样,那个身份不俗的新娘子便会觉得感同身受对她大加赞赏。却不想……这一回,让我这个傻妹妹说出这句话的人,是您。而您……奴婢们其实都是知道的,在很久之前,您便已经没有了……”
说到这里,她便不继续说下去了。我听的出来,这不是她因为别的事情卡住了,而是……她刻意的,想要停下来。这不仅仅是那所谓的礼数,也是不想叫我伤心。
她是想说,她以为我之所以哭是因为舍不得家中父母,所以她才出言安慰我。可是……方才孙姑姑却忘了,我早已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孩子,我……哪里有什么父母可以舍不得呢?要舍不得,也不是在现在,而是在十多年前他们永远离开我的那个晚上。
是的,我们一早就分别了。
不是我已嫁给别人的方式离开他们,而是他们以死亡的方式永远的离开了我。
我笑了笑,“无妨,离别的时候,我虽然舍不得他们,他们也舍不得我。可……我想现在,他们是高兴的。”
我愿意为了他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鬼魂的。他们可以看见我的,可以因为我的幸福而高兴。
第616章 巨响
“而且,除了我的阿爸阿妈,我也还有别的亲人。(全本小说网,https://。)而我……没什么舍不得的。因为有些,他们就在王府内等着我。有些,也有了自己的去处。”
老伯也好,望竹也好,他也好,纵然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血亲关系,可我们,早就已经是亲人了。
张姑姑一愣,而后笑了笑,再没有多说什么。孙姑姑也终于放下心来,不似方才那样紧张了。又过了一会儿,孙姑姑“多嘴的毛病”又犯了,我们说说这个说说那个,繁复的梳妆打扮时间过去的很快。
等我打点好了一切,张姑姑拍了拍手,两对侍女从外推门而入,端来了精致的早膳。这时,我才发现,这个时候,天都还没有亮。
张姑姑说,烟国喜欢礼数周全,药老山谷离王府实在是远,为了不误了时辰,我只能在这个时候被拽起来。孙姑姑对着我眨眨眼,“王妃别气,王爷说了,虽然顶撞皇上失败没有让您多睡一会儿,可是……他这个时候已经陪着您醒来了。您放心,这个时候,受罪的不只是您,还有王爷!”
有了天公的这个暗示,我愈发的觉得困了。对着眼前难得的玉盘珍馐,我竟然没有丝毫的食欲,胡乱的吃了两口便叫她们收拾去了。
而后,在我昏昏欲睡之时,我被孙姑姑猛地一推,给推得清醒了。孙姑姑很是歉意的低下头,“奴婢冒犯了,现在时候未到,您还不能睡!再一会儿,再一会儿,最后再一会儿!”
我点点头,打了一个很大的哈欠,眼皮无比沉重的不断往下耷拉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小太监推门而入,走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个年纪稍张一些的公公。张姑姑说,等时候到了,宫中的首领事太监小松子会过来叫的。想必……他就是宫中的那位首领事太监了吧。
还未等我看清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可以在杜颜秋的身边干到了首领事太监这个位置,我便被轻轻地盖上了红红的盖子,眼前顿时红红一片,除了往下看到的地和脚,我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
我忽然,有了一种临近窒息的感觉。
可我没有伸手将盖子扯下,因为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再也不是小孩子了。而那一场豪赌也终于要开始了,而我赢的几率或许只有一成不到。
也就是这时,我才第一次无比清晰的意识到,原来,二十岁的姚药,终究没有等来苏犰安,我……终究要嫁与别人了。
之前不信,是因为我始终没有意识到什么叫做交付终生,也是因为我相信这一场豪赌我不会输。
可现在,我发现,豪赌我会输。
我也发现,原来交付终生是这样的——这一刻我盖上红盖头,我闷的透不过起来,我甚是看不到这个世界。而那个……将我红盖头掀开,让我透过气,重新看到这个世界的人,也是我掀开红盖头后的第一个人,是我的丈夫。
而我的丈夫,不是他。
纵然是他看不到的地方,我看不到他的地方,他也依旧将“体贴入微”这四个字进行到了底部。
与我相处了这样长的时间,他一早便知道今日这样的情况我一定会困。所以整个马车,都被他布置的……舒适的,很适合养神、睡觉。
从外头看,这是一个豪华又喜庆的大轿子,可进来后,里面铺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毛毯,而且,早在我进去之前,里头就有已经放着两桶小小的、热乎乎的炭盆,这让整个轿子里头都软软的、暖暖的。
孙姑姑说,为了能让我多睡一会儿,杜颜枫还曾和杜颜秋吵过一架。不管杜颜枫给出的想法有多么的有道理{蛮不讲理也能有理有据的有道理},杜颜秋还是用他皇帝的身份驳回了他这个向老祖宗规定下来的礼数挑战的想法。
但,